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动了动,听着四周的响动,一片寂静。
今日晚上,那些女鬼又一次宴请了他,很是热情,一杯一杯酒,不断往他嘴里灌。
酒很香,但是青铜古剑却提醒了他,酒中有问题。
他多了个心眼,提前服下的避毒丹,喝了酒后又服下了解毒丹,可是仍然没扛住,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失去了意识。
不过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准确的说是半梦半醒之中。他想醒来,也能醒来,但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他没有强制的让自己醒来,而是等待着她们的下一步。
半梦半醒之中,他感觉到了有人托着他,走了一段距离,然后他就躺在床上。
接着,对方企图脱他的衣服,但是没能脱掉,无缝天衣穿在他身上,想要脱掉,也只能他动手。很快,对方放弃了。
然后试探的触碰到了青铜剑匣,青铜古剑顿发光明,这些女鬼惊呼一声,接着通通离去,不再尝试。
很显然,她们这一次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他的剑,也并非是为了他的衣服,只是要他昏睡就好。
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大脑一阵胀痛,他还是醒早了,应该再睡一会。
坐在床边,他看着周围,若有所思。此房并非昨天晚上他睡的那间,他站起来,推开了窗,窗外月光洁白,景色苍茫。
冷风吹来,到了窗口刺骨的冷风就被瞬间加热,变成了凉爽的冷风吹过了燕赤霞的面庞。
他托着下巴,思考着昨夜所睡的房间和今夜所睡的房间有何不同,最终得出结论,除了窗口的方向,其余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燕赤霞无意间敲打着窗框的手指为之一顿,然后明了,原来,她们希望我不插手今夜这事。
为何她们不希望我插手?甚至不希望我知道此事?
燕赤霞眯起了眼睛,最后转身,取出了青铜剑匣中的青铜古剑,挎在腰间,接着,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草人,在上面贴上了符扯下身上的无缝天衣,将草人塞到了衣服里,最后将包着草人的无缝天衣塞到了被子下面。
“呼!”燕赤霞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把青铜剑匣打翻在地,快步走到了门口。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本想从窗口出去的,后来放弃,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从窗口出去,这里的主人会不知道。
这座塔,本身就有古怪,一切还是警惕为好。
如他所料,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女鬼飘了进来。
燕赤霞躲在门后,给自己贴了张符,快步溜了出去。很难想象,他一个8尺大汉居然如此灵巧,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毛猴。
女鬼没有发现,她的目光看向了床上。
床上,“燕赤霞”好好的躺着,只是床边的青铜剑匣倒在了地上。
女鬼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窗口,心中疑惑是谁把窗子打开了。然后走了上去,关上的窗,这才退出了门,顺带把门带上。
燕赤霞没有走远,甚至没有出门,他溜到了对面的一间房间中,然后打开了窗。
接着,便看到了惨烈的一幕。
墙倒了,房塌了,洁白的雪地被踩得泥泞不堪,残缺的尸体被随意的摆在地上,有的血肉已冷,开始被冻得僵硬,有的血肉尚热,冒着腾腾热气。
在那后园之中,漂亮的假山被炸成碎块,如镜子一般的小湖面,被打得支离破碎,许多妖怪在湖中沉浮。
耗子精们叽叽喳喳的乱叫的,胡乱的射出扣动手中的弩,把箭矢射出去之后就抱头鼠窜。
僵尸们嗷嗷的叫着,因为站立不稳,被随意的撞翻在地,然后被无数大脚践踏。
山精们也嗷嗷的叫着,上蹿下跳,但是除了一个劲乱叫之外,也就没别的动作了。
而就在后院门口的不远处,燕赤霞见到了一切的动乱之源,鬼哭。
燕赤霞先是心头一紧,随后脸上挂起了笑意,这家伙,果然不用为他担心。
妖怪很多,数以千计。
但此刻乱成了一团,杂乱的声音闹得人头疼。
大鼓被鬼哭踢翻,旌旗被剁成两截,漂亮的旗帜被踩进淤泥。
鬼哭拎着一颗血淋淋的牛头,张狂的看着四周,随意的丢弃在地,然后拔出身上的箭矢给自己来上一刀。
一群妖怪看得头皮发麻,额头青筋直跳。
这家伙,就是个变态。打到现在,鬼哭身上大大小小至少有百处伤口,不仅如此,这货还时不时给自己来上一刀。可即便这样,他依旧生龙活虎,一刀一刀的,把自己等妖杀得鬼哭狼嚎,狼奔豕突。
这是哪来的变态啊,比他们这群妖怪还像妖怪。
鬼哭满脸狰狞的追上了前方的蝎子精,蝎子精回头就是一尾巴扎来,鬼哭张开嘴,露出了满口白牙,一口咬掉了蝎子精的尾巴。
蝎子惨叫着被鬼哭一脚踹翻,然后一刀砍掉将其钉在了地上。
呸!
鬼哭吐出了满口的血肉,此刻腹中剧痛,明显毒液正在发生作用。
不过身上疼痛的地方太多了,他的神经早已麻木。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刀,就给自己来上一刀,杀死体内毒液。
面前一张张稀奇古怪的脸统一的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牙齿碰撞,舌头打结,手脚发软,不敢上前。
鬼哭冷哼一声,拔出刀来,扯掉身上破碎不堪的甲衣丢到一边,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上面满是血污与伤口。
鬼哭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刀,绿色的血液溅到脸上,缓缓滑落,粘着肉丝的牙齿露出,他笑着说道:“还有谁想取某的命,上来吧!”
一群大妖推推攘攘,一群小妖畏畏缩缩,一个僵尸终于挤出了妖群,摇摇摆摆的朝着鬼哭走去。
这货没脑子,不怕死,在今夜,死在鬼哭手中最多的,就是这种僵尸。
不过鬼哭也只是杀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有的被踩得断手断脚动弹不得,而有的干脆直接踩死。
居然还能剩下一个还算完整的,也是奇迹。
噗!
这没脑子的僵尸被鬼哭一刀到从头顶劈到了腹部,里面的结构完整的展露了出来。
噗通!
僵尸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鬼哭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问道:“就他一个吗?”
没有妖怪敢上前,小妖期盼的看向大妖,大妖们眼神游离,有的抬头看天,有的低头看地。
赏金很丰厚,他们也很心动,但是比起自己的性命,还是算了吧!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鬼哭的咆哮声在后园回荡,妖怪们一片寂静。
他前行一步,这些妖怪就退后一步,他前行十步,这些妖怪就退后十步。
最后,他嗤笑一声,竟然直接转身大摇大摆的穿过后门走了,而这些妖怪你看我我看你,除了那群狼妖,没有一个愿意去追的,反而还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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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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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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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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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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