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遭受惊吓,再加上身体不好,身上仅穿了一件睡衣,原本披上的大衣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所以,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又或者是发病了,现在浑身发抖,就跟抽筋似的,也说不出话来。
鬼哭藏在屋里,他也不敢出去,外面那些家丁用的弓,可是军用强弓,面对这么多只强弓,他可没把握每次都躲过去,一旦没躲过,被击中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他也只能扯着嗓子对外喊道:“天师府办事,无关人等闪开!”
一听天师府三个字,那道人就是浑身一个哆嗦,手中的鬼头匕首都差点拿不稳了。
“不是刺客?”管家一蒙,然后一想到老爷做的事,就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走出去,于是对道人打了个眼色。
道人连忙摇头:“不行,杀了他,我就上了天师府的名单了。”
“不杀他,你以为你做的事他就会放过你?”
道人没上天师府的名单,并不是因为他没做坏事,而是因为他足够小心谨慎。
管家可是知道,这个大人已经为很多朝中大臣续命了,有朝中大臣给他掩护,又加上天师府没发现,这才没上名单。
而现在,一个天师府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一旦被这个天师府的人逃掉,他一定会上名单的。
道人也是想到了这一茬,一狠心:“既然你不让贫道好过,贫道也就不客气。”
雨,似乎更大了,由原本的悄然无声,变为了细微的沙沙声。
夜色,更加朦胧,头顶的圆月,也恍恍惚惚。
鬼哭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觉得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的慌,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几粒花生。
什么时候落进去的,他不清楚,不过,似乎并不是坏事。
花生抛进嘴里,咔嚓!
感受着嘴里的爽快,鬼哭心头暗叹:这样的天气,正适合裹在被子里睡觉,可惜还有活没干。
他眯着眼睛,原本狭长的双眼更是成了一条缝。
鬼哭这边有屋子挡风挡雨,钱老爷那边就倒了大霉,尤其是钱老爷,只穿了一件睡衣,丝绸的,现在睡衣被雨浸湿,他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
管家心里头焦急,连忙催促道人:“道长,您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一想到今天就要杀掉天师府之人,从此隐姓埋名远走天涯,道人心中莫名有股热血在沸腾,听到管家催促,他便对管家说:“我需要他一滴血,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道人低头看向手中的鬼头匕首,信心百倍。
只要获得对方的一滴血,他就能咒死他。
这一下,管家傻眼了。
鬼哭受伤了吗?刚才混乱之中,难免受伤。
他的腰侧,被刀刮了一下。他的大腿,被箭擦过。都见了血,皮肉翻卷,虽然不重,也不影响行动,但看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谁有心思去收集鬼哭的血啊!
管家看白痴一样看着道人,心头绝望。
道人心头一跳:“有难度?”
管家说:“如果能收到他的血,你认为我们还需要你出手?”
道人踌躇了一下,一咬牙:“大不了我多出些血,头发也成。”
现在,管家明白,这位道长是指望不成了,他失魂落魄的摇头:“头发也没有。”
道人懵了,他懂一十二般道术,知晓天文地理,可测过去未来,还会邪门诅咒,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战斗啊!
他不比鬼哭这类意外成妖,他是修行成妖,妖气没那么霸道,却更加灵活多变,可问题是他没学过如何用妖气作战。让他拿起刀剑上前拼杀,就以他那三脚猫本事,还比不过一个家丁。
一下子,道人又偃旗息鼓了。
管家咬着腮帮子,最终只能对那些躲起来的家丁喊道:“给我上,但凡奋勇拼杀的,赏银十两,若是死了,双倍抚恤,谁能杀了里面那人,赏银百两,子女可为少爷陪读,还等什么,上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一下,大半家丁冲了出来,顶着板凳桌子,嗷嗷叫的朝着鬼哭这屋发动冲锋。wWW.ΧìǔΜЬ.CǒΜ
一看这架势,管家心里有了底,抱起钱老爷就欲往屋里走。
下一刻,“嗖嗖”两声,一个顶着桌子的家丁腿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
桌子翻倒,又跟着一箭射中一个家丁的胸膛,将他射翻。
跟着,一群家丁已经靠近了门口,还没等他们闯进去,门就被一脚踹开。
鬼哭踩着门冲了出来,闪电两刀,两人捂着脖子倒下。
跟着一刀架住一个家丁的刀,一滑一削,那个家丁手臂见血,丢了刀,捂着胳膊就往后退。
鬼哭顺势甩出一把飞刀,道人始终盯着鬼哭,你看到鬼哭手往腰间一抹,顿时大觉不妙,一个飞扑,将管家和钱老爷扑倒在地。
下一刻,一把系着绸带的飞刀将管家的发髻射落,“叮”的一声插在了石板地面上。
顿时,管家感觉头顶一凉,一下子就变得披头散发,三人连滚带爬的又缩回到了桌子后面。
而这时,管家才觉得一阵心头乱跳,有些喘不过气来。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啊!
鬼哭又是一刀将一人穿喉,刀口上的血珠滚滚而落,正当他杀得兴起,一阵箭羽又将他逼退。
好在天黑,而且那群家丁也比较慌乱,射的不准,侥幸未中箭,但时间长了可说不准。
无奈之下,鬼哭退回了房中,又射翻一人,然后,双方都不敢再露面了。
钱老爷的脸,已经开始变得铁青。管家心头焦急,而道人更是惊慌不已。
管家在担忧钱老爷的身体,而道人在担忧天师府,他害怕天师府又有人来。
而另一头,鬼哭也是陷入了尴尬。
这房中的窗户,只朝一面,导致他他出又出不得,退又退不得。
对于时间渐渐流逝,他也是心有忧虑。
毕竟他在别人的地盘上,万一对方援军来了,那他可就倒霉了。
双方都有顾虑,双方都不敢先出手,因此僵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管家率先忍不住了,他大叫道:“天师府的人,你听着,这里可是钱府,三品大员钱尚书的钱府,一旦老爷出了事,你可逃不了干系。”
钱尚书,半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鬼哭恍然大悟,怪不得家这么豪。
于是,他哈哈冷笑:“你可得了吧,你看看他所做的事,这个尚书,怕是保不住了吧!”
说完,鬼哭心中慌得一批,妈蛋,现在骑虎难下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尚书。一旦他出了问题,自己可就惹了一个大麻烦了。
两人隔空放炮,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钱老爷也似乎抖的更厉害了,脸上已经开始由青变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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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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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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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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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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