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双眼,温热,微弱的光芒徐徐照亮了我眼中的整个世界。
“醒了吗”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早,你醒的刚好,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嗯”
我抬起头,喉咙些微的沙哑的,但是抬起头时。眼中所见的光线从世界的地平线的另一端升起,光芒深深的融入我的眼中,那明亮且温柔的光线照亮黑暗的大地。
升起的阳光,隐隐的落在地面,微弱的反射着光斑,天空逐渐呈现出青色蒙蒙的雾气,人世间的光升起,橘红色的火球慢慢升起。世界上的一切,渐渐化作有形体的存在。
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太阳,升起来了。
日出,我曾经见过无数次。但这或许是最如释重负的一次吧
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小口的打了个哈欠。
“安。”他这时候,反而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那颗糖,甜吗”
我眯着眼,抱紧了怀中被体温温暖得滚烫的外套,这样的卡卡西我既熟悉,也陌生。
他心中的光,并未消失。
早已彻底融化在口中,分辨不清味道的糖果
那曾经彻底摧毁他的东西好像在他的心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很甜。”
他淡淡的说“是吗那就好。”
我撑起身,站了起来,风吹过我的脸颊,新生的朝阳开始散发出光与热。
他在我之后站起身。
走到我的身侧,与我一起看着太阳升起。
明亮的光线慢慢包围触目所及的山丘,森林,房屋,和我的双眼。
“我决定了。”
在太阳半身挣扎着越过地平线时,他转过了身,在风中,俯视我,黑眸和侧脸的皮肤犹如镀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金边。
“嗯”我也转过身,仰头看向他的脸“什么”
旗木卡卡西伸出手将自己的木叶护额拉上,暴露出藏在护额后的左眼,带着伤疤的血红色写轮眼中的纯黑三勾玉徐徐转动着。
他异色的双眼直视着我,以足以传递到我耳边的音量开口“安,帮我摘下来这只写轮眼。”
我缓缓的睁大了眼,几乎是茫然的怔怔注视着他的双眼。
嘴唇微张,“”
我曾经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无论我如何选择,那个人从没松口过,即便那个曾经带给他意义的人已经死去,这只眼睛却好像是带土的另一种延续。明明,我都已经几乎放弃这个选项。
卡卡西看着我,再度重复了一遍。他双眼中的颜色没有半分改变,也不因为我的惊讶而生出半分冗杂的情绪。他说,“带土留下来的这只眼睛,帮我摘出去吧。安。”
“为”我没能说下去,我的音节卡在喉咙中。
因为我在刹那间,终于理解了卡卡西的做法的含义。
紧接着,卡卡西说出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带土也会理解我的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心情。”他看着我,晨光透过他的银发,模糊的金色洗去他眼中其他的色彩,我被他注视着,恍若被视为一个世界。他缓缓说道“我想要守护你,安。摘掉写轮眼后,帮我保存起来吧,虽然很对不起带土,但我现在更没办法失去你。”
“”值得吗卡卡西。
我无言沉默的注视着他。
“这不正是你的愿望吗怎么还露出这幅表情”他仿佛看透了我的所思所想,和映像中那个好似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卡卡西,判若两人。他伸出手,仿佛要触碰我的脸颊,眼神平静且坚定。
事先说过,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卡卡西,反而不如说,这是他一直藏匿着的他的一部分。
光落在我的眼中,他伸出的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对上他的双眼,他是认真的。
我明白。他想要进一步加重他自己手中的筹码,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他的筹码何尝不是我的筹码。
我伸出右手。
“可以。”我说,与此同时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微勾了一下嘴角,对上他黑红异色的双眼,“那你可不要后悔才好,卡卡西。”
他无奈的轻笑一下,“还是请饶我一命吧。”
卡卡西握着我的手,温热的手心传递着属于他身体内的热量。
我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微微收紧,问他道“卡卡西,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我们朝着山下走去。
“嗯。”
他透过树林的间隙,看向天际的朝霞。
眼神复杂“还活着,但他的存在只会是秘密。直到木叶的伤口痊愈为止。”
“这样啊。”
真有三代火影风格的决定啊。我在内心又反讽我自己,我又何尝不是这样隐瞒血遁,生活在村子中,被视为秘密。
活在阳光底下的,是名为药师安的,却不是拥有血继限界的平民忍者。
既然三代发话现在年轻一代的忍者,名声和实力齐名的人除开卡卡西,宇智波止水之外,再无几人。也就是说,在下一代选出新火影的可能性不大。而上一代的三忍中,大蛇丸叛逃,其余两位则是流浪列国,少有听见消息的时候。
“在想什么”
卡卡西问我。
我瞥了他一眼,“你成为下一任火影的可能性。”
他抽了抽嘴角,“我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吗”
“还不如说正相反,我现在心情还能称为不错。”我看着越来愈近的,一片狼藉的木叶,微微皱眉,轻叹一声,“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
在阳光下,断壁残垣的废墟间,青烟还未断绝。
卡卡西也陷入了沉默。
这么大的创伤,自木叶建立以来,也是第一次,立于忍界之巅的木叶,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数名忍者和四代火影
在走出森林之前,他轻轻松开我的手,从身后摸出暗部的面具,叮嘱我“我先回暗部,你自己小心。”
“嗯。”
“不要勉强自己。”
他不太相信似的微皱起眉。
“嗯。不会的。”我摇摇头。xiumb.com
见我回答的也算是态度诚恳。
卡卡西这才拉下了额前的木叶护额收起,然后重新戴上红色花纹的狐狸面具。
微风吹过。
他已然消失在原地。
我默然的看了一眼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虚握的右手的拇指下意识的微微摩擦了一下食指。真是的心脏里却涌出不知是疲惫还是痛苦之后的残留感,我心情复杂的继而仰起头,任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落入眼中。
然后默默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森林外被阳光洒满的世界走去。
一到营地,正往救护帐篷走的时候。
一个橘红色的身影朝我一把扑过来,“安安安安安”
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而是任她扑到我身上,麻生橘用力的抱紧我,她哭着笑起来,“真是的,你到底到哪里了啊,没有事的话就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啊呜呜安。”
她哭得哽咽,抽抽鼻子。
半晌,抬手擦擦自己的泪水。
抓住我的肩膀,抬起头,泪流满面的对上我的双眼,扬起了一个尤带泪水的,灿烂的笑容,“你没事,真是比什么都好。”
通红的眼睛哭肿得像是两个桃子,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嗯,你也是。”
我的目光顺着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犬冢花抱着月牙,小幅度抬手跟我挥挥手。
我再看向橘,轻叹了口气,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去花那里了。”橘眨眨眼,“我不是跟你说过嘛”
“”说过吗
“”没说过吗
我们面面相觑。
“诶”
橘继续眨了眨眼。
我稍有些心虚的微微偏开对视的视线,大概被我忽略过去了吧
橘不高兴的鼓起脸,“哼,安你就是不爱我了”
“”我选择放弃与橘交流,转而看向她身后的花,问道,“花,昨晚上没事吧”
“嗯,没事。就是月牙和其他的忍犬有些不安。”犬冢花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臂,抬头冲我微微一笑,“但是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真的么
我看了一眼橘“四代火影的事情”
“”橘拉我袖子的动作一顿,原本就通红的眼眶更好像是随时要再度哭出来一样。
“橘别哭了。”
花轻声细语的安慰麻生橘。
一边抬头对我小声说道“之前橘从听到这个消息就可是这是真的吗安。我我现在也还是”
虽然残酷。但这也是世界的现实。
“事到如今,也没有作假的必要了吧”我残忍的打破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幻想,轻摇一下头,轻声道,“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送他们最后一程。”
“”
沉默片刻后
犬冢花难过的低下头,哀叹一声,“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老师她”
橘贝齿咬住下唇,眼中闪烁着泪光,“老师她她这个骗子,明明还说等宝宝出生以后,就嗝呜”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连同那些痛苦和悲伤,越是回忆过去的幸福,就越是疲惫不堪。她只能抬起双手捂住早已狼狈不堪的脸,尽力压低哭泣声,泪水顺着她的手指缝隙间溢出。
那令人心碎的哭泣声,仿佛能够感染人心一样,犬冢花也有些忍不住她自己泛红的眼眶,“好了好了,橘,别哭了”
好半天,橘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
见橘情绪稳定下来,我早餐还没吃过。正好,木叶的妇女协会已经自发组织了起来,共同为木叶度过难关而拯救伤员,在未被损毁的房屋的厨房内做早饭。
金色的朝阳照亮木叶的一草一木,世界恍若沉溺于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领了一份早餐。
分发的大娘还额外给我多塞了两个馒头,趁机捏了一把我的脸。
我端着早饭,在河岸边与她们一起坐下。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问她们。
橘揉揉鼻子,哽着声音,说道“是宇智波的警备队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的。”
“但是现在大家看宇智波警备队的眼神都很奇怪。”
犬冢花抱紧了怀中的月牙,低声跟我说道“据说昨晚的九尾,就是宇智波的族长勾结其他忍村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四代火影,然后自己做下一代的火影。”
“”这流言的速度未免传的太快,也太过离谱了。
昨晚时的流言还有八分真实度,现在就只剩下一分不到了。我解决完最后一口,拍去落在身上的残渣,问她们两人,“你们相信吗”
“这个宇智波的族长,那位富岳队长实在是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而且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橘指出这点。
“是啊。”花点点头,“宇智波的能力太过于明显了,不是吗就算是真的,在木叶中心正大光明的放出九尾实在是不像宇智波会做的事情。更何况,宇智波的族地经过这一次可以说全数化为废墟,死伤也不在小数。”
哭泣之后,思考能力和判断力也慢慢随着清醒过来的神志一起恢复了正常。
橘和花相视,然后又看向我。橘最先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安,鼬会没事的吧”
“是啊,我们能看出来的,木叶高层未必看不出来对吧”
犬冢花也抬起头看向我,满怀希望的问我。仿佛要从我这里寻找什么可能的希望一样。
我轻叹一口气,“那也要看高层到底想不想相信,一般民众,有愿不愿意相信。”
那些失去了居所,失去亲人,挚爱之人的人们,又如何能够理智的面对事实呢四代火影的死,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鼬昨晚来找过我,告诉我,有人看见一个有写轮眼的神秘人放出了九尾。但是具体如何,无人知晓。”
我冷静的分析道“但是,这件事已成定局,无论宇智波是否愿意,这个事情的责任现在也只能让他们自身担负。”
橘和花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我心里清楚,我也是一样,但我们又能做什么连忍者都不是的我们连一切都未失去的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人。
“宇智波好歹是木叶的第一血继家族,也是组成警备队的重要战力,所以我想鼬他们会没事的。”
但事实如何呢
我们都并没有能够探知未来的能力,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四代火影的死亡并没有随着昨晚成为过去,一代影的死亡,到底对于木叶又意味着什么呢
暖意洋洋的阳光温暖了我们的皮肤,却让我们心中寒意愈盛。沉重的阳光压迫在我们的身上,我不由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太阳真的再度升起来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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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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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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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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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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