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印倚靠在床头,只披着那件滚边黑袍,露出赤裸劲瘦的胸膛,上面有深深浅浅的旧伤痕,还有星星点点新红印。
被黑袍遮着的背部和肩膀上还有更多,这都是叶绥抓出来的。
最后小姑娘晕了过去,他还觉得意犹未尽。
原来,这就是夫妇敦伦,他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
他心满意足地倒在叶绥身上,用嘴唇摩挲着她的唇,眷恋地亲了又亲,半点都不舍得离开。
小姑娘……不,她不是他的小姑娘了,她是他的阿宁,是他的夫人了!
汪印目光半垂,静静地看着依偎着他睡得正酣的叶绥,缓缓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餍足的笑容,就好像饿了许久的人终于能饱食一顿。
的确,他饿了太久,终于吃到她了,一两顿当然是不够的……
汪印慢慢执起她横放在他腰间的手,放至唇边轻轻贴了贴,目光缱绻情深,呢喃道:“夫人,夫人……”
他军中孤卒出身,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直至遇到她,才有了一生的眷恋情深。
小姑娘,拂去了他心间所有的灰尘,聚散他眼际所有的灰暗,让他能看见人间繁华,也能看见夫妇情深。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他这一生,苦苦汲汲,至此尘尽光生,得见山河万朵。
叶绥缓慢睁开了眼睛,脑中尚迷迷糊糊,就感到一阵阵酸痛,全身都好像散架了似的,一点儿力气。
她想叫唤佩墨,却发现自己喉咙沙哑,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昨晚的所有情景都出现在她脑海中,让她脸上好像着火一样。太羞耻了,她怎么会在床上说出那些话?
可是,羞涩之余,她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充实满足。
她和大人终于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和世间所有寻常夫妻一样……
突然间,她感到有人揽住她的腰,随即便贴上了他的胸膛。
是大人!
与此同时,头顶上传来了低沉的嗓音:“夫人,醒来了?”
叶绥一下子被这个称呼镇住了,羞涩难为情都暂且抛在了脑后:“夫人?”
汪印笑了笑,狭长眉眼中全是满足舒畅,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你是我夫人了,昨晚……真正是了。”
说罢,他滑下身体,侧身看着叶绥,几乎与她脸面相贴,手依然握着她的腰,低低说道:“昨晚,你忘记了?”
他语气温柔,动作却带着强烈的压迫力度。
仿佛叶绥一旦说忘记了,他不介意亲身力行让她深刻记得昨晚的一切。
叶绥耳尖都泛红了,她下意识伸手推了推,想远离这种强烈至极的压迫,小声说道:“大人,我……”
汪印将她的手压在了胸口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唤我什么?真不记得了,嗯?”
叶绥的脸红欲滴,往回抽了抽手,却动弹不得,呼吸都凌乱。
昨晚是昨晚,她可以哭喊者唤出“相公”,但是现在……实在难为情。
她看了看汪印,正想摇头拒绝,却看到了他眼眸深处的期待,还有他屏息静候的模样。
她的心“砰砰”地跳动着,身体里仿佛有暖流渗透出来,她轻轻启唇唤道:“相公,相公。”
并非一时意乱情迷,而是清醒认真,没有什么好纠结难为情,他们已经彻底占有了对方,他们只属于彼此,这些已毫无疑问。
在她唤出“相公”的那一刻,汪印呼吸停滞了一瞬,手臂的肌肉都鼓张起来,然后猛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温柔而虔诚地吻了吻她的后颈,声音沉哑地唤道:“夫人,夫人……”
他有无数次想拥抱她的渴望,有无数个想亲近她的时刻,如今终于得以偿愿实现
这一瞬间,强大至极的缇事厂督主汪印,心中竟有一刹那的荒唐,希望时刻就此止住,停留在他们属于彼此的那一刻。
这个荒唐念头终归只是一刹那,当他看到叶绥眼中只映出他身影的时候,他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心中恍然大悟:一刻的圆满怎么能够?他和夫人必定会有更多的时刻!
汪印半敛着眼神,与她脖颈交缠,半响之后,终于放开了她,哑着声音道;“夫人,你昨晚劳累了,再歇息一会吧。”
说罢,他便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想立刻下床,甚至不敢看向叶绥,不然他怕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自制力,怕压抑不住心里的念头。
“大人……”叶绥却拉住了他的手,小声地说道:“大人,你唤我阿宁可好?”
她明白大人心里的渴求,可是奶娘和赵三娘平时都唤她夫人,现如今大人这样唤她,总觉得怪怪的……
汪印回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既如此,那么你唤我半令,好吗?”
在无人的时候,她唤出“相公”都要羞半天,这个称呼还是留着……在床榻上用吧。xǐυmь.℃òm
整个大安朝,敢唤他名字的人极少极少,夫人她……阿宁可以这样唤他。
他们是世上至亲至密的人,如此……本座有说不出的欢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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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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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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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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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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