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四天,我们就顺利完成此次任务并返回了木叶。
回到木叶……也就就代表着……我们要回家了。
挥别波风小队,我和橘就踏上了回孤儿院的路。
自柴琦姐弟,兜先后离开之后,孤儿院的色彩于我来说,就不再那么明亮夺目,但无论如何,妈妈还在那里,还有我的……家人……
我想,是的吧。
我的……家人。
妈妈让我不要怨恨,所以我不恨他们。
所以尽管他们怨恨我,恐惧我,视我为生食人肉的异类一般。我也要表现的爱他们,因为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
这是正确的吗?我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对错的界限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多数人决定的。
橘看出我的情绪并不高涨,便笑着闹我:“安,等会儿我们回去,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橘总是那么乐观。
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回到孤儿院,我和橘首先要去交付孤儿院的任务,但自一进门,我就察觉到气氛隐隐哪里不对。
见我和橘回来,零星几个见到我们的孩子,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以往妈妈在时,他们还会怯生生的与我打招呼,现在他们的表现就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微微垂下眼帘,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在办公室内等我们的,也不是妈妈,而是爷爷。
爷爷夸奖了我和麻生橘几句,就哄着橘,让她先去厨房帮忙,说是有事要和我单独详谈。
我见麻生橘不情不愿的离开,心中不祥的预感就有几分成真的感觉。
我抿抿唇,仰头看向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老者,“爷爷,妈妈呢?是离开了吗?”
“她……”
爷爷脸上的笑容微僵,无奈的叹了口气:“……安啊,妈妈有木叶的任务在身,两天前,她就已经离开了孤儿院。不过——”
他起身抽出抽屉,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我。
“安,这是妈妈留给你的信。”
我接过信封。
【安亲启】
是妈妈的信……我心愈发下沉,还是快速拆开信。
上面粗略的写着,妈妈去前线,可能要三五年才能回来……而兜,会很快回来之类的话。我摇摇头,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爷爷无奈的沉沉叹息,“药师小姐她……听说快要爆发战争了,说什么也要去接兜回来。安,你……”他欲言又止。
我也不再言语。
将封印卷轴交还,信贴身收好,我便迈步向门外走去。
这些信还是和之前收到的其他信一起放好才是。
一推开门,我就发现了门边躲着一个女孩,正双手合十求我别暴露她的行踪,也不是别人,正是橘。
我实在是有点头疼,但现在我也没心情与橘多做解释。
直径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妈妈是离开了吗?”
“嗯。”
橘撇撇嘴,不太高兴的踢着面前的木地板。
“又是这样啊……妈妈这次又要去多久呢?”
“不清楚。”
我侧头,看向橘橙红色的短发,“你在外面干什么?偷听?”
“这不是……”她挠挠头,“没听到多少么?”
讨好似的扯扯我的袖口。
我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
橘见我不追究,松了口气,又大大咧咧的走到我前面,直径蹦蹦跳跳的走内院之中,“喂,大家?人呢?”
从办公室到卧室的路上,竟是一个孩子都没有。
看着她随手推开卧室的大门。
我微微皱起眉,越过她的肩头,往里面看去,令我吃惊的是,孤儿院多数的孩子都在这里面。
“嗯?”橘不解的问道,“大家都在这里干什么?聚餐吗?”
我跟在橘后面,一起走进了卧室。
卧室很大,说是卧室,却是一间大厅也不为过,木地板的两边摆放着一排排床单和孩子的生活用品。我看向我床铺的位置,眼神微缩,在我的床铺上,坐着一个新孩子。
而兜的位置也是。
我抿紧了唇。
橘显然也发现了。“喂!在弄什么啊!?我和安回来了诶!为什么安的位置那里会有个新来的?规矩都不懂吗?”
空气好似凝固一般。
每个人的眼睛都放在我的身上,粘稠的,恶意的目光让我下意识的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察觉到了,这几乎溢满房间的恶,和……恨。
“够了。”
我拉住了要往前冲过去替我挨个理论的橘。
橘忿忿不平的皱着眉,怒气冲冲的质问,“爷爷呢?爷爷知道了你们就——”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我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侧身,转过头,对上了那个靠在门边的男孩。他是孤儿院内的【大哥哥】之一,也是最权威的那个孩子王。他曾经给过我一块糖,我至今还记得那块糖的味道,是……薄荷味的。
“妈妈,离开了。所以……”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
“再说……”他又冷笑,“你不是要去木叶做高贵的忍者大人了吗?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妈妈也因为你那个哥哥……呵……”
他稚嫩清秀的脸扭曲得好似恶鬼,又那么理所当然。我的身后传来稀碎的嘈杂声,恶毒的诅咒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中,有我听得懂的,也有我听不懂的。
我却已然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我环视了一圈明亮的卧房,其他的孩子们或站或坐,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上哪怕一句话。
我明白了。
在这个家中,我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了。
我的存在,阻碍了这个家的团结。
橘气得浑身颤抖,她是那么的想破口大骂,我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向他,漠然的问,“我明白了。那我的东西呢?我要一并带走。”
“丢了。”
他轻巧的眨眨眼,看上去有一丝俏皮,“或许你能在后院的垃圾场里找到吧?”
“呜呜呜——!!!”
橘怒目而视。
我点点头,算是谢过了他。
然后拖着橘离开了卧室。从始至终,我和他的眼神都没有再次聚焦。
直到我确保后面没有孩子再跟上来时,我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淡淡的在她身上擦了擦,然后扭头道:“话不要乱说。你可以回去了。”
“……”
她瞪大了眼。
气急败坏的跺脚,可怜的老木地板被她蹬得吱呀直响,“他们都这么说你了!!安!!”
“别叫那么大声。”
我淡然的斥了她一句后,便不再看她,而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wWW.ΧìǔΜЬ.CǒΜ
一到后院,我就看见垃圾场边上,我和兜的私人物品都被扔到一起,我走进,首先捡起兜最宝贝的那个武士头盔,一点点拍去上面的灰尘。
然后是我那个上了锁的旧盒子,因为质量还算可以,又或许是他们给我留了几分面子,也没有被彻底破坏,我低声叹了口气。
这里面是柴琦姐弟和兜寄给我的信,和一点存款。
现在妈妈也离开了。
我将那些沾满灰尘的衣服一件件收好,找了个还算完好的纸箱放进去。
忽然,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橘……”
我偏过头,看向女孩,说:“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橘一言不发的帮我整理东西,一点一点,就好像机器人一般,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
她脾气倔强,说一不二。
我没再看她。
也继续一起收起东西。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纸箱子,就都装满了我所有的家当。
妈妈的离去,我多少还是有点伤感的。
兜走了。妈妈也走了。
我……现在也要离开了。
我抱起不大的纸箱,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橘,“你没必要为我把关系弄得那么糟糕。”
说完,我就抱着箱子朝外走去。
忽然,她张开双手,拦在了我的前面。
清秀的女孩那么用力的伸长手臂,就好像那样能把我拦住一样,她眼中含泪的摇摇头,“你是不一样的。安。你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和其他任何人的意义都不一样!”
我漠然的对上她晶莹的双眼。
“可对于我来说,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谁,都是人世间最特别的个体,没有例外。
她动动唇,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滚落,哑着嗓子对我大喊:“那我去跟爷爷说!让他们不要再欺负你了……安!”
“没用的。”
“那我就跟你一起走!”
我有些不解。
这里是她的家,她大可以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离开,幸福的渡过这个冬天。
可我不一样。
“不需要。”我冷漠的摇摇头,“我能照顾好自己。橘,你应该在最后也好好照顾你的姐姐,而不是跟我一起离开。”
她陡然一怔,“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是知道她的蓄意接近?还是在我身上寻找认同感?还是她这次预谋的采药行动?还是去采药时偷偷私藏草药?她的姐姐就要死了,年纪还不过八岁,却也顶不住一次次的病痛,事到如今,也不过是……活着罢了。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抱着纸箱绕开她张开的双臂,直径朝木叶的方向走去,我想,木叶大概不介意暂时收留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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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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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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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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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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