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哒?”
风红缨喜上眉梢,握住笔:“能说说他们长什么样子吗?具体面貌特征?”
康天工伸出手比划。
“带了,东西,看、看不到脸,个子,这、这么高。”
康天工抬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高度。
风红缨有些遗憾康天工没看到正脸。
“不止一个人吧?”她问。
“嗯。”康天工点头。
屋内小格醒了,康天工心思一下倾斜到儿子身上,当即摆手说不聊了。
风红缨笑着点头。
从康家出来后,风红缨没着急回报社写稿子,而是牵着小毛继续行走在珈六村。
铜铃声悠扬,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彻整个村落小道。
“呜呜呜,妈,有人来抓我了…”
“我怕,别抓我…”
风红缨驻足在某个矮院前边。
屋里断断续续传来小孩的哭声以及女人尖锐的骂声。
“怕啥子?你个好吃嘴!除了吃你还会啥子,叫你乱说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之后是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小孩扯着嗓子痛呼。
风红缨站在那没动。
这家小孩就是之前当众指证康天工拐走小豆子的人。
屋内还在吵。
有小孩忏悔哭声,女人的嚣张鞭打声,以及男人的无奈叹气声。
等里边的人哭累了,打累了,叹气叹累了,风红缨才敲门。
乍然听到敲门声,里边三人霎时愣住。
外头有人?
女人悄咪咪地推开一道门缝。
看到门口站着的风红缨,女人吓得连连往后退,屁股尾椎磕到了桌子拐上,痛得女人龇牙咧嘴。
“你咋还在这?”女人惊悚地瞪大眼睛。
铜铃声响起后,她猜到可能是风家那个金疙瘩来了,不一会儿铃铛声消失,她还以为风红缨走了呢。
这人一直在门口站着吗?
那她们刚才说得话岂不是……
屋里的男人弓着身子睁着斗鸡眼瞟过来,看到门口站着的风红缨,男人下意识地去关门。
风红缨眼疾手快将脚搭在门槛上,男人咬紧牙关合拢门,风红缨也铆足了劲扒拉。
一番僵持后,男人败下阵来,砰得往后一仰,摔了个王八翻身。
风红缨拧了拧手腕,她怎么感觉自己的手劲比之前大了?
系统适时道:【宿主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强壮哦。】
风红缨:“变化太快了吧?抱小豆子的时候我还不得劲呢,现在怎么…”
系统嘿嘿笑:【这是秘密。想要探知秘密,宿主赶紧攒够积分打开时间胶囊吧。】
风红缨了然,看来身体素质提升和时间胶囊有关系。
“你干啥子?”
屋里的女人捂着疼到人发晕的尾脊骨,一手指着风红缨:“你这是擅闯民宅!我可以去县里告你!”
风红缨低头睨了眼顿在门槛外的双脚。
“说话一套一套的,你读过书?”
女人眼珠子乱转,支吾不回答。
风红缨心里有了底。
“你好,我是市里《春芽》报社的记者,我能单独和乌龙聊聊吗?”
乌龙就是躲在女人身后的小孩。
“我管你是谁!”
女人用力合上门,语气极为不耐烦:“不许你再来打扰我家乌龙,否则我报警,告你骚扰!”
风红缨吃了个闭门羹。
铜铃声走后,女人打开门,眼中眸光阴鸷。
-
回到报社,风红缨将从康天工那获得的信息一条一条整理出来拿给淮子洲审核。
《日报》总部设在首都,有直达天听的权利,身为底下的撰稿人,内容得向国家正统思想靠齐,不造谣,不传谣,不无故引民众恐慌。
这件案子想要申请专栏,就必须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否则别开口。
仅凭康天工的一面之词断定那个小孩撒了谎,这行不通,虽然风红缨潜意识里觉得那一家人都有问题。
办公室里,淮子洲和风延吉都在。
看完康天工的话述后,淮子洲道:“你做得很好,你是记者,不是警察,你只需将真相剖析出来放到报纸和电视台上就够了。”
“至于抓犯人,审犯人,这些专业的事交给警察来做。”
风红缨:“这事要跟庄老叔通个气吗?”
淮子洲:“要的。”
风延吉按住风红缨:“我去说吧,庄老叔应该还在医院陪刁兴华。”
刁兴华这人他听大哥说过,性子和地.雷一样,一踩就炸。
如果让刁兴华知道小妹在替康天工‘洗刷’嫌疑,刁兴华一定会找小妹麻烦,还是由他来吧。
风红缨轻笑:“五哥担心刁心华找我算账?以为我偏袒康天工?”
风延吉点头。
“我不会偏袒任何人。”
风红缨拿起笔记本站起来。
“刁兴华那里我会说清楚,五哥,我今年十八了,不是小孩,你没必要事事都挡在我前边。”
风延吉欲言又止:“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合该被保护,他如果能早一点回戈壁滩,热娜也许就不会…
风红缨不以为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和热娜不一样。”
她不是菟丝花,她不想做团宠,她有能力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风红缨走后,淮子洲将稿子放进文件夹,起身拍拍风延吉的肩膀。
“延吉,我怎么觉得你对你妹妹了解的不深呢?”
风延吉:“……”
他也这么觉得。
-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医院到了晚上不允许外人留宿,卡着时间点,风红缨牵着小毛往学校赶。
学校设在戈壁滩外围,越往学校走,路径越偏僻。
风红缨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衣服是风延吉给她的,非要她穿。
“外头某些狗日小人到处传,说有个实习女记者在调查小豆子的事,你小心些,别被坏人盯上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风红缨穿男大衣,风延吉给出的说法令她哭笑不得。
“有些坏人对男人有着天生的畏惧感,他们打心里的懦弱驱使他们只敢对手无寸鸡之力的女人和小孩下手。”
这话既讽刺又好笑,但不得不承认,现实大多确实是这样。
套上风延吉的外套,风红缨扮成一个假小子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
夜晚气温骤降,风红缨搓手哈气不断。
望着投印在地上的身影,风红缨无奈长叹。
这具身体和前几个世界截然不同,矮就算了,还瘦,哪怕这半年来她努力的加大运动量,以及在饮食上多方注意,效果依然不明显。
原身大概是个长不高吃不胖的体质,弱的跟朵玫瑰似的。
风延吉的外套非常大,套在她身上很滑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女人,当然了,有些人眼瞎将她看成矮小男人也有可能。
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一帮宵小之辈就是这么认为的。
“是她吗?”
“是吧…”极为不确定的语气。
“看着不像。”男人冻得说话打哆嗦,“不是说女记者吗?咋是男的?”
“咱们拿钱办事,管她是男是女,完成任务就行。”
“额,那啥,大哥,我对男人硬不起来…”
“…”
身后的老鼠声叽叽喳喳,风红缨冷笑,微低下身,从挂在小毛驼峰袋里抓出一大把小石子。
看来她五哥的担心不多余,只不过男装似乎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抬眸往前看,西域春监狱顶楼的油灯已经亮了起来。
风红缨莫名觉得自己的视力比之前要好很多。
“小开,我的视力在增强吗?”
西域春监狱离这远得很,寻常人的视线很难穿过一大片沙漠看到伫立在远处的灯芯。
对,她的肉眼能看到西域春顶楼摇曳的灯芯。
这种超自然的现象,除了时间胶囊的加持,她想不出其他的金手指。
系统没掩饰:【的确在增强,至于为什么会增强,答案尽在时间胶囊。】
风红缨笑了下,有趣。
几个世界下来,这个吝啬系统给她的金手指少之又少。
盾牌不算,那是她努力挣来的。
反观这个世界,她不过嘴了一句,系统立马屁颠屁颠的给了她一个深潭甜水金手指。
目测还不止这些。
她的体力,视力等等都在变好。
难道这就是团宠的魅力?
因为她的出现,原身没有被风家七个哥哥放弃,所以系统随波逐流宠她?
-
身后的老鼠声动静大了起来。
风红缨吁停小毛。
“咋停了?难道发现咱们了?”
“不可能,一个毛丫头没啥子能耐,走——”
风红缨稳稳地跳下骆驼,浑身畜满力气的感觉真好,很安心。
此刻她停在一条小巷里,往外走几步远能看到学校的后门。
到了晚上,后门这条街几乎没有学生出没。
掰了掰手指,关节咯吱声在小巷中显得异常清晰。
做好热身动作,风红缨大步往黑暗中走。
不多时,一声声闷哼叫声在漆黑的小巷中此起彼伏。
翌日一早,接到当地民众报警的庄沙水来到小巷子。
望着巷子深处东倒西歪的人,庄沙水倒吸一口气。
这些人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平时庄沙水想逮他们难的不得了,怎么一夜之间这些人被揍成了猪头?
将人拷到派出所,庄沙水一个个的审。
审一圈下来,始作俑者竟然都指向风红缨。
“不说实话是吧?”庄沙水猛地拍桌子。
屋里的地痞流氓打了个寒颤,咧着牙齿被揍掉一大半的肿嘴。
“沙水老兄,偶没说谎,针是她。”
牙齿漏风,说话含糊不清。
庄沙水拧紧眉头。
这帮地痞吊儿郎当,软骨头,进了局子一般不会硬扛着,他逼问这么久都没改口,可见暴揍他们的人也许真的是风红缨。
“啧。”
庄沙水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
咋可能是风红缨嘛?
那个女娃娃长得那么娇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风红缨。
庄沙水使劲摆头,肯定是这帮地痞说瞎话。
“不说实话是吧?”庄沙水甩了甩手中的牛鞭。
他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帮人了,二十啷当岁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街头小巷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派菩萨下凡惩罚他们来了吧?
被尊称为菩萨的风红缨打了个小小喷嚏。
对面坐着的巴哈抬头:“受凉了?”
风红缨摇头:“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叨叨我?”
巴哈:“……”
派出所里,被揍得浑身上下没三两好肉的地痞们绝望仰天。
到底要他们说什么好?
真的!真的!真的是风家那个娘们打得他们!
庄沙水脸上现出不耐。
“她为啥要打你们?她一个小姑娘咋打得动你们?”
口干舌燥的地痞哑着嗓子。
“大哥,我说了无数遍了,就是她打的人,那小姑娘厉害着呢——”
“行了行了。”庄沙水听厌了这话。
管他是谁打的,反正打得好!
“说说吧,半夜跟踪风红缨干什么?”
地痞们支吾:“…”
既然知道他们跟踪的人是风红缨,那为啥不相信风红缨打了他们?
庄沙水慢条斯理:“风红缨几个哥哥拳头硬着呢。”
在庄沙水看来,教训这群人的应该是风家几个兄弟。
地痞们抓狂:“才不是风家兄弟,是风红缨那个小娘们——”
庄沙水抽出警棍将桌子敲得砰砰响。
“我在问啥?我问的是谁叫你们大半夜跟踪风红缨?”
地痞们怕怕地抱头蹲在地上。
你一言我一眼,全交代了。
-
“还没看够吗?”
风红缨停下笔,将最后一张考卷交到面前人手中。
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报社,缺了很多节课,系里便让当过老师的巴哈帮她复习。
赞心走后,班里就剩风红缨和巴哈两个学生。
对这一届的新闻系学生,学校经过讨论后,决定采取放养。
谁叫他们仨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这年头,考大学就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
风红缨十拿九稳吃报社的饭,至于巴哈,学校在劝巴哈重新回到教师岗位。
此时坐在讲台上的巴哈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风红缨看,被风红缨一句话戳穿,汉子脸红成夕阳。
“红缨同志,你别误会,我…”
风红缨收拾书包,笑道:“能问问一直盯着我看是为什么吗?”
巴哈不喜欢说谎,直言不讳道:“昨晚我在后门看到你了,你和那帮人…”
风红缨挑眉:“看到我打人了?”
“嗯。”巴哈点头,“你好厉害,比我想象中要霸气。”
风红缨此时心情相当不错,当然不是因为巴哈的称赞,而是系统突然叮得一声响。
地痞流氓已经认罪伏法进了局子,她算是为民除害做好事,系统的奖励随之来了。
【叮——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宿主威风凛凛,伸张正义,获得‘惩恶扬善’盾牌
软技能:时代在进步,年轻人们当怀热血,愿肩背此盾牌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风红缨打断系统:“又是软技能?”
总给她灌虚无缥缈的鸡汤不太好吧?
“来点实际的行吗?”
系统语塞。
它上次就不该嘴贱说有奖励,瞧瞧,这口子一旦开了就关不了。
【奉劝宿主最好收敛些。】
系统苦口婆心地劝:【太贪心宿主会吃不消哦,金手指加持的越多,宿主身上的担子就会越大,宿主不想忙死吧?】
风红缨:“…”
之前给她深潭甜水金手指时,这个吝啬鬼系统额外开出一条令人头大的条件。
要求她在一个月内将金手指共享出去。
原话是:【宿主见谅,我是快穿部报国系统,系统内拥有的一切都是为国家服务,包括金手指,希望宿主不要忘了初衷——为‘天地立心’,为祖国繁荣,为…】
后面的话又红又专。
风红缨止住系统:“你对我误会大发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报国道路,当然一切以国为先。”
系统:【那好哦,宿主记得共享金手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为了完成共享,风红缨整宿都没睡。
她总不能大喇喇地跑到村民们面前,高声喊:“大家快来看呀,我身上有金手指,你们再也不用为水源的事发愁了,要喝水都来找我!”
这么一喊,不等金手指服务于人民群众,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村民给大卸八块了吧?
正巧那段时间她大哥拿着分村的手印去县里,她脑中灵光一闪。
没过多久,新分出来的珈九村挖出了甜水井,那里边的水源自然出自系统。
完成任务后,吝啬系统赏了她五百积分,现在她还差五百就能解开时间胶囊。
为了省事,她现在想要的当然不是金手指,她想要积分。
“小开,赏我点积分呗。”
系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金手指都好说。
【五百积分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目前积分满1000,可以重新开启时间胶囊,是否开启?】
风红缨欢欢喜喜喊了声好小开,正准备戳‘是’时,巴哈的声音插进来。
“红缨同志——”
久而不见风红缨回应,巴哈以为风红缨生气了,忙窘迫的解释。
“我和那帮人不一样,我是凑巧路过,我想过去帮你来着,没想到你一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群人打趴了。”
风红缨蓦然回神。
怪她,怪她。
光顾着在识海中和系统聊天,忘了面前还有一个巴哈。
既然巴哈认出了她,她找借口隐瞒就没意思了。
“昨晚没吓到你吧?”
风红缨举起拳头挥了几下,笑着解释:“我几个哥哥总是担心我在外边被人欺负,所以教了我几招。”
“难怪。”
巴哈:“我当时心提到了这…”
巴哈指着自己的嗓子眼:“没想到你唰唰唰几下就解决了危机,好厉害。”
风红缨哈哈笑,转移话题道:“学校请你回去教书,你不考虑下?”
《春芽》报社没有录用巴哈。
巴哈三十多岁了,养活自己外还要养家,如果没有工作,很难维持下去,所以巴哈很缺钱。
按理说巴哈没进报社工作,此时学校抛来橄榄枝,巴哈不应该欢喜应下吗?
转开钢笔,巴哈现场改起风红缨的试卷,这是系里老师交代的,巴哈有多年的教学经验,改个卷子没问题。
红色对钩落下,巴哈淡淡道:“我不太想做人民教师。”
巴哈的文学功底很深,瞟一眼就能判断风红缨写得对或错。
风红缨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嘴唇。
“巴哈同志,你心里有恨?”
恨养父教的那些学生,为此迁怒到教师这个职业,所以不愿再次站上三尺讲台?
巴哈手顿了下,红墨滴到试卷上,湿了一小片。
风红缨了然,她猜中了。
“淮主任不让你进《春芽》应该是之于这个原因,巴哈同志,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这样不好。”
淮子洲和她说过不录用巴哈的原因,原因很简单。
身为记者要持有公平公正公允之心,报纸和电台报道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不是他巴哈手中的剑。
想要替养父翻案,去法院,不应该来报社。
以字为刃,正人间清白的记者不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借用公共资源来报私仇,这是行业大忌。
巴哈苦笑一声,继续批改卷子。
“你说得对,这样的确不好,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红缨同志,换做是你,你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在牢中受苦,然后还乐此不疲的为那帮人做事?”
巴哈摸了把脸:“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所以我选择不再教学。”
风红缨嘴角动了动。
假设戈壁滩上的村民冤枉风家兄弟,扭头又找她帮忙报道各种案子,说实话,她心里膈应。
站在巴哈的角度,巴哈的养父被自己的学生亲手送进监狱,如此她再劝巴哈重返讲台,无疑是往巴哈胸口插刀。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问。
没有工作怎么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说到这个,巴哈眼神开始闪躲,特别不好意思。
“那什么,红缨同志,我目前有赚钱的路子。”
风红缨哦了声,没继续往下问,她没探听别人秘密的习惯。
无奈巴哈管不住嘴,认为风红缨这么关心他,他如果还瞒着就很不像话。
“我得了闲会跑去给珈八村的人挑水…珈八村你知道吧?就你之前住的那个村子。”
风红缨皱起眉头:“你给珈八村的人挑水?”
“对。”
巴哈尴尬张嘴:“红缨同志,你放心,我坚决站在你这边,反对借种。珈八村那些封建分子坏的很,所以我每担水多收他们一毛钱。”
风红缨啧了声,拍拍巴哈的肩膀。
“小伙子钱收少了,下次多收点。”
坑死那帮人。
珈九村挖出甜水后,她曾向现在的村长,也就是她大哥提出建议。
准许周边村寨的人每天来珈九村打一桶水回家,但不许珈八村的‘遗老’们打水。
除非他们认识到借种的错误,并向阿香等女人道歉后才方可享受甜水。
没想到这帮人宁愿守着老古董习俗也不肯低头,想出让巴哈帮他们买水的法子。
有钱是吧?她倒要看看这群人兜里能有多少钱!
巴哈呆愣愣的,他还以为风红缨会笑话他呢。
掌管甜水井的村长是风红缨她大哥,既然风红缨让他涨价,那他涨?
——听从风红缨的建议,巴哈每担水涨了两毛钱。
每天等着巴哈送水的村民怒而跺脚,但那又能怎样。
要么渴死,要么乖乖的交钱,要么去西域春监狱向阿香等受害女人道歉。
风红缨称呼这帮人为封建遗老一点都不夸张,宁愿多花钱,他们也不愿低头认错。
见状,风红缨点拨巴哈。
“继续涨价,一桶水五毛钱!半个月涨一次,一次涨两毛,上不封顶。”
后来,一桶水涨价到一块多,这群人支撑不住了,按照风红缨的要求,齐齐到西域春监狱磕头认错。
而到那时,巴哈早已赚够了养家的钱。
再后来,华国十大杰出教师西宁·巴哈站在颁奖典礼上笑着将这事分享给观众听。
主持人优雅一笑:“那人不停涨水价其实是想通过此举帮您一把吧?毕竟您那时候没有工作养家糊口。”
西宁·巴哈眼角笑纹迭起。
“我问她,她死活不承认,不过这不重要,我心里记着这份情谊就行。”
向大家展示了下奖杯,西宁·巴哈续道:“说起来,这枚奖杯也有她的功劳,在这里,我发自内心谢谢她。”
主持人:“能展开说说嘛?”
西宁·巴哈憨笑摆手。
“不了不了,不耽误大家的颁奖时间。最后,欢迎大家来西域春观光。”
-
和巴哈告别后,风红缨忙不迭回到住处。
搓搓手,风红缨激动地戳了下时间胶囊。
【时间胶囊正在重启中,请耐心等待~】
望着系统版上的进度条从0变成100,风红缨眼睛眨都不敢眨。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预感,系统这次给的惊喜不是说说而已。
【叮,时间胶囊重启成功,是否立即进入?】
“进。”
进到熟悉的地界,风红缨愣住了。
“什么情况?”
时间胶囊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她在和平年代攒得的京剧视频。
“小开,谁打开的视频,时间胶囊还有其他人存在?”
系统:【有。】
风红缨:“谁?在哪?”
系统:【宿主请看左边第三个视频。】
风红缨目光扫过去,这一看风红缨瞳孔骤然放大。
原身在视频中。
此刻小姑娘瞪着双目,使劲地拍打屏幕想出来。
系统:【宿主和原身不能同时出现,宿主出现在时间胶囊,原身的灵魂就必须躲进视频中。】
风红缨缓步走到屏幕边,里头的小姑娘张牙舞爪,小嘴叭叭个不停。
“不愧是团宠呀。”风红缨啧啧感慨。
前两个世界原身的灵魂皆不复存在,没想到这个世界原身的灵魂竟然还活着。
逗了下屏幕里的小姑娘,风红缨狡黠一笑:“我出了时间胶囊她在这就自由了对吧?”
系统:【对。】
“我辛苦攒积分获得的时间胶囊给她用,小开,这就是你说的大惊喜?”风红缨‘温柔’质问。
系统瑟缩了下:【宿主请听我说,大惊喜在后头。】
风红缨压住心头的不悦:“你说。”
她很反感自己的私密空间有外人闯入。
系统忙道:【宿主放心,原身在这呆不长久。】
【至于大惊喜…宿主身体重塑由原身完成,换一句话说,宿主在外不用锻炼就能拥有一副强健的身躯,塑造强悍身躯的事交给原身就行,这是她的任务。】
【在时间胶囊训练的成效是外边世界的七倍,所以宿主的身体和视力才会在短时间内超过寻常人。】
风红缨:“……”
如果这是真的,她突然有理由怀疑那些吃下一堆高热量的东西依旧拥有一副前凸后翘完美身材的小姑娘们是不是和她一样,识海里住着一个努力健身的小人?
跳出时间胶囊空间,风红缨立马感应到识海中多了一个人。
原身是个骄纵无比的女孩,一出来就冲风红缨叭叭个不停,无非是将身体还给她之类的话。
风红缨眉间笼着乌云:“小开,有法子让她闭嘴吗?”
系统哆嗦:【有的,这是你的时间胶囊,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一声呵斥,脑内的叫嚣声消失了。
不过风红缨能看到小姑娘在时间胶囊里暴走撒气,鼓着腮帮子怪可爱的。
“好好练身子吧。”
这话是和原身说的。
她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届时接管这具身子的人只会是原身。
原身就当在时间胶囊里充实自己吧,以防她离开后不能完美的运筹这具身子。
唔,她刚才写得卷子得了满分。
不能光锻炼呀,脑力也要跟着提升才行。
正在时间胶囊仰卧起坐的原身莫名打了个冷战。
很快,原身的‘厄运’来了。
风红缨特地回风家将风延吉寄给她的文科教材取了过来,交代小开让原身做。
原身:“…”
我谢谢您哦。
望着坐在时间胶囊里皱眉咬笔头痛苦不堪的原身,风红缨忍不住哈哈大笑。
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她有的是招。
然而很快风红缨笑不出来了。
-
这天,风红缨照旧去报社打卡。
淮子洲收到首都来的信后,立马将风红缨喊了去。
“《日报》总刊编辑看了你的稿子,同意咱们三个月后出一期相关专题。”
拿到总部的首肯,风红缨赶紧投身到调查中,然而——
“你说什么?又有一起?!”
风红缨捂住嘴,不忍问道:“这次割得哪儿?”
庄沙水:“肝脏,生切的,血流成河,人是在天桥下发现的,是个乞丐,发现时身上长满了蛆虫。”
风红缨哇的一下吐出来。
带上摄影机,风红缨忙跟着庄沙水往现场赶。
这回闹出了人命,周围居民恐慌不已。
风红缨过去时,天桥下挤满了围观群众。
风延吉早一步过去了解情况,看到风红缨,风延吉一把将风红缨拉住。
“别去看,晚上会做噩梦。”
风红缨戴上口罩,冲风延吉摇头。
“五哥,我不看不行,记者要走的是一条求真路,我如果连踏上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干什么记者?”
说着,她将实习工牌拿给维护秩序的市警察看,看过后方可见到天桥。
臭气冲天,苍蝇到处乱飞,嗡嗡声不断。
屏住呼吸,风红缨皱着眉举起摄影机,将天桥底下惨绝人寰的一幕幕记录下来。
查案不是她的职权,录好视频,她将现场还给警察。
“警察同志,能向我们透露一下吗?凶手到底是谁?”
循声望去,是乌云雅和李茂。
两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相机,李茂围着尸体拍,乌云雅则堵在警察面前问个不停。
警察皱眉,四处搜寻风红缨的身影。
“警察同志,您在找我吗?”
看到风红缨,女警指着乌云雅:“你们俩到底谁才是报社派来的?”
风红缨:“当然是我。”
说着从兜里拿出淮子洲开的介绍信:“诺,您看,这是我们领导批的文件。”
女警点点头,一把抓住准备偷溜的乌云雅。
“那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不知道妨碍公务要坐牢?”
正在拍照的李茂见女神有难,端着相机立马过来解围。
“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和她一个单位,是吧红缨同志?”
边说边朝风红缨抛媚眼。
女警看过来。
风红缨冷笑,吐出两字:“不是。”
乌云雅挣扎不休,拉下口罩:“红缨,我是姑姑哇,我——”
女警掏了掏耳朵,将乌云雅往警戒带外边一推,厉声对维护秩序的同事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让不相干的人溜进来,仔细你们的皮!”
乌云雅脚崴了下,知道女警是在指桑骂槐,当即瘪嘴不敢再上前。
李茂却很兴奋。
“云雅,我拍到了!”
乌云雅坐在青苔石上翻白眼:“光拍照片有什么用?警察不让咱们跟案子,咱们怎么写稿?”
李茂不以为然:“回头看你侄女写得不就行了。”
乌云雅:“你指望她?你没看到刚才她对咱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顿了下,乌云雅微抬起小脸凑过来,小声道:“李大哥,你说她——”
悄无声息靠近的风红缨嘴角微勾,扯开嗓子大吼。
“快来看呀,有人在这搞流氓!”
周围人目光如刺,精准地扎向乌云雅和李茂。
两人心里有鬼,此刻说话挨得很近。
不知情的人一直以为两人是一对,听了呐喊声,其实他们不是一对?
乌云雅容貌出色,李茂也不赖,很快有人认出两人,尤其是乌云雅。
“我的亲娘,你这娃咋能背着未婚夫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
乌云雅小脸焦急,一把推开李茂。
“我没有,你不许瞎说!”m.χIùmЬ.CǒM
“我咋瞎说了?你男人是不是还在坐牢?这人又是谁?”
乌云雅有口难辩。
温阔是她肩上的耻辱,李茂是她藏而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别藏了吧,乌云雅暗示自己,她受够了这样被人指点的生活。
想到这,乌云雅鼓起勇气当着大家的面挽起李茂的手臂。
众人惊呆。
风红缨嘴抽了抽,乌云雅不会是想当众示爱吧?
“大家听我说——”
乌云雅哭得泪眼摩挲:“大家误会我了,温阔同志和我并没有婚约,早在他进监狱之前,我和他就已经解除了婚约,我想说的是,我的爱人是李茂,我和李茂同志是真心相爱…”
一段肉麻话听得风红缨浑身难受极了。
和警察交接完毕的风延吉将风红缨喊了过去,因而错过了李茂拽开乌云雅的手独立离开的画面。
李茂这个人就那样,乌云雅钓着他玩,他乐在其中,然而一旦获得正宫之位,李茂瞬间会觉得乌云雅索然无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话形容的就是李茂。
-
这边,风红缨收起摄影机准备回报社写稿子,庄沙水将人喊住。
“那天晚上…”庄沙水给了点提示。
风红缨笑眯眯:“人是我打的,咋?叔是来兴师问罪的?”
庄沙水楞了下,那帮地痞没撒谎?
“真是你打的?”庄沙水震惊不已。
将几个男人打成那模样,没点功夫可不成。
风红缨扭了扭胯,抬脚踹向路边一个大石块,石块咔嚓裂了个口。
两道惊呼声,一道是庄沙水,一道是抛开乌云雅追上来的李茂。
风红缨的一脚踹中了李茂的心,李茂宛若触电,浑身毛孔张开。
相比较脑子里塞满情爱的乌云雅,风红缨似乎更有趣不是吗?
风红缨给出的解释很简单:“上回在五柱子那遭了罪,回来后我有勤学苦练。”
庄沙水将风红缨夸了一遍,随后幽幽道:“那几个地痞招了,招呼他们害你的人是你姑姑乌云雅,至于原因不清楚。”
风红缨双眸微眯。
乌云雅让地痞流氓害她这件事系统早已和她说了,至于原因…
简直可笑。
不过是因为在康家时,康天工将李茂锤出了血,不知道乌云雅脑袋瓜这么想的,竟然认为李茂受伤是她的错。
恋爱中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无药可救。
她一报还一报,故意引导大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乌云雅和李茂之间的‘奸情’。
乌云雅当众承认爱情,下场只有一个:被李茂抛弃。
她倒要看看乌云雅这回还能使什么花招。
只是越想越生气。
当初乌家遭贼,她一度担心乌云雅被男人xx,没想到乌云雅如此心狠,竟然想着毁她的清白。
如果那晚遇到地痞的是原身,那…
思及此,风红缨气血上涌,猛地抬脚蹬向一旁的大石块。
石块一分为二。
李茂咽了下口水。
力气这么大的女人他能征服吗?
“看什么看?”风红缨冷眼扫过来,“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吧?”
李茂试着扬起温柔的笑容,然而对着金刚怒目的风红缨,李茂脸颊突然抽筋,小腿抖成鼓。
溜了溜了。
这位姐姐他惹不起。
-
回到报社,风红缨将录像导出来,随后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瞥了眼视频上流脓的伤口,医生扶了扶眼镜,十分肯定地说:“是手术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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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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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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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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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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