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路,不好走了?”
鬼哭坐到了陈老的身边,侧头问他。
“本来就不好走。”陈老无奈的说:“是因为这场雪,更不好走了。”
突然,鬼哭的耳朵动了动,站了起来。而周围的护卫也纷纷站了起来,抓住兵器,侧耳倾听。
只听见高亢的歌声穿过风雪从外边传来:“几时开哟喂~槐花五…开哟喂~三月里头噻……”
声音因为风声有些断断续续,但能听得出,歌声很美,唱歌的女人,也应该很美,健康而热情。
但是,这歌声出现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怎么,是妖怪吗?”陈老小声的问道。
鬼哭微微颔首:“很可能,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
“可去不得。”王大山连忙阻止:“俺爹曾经告诉过俺,在外的时候,听到古怪的声音,可千万不要好奇,千万不要去看,要马上离开。如果人多,那就千万不要分开,那些妖怪,就专门等着咱们分开呢!”
周围一部分护卫也点头,显然,他们也听过类似的话。这些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一代代的教训得来的,是父辈们珍贵的经验。
另一部分护卫没点头,不是因为他们没听过这话,而是因为他们并不觉得鬼哭出去有危险。
鬼哭自然也听说过,他拍了拍王大山的肩膀:“你爹说的对,但我跟你们不同。”
说完,提着刀拉开门,顶着迎面扑来的白雪走了出去。
歌还在唱着:“三月四月五月,地光好似下雨无暖,世上星星点……”
鬼哭顺着歌声,一路来到了村口。然后,脸黑了。
他以为是什么妖怪呢,结果,真的是妖怪,不过这个妖怪,是大嘴。
它缠在村口的一根柱子上,大嘴开合,高亢美妙的歌声不断吐出:“你问啥子哟喂!羞似槐花噻,口难开哟喂~~”
“喂你个头!”鬼哭二话不说,提刀便打。大嘴被打懵了,这才察觉鬼哭的到来,连忙“抱头”鼠窜。
“别打了,我没头啊!”大嘴一边躲着刀鞘,一边叫道。
鬼哭火气也上来了,骂道:“狗日的兔崽子,给我站住!”
“我不是狗日的,我是人造的,我也不是兔崽子,我是布的。”大嘴一边躲着,一边还嘴,同时寻找着什么缝隙好钻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而鬼哭,瞅准机会,一下子就用剑鞘把大嘴给摁在地上,然后抓了起来。
“我叫你跑,回头就给你洗澡!”
“不要啊,会感冒的。”大嘴惊慌大叫。
“骗鬼吧你,腰带不会感冒!”鬼哭抓着大嘴就往回走。
大嘴奋力挣扎,但力气如何比得上鬼哭,哭丧道:“是我错了,要不你关我小黑屋吧,不要洗澡啊!”
众人看着鬼哭抓着一条蛇一样的东西走了回来,以为唱歌的是条蛇妖。
哪知道等走近一看,却是跟裤腰带。
王大山大吃一惊:“长嘴的裤腰带,是什么妖怪?”
“会不会说话呢你?”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王大山。
王大山有些懵,俺说错了什么话了?
护卫一把扯着王大山到了角落,一声道:“那是传说中的捆仙索,知不知道?”
“捆仙索?”王大山眼睛瞪得溜圆:“那不是神仙用的吗?”
“鬼哭大人就是神仙。”
“不对啊,俺看着俺也吃饭拉屎啊,前不久还撒了泡尿呢!”
“你懂什么!”护卫觉得受到了侮辱,差点拔刀杀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神仙下凡,鬼哭大人,是天上长庚星君下凡,懂不懂,懂不懂……”
“哎呀,我的妈呀,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护卫满脸狂热的吹着牛逼:“可是亲眼见到过的,当初一个妖怪差点把我们全都吃了,然后鬼哭大人从天而降,一刀把那个妖怪给劈了。没见过那场面,当时,满天的星光都洒在了鬼哭大人的身上,而鬼哭大人的那一刀,比雷霆还要耀眼,差点把一座山都劈成了两半。”
王大山:“……”
请原谅他见识浅薄,他实在是想象不出一把五尺多长的刀是如何劈开一座大山的。
另一头,鬼哭拱手:“在抱歉,这家伙调皮了些,是它在外边唱歌,让大家受到了惊吓……”
陈老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原来是捆仙索大人啊,那歌唱的还挺好听的!”
周围的护卫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那歌可真好听。”
大嘴得意道:“听到没?听到没,人家唱的歌可好听了呢~”
这家伙一会男声,一会女声,让周围的一群人头皮发麻,但偏偏还得应和:“是啊,是啊……”
场面尴尬的不行,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么一打岔,气氛不再那么沉闷。
漫长的夜,就这么过去了。
村中是有妖怪的,鬼哭明显能感觉得到它们在周围活动,观察着众人。
半夜的时候,还偷偷溜出来偷了些干粮,并未作什么大恶,鬼哭也没理会他们。
村中盘踞的是这种妖怪,看来,众人的运气不错。当然,那些妖怪的运气也不错,没有惹得鬼哭出手。
随着柴火一点点的减少,渐渐的,天亮了。
然而,雪却不见小。
雪不算大,但经过一夜,在地上也积累了不算薄的一层。
天气更冷了,吃了早饭,众人打着哆嗦必须前行。
嘎吱嘎吱的声音中,洁白的雪地被踩得泥泞不堪,在人们的脚下一路蔓延出村,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
然后,一片寂静的村庄又活了,几道黑影在屋顶闪过,相互欢快的追逐着,毛茸茸的硕大尾巴是如此显眼。
而雪花地上一层层的铺垫,又将众人走过留下的泥泞痕迹遮掩。
下了雪,路自然更难走了。
时不时有人滑倒,然后爬起来,负着重物,继续艰难前行。
偶尔遇到一些野兽,甚至妖怪,不过他们都只是一晃而过,飞快的避开。面对这么一大群人,只有脑残或者实在太过自信才会冲上去。
众人面对的危险大多不是野兽或者妖怪,而是这艰险的道路。
走了小半日,考验来了,悬在悬崖上的栈道现在人们面前。
护卫们还好,苦力们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风大雪大,身上的担子又重,这样的情况下走栈道,当真是在玩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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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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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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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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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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