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文殊山神情很是阴郁。如果不是江南水师太废了,他哪里还用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文家青壮都在的话,那一千多人江南水师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不,到了现在,那群废物还没打进来,外面还是一片喊杀声。
说完了前因后果,文殊山道:“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你明知道我做的这一切,为何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文虎神情也变得阴郁:“那群该死的老东西,得知宋军大败,父亲等人很可能回不来时,就想尽办法谋夺我们家产,母亲因此而死。说起来,虽然你是假的大父,我依旧要谢您,若不是您,我活不到这么大。”
说着,文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等我得势了,这些老东西又腆着脸上来了,呸,一群杂种!”
文殊山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于是又问:“那他们呢,你的那些兄弟,他们可是跟你一同长大的。”
“是啊,我们小时候感情很好。但是,当我知道我父的死因后,我就没有一日不想一人一刀杀了他们。”
说到这里,文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大父,你说,你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那些宋军还没进来?”
一提到这里,文殊山咬牙切齿:“这群狗日的废物。”
“大父,不如我们先边打边聊。”
文殊山看向文虎,眼中满是忌惮,不过还是提着剑走了上去:“我一直在好奇,你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诡异。”
文虎摇头:“我都说了,我没练任何武功。”
文殊山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会信?”
话音刚落,他便冲了上去。文虎抬起手来,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盒子。
文殊山双目圆睁,眼中满是惊恐。努力的想要停下来,却因为冲得太猛,不由自主的撞了上去。
噗噗噗噗……
文殊山身上冒出无数血花,接着,摔倒在了文虎的脚边。
小九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连忙扑上去抱住文殊山,大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唐门暴雨梨花针。”文虎脸上露出笑容:“唐门的东西,总是那么实用。”
小九心头一颤,唐门的暗器与毒,天下皆知。他连忙翻过文殊山的身体,只见文殊山脸上惨白如纸,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了。
“放心吧,他没死。暴雨梨花针杀伤不足,想要不靠毒射杀一人,很难。而我使用的这些毒针,并非致命,只会让他睡上许久,毕竟,活的他比死的他要有用多了。”
小九刚刚放松下来,文虎突然就动了。他一脚挑起一个板凳,双手抓住就劈了下来。Χiυmъ.cοΜ
哗啦!
凳子四散开来,小九直愣愣的看着文虎,头顶血流如注,“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昏倒前,他喃喃自语:“不会武功,骗鬼啊……”
文虎又一次重复:“我真不会武功,只是精通杀人。”
文虎并不算骗人,他从未练过武功招式,他只是在一次次生死危机中,知道该如何杀人。不仅他如此,铁鹰卫中所有袍泽同样如此。
他们不练任何武功招式,因此出手没有任何章法,诡异而又突然。在出手之前,他们的表现就像是没有学过任何武功一样,有一些甚至拿刀的姿势都十分别扭,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门外汉。
文殊山之所以会认为文虎偷偷练武,那是因为文虎不方便训练,因此买了大量的药,使自己保持力量,因而认定文虎习武。
文虎现在强大的一切,都是靠人命喂出来的。
文虎接受铁鹰卫的训练,也才短短一年多。可是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中,他杀死了二百二十一人,其中包括八十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和三个大妖。同样接受训练的,有三百四十五人,最后还活着,有三十七人,真正的十里挑一。就凭这点,小九拿什么跟他斗。
外面,接连不断的喊杀声渐渐消失。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进。
文府大门被家丁打开,一群穿着铁面黑甲的士兵提着染血的长矛走了进来。这些家丁,是文虎训练出来的死士。刚才那些宋军迟迟没有进来,就是给他们挡住了,直到秦军前来。
“你们来了?”
为首的一人点了一下头,拿着一个铁铸令牌抬起手:“老秦军百人将。”
文虎也取出了一张令牌:“铁鹰卫,文虎。”
说着,文虎一指地上两人:“先把他们压下去吧!”
百人将点了一下头,一招手,两个甲士走了上来,分别将两人拖走。
“相公!”一切变化来得太快,让文虎的丑婆娘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看着文虎,眼中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给我一点时间。”
“尽快。”
堂屋的门关上,屋中只剩下了文虎和他的丑婆娘两人。
“相公,你要离开了吗?”
文虎点头:“是的,这一次事毕,我就会离开。”
“那,那我怎么…呜……”丑婆娘跪倒在地,曾经,她的爹就是他的天,后来,他不堪病痛折磨,离开了。于是,她的夫就成了她的天。可是如今,她的夫也要离开了。她只是一个女人,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虎走了上去,把她拉了起来:“你哭什么?”
“我…我……”丑婆娘摇头,她害怕文虎将她抛弃,毕竟,她是那样的丑,所有人都说她是整个平安县最丑的女人。
当初,文虎娶她。所有人都说,文虎攀附权势,就连她爹也这么认为。不过,她爹还是答应了,因为害怕她嫁不出去。
不管文虎有怎样的目的,他都是一个人杰,还有举人的功名。
现在,这一系列的变化,虽然她还是有些搞不清楚,但已经知道,自己的夫,在干一桩大事。他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很可能会就此离开,从今往后,不在回来。
可是,他走了,她怎么办?
以往,还能欺骗自己,他就是真心爱自己。可是现在,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了。
粗糙的手,触到了她的脸。大拇指,温柔的擦掉了她的泪。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和往常一样,完全没有刚才一番打斗表现出来的那样暴虐。
“傻瓜,你难道也以为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
丑婆娘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虎:“你不是在骗我?”
文虎摇头道:“我骗过很多人,但没骗过你,我娶你,是真心的想娶你。”
丑婆娘心脏砰砰直跳:“可是…可是…我这么丑……”
“可我不觉得你丑。”文虎温柔一笑:“告诉你个秘密,我从小就不知美丑,我很难分辨一个人的面貌如何,所以,我认人从来都不是依靠面容相认的,而是依靠声音、体型、气味来认的。”
也是因此,那个假的文殊山瞒过了这么多人,却没能瞒过他。
“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决定要娶你。因为你是那样的独特,让我远远就能轻易的分辨出你和他人的不同。”文虎将丑婆娘拥入怀中:“我的丑娘,我见过很多女人,他们说那些女人很美,我看不出来她们和常人有什么不同。他们说你很丑,我也不清楚你为何被认为是丑。但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样好认,让我不用非任何心神就能一眼认出你来。”
丑婆娘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又让她喜悦。可是,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那,你要离开了……”
“我带你一起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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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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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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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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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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