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暗探布局都已经陷入瘫痪,而他这个负责人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韩珠节额头冒出了冷汗,看着汪印道:“汪督主,为何会出现这些事情?”
汪印摇摇头,回道:“本座也不清楚,现正在查探之中。”
缇骑只来得及禀告出现了什么事情,但是原因却是不清楚。
所有事情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的仓促慌乱乃前所未有,所有的暗探都蛰伏起来,没有人敢再露面。
缇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些人,更是无从查起。
一旦这些暗探隐匿起来,就只有他和韩珠节能够找到这些人了。
当然,在皇上看来,只有韩珠节能够找到他们。
但现在韩珠节都不知道大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如歌去找到这些人、调查当中原因?
汪印很清楚,现在大雍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一旦暗探暴露这个消息禀至御前,那便是震天的事情。
或许整个朝堂都会为之动荡。
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时间来想什么原因、怎么办了。
皇上定然会让人去查那些暗探暴露的原因,但在原因被查出来之前,统管暗探的韩珠节、乃至他这个钱前任统管暗探的汪印,都脱不了被问罪。
汪印并不怕被问罪,但是他怕不能查清楚那些暗探暴露的原因,怕将会有更多大安百姓被牵涉进其中。
所以他不能被问罪。
最起码,在皇上问罪的时候,他能够有转圜的余地或应对的办法。
“韩大人,相信不久,有关大雍暗探的暴露的消息就会被鸿胪寺所截获。届时,你打算怎么办呢?”
韩珠节仍处于深深的震惊当中,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看向汪印:“汪督主,下官脑中一片空白,实在是无法可想。”
汪印沉眸,这样问道:“那么,韩大人,你觉得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在哪里呢?”
大雍朝能够在一夜之间就挖出那么多暗探,显然准备充分,肯定是某一个环节出了大问题,而这一点他们此前毫无所觉。
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汪印对自己这边已有所猜测,但他也想知道韩珠节的想法。
毕竟,整个国朝之中,唯有他们最为清楚大雍暗探的情况。
韩珠节抹去额头冷汗,合上了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睁眼说道:“汪督主,这些年来下官对大雍暗探加以调整替换,但这些人手在下官心目中都是可信的。下官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能够被他选为暗探的人,都已经经过他再三考验,当中有不少还是从皇家暗卫调整过去的。
因循了汪印当初留下来的规矩,大雍暗探是每三天一小报、七天一大报,虽然韩珠节人没有在大雍,但是他对大雍朝的情况十分清楚。
那些暗探们送过来的谍报,他每一封都看得很认真,发现问题也及时处理。
更重要的是,大雍暗探是单线联系的,就算他所派遣的人手出了问题,也不可能会影响到这么多人!
这么惨重的损失,必定是极为熟悉大雍暗探的前提下才能做到的,而这“极为熟悉”,也就只有汪督主所留下的人才能做到。
他再一次看向汪印,哑着声音,缓缓问道:“汪督主,在您看来,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他是真的不明白,而不是在质问。
从知道暗探暴露到现在,甚至到以后,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汪印。
但凡是在军中之人,但凡对汪印有所了解的人,知道汪印从军中孤卒到官拜三品大将军的经历,知道汪印在练兵用兵上非凡才能的人,知道汪印布下了南库、大雍暗探格局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怀疑。
汪印这样的人,或许会深受皇上的打压忌惮,但对于韩珠节这样的武将来说,实乃内心景仰而渴望成为的人。
韩珠节曾跟随汪印从雁西道到大雍,亲眼见过汪印如何练兵,更是亲眼见过汪印为国朝筑起一堵多么稳固的、足以抵挡大雍侵略的城墙。xǐυmь.℃òm
雁西卫和大雍的暗探拜便是这堵城墙的筋骨,是汪印一点点锤炼打造的,花费了其无数心思。
如果汪印要暴露这些暗探,何必花这么多心思?
说句不好听的,他手上的这些大雍暗探,都是从汪印手上接过来的,他也很肯定出事的暗探必定有大部分都是汪印的人。自己杀自己人,有理由吗?
汪印打量着韩珠节,听出这的确是一句疑问而不是质疑冒犯,想了想,便道:“本座已有所猜测,但尚需求证,现在还不能说。”
他所猜测的还没有作实,自然不能对韩珠节说。
韩珠节也不觉得这是敷衍,便接着问道:“那么,现在该如何办才好?”
他们需要时间去求证、去查探,但是形势未必会给他们这样的时间。
特别是在当前的形势下,如今储君之争如火如荼,但凡有事涉汪印之事,会造成多大的后果这难以预料。
“这些不重要。当务之急,是你或本座立刻去一趟大雍。一是调查暴露的原因,二是重整那里的暗探布局。三是……”
汪印这“三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缇事厂议事厅的大门便被敲响了,唐玉在厅外禀道:“厂公,皇家暗卫现身,道皇上有急事传召韩大人!”
皇上有急事传召?!
在这个时候,汪印和韩珠节都知道这个“急事”是什么了。
韩珠节不由得看向了汪印,目光却有些茫然,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此去面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汪印半眯起眼,淡淡道:“去吧,如实禀报便是。”
皇上有急召,想来是大雍的消息已经禀至御前了。
这个速度,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一些。他原以为,起码还有一两天弛缓的时间,看来并没有了。
纵汪印有所预料,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事情要比他所预料的还要严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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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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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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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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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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