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姑娘,你都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以我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不会跳,但基本都记牢了。
“竹茹,你先回去。”
“是。”
宁一川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练,我在房顶上帮你看着。我保证不看,一个时辰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宁一川说话的语气很是温柔,眼如灿烂星河般的闪耀。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让人不能拒绝。
我有些迷糊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在外面等着你。”宁一川轻轻整理了我凌乱的发型,走了出去还好心的关上了门。我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是这样吗?”我想了想宁一川的话,第一次学跳舞是什么时候?我还记得,其实我骗了竹茹,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些尘封的往事。
第一次学跳舞还是因为师父。那是一次宫宴,不记得因为什么事而举办宴会,师父自然被邀请,作为徒弟的我当然也会跟着去。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我对一切都很好奇。
宴会上有一个节目是仙子跳舞,就是几位仙子在宴会中央跳舞。
“师父,她们在干什么?”小小的我抬头看着师父,脸上充满了迷惑。
“那是仙子们跳舞。”师父摸着我的头回答。
“什么是舞啊?”说实话那时的我对很多的事都是一无所知的。
“嗯,舞是一种娱乐的互动,女子经常会……”师父耐心的为我解答。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师父,花儿也能学跳舞吗?”
“当然可以,我家花儿跳舞一定会很好看的。”师父捏了捏我的脸。
“那我要学。”
“好,那师父找人教你可好?”
“嗯嗯,谢谢师父。”
后来师父就真的找来仙子教我跳舞,有些事哪怕是失忆了也不会忘记。
教我的是水仙子,她喜欢师父多年,但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她表面上对师父表示愿意教我,私下里却以我跳不好为由对我没有好脸色。经常以言语攻击我,说我不配做师父的徒弟。
我清清楚楚记得她说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与墨上仙站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徒弟,上仙从来不收徒弟,却因为你破了例。说到底你不过是一只连真身都不知道什么花的无名小妖,凭什么受到他的宠爱。一个妖罢了,还妄想和墨上仙在一起……”这是水仙子说的话,从那时我才知道我是师父的负担。
我师父是什么人?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月老,但谁人见到师父都要尊称一句上仙。我只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花妖,是没有资格做他的徒弟的,我也曾经问过,但师父但笑不语。
后来我的名声就越来越不好,我就再也没有去学过跳舞,准确的是再也没有出过姻缘殿,直到千年前的那一次。
而我也有一个没有人可以触碰的逆鳞。
我的思绪飘了出去,忽而听到一声箫音。我听了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房顶上。
“难道是宁一川?……”我记得好像看见过宁一川曾经拿着一支箫。所以这就是宁一川吹的。
箫音轻柔,好似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一点一点占据你的心房,让你忍不住想要听下去。接着箫音有些急促,好像是一个人在奔跑,他好像在找人,那个人不见了,很着急,到哪里都找不到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箫音渐渐变小,那寻找的人也越来越失望一样,轻柔的箫音,缓缓的,像那水流一样一去不复返。忽而箫音高调变得喜悦,充满了笑声,好像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人,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十指相扣,过着细水长流的日子。
“怎么样?好听吗?”宁一川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里。
我有些奇怪,他不是在屋顶吗?怎么说话的声音我能听见。
许是猜到我不说话的理由,宁一川为我解惑:“我用内力给你传话的,你当然能去听见。”
宁一川果真是真人不露相,这内力得有多深厚啊!
我动了动手指,施展了灵力,把自己的声音传到宁一川的耳朵里:“嗯嗯,好听。”
宁一川听到我清楚的声音有些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
“哼哼,我也厉害吧!”我不甘示弱的说。
“阿灵,你还真是调皮啊!”宁一川的声音传来,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低低的笑意。
“才,才没有。”我捂着有些发烫的脸。
“那我给阿灵吹箫,阿灵跳舞可好?我就在这里不看。”
“好。”我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才答了一声。
箫音再次传了出来,我回忆起刚刚竹茹跳的舞,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了,于是身体轻轻的动了起来,也没有刚刚的那么糟糕了。
竹茹坐在庭院里,远远看着他家主子坐在房顶上,吹箫。离得有点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她想一定是很温柔的吧!主子对灵姑娘真好,要是有人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哥,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主子这么愉悦的吹箫了,都有些不像他了。”竹茹对着旁边与她并排坐的竹黎。
“是啊!很久。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宁府的上空传来了阵阵的箫音,由于地方偏,很少有人听到,但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静静地听着。他们都知道是少爷吹的,只有少爷的箫声才会如此动听。
我在屋里跳,他在屋顶吹,原本是做不同的事,但我的舞步好像跟上他的箫音,他的箫音又在配合着我。只有少数人明白在那一晚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宁一川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说不出来的惬意。
“嗯,好多了,至少没有摔跤了。”
“别急,慢慢来,我不在意时间的长短。只要最后能看到,我就满足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倒时候跳给你看。”我不光是为宁一川而学,更是为师父而学,我要证明我花灵有资格做师父的徒弟。
“那我们就约定,以后我就再屋顶为你吹箫,你就安心的练,可好?”
“不会太麻烦吗?”
“不会,是我愿意的。”
“好。”
宁一川虽然看不见花灵的模样但能想象出刚刚她回答好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样子,很乖巧,很可爱。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宁府的人都能听见少爷的箫音,好像都变成了习惯,只要晚上没有听到声音,都知道少爷喜欢的那个女子没有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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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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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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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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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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