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划破胸前。耳边,传来冤魂的哀嚎。衣袍破碎,露出了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甲,一溜火花在刀尖与铁甲之间绽放。
鬼哭眼中精光一闪,他刻意高举长刀,使得空门大开,就是为了此刻。
长刀,力斩而下。
一道白色的匹练,在鬼哭与僵尸之间绽放。
肩膀,被一刀斜斩而开。
妖气早已遍布刀身,刀锋闪烁着凄凉的寒芒。这一刀下去,在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一路势如破竹,直接一刀斩开琵琶骨与数根肋骨。
妖气,爆发!如一根根钢针,在僵尸将军体内一阵乱射,将他体内搞得一塌糊涂。虽然这样做,极耗妖气,可是,如果能解决为首的这个僵尸将军,确是值得的。
长刀拔出,鬼哭拖刀飞退。僵尸将军伤口炸开一团血雾,他发出一声哀嚎,眼中流出浓黄。心脏受创,即便是僵尸,也无法承受。
接着,在他身后,那22个穿着衙役服饰的僵尸扑了上来。速度,快若闪电。xǐυmь.℃òm
叮!
两刀相交,一点火星绽放。
鬼哭虎口一震,用力拽紧刀柄,眼中,满是骇然。
他发现,他错了!一开始,他就认为,僵尸将军应该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码事。虽然他们服饰有所不同,但实力其实却是相差无几。
几点铁屑飞溅,鬼哭的手背,被一条笔直的血线贯穿,那是飞溅的铁屑划过的痕迹。
此刻,他却浑然未觉,重重一脚蹬在烂泥之中,飞溅的泥点组成了一朵丑陋的莲花。大脚陷进泥中,污水没过脚背,却被满是干涸泥渍的靴子阻挡在外。
鬼哭身形一顿,长刀急刺。化作一道白虹,穿过了重重刀网。长刀破体而入,在一个僵尸体内一沾即走,留下一团妖气炸开。
这个被一刀击中胸膛的僵尸身形一顿,勉强走了几步,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鬼哭衣袖破碎,手臂上几道血花绽放。
就是鬼哭这一顿的时间,就有几个僵尸从两翼包抄而来。鬼哭眼角余光瞥到了这一幕,吸了一口气,接着,不退反进!
以一打多,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后背。现在身后无墙,没有任何遮挡,一旦,身后遇敌,遭受攻击,离败退,也就不远了。
所以为今之计,就只有一往无前。如此,才能将背后与敌人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距离,就是他此刻的盾牌。
鬼哭额头井字青筋凸起,面目瞬间狰狞。浑身肌肉蠕动,整个人紧绷的像一张满月强弓。
啪!
烂泥在脚下炸开,原本,狭长的双目突然怒睁,比常人小上一号的瞳孔被一片黑色晕染,周围的眼白,全被狰狞的血丝覆盖。
“斩!”
一声暴喝,长刀横斩。一片火焰升腾,一串迸溅的火花凌空炸开,一连串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中,五把佩刀在巨力之下同时高高扬起。斑斑锈迹,全被震散,露出了里面裂纹遍布的刀身。
长刀一片赤红,升腾起徐徐白烟。刀口震动,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婉的哀鸣。
突然出现的扇形火光尚未消退,鬼哭就已经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拖着刀冲了出来。
双膀已经麻木,低头侧身,八尺高的大汉缩成了六尺。那凸出的肩膀,就像是公牛的犄角,凶悍的撞在了一头僵尸的胸膛。
这头僵尸,倒飞出去。与此同时,原本高举的佩刀落了下来。
手臂、肩膀、后背接连中刀,然后,这些没了锈迹的佩刀纷纷破碎,碎片凌空乱舞,交织一片。
身上血花与火星同时绽放,而鬼哭接连撞翻了三个僵尸冲出了包围。丝毫不敢停歇,双腿交错连成一片残影,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僵尸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但是,他们虽然短途爆发的速度极其可观,但是长途嘛,也就那样。短时间的爆发过去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鬼哭如脱缰野马,飞快的消失在眼中。
失去了鬼哭的踪迹,僵尸们停了下来,摇摇摆摆的在四周游荡起来。
夜色渐浓,不知何时升起的迷雾。
树林之中,光线本就昏暗。到了现在,情况更是严重。即便打着火吧,几步开外,就已经一片模糊了。
感受着四周越来越冷,文龙紧了一下衣服,衣服背后已被汗水浸湿,触感一片冰凉,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沉默,只剩下一阵阵“沙沙”的脚步声。文龙心脏咚咚直跳,又走了一段距离,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咱们先停一下吧!”
没人开口,大家继续沉默的前行。
“我说。”文龙抓住身边一人,晃动的火光下,那人一顿一顿的缓缓扭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腐烂的脸。
瞳孔,瞬间扩张。一片幽黑中,倒映着那张正不断有腐肉下掉的脸,依稀间,还能隐约看出他曾经的模样。
文华,文龙的一个远房表兄,是那些跟他一起来这里的人之一。
文龙一声惊叫,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火把杵在了他的脸上。头发,被火引燃。腐烂的人脸,发出夜枭般的惨叫。
刺耳的尖叫声,在树林中不断回荡。
沙沙……
沙沙……
树叶飘落,原本麻木前行的队伍,一下子就顿住了。他们拿着火把,缓缓转身,痛苦而麻木的眼神,通通集中到了文龙身上。
那些火把下一张张的脸,通通都已经腐烂大半,碎肉从上面掉落下来,令人作呕的黄色浓液不断渗透而出。还有更多,已经被迷雾遮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点,更多的只是模糊不清的轮廓,隐隐绰绰。
周围扭曲的大树,发出阵阵怪笑。树上那些丑陋的疙瘩,是一张张带着邪恶笑容的苍老人脸。而那些张牙五爪的枝桠,分明是一只只怪异的利爪,将天空笼罩,痛苦的乱晃。
文龙倒吸一口凉气,那股凉气顺着鼻腔涌入肺中,带来剧烈的刺痛。尤其是鼻腔,被寒冷刺痛,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啊!”他发出了惨叫,拔出腰间钢刀,向身边的人砍去。刀锋入肉,剁在了骨头上。面前丑陋的腐烂人脸,在中刀之后更多的碎肉从上面掉落下来,阵阵的惨叫从大张的嘴中发出。嘴越张越大,甚至撕开了脸颊,一直裂到耳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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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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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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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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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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