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发黑:“这这……”
鬼哭摇头,这时候老酒鬼突然插嘴:“你先把裤子脱下。”
“什么?”李玉懵了。
老酒鬼说:“我怕你染上瘟疫,所以得检查一下。”
李玉一个哆嗦,然后,看向了鬼哭和悟净和尚,悟净和尚闭眼念经,鬼哭看刀已擦亮,检查了一下刀口,然后取出剑油细细涂抹。
李玉别扭的脱下裤子,给老酒鬼检查。老酒鬼啧啧称奇:“看来你们已经真刀实枪的干过了。”
“怎么可能,那是鬼!”
“的确,鬼的确无法跟你玩真刀实枪的,但他可以控制尸体跟你玩啊!那些尸体,都有瘟疫的。”
李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直哆嗦,老酒鬼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把把他翻过来,一拍他的背,他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然后,毒蛇、老鼠、发霉的谷子一个劲的从他嘴里往外蹦。他一看到自己吐出来的这些东西,吐的更厉害了。
老酒鬼笑嘻嘻的安慰他:“放心吧,目前看来,你还没染上瘟疫。”
“这个样子都没感染?”鬼哭惊了。
老酒鬼细致的检查了一番,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笑逐颜开的解释道:“瘟疫本来厉害,可是这些鬼怪要的不是瘟疫扩散,而是成为尸妖,摆脱鬼怪的身份,所以被他们这么一改,瘟疫倒不厉害。现在老夫倒是可以肯定,这些尸体都是被撑死的,在死后才感染了瘟疫。”
鬼哭不由得吐槽:“这样的瘟疫有个屁用,太丢脸了。”
老酒鬼笑呵呵的说:“倒不是说没用,可以用来感染尸体嘛,尸体一被这种特殊瘟疫感染,这些鬼怪就可以进行附身。”
“对了。”鬼哭突然看见李玉,他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这些鬼怪里面,除了一个女鬼,无论是尸体还是她本身都是女之外,其他鬼怪,要么都是男的,要么本体和尸体,总有一个是男的。而表里如一都是女的那个,在子时之前,都跟我呆在一起。”
李玉一听,猛的扭过头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鬼哭冲他微微一笑,一抱拳:“曰鬼,曰尸,曰男人,三者合一,佩服佩服。”
李玉顿时面无人色,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昏死过去。
老酒鬼无语的看向鬼哭:“有意思吗?”
鬼哭耸了耸肩:“很有意思。”
李玉和鬼哭,准确的说是李玉和杨安双方,这是熟人,谁都不能再熟的熟人,从小的冤家对头。
虽然看起来鬼哭年龄比他大很多,但实际上两者年龄相差不大,可以说是同龄。
李玉自幼就有神童之称,在那一带名声很大,年纪大一点的又被称之为诗剑双绝,再加上长相英俊,很受姑娘们欢迎。
而鬼哭的这具身体——杨安,名气同样很大,同样有神童之称,而且他在剑术方面的造诣更高。
因此,双方难免被人比较。但无论怎么比较,所有人的共同观点都是李玉更胜一筹,女孩子们也更喜欢他,而不喜欢一脸凶相还性格孤僻杨安。
当时杨安年轻气盛,怎么看李玉是一脸不爽,双方还进行了决斗。结果,自然杨安大获全胜。可围观的女孩,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都纷纷指责杨安,嫌他野蛮,明明胜了,杨安却灰溜溜的离开,那心情可想而知。
这次重逢,李玉没看到杨安的双眼,因此没有认出来。
现在看到李玉这副惨样,鬼哭心头自然高兴,飞快的上好了剑油。
上好了剑油,鬼哭无聊,开始四处走动。他倒是可以随时离开,不过老酒鬼和悟净和尚消耗实在太大,必须得休息一阵才有力气。
咦!
鬼哭眼中一亮,快步走了几步,在一个残破的墙角,捡起了刀鞘,开心的说:“还以为又要丢一个刀鞘了。”
收刀回鞘,鬼哭问道:“两位,好了吗?”
老酒鬼喝了一口酒,躺在地上看着天:“还得等一会。”
鬼哭撇了撇嘴:“一个法术就把自己放翻了,还好意思当天师府银牌。”
“你的臭小子,没看见老夫年龄大了,年轻那会,老夫一口气能放十个。”
鬼哭没有说话,在旁边坐了下来,摸了摸怀里,发现怀里有一物。
“糟了!”鬼哭大叫。
“怎么了?”老酒鬼心头一跳。
一旁,念经的悟净和尚也睁开了眼。
鬼哭连忙将怀里的那物拿了出来,这个油纸的包裹,鬼哭侥幸的自言自语:“还好没脏。”
打开油纸,全是炒熟的花生。
老酒鬼眼睛一亮:“嗨,有着好东西,你小子不早点拿出来。”
鬼哭道:“这不是忘了嘛。”
老酒鬼挑起一颗扔进嘴里,然后略带怪异的说:“咦,怎么是甜的?”
“有区别吗?”鬼哭也挑起一颗,扔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他就爱这一口爽脆,那丫头在这方面处理得非常好,至于是甜是咸,却没怎么在意。
老酒鬼又吃了两颗,感觉意外不错,招呼:“悟净过来,咱们一起吃酒。”
鬼哭惊叫:“和尚能喝酒?”
悟净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能喝酒。”
老酒鬼翻了个白眼:“他那庙里就他一个和尚,又没人管他,怎么不能喝,大惊小怪,他还酿酒呢,他酿的桃花酒,千金难求。”
三人围了过来,一人一口酒,吃着花生,聊着天,不知不觉,花生吃完了,天已大亮,几人都已休息完毕。
“他怎么办。”鬼哭指着李玉问道。
老酒鬼翻了个白眼:“抗着带走,难不成还能留在这里。”
“谁抗?”鬼哭看着李玉满嘴的污秽,满心不愿,即便他现在也是像在茅坑里泡过一样。
老酒鬼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老头子抗。”
悟净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坐久了,腿麻。”
鬼哭冷哼一声,拖着李玉的脚就往外走,老酒鬼看得目瞪口呆:“小子,你跟他有仇啊!”
“有仇,深似海,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
……
鬼哭独自一人牵马回家,路人见状,纷纷捂着鼻子绕开道路。
鬼哭耸了耸肩,用力的拽了一下缰绳。大黑马苦着一张马脸,努力的距离鬼哭远一些。
此刻的它欲哭无泪,想到刚才鬼哭还骑着自己走了一段,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好臭啊!
“丫头,我回来了。”鬼哭推开小院的门,大黑马迫不及待的挣脱鬼哭的手。
采薇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鬼哭,轻呼一声连忙迎了上来,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捏住了鼻子:“鬼大哥,快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说完,转身走进了屋。
鬼哭看着她的表现,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有这么臭吗?
他侧过头,闻了一下,差点被熏倒在地,妈耶,辣眼睛!
把衣服裤子脱了下来,扔到院门口,摘下斗笠也嫌弃的扔到了院门口,打起水就在身上冲了起来。这时候,那黑马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要鬼哭帮他洗澡。
采薇走了出来,将干净的衣服放到了一边。
就要捏着鼻子到院门口收拾脏衣服,鬼哭连忙的说:“就让衣服放在那儿,我答应老酒鬼了,把这身衣服送给他,待会会有乞丐来拿的。”
“哦,好!”采薇松了一口气:“鬼大哥饿了吧,我去弄一些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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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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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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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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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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