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陈铁枪之后,鬼哭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就不再理他了。
陈铁枪的确是个小人物,但是在这个时候,这是一个绝佳的诱饵。
鬼哭让大嘴跟着他,心想应该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事情果真有趣,陈铁枪先是被朋友背叛,被抓,陷入绝境,又反客为主,当真精彩,精彩到了出乎鬼哭的意料。
这个陈老,真是有趣,面对如此侮辱,居然能够忍得下来,还真有一些做大事的风范。
当然,鬼哭对这种风范不屑一顾就是了。
“不止如此。”大嘴嘿嘿笑道:“这个陈老,还有些别的秘密呢。”
“哦,什么秘密,你说。”鬼哭被勾起了兴趣。
“他跟一个熊王寨的寨子有关系,似乎,他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如年轻人一般行走坐卧,就是因为这个寨子。”
……
陈老原本是有原配妻子的,但妻子在40岁的时候病死了,这很正常,因为很多人都只能活到这个岁数。
从那以后,陈老就不再娶妻,只是养了一干外室。而七娘,自从为陈老诞下一子之后,地位直线提升,如今是陈老最受宠的女人。
所以,这一次,也是把她带在身边的。
“夫君,回来了。”门刚被推开,七娘就迎了上来,她已不再是花魁,没有以前那样光彩夺目了,敛尽铅华,却更多了一分淡淡的贵气,举止之间也有了些雍容华贵。
她自然的当陈老脱下外面的大氅,把大氅递给下人,然后扶着陈老往里走去。
“生儿呢?”陈老问道。
生儿,便是陈老和七娘两人孩子的乳名。
“已经睡了。”七娘低头温柔一笑,只是眉宇间藏不住淡淡的担忧。
素手轻移,将热好的酒从炭火上取下,到了一小杯。
这是陈老的习惯,他每次睡觉之前,都习惯喝上这么一小杯。
“夫君。”七娘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说道:“此次,路途危险,就不带生儿一起了吧!”
一直面露温和笑容的陈老脸色冷了下来,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顿,也不吭声。
七娘被吓了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夫君,他是你的孩子,你唯一的孩子啊!现在外面天寒地冻,他小小年纪,又如何受得了如此奔波。”
“闭嘴,愚昧妇人。”陈老冷哼一声,七娘跪在地上不动,陈老也坐在椅子上不动,下人们见状纷纷脸色苍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良久,陈老挥了挥手。下人们如蒙大赦,连忙退出门外,将门紧紧的合上。
陈老脸色一变,又变得柔和,他温柔的扶起了七娘,叹道:“你我本是夫妻,我们之间的相处,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七娘抬起头,朦胧的泪眼中带着希翼:“夫君,您是答应了?”
“今夜,你帮我办件事,如果此事成了,一切都好商量。”ωωω.χΙυΜЬ.Cǒm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有何事能帮到夫君。”
“正是因为你是一个妇道人家,所以才能帮忙。”
刹那间,七娘脸色惨白。
她以为,自己好歹在陈老心中有些地位了,却没想到,还是如此卑贱。可笑,她都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了,在他眼中,却依旧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一个工具。
他,从来没把她当过人看。
更让七娘恐惧的是,他如此看自己,那么会对自己信守承诺吗?
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七娘道:“办成这件事情,夫君能答应妾身的请求吗?”
“混账,是谁给你的胆子跟我提条件。”陈老一拍桌子,冷着脸道:“此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得商量。”
果然如此!
七娘脸色灰白,盈盈一拜:“妾身领命。”
她走出了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陈老有过15个孩子,但无一例外,通通夭折,并且都是三岁的时候,前往南边后,夭折的。
她原来只是把这些当做传闻,而就在今年陈老突然决定带上生儿的时候,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以前她没多想,而现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一夜,对于一些人来说,是难熬的一夜。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屈辱的一夜。对于一些人来说,是畅快淋漓的一夜。
“醒得这么早?”七娘拍开身上作怪的手。
“比起5年前,你更有味道了。”陈铁枪裂嘴一笑,觉得此生无憾。
“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帮我一个忙。”七娘在他耳边低声道。
陈铁枪愣住了:“你找错人了吧?陈老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
“但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看起来很危险。”
“你还怕危险吗?”七娘趴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敢提出这种要求,你已经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了。”
“说说吧,我倒要好奇,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带我儿子走。”
“什么?”陈铁枪有些不敢置信。
“我会给你找机会,用我的命,求你了。”七娘哀求道。
砰砰!!
看着七娘,这一刻,陈铁枪看到的不是美色,不是楚楚可怜的表情,而是内敛的坚强。这一刻,他真的动心了,不是简简单单肉体上的欲望,而是直击心灵的欲望。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家里。
“好!”陈铁枪答应了,他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如此的做。
陈老太年轻了,将近70的高龄,不仅能够像正常年轻人那样行走坐卧,还能让七娘怀上孩子,这种年轻,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离谱。
要知道,寻常乡下农夫,尤其是男人,三四十岁就已经尽显老态。而那些富裕一些的,四五十岁就差不多可以等死了。就连这个世界最富贵的人,皇帝,岁数超过60的也不足一半。
而陈老,将近70了,看他样子,就算是健健康康的活到90岁,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都这把年纪了,他头发上一根白丝也看不见。
这样古怪的年轻,再加上每一个孩子都三岁夭折,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古怪。
很多人都怀疑,也有很多四处打听,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因为,那些打听的人,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这样做,一旦成功了,陈老应该恨死我了吧,嘿嘿,一想到我这个小人物让他如此吃瘪,我就畅快无比啊!”陈铁枪瘩笑着,眼睛却避开了七娘的双眼。
他的确答应了七娘,也的确打算带着七娘的儿子,但是,他的计划不止如此。
自从那一夜之后,又连续疯癫了两次,他觉得这世界已经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这也就造成了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准备把想法变成计划。这个想法是如此疯狂,但是,他却毫不在乎。
大不了,豁出一条命去,反正老子这条命也活不了多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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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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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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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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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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