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汀?”木戎凯奇道,“你听得懂他们的话?”
“阿莱人的语言和荻奴人相差不大,只要能听懂荻奴人的语言,基本上就能听懂她的话。”木寒汀道。
“才几天你就学会了荻奴人的语言?”十一师弟道,“木师姐,你可真是个天才!”
木寒汀“嗯”了一声,庄凰淡淡地说:“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师兄没能及时赶来救你,心中十分愧疚。”
木寒汀点了下头。
苏子易看着庄凰,皱眉道:“你就是木姑娘的兄长?”
庄凰欲要开口,木戎凯道:“我是阿汀的哥哥,听阿汀说,这段时间你们对她多有照应,我身为兄长,为此感激不尽。”
“谢我?”苏子易笑了笑,“也是,木公子本领高强,却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是该谢别人。”
木戎凯神色尴尬,低头咳了一下。
苏子易站直了些,朝他微微一揖,彬彬有礼地说:“在下苏子易,乃桐溪苏氏之子,下月本欲参加仙门校考,途径此地遭到荻奴人俘虏,幸得木姑娘相助,才得以逃出生天。”
木戎凯皱着眉,“我来得迟了,你们再忍耐一天或者半天,说不定救出你们的是我。”
江然道:“若我伤势早点恢复,必会早点赶来此地。”
苏子易摇摇头,黑鱼却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笑声爽朗,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好像江然他们讲了个多大的笑话。
江然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按着手中的剑,警告道:“卑贱无礼的奴隶,再敢插嘴,本王现在就杀了你们!”
木寒汀手里的破刀径直扔了出去,倏地一下从江然身侧飞过,嵌在石墙上,她挑眉,眸色凌厉,“你敢!”
刀擦过去的一瞬,凉意从江然的头顶冒出来,他完全被钉在了原地,不敢相信木寒汀的所作所为。
他天潢贵胄,与木寒汀有着婚约,木寒汀凭什么朝他挥刀?!
怒气积攒在心口,面对着如此强势的木寒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连手都在发抖。
“江然,”木寒汀道,“他们的人命是我的,你想杀他们,得先问过我才行!”
两人僵持着,木戎凯和气地说:“阿汀,阿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没必要动真格。”
江然喉咙动了动,见姮雀和她妹妹在场,于是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我不管他是不是认真的,反正我是认真的。”木寒汀道。
“一群亡命之徒而已,你何必如此维护他们?”木戎凯的语气尽可能地温和,耐心地劝导,“离开了这里,他们依旧无路可去,难道你要把他们带到安遥城吗?”
木寒汀道:“有何不可?”
“爹不会同意的,”木戎凯道,“安遥城这几年收容了太多的奴隶,城内秩序很不稳定,各大家族都在劝说爹,准备颁布有史以来最为严格的奴隶管理法令,像他们这种就算去了安遥城,照样会被赶出来!”
木寒汀眉尖一沉。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这些年来,她成长在爹娘的庇护下,对于政令和实事都不关心,更不可能插手去管这些事情。
木戎凯作为长子,不仅要传承、发扬木氏剑法,还有协助城主父亲处理众多纷杂的事物,而她只管逍遥快活就好。
她开始思考……同样是爹娘养大的,木戎凯能做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做?
木戎凯能得到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能争取?
“法令这些,可以更改,”木寒汀道,“我会劝爹,让他收容他们。”
“你想的太天真了,”木戎凯摇摇头,“你知道这伙人的来历吗?万一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逃出来的呢?按照法令,奴籍人员私自逃脱,被抓到会被直接处死,你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听闻此言,苏子易揪心地皱起眉头,扭头看了黑鱼一眼。
黑鱼和他的同伴们坐在角落里,沉着脸,一言不发。
什么样的奴籍人员会流落到呓语秘境?只有可能是私自逃脱、无路可去的了。
若真是这样,接下来他们能去哪呢?安遥城主真的会收容他们吗?
或许危险重重的呓语秘境,才是他们唯一的收容地。
木戎凯耐心地跟木寒汀分析利弊,一旁江然终于抓住了关键,抽出手中剑,冷笑:“一群违令在逃的奴隶而已,本王这就杀了你们,以正王法!”
他早就看这群人不顺眼了,一群亡命之徒而已,凭什么跟他呆在一个屋檐下面?凭什么受到姮雀妹妹的关照?又凭什么……值得木寒汀如何在意?
他手中剑指向黑鱼,黑鱼身后那群人同时站了出来,一个个高大魁梧,模样凶狠,压得人透不过气。
显然,他们没打算就这样让江然拿捏。
江然提着剑,剑身稍稍抬起,复又落下,他润了润喉咙道:“我杀你们是王法,尔等打算藐视王法?”
众人不语。
木寒汀道:“呓语秘境与世隔绝,六殿下想在此处摆弄自己尊贵的身份,怕不是要被人笑话了?”
江然恼怒,“你为何处处跟我作对?”
木寒汀也很生气,“你非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能草菅人命吗?”
“算了,木姑娘,不要跟他吵了,”黑鱼道,“我们这就走,不碍这位殿下的眼睛。”
木寒汀不再说话,默默跟上他们。
原本还想,趁着所有人都在这里,当众和姮雀对峙,揭穿她的阴谋。
碰到江然和木戎凯这种胡搅蛮缠的,她索性放弃了这种念头。
罢了,桥归桥路归路,接下来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她,她可以完全无视他们。
但如果……还想像上辈子那样,她绝不会让这几人好过,哪怕木戎凯是她兄长!
众人避开江然,径直往外走,庄凰和十一师弟也跟了上去,他们两人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却一直表示站在木寒汀这边。
木戎凯有些着急了,上去牵木寒汀的手,被她反手用力拍了一下。
她懒得跟木戎凯多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木戎凯愣在原地,朝她喊道:“阿汀,你为什么不肯理解一下哥哥呢?”
木寒汀没有理他,走在她前面的苏子易回头看她,温声道:“木姑娘,选择你认为正确的就行了,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郭瑞:“我也是。”
黑鱼笑了下,“安遥城主不肯收容我们也罢,我们自有去处,姑娘不必为难自己。”
庄凰负手在身后跟随着,叹叹气道:“我们师妹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大师兄真佩服你。”
木寒汀没心思跟他玩笑,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她只想尽快离开呓语秘境,赶回安遥城,在那场浩劫来临之前,先一步将敌人揪出来,阻止那场灭门危机。
属于她那位美惨强兄长的剧本,从今而后都要改写了。
“轰——”
“轰——”
刚踏出洞口,高处滚石坠落下来,直直地砸向他们。
“小心石头!”
“后退!”
木寒汀走在众人后面,听到响动立刻往回撤,而此时,一把锋利的剑从后方刺来——
剑光映着一张年轻男子锋芒毕露的脸,正是江然,圆目怒瞪,提着剑在混乱之中刺了过来。
当时是,有人喊着木寒汀,有人在喊江然,还有人慌忙中跌倒摔伤,场面极其混乱。
一道灵光闪过,一片锋利的曜羽石撞上了江然的剑刃,将剑势逼开。
江然手中剑歪向一旁,被好几人同时围上去,抓的抓肩,抓的抓手,有的抱腰,强行将江然按住,有人趁乱给了他几拳,当即将他捶倒在地。
木戎凯也抓狂了,跳上去按住江然,揪住他衣襟,怒道:“你疯了吗?!你拿剑杀我妹妹!”
江然气得失去理智了,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握剑的手不甘心地松开又捏紧。
木寒汀敢向他挥刀,他气急败坏,打算用同样的手段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也没打算杀她,只是想吓唬她。
于是落得这番下场,他百口莫辩,咬咬牙说:“木寒汀,我恨你。”
“那好,”木寒汀语气轻松极了,“那我们解除婚约吧,由你来提出,我爹娘也不会显得为难了。”
江然:“……”
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他吃亏?
没得到这个女人,还弄得一身狼狈,教旁边的姮雀看了笑话。
胸口被人打了几圈,躺在地上仍然疼得打紧,呼吸都像从刀片上碾过。
他甚至都不知道,打他的人是哪个混种?
“妹妹,”木戎凯拧紧眉头,“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木戎凯也真是冥顽不灵啊,无论她如何不理睬他,他还是一副兄长的口吻。
“你觉得呢?”木寒汀道,“我得罪了他,来日与他成亲,我们两非死一个不可。”
“她说的对,”江然咳了口血,“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木戎凯给了江然一拳,气呼呼地松开了他。
外面落石滚滚,众人一步也不能离开洞口,可偏偏这群人就是互相看不惯,非要挑起事端,几次差点惹出人命。
木戎凯身为兄长,实在心力交瘁了。
庄凰平日里不管事,这种时候也完全靠不住,江然更是像得了失心疯,难不成他真的对姮雀姑娘死心塌地了?
很快落石堆住了洞口,众人一退再退,又回到了铃铛姑娘居住的地方。
这名阿莱人少女一直在旁边看着众人,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也看得出他们关系并不好。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木寒汀朝她说。
在混乱中准确地扔出曜羽石救了她,就那块曜羽石飞来的方向、以及对曜羽石的熟练程度来说,大概率就是铃铛了。
不远处,姮雀抬眸看向她们。
铃铛腼腆地笑了笑,“不客气。”
接着她拿出了肉干和蘑菇,分给所有人吃,唯独没分给受伤最重的江然。
自从知道木寒汀听得懂阿莱人的语言后,姮雀也没再多跟铃铛说话,而是时刻留意着他们,听着他们交流。
她有些出神,一会想着铃铛的事,一会想着那位荻奴人,想的最多的……还是如何获得这些男子的芳心。
江然现在受了挫,这个时候去安慰他,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她受够了这种丛林生活,食不果腹,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受够了望不尽的森林,无知的野兽,受够了漫天的迷雾,受够了和野蛮人生活在一起。
她一刻也不想呆在呓语秘境。
她曾经跟着荻奴人的首领龙策离开过呓语秘境,偷偷前往中原人生活的地方,见识过那些人的奢华,在那里学会了中原人的语言,在那里度过了最愉快的日子。
阿莱人和荻奴人有着世仇,可龙策和其他所有荻奴人都不一样,他会说一口漂亮的中原话,品味高雅,时刻照顾着她,为她的美貌所着迷。
他曾经说过,会拿珠宝和美玉换取漂亮的丝绸,裁成裙子给她穿上。
荻奴人裹着兽皮,常常衣不蔽体,将闪闪发光的饰品挂在胸前,但龙策更喜欢穿上丝绸的姮雀,华丽、活泼而高雅。
世仇让他们不可能在一起,龙策留在了荻奴人部落里,而她只想再次回到中原,去繁华的京城,去富裕的安遥,去秀丽的江南,总之……再也不留在这个地方。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得到了一份天赐的礼物。
从某一天起,她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她要怎么做才能实现愿望。
“你想得到的,有的人从一出生就得到了。”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肯听我的,这世上便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你很漂亮,聪明,只是你没有利用好你的美貌和聪慧,以至于到现在,你还没能离开这里。”
“这个人叫木戎凯,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你如果能攻略他,获得他的好感和爱慕,身为气运之子最喜欢的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了。”
一开始,姮雀懵懂地问:“会有漂亮的裙子穿吗?”
脑海里的声音回答:“安遥木氏富甲一方,你喜欢什么,他都会买给你。”
“这个人心高气傲,来日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若能将他彻底攻略,来日将会母仪天下,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这个人隐忍腹黑,取得他的信任和好感需要时间和精力,但如果能将他攻略,他的心机和手段,会给你所有一切你想要的。”
“你甚至可以去求仙缘,虽说不能长生不死,但可以永葆青春容颜……”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地理解了脑海里这个人的话,也下决心去完成它所颁布的任务。
龙策抓走了木寒汀,帮了她很大的忙,让她有机会单独接近江然和木戎凯。
她乐在其中,十分享受这种受欢迎的滋味。
一个会给她带来权力,另一个会给她带来气运,她都想要。
她不想让木寒汀那么快回来,否则他们一行人完成任务就要离开了,时间还不够他们培养感情。
故此,她还特意去找过龙策,让他好好地看管木寒汀,别出了事。
她在按照系统的指示、逐一攻略江然和木戎凯,难道这期间……龙策喜欢上了木寒汀?
否则他怎么会告诉木寒汀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
长期以来,她对于荻奴人男子对她的爱,一直深信不疑。
那是个沉稳可靠的男人,在背地里为她做了不少事情。
她告诉龙策,她想埋葬自己的过去,将阿莱人的一切也彻底埋葬起来,于是龙策每天让人运送山石,为了将天坑彻底埋掉。
她对过去的一切深恶痛绝,以至于……她知道铃铛还在天坑下面,却任由不知情的龙策将其一并填埋。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永远庇护她,没想到背叛来得如此突然。
他没能看守住木寒汀,还向她透露了致命的讯息。
背叛感和不安让她异常地焦躁,如今还要面对一个拖油瓶妹妹。
此刻在山崖上扔山石的,应该就是龙策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嫌她麻烦事还不够多吗?
她一手捏拳,在脑海里问:“攻略进度到多少?”
“你说出你需要查询的对象。”
“江然。”
“目前仍停留在35%,请再接再厉,宿主!”
“怎么还是35?”姮雀不耐烦道,“我坠崖时,他情绪反应那么大,他一定察觉到了对我的感情,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琇書網
“生气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且他现在刚刚被退婚,一定会不甘心,注意力都集中在木寒汀身上。”
“我去试试安慰他。”
“宿主,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可能会适得其反。”
“够了,我受够了,我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再这样下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
而这会儿,铃铛和木寒汀几人都说上话了。
众人吃了铃铛分的蘑菇和肉干,对她感激不尽,又感念她之前救了黑鱼他们,便开始试探着问她,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庄凰提出的问题,木寒汀充当翻译,再将铃铛的回答转述给众人。
“她说她一直在等她姐姐,她想跟姐姐一起离开。”
众人看向姮雀,都在等她的答复。
此时姮雀却在照顾江然,将他扶起来靠在石壁上,检查他的伤势。
隔了一段距离,姮雀没听到铃铛的话,也没听清楚木寒汀的转述,只顾着照顾这位相识三天的男子。
众人表情有些微妙,木戎凯也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
庄凰嘀咕:“她说想去中原,可她从来没说过,她还有个妹妹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人不满的情绪,姮雀回过头,迷茫地看了眼众人。
庄凰等人侧过脸,避开了她的目光。
“宿主,你做了什么,好感度直线下降了!”脑海里那个声音说。
“什么?”姮雀紧张地抽了口气,“谁的好感度?”
“木戎凯,直接掉了10%!”
姮雀回头去看木戎凯,此时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铃铛,面庞上现出温柔的神色。
姮雀眼皮突突地跳,看着铃铛和木寒汀身边围坐着男子,铃铛话渐渐地多了起来,不停地和木寒汀说着话,偶尔腼腆地笑起来,手里摆弄着曜羽石,教这些人如何正确地使用曜羽石。
人群中,姮雀意识到自己有些融入不进去了,就像可怜的江然,完全被人排挤了。
她那可爱的妹妹铃铛,完全取代了她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她甚至很有可能……替她完成了她的愿望。
不。
姮雀手有些发抖,强忍着不适起身,往洞穴口走去。
“姮雀姑娘,”木戎凯叫住她,神色淡淡地,“洞口还有落石,你先别乱走。”
姮雀回过身看他,脸上揉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指了指耳朵,轻声说:“我……有些难受,从刚才起就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我想出去透透气。”
巧得很,这时候外面的落石停下了,洞口虽然被堵,但不算太严重,几人徒手刨开山石,总算挖出了一条缝。
石缝外面,一张带着面具的脸突然出现,惊得众人连忙拿起武器防御。
“是你?”木寒汀道,“你总算出现了!”
荻奴人首领揭掉面具,双目始终停在姮雀身上,他操着一口流畅而标准的中原话,清楚地说:“把姮雀交给我,我拿解药跟你们交换。”
苏子易的解药?!
木寒汀当然愿意,这送上门的交易,简直是惊喜!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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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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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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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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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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