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两个家丁在湖面上撒网,一天顶多能捕获五六条鱼,但现在有了船,撒网两个时辰,一天能捕二三十斤。
虽然有便宜可以赚,但是叶小娴觉得也不能总占别人的便宜,他们还是要有自己的船,于是,她又在交待砍柴小分队在砍木的时候多砍一些木头,等冬天没事可做的时候,就可以在家里造船。
那天上完语言课后,叶小娴专门问了拜尔婶婶关于多里库。
她道:“我们在河边捕鱼,多里库把他的船借给我们了,拜尔婶婶,这位多里库他……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
拜尔婶婶一听到多里库,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容。
“你说那小子啊?那小子是部落里面有名的浪子,他父母早亡,家里就剩他一个人,因为没有人管,性子野得很,连族长都拿他没有办法。不过野归野,他也有自己的本事,捕鱼、砍柴、骑马还有射箭,都是部落里的好手。前两年有人想找他去当弓箭手,可他拒绝了,他说就想过无拘无束的日子,而且他家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了,他怕家里绝后,其实他哪是担心这个,他就是不想被人管束。”
拜尔婶婶又道:“他自己口口声声说怕绝后,可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关心,部落里面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他一个都看不上,也不知道他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把姑娘们气得要死。”
叶小娴也跟着笑。
拜尔婶婶又道:“他把船借给你,这一点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就是那种热心人,现在族长想欺压你们这些新来的难民,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叶小娴松了口气,道:“难怪,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借钱给我们是想要租金的,可是他又不收钱。”
拜尔婶婶笑道:“既然他把船借给你们了,那你们就抓紧时间好好捕鱼,这边冬天冷,你们没有养牛羊,所以也不用跟着牧民们迁徙,就在原地方住着。毡房要是不保暖,就多加固一些,多囤些柴火。”
叶小娴道:“好的,我们知道的,谢谢拜尔婶婶。”
……
第二天,叶小娴做薯片的时候,特意多做了一袋,然后用油纸包着,打算放在多里库的船上。
多里库也是每天要捕鱼的,他过来撑船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薯片了。
然而,叶小娴刚把薯片放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吓得她手里面的薯片差点就掉了。
多里库咧开嘴笑了,却不是嘲笑,而是那种作弄人后得意的笑。
叶小娴顿了顿,再把薯片递给他,道:“给你的,感激你,借船给我们。”
多里库接过薯片,先是打开闻了闻,再拿出一块出来吃,吃到脆香的薯片后,他不禁点点头,再道:“好吃,不错。”
叶小娴笑了笑:“你喜欢吃就好,我那里,还有。”
说完,她便打算回去了,可多里库却在前面挡了她一下。
她不禁问:“还有事?”
多里库只咧嘴笑,接着再闪到一旁道:“没事了,慢走慢走。”
叶小娴知道他只是皮,便又对他笑了笑,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段时间,叶小娴只是忙着做薯条,后来又多了一项工程:晒鱼干。
刘员外的岳母以及刘芊芊都过来帮忙,杀鱼,腌鱼,再把鱼干晾上。
眼下是秋末,天气又冷了一些,但幸好这边日照强,天气干燥,所以鱼干能在冬天到来之前腌好。
看着毡房前那几排整整齐齐的鱼干,大家心里面都特别有安全感,这个冬天不担心没有肉吃了,鱼肉也是肉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他们捕了不少鱼,那天族长又来了。
族长先是来找刘员外要银子,他问刘员外:“听说你们这边的人能出去赚钱了,赚了多少啊?”
刘员外心想:赚多少要你管?
但表面上,他还是笑嘻嘻地道:“哪有多少,就炸些薯片来卖,一斤薯片也卖不了几十文钱,只能换点当天的口粮。”m.χIùmЬ.CǒM
族长道:“原先我们说好的,要是你们不帮部落里养羊,那你们赚的钱就要上缴到部落,现在冬天快到了,你们是不是应该交钱了?”
“应该,可是族长您看,我们这里二十多口人呢,老的小的都要吃饭,实在是没有余钱啊。”
“哼,你们这些关内人就是精明,什么便宜都让你们赚了,到了要给钱的时候,就不给了。”
刘员外就问:“也不是不给,就是想知道个大概标准,既然部落里面能赚钱的人都要上缴银钱,但其中的标准是多少呢?比如每户按人头交多少?我们过来之前,内官都说了,来了部落里面,就算是部落的人,行事待遇跟部落里面其他人一样的。”
见刘员外居然跟自己谈起了标准,族长不禁冷哼:“没有标准,我说的话就是标准,当初是我准许你们独立出来的,现在你又不肯交公粮了?”
“那族长您说,要交多少吧?”刘员外问。
族长就仔细端详他们这一伙人,现在他们都裁了新衣,穿上了新鞋,毡房前又晾了那么多鱼干,还有薯片的香味飘得到处都是,族长就道:“给二两银子吧。”
二两银子对刘员外来说不算多,他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银子大部分都没有花,如果一定要缴钱,那他从自己的私房钱里面拿就是了。
只是刘员外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又笑呵呵地道:“可以的,不过,我们关内人平时缴公粮什么的,都是有官府的字据的,我给了钱,官府就得给我们字据单,咱们部落也是要给字据的吧?”
族长自然不想立,可眼看刘员外的二两银子就快要到手了,他哪能不给立呢。
再说,现在这一伙人住得偏,真的有官府的人过来查,也查不到什么把柄。
立就立吧。
族长拍拍大腿:“行吧,你要立证据,那我现在就给你立了,你这里有无纸笑?”
刘员外也留了一手,道:“纸笔到是有的,就是我也不太认识这边的字,这样吧,咱们到拜尔妹子那里,写份双语的,这样我们就清清楚楚了。”
族长起了疑心:“你要写这么详细做什么?”
刘员外道:“规矩啊,我们原先就是这样的,不管是租商铺也好,交税钱也好,都是这样规定的。”
族长知道刘员外想要留一手,可他又想,这伙人能干出什么事来?难道还敢去举报他不成?要知道他和内官也是熟识的,他们在城里面那个管贸易的亲戚,也管不了这一块啊。
族长便道:“行,那就去立吧。”
二人正要往拜尔婶婶家去,可族长临时又看到了那些鱼干,便问:“这些鱼干……挺肥的啊。”
刘员外知道族长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要几条鱼干呗。
刘员外也不是抠门的人,索性就拿了两条下来,再递给族长:“这两条送你了,再晾个两天就可以吃了。”
族长顿时被哄得眉开眼笑。
……
傍晚,叶小娴等人做好了晚餐,再招呼一大家子来吃饭。
他们的晚餐实在不丰盛,就是馕和马铃薯、白菜。
但是叶小娴的厨艺好,硬是把这些东西变着花样做,比如在馕里面加上腊肉,白菜炖鱼片,放上一些山上采的花椒。
所以,每到吃饭时间,他们都很兴奋。
今天晚上,负责去县城卖薯片的贾振波和箫铁树也回来了,两人在县城里面实在是辛苦,因为要待一个晚上,晚上只能睡在马车上,吃的也不好。
所以每次回来,他们都要感叹还是家里的伙食好,热乎乎香喷喷的。
他们还说,过段时间让叶小娴去县城里面开饭馆算了。
叶小娴笑了笑,现在的她不想忙生意,她觉得待在这天山脚下挺好的,每天拉开毡房,就可以看到巍峨的天山,广阔的草地,还有像宝石一样的河流、天池。
她还打算晚些时候学策马,这样可以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叶小娴道:“对了,我听拜尔婶婶说,过些时候牧民们要迁徙,要走两天两夜,去那些水草多的地方养羊,我们这里还会下雪,不过冬天有冬天的玩法,可以在山上滑雪。”
她一聊起滑雪,大家伙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尤其是小孩子们,宝阳说了,听当地的小孩子们说,冬天特别好玩。
箫老汉倒是问了一句:“到那时候宝风会回来吗?他天天跟着六王爷的孩子读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过年总要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吧?”
说到宝风,大家也就不说话了。
他在六王爷处学习,六王爷的府邸不是他们想去就能去的,就算是箫铁树进城,也不能无缘无故去拜访,打扰太多的话怕人家烦,也怕影响了宝风。
叶小娴便道:“过些时候吧,让大伯去找一下李公子,要是李公子在城里,说不定他能帮忙安排上。”
……
没想到,箫铁树还没有去找李成儒呢,李成儒倒是意外地来了。
那天,他骑了一匹白马,领着几个随从,就这样策马而来。
凤生的马上,还带着箫宝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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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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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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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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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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