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此处的守将连忙派人将消息通知了后方,一得到后方传来的旨令,不敢耽搁,立刻尽起刀兵,猛攻大周边界。
守将已经做好了死伤惨重的准备,然而,一切都顺利的诡异。等攻下大周边界关隘后,秦军这才发现,此处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只有千余老弱病残在这里苟延残喘,等到秦军攻上来,他们几乎没有半分反抗,就全部投降。
然后,秦人才得知,原来早在十几天前,镇守此处的周军主力便离开了这里,不知去向。m.χIùmЬ.CǒM
既然周国已经放开边防,秦国自然也不会客气,越过边疆,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大周,一路畅通无阻。
四月十六,全是骑兵组成的秦军先锋率先到达河阴县。
秦军先锋将见到河阴县的惨状,心头就是一沉。
城墙多处坍塌,城门破碎,城中多处还燃烧着火焰,黑色的烟雾笼罩着这个县城的上空。
很明显,县城已被攻破,就是不知大公子是否得以逃脱。
随着靠近,这座县城的惨状更加清楚的映入众人的眼帘。
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百姓被吊死在树上,随风晃荡,任由鸟雀啄食身躯。
林中有野兽出没,等大军一靠近,无数的乌鸦尖叫着飞上了天空,天上盘旋犹如黑云。
“啊!”凄厉的手吼声中,一只僵尸冒着白烟退入了林中阴影,紧跟着被箭射翻在地。
树冠抖动,落叶飞花飘零,一道黑影闪过,迅速消失。
腐臭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肯消散。压抑的气氛中,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暗影,让人心惊胆战。
现在是大白天,还是阳光正盛的午时,将士们却依旧感觉到了刻骨的寒冷,那股寒冷由内而外,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前方的那座县城,在秦军将士眼中,分明就是一座死城,很可能是周军破城而入之后大开杀戒。
秦军先锋将甚至忍不住疑惑道:“他们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如此做?”
这里可是大周自己的地盘,这里的百姓是周军的父老乡亲。抢劫还好说,可是屠城,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了。而秦军先锋将的疑问,自然无人回答,其他人也糊涂着呢。
此处处处透着诡异,可即便如此,秦军还是入城了。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城中并未死尸遍布。废墟中偶尔可见白骨,却并不密集。很快,周军就见到了这里的百姓。
他们有男有女,个个衣衫褴褛,脸色狰狞。一双双眼睛红得像血,里面血丝有如蛛网密布。
他们或者拿着木棍菜刀,或者空着手,就仿佛一只只疯狗,咆哮着,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
时隔多日,河阴县再一次爆发战争。
很快,秦军就从县城中退了出来,那些百姓全疯了,而且一个个力气大的吓人,不知痛苦死亡,虽无甲胄,也无纪律阵型,但在巷战混战之中,杀伤力却大的惊人。
秦军先锋将刚从县城中退出来,就接到探马来报,在东边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可能有大公子的线索。
众人匆匆前往,这是一块微微凸起的平地,地面的泥土皆是新土。上面有一个有一个被野兽刨出来的坑,露出了惨白的尸骨。
这才四月份,天气并不热,相反还很凉快,晚上睡觉还需要盖上一层薄毯,不然有可能得病。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天气,蚊虫并不多才对。可是这里,却是蚊虫漫天。
伴随着秦军挖掘,一具具尸骨被挖了出来,顿时,周围的秦军将士红了眼眶。
这些人,虽然没穿盔甲,身上没有半点衣物以及记号能够分辨,他们还是认出来了,这一具具惨白的尸骨,是他们的同袍。
足足万人,被活埋至此。
而此刻,河阴县以南百里外,十余人狼狈而行,他们都穿着老秦军的甲胄,身上遍布污渍划痕。
其中一个强壮的汉子背上背着一人,撑着一杆点钢枪走在中间,左右前后皆有人保护。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同样老秦军甲胄的骑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翻身下马,快跑几步,来到了众人跟前,大喊道:“前面,就在前面有个村子。”
背上背着人的强壮汉子听闻,连忙把背上之人交给右侧一人,越过身前几人,到了前方,问道:“博玉,可看清楚了,村子里面是否有周军。”
原来,这个骑士叫做博玉,只听博玉兴奋的说:“荣将军,属下看得很清楚,村中没有周军。”
博玉口中的荣将军,自然指的是问话的强壮汉子。只见荣将军兴奋的顿了一下手中的点钢枪:“太好了,我们快走,到了村里,就可以歇歇了。”
一行人匆匆上路,穿过一片树林,顿时眼前一亮。
一座安详的村庄,坐落在前方。一条浅浅的小河从远方而来在村前静静的流淌而过,几个村妇就蹲在河边,不知谈论着什么,一边嬉笑着,一边洗着衣物。
河流两岸,是一块块农田,被纵横的阡陌分割。农田之中,农夫正在弯腰忙碌。
在村后,农田外,有一片又一片宽阔的草地。小孩们牵着牛羊到了草地中,牛羊低头悠闲吃草,而他们弯下腰,用镰刀飞快的割下了草,将那碧绿的野草塞进了背篓中。
一切,都是如此安详。
荣将军把昏迷的大公子交给了博玉,博玉把大公子放在马背上,然后牵着马钻进了一片树林,树林中一片花香弥漫,满树的粉色花朵微微晃动,几片花瓣落了下来,其中一片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博玉的头盔上。
年轻的博玉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也有过犹豫,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个村庄的存在告诉将军。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完成自己的任务。
荣将军打着手势,其他十几个老秦军四处散开,猫着腰,利用树木野草遮掩着身形,安静的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就仿佛一张稀疏的大网,朝着村庄罩了过去。
而村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事。
在田间,一个满面风霜尽显老态的农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难耐的老腰,忍不住咒骂那位村中那位缺德的员外大老爷,地租收得如此之高,让他拼命的忙活了一年又一年,结果家里的存粮依旧还是不够吃,每年总有一段时间要让肚子受尽委屈。
忽然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然后,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只听到嗖的一声,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浑身僵硬,脖子一阵剧痛,接着,体内的力气迅速流失。
这个面目苍老的农夫心中多了几分明悟,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叫声,仰面倒了下去,被土地上的一片绿色淹没,只有一只手直挺挺的举着,从绿色中冒了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最终,这只手也垂落下去,消失在这片绿色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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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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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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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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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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