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自己这方现在还有30余人。人人着甲,个个训练有素,前有重盾大枪御敌,后有强弓劲弩攒射。那些大周悍将自然能凭借满身铁铠和重兵器强行击破,但白落不相信面前这人能够与之对敌。单人独刀,身着片甲,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是,他没想到鬼哭是真的这样厉害。
楼上的鬼哭手一扬,一把飞刀就打了下来。白落心头一惊,猛的一低头,头盔上传来“铛”的一声,让他脑袋一阵发晕。周围的士兵见状,连忙朝他挤了过来,举起盾牌挡在了他的上方。
而就在此刻,鬼哭冲了下来,他脚一蹬,猛的拔出长刀就跳到了楼梯扶手上,踩到扶手就滑了下来。
箭矢从战阵中射了出来,鬼哭刀锋一转,“叮叮”两声,格开射向头手的两支箭矢,然后,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就挺着胸就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箭矢射到了鬼哭胸膛,大多数都纷纷被冤魂铁甲弹开,只有一支侥幸,箭杆崩断,箭头却扎进了甲片,挂在那上面。胸前微微刺痛,受伤了,但只是皮外伤,连轻伤都算不上。
箭矢纷纷落下,鬼哭再次一跃而起,长矛刺来,被他扭身闪开一些,任由剩下的长矛在身上划过,鲜血与火花迸溅,他一脚踏在了战阵中的重盾上。
冤魂铁甲,那些冤魂能让铁甲变轻,让原本20多斤的铁甲,变得只有十多斤重,自然也能使铁甲变重,全力以赴下,三四十斤的重量还是有的。再加上本身170多斤,以及从高处坠下,再蹬上一脚。
如果是西北禁军重盾手,自然能扛得住。这些变态的重盾手人人身高超过八尺,体重超过200斤,个个力量非凡,随便放到哪里都是闻名一方的大力士,即便是飞奔而来的战马,依靠队友和手中重盾,他们都能扛住,更别提鬼哭这一下。
可是,此刻在鬼哭脚下的,不是西北禁军重盾手,而是白落的家兵。白落可不是什么名将,他训练出来的家兵也只是在一群老弱病残的湘军中称雄而已。
面对鬼哭这一下砸在盾牌上,就像是一个秤砣砸在了薄木板上。顿时,一连串的惊呼中,举着盾牌的盾牌手七歪八倒,而其中一个更是被鬼哭一脚跺在地上,口中喷血。
趁着他们站立不稳,鬼哭拔出短刀,朝着四周连捅五刀。顿时,一连串的惨叫中,三人众创踉跄后退,一人身上喷血倒地。
一下子,鬼哭主周围的人就慌了,慌忙后退。而且外围的人却猛的往里挤,整个战阵一下子就乱成一片。
那些长矛手想要捅刺,却被前方混乱的战友阻挡,高举的长矛硬是落不下来,只能焦急围观。而那些弓弩手,他们就在鬼哭身边,于是只好扔掉手中弓弩,拔出佩刀,但人挤人的情况下,佩刀也不好拔,急得额头直冒汗。
看到这个情况,鬼哭裂嘴一笑,左手正握短刀,右手抓着铜护刃反握长刀,左右开弓,鲜血狂喷,惨叫一片。
看着鬼哭浑身染血迎面杀来,白落慌了,一个劲的往后退。然后整个混乱的战阵,围绕着鬼哭与白落两人,一路从楼梯口杀到了大门口,沿途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人。鬼哭身上也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可并无大碍,大多的攻击,都被冤魂铁甲挡下。
白落的后背撞到了大门上,鬼哭身上接连火花迸溅,他大喝一声撞开沿途的两人,终于冲到了白落面前。
白落一声大喝,举刀劈向鬼哭。他用的刀,和鬼哭一样,都是军大刀样式。这种刀,对于工艺要求极高,不仅灵活,攻击距离长,而且威力不小。但是,同样有弱点,那就是面对刚才那种情况,一旦刀术稍微差点,就会无所适从,甚至一刀都劈不出来。
白落力气不小,不比当初杨安差,但可惜,习武不够勤奋,导致刀术不够精湛。虽然砍杂兵威猛无比,但一遇到刚才那种复杂的情况,再加上鬼哭这样一个高手,就麻爪了。
现在,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没了阻拦,他仓促的一刀也因为发力不够充分,显得轻飘飘的,被鬼哭的短刀轻松格住。
刀口摩擦,火花迸溅。
眨眼间,两人就已经面对面不过一尺。两人眼中都反射着火花,白落看到了那一双充满杀气的狭长双眼,顿时浑身一紧,动作微微一滞。
刀锋一转,白落手中长刀不受控制的被撇到了一边。接着手腕一痛,长刀落地。而鬼哭,已经到了他身侧。接着,短刀离手,飞旋着插到了一个士兵的脖子上。然后,白落感觉脚后跟一痛,跟着双脚被鬼哭一脚扫得高高翘起,离开了地面。
砰!
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同时倒地的,还有脖子上插着短刀不住喷血的士兵。
闪电般的两刀,两杆长矛被斩断。接着,白落看到了高举的长刀,刀锋上泛着刺目的白光。
他瞳孔收缩,忍不住大叫:“不!!!”
声音在客厅中回荡,冰冷的刀锋在他脖子处顿住。一条血线蔓延开来,滴滴鲜血滚出。“咻”的一声破空声的余音,在耳中回荡,不知是不是错觉,伤口处,一片炽热难耐,脖子上停了一个火把。
这一刀,来得如此之快,显然是鬼哭没想杀他。不然,绝不可能停得如此及时。
一支利箭射来,鬼哭一侧头,斗笠被射落,钉在了门上。鬼哭右手捉刀,左手抹过腰间一抬手,白光一闪,嘴里道了一声“着”,一个弓手应声而倒。
其余杀红了眼的士兵还想冲过,被鬼哭一瞪,他们便被浇了一盆冰水,清醒了过来。然后像是见了鬼一样不敢靠近,反而还退了两步。白落浑身冒着虚汗,脸上带着干笑:“杨安兄,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悍勇。”
鬼哭低头看着白落轻声低笑,笑得白落浑身发毛,此刻他脸上血汗灰混成一团,无比狼狈。
白落咬着牙道:“杨安兄,这回是兄弟错了,兄弟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兄弟。前不久,兄弟还听说杨安兄的噩耗,却没想到杨安兄功夫天下无双,死里逃生,这值得庆贺,请允许兄弟给杨安兄摆一桌酒席,送杨安兄一点心意,除除晦气,如何?”
“不错。”鬼哭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起来,虽然依旧凶恶,但也没了原来那样择人而噬。
鬼哭伸出了手,白落松了一口气,抓着鬼哭的手站了起来。鬼哭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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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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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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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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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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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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