贾南风命人烧了一大锅开水,将乌龟给宰了,再配上黄芪杜仲等药材,炖成了一锅大补汤。她专门去外面的医馆问过了,说这个汤方吃了能强身健体,补腰固肾。
反正就是男人吃了都说好的偏方!
她见韩寿出差回来,累得脸都瘦了。她心疼他劳累,连忙用布兜着,把热气腾腾的砂锅拎出来。
韩寿站起来要帮忙,被她躲开了,还劝道:“都说这个补身子,德真你快坐下,等会儿多吃两碗。火坑给你爹拿筷子和碗,火盆去拿勺子。”
六岁的小火坑一阵风似的地跑出去,就拿着四双筷子回来,再跑一趟,碗也全了。三岁的火盆跟着姐姐,她的小手握着一只勺子,怕摔倒砸坏了,小孩还聪明地拿了姨姨给她的小银勺。
银勺好啊,砸不烂,陶瓷勺子就不好,掉到地上就碎了。
韩寿哭笑不得,二女儿拿着吃甜点的小勺,叫他怎么喝汤啊。
他卷起袖子,神色十分意动:“算了,我直接拿碗喝就行,不用勺子。南风你为家里操劳,你也喝汤补补。”
说着,他就先给南风倒了一碗汤,还冲老婆笑了笑。
贾南风的心里高兴,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准备今晚提前把孩子们都哄睡了,好让她和德真过二人世界。
小火坑闻到了香气,拉着韩寿的衣袖:“爹爹,那我呢?”
大乌龟是她钓回来的,她有功劳,她也该喝汤吃肉。
韩寿给大女儿夹了一块肉,解释道:“火坑你年纪小,不能喝这种大人喝的补汤。但你可以吃点乌龟肉,火盆就不要吃了,火盆吃了要流鼻血的。”
“哦哦。”
小火坑看看还在傻笑的妹妹,觉得妹妹好可怜。全家人都在吃肉喝汤,就妹妹火盆没份儿。
乌龟肉不太好吃,还不如炖鸡来得香。小火坑吃了觉得一般般,偷偷从碗里留了半块肉,快速塞到火盆的嘴里,想让妹妹也尝个鲜。
火盆还嫌少,嚼了两下咽下去,没吃出个滋味,还大声问:“姐,还要,要。”
要什么要啊。
火坑缩了缩脖子,妹妹不喊还好,这么一喊,娘亲都发现了。
贾南风不是不疼火盆,只是孩子太小,这种壮.阳的东西就不该让火盆吃。她让火坑给妹妹拿块奶糖,哄一哄火盆,不然小女儿没吃到乌龟肉,就要哭。
火坑不服气:“为什么要拿我的糖?”
“你先招惹她的,不拿你的拿谁的?”贾南风干脆把两个女儿都赶出去玩,“我们家里就你爱吃糖,你从东宫拿了那么多糖,现在不赶紧吃点,到下个月就要放坏了。”
“是哦,娘亲说得对。”
火坑带着妹妹下去,两个小的嘴里都含着糖,又是快快乐乐的一天。琇書蛧
孩子们快乐了,大人们也挺快乐的。
和吃乌龟汤的韩家不一样,太子和太子妃吃的是甲鱼汤。
萧靖刚吃了两块炖汤里的肉,感觉这口感挺奇怪的,还有点类似河鲜的腥味。他抬头看向张嫣,问:“怎么这块鸡肉吃着不像鸡肉?”
东宫里的厨子总不会偷工减料糊弄人吧。
张嫣仔细地瞅了瞅,分辨出来了:“今天吃的是甲鱼炖鸡,这块应该是甲鱼肉,不是鸡肉。”
“哦,原来是甲鱼肉啊,难怪我吃着不对劲。”他也好奇,怎么今晚吃这个菜,“你不是一向不爱吃这种奇奇怪怪的吗?怎么今晚要吃这个汤?”
“还不是因为舅舅?”
“怎么又关我事了?”
萧靖一脸懵逼,嘴里的肉还刚咽下去,肉乎乎的还挺嫩的。张嫣又给他盛了一碗汤,说吃这个好,厨子做的三斤多的大公鳖,还配鸡来炖,加了点药材,说功效特别猛,夜里打架嗷嗷叫的。
“噗”
太子嘴里的汤差点要吐出来,幸好他捂住了嘴巴,这才又咽了回去。难怪今天吃甲鱼汤呢,原来是那种功效。
缓了一刻钟,他的表情才正常多了。
来都来了,那就多喝几口吧。
萧靖把甲鱼汤吨吨吨地喝下去了,豪迈地把碗递过去:“劳烦娘子,再来一碗!”
最近他们都想要孩子,除了自身的能力以外,吃点药膳补补,也是很可以的。在张嫣鼓励的眼神中,他连喝了三碗汤,把甲鱼肉也吃了不少。
尤其是甲鱼的裙边,口感滑嫩无比,富有胶原蛋白,在后世都是女性最爱。他把外面的一圈都划拉下来,夹到张嫣的碗里。
他吃里头的肉就行了,好东西留给老婆。
“嫣儿多吃这个,皮肤光滑啊。”
“那可真要好好尝尝”
张嫣吃了半碗甲鱼裙边,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太腻。她还发表美食评论:“下回让他们做个糖醋甲鱼的,或者麻辣甲鱼,比炖汤的滋味丰富,吃着过瘾。”
萧靖也同意:“那下次再叫他们做。”
他几口吃完,把饭碗一放,嘴皮子一抹,就要去洗澡。等他洗完出来,还有心思给脸上拍爽肤水,涂了保湿晚霜。
作为一个猪猪男孩,基础护肤都不能少。
他涂了一脸香喷喷的,还叫老婆瞧瞧:“嫣儿帮我看看,涂匀了没有。”
“我看看啊……”张嫣勾起他的下巴,“没涂匀呢,我帮你再涂一涂啊。”
“好。”
太子乖巧地坐在床边,任由这姑娘给他涂脸。姑娘的手指又细又软,还特别白,涂了他的额头,再是涂了他的眉心,紧接着是鼻子。
然后就在萧靖以为要碰到嘴唇的时候,张嫣说了一句。
“舅舅的鼻子好油啊。”
“……”
“怎么可能,我刚才用过洗面奶了!”
太子很不服气,他瞪大了眼睛,即使是出油了,那也是因为紧张的。他和姑娘的脸挨得很近,他的鼻子正对着她的鼻子,两人的鼻息几乎是交缠在一起。
热乎乎的,痒痒的。
他一低头,就拿自己的鼻子蹭人家的鼻子,拿自己的嘴巴去蹭人家的嘴巴。鼻子上的油都蹭到姑娘的脸上,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要是我吃完饭,没擦嘴就好了。”
“嘻嘻,叫你笑我,以后我蹭你一嘴巴油。”
刚吃了一锅甲鱼汤,尽管是擦过嘴,但唇齿间还残留着那种浓汤的美味,鲜美无比。他嗷呜一声,张开了嘴,把她嘴里残余的汤汁都喝完了。
嗯,味道不错,明天不喝甲鱼汤了,可以叫人炖个佛跳墙。
嘴里的佛跳墙应该会更好吃。
姑娘被他吃得迷迷糊糊的,头顶一凉,只见太子从袖中取出一支翠绿的玉搔头,顺手插到了她的乌鬓间。一整块碧玉取了最剔透的部分,让最好的工匠雕刻了凤凰振翅欲飞的图腾。
玉凤凰虽美,只是死物,不如她半分光华。
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发髻也并未散乱,他伸手去抽着她头上的玉簪,一重一轻的,挠得她头皮发痒。他对她的了解比她本人更甚,一下子就找到她头顶的痒痒穴。
姑娘想要摇头晃脑地躲开,却怎么也避不过他的手。
他轻笑了一声:“痒吗?”
回应他的是又甜又糯的声音:“痒,头上痒。”
她想要伸手去挠痒痒,可是这人非但不帮她,还把她的双手压制住了。白皙的手腕被勒出粉红色的印子,就像是有桃花落在上头。
太子比她高了一个头,一对比起来,人家是白鹤,她却像是大鹅。他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在她头顶轻飘飘地说:“痒你就自己挠啊,孤可不帮你。”
姑娘被她这么一气,火气也上来了,她别过脸去,不再求他。
自己挠就自己挠,妈的,头顶好痒啊。
可是没手怎么挠啊?
拿脚挠?
她的脚也没有那么灵活啊。
要怎么才不痒呢?
姑娘痒得眼框都红了,就快要落泪,偏偏手抓不到,都怪这根玉搔头戴得不好,刚好戳中她最怕痒的地方。她在混乱中想着,要是她把这跟玉簪弄下来,应该会不会痒了。
斜斜的发髻上刚好插了一根碧绿的玉簪,每当她动一下,玉簪也跟着会晃一下。
明明今日的发髻绾得不紧,怎么就这么难弄呢?
她不停地晃啊晃啊,忙活了两刻钟,才听得“哐当”一声,头顶一松,一头青丝连同玉簪落在了榻上。她还没送一口气,只见太子嫌硌屁股,把玉簪顺手丢到了地上,也不知道碎了没碎。
姑娘还不舍得,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多可惜啊,是块好玉做的。”
“哪里可惜了,叫你戴一会儿,就是它的福气。”他哄着心头的这个大宝贝,“就那么一块破石头而已,你比它珍贵多了。”
他摸着身边的白玉,嗯,确实是贵多了。
白玉姑娘精疲力竭,困得都要打瞌睡,也顾不上是否摔碎的玉簪,柔顺的头发都散落在背后,好似给她披上了一床墨色的缎子。
他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后背。他看她睡得香甜,为她拢好薄被,揽着睡着了。
愿你梦里有星河灿烂。
还有一个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洗头,我头痒,才这样写的。
这里给小天使们说个事儿,因为我期末考还有七八篇论文没写,赶着七月初要交了。所以从今天开始都是日三更新,不断更,等我过了期末考就会恢复日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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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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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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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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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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