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只是吓吓我,不是真的想杀我。跟以前来的那些人一样,他只是想来打听宝山的下落的。”
“啊?”李红梅呆呆地,惊魂未定。
既然那男子是来问宝山下落的,可他竟然能隐忍这么久,每日来买点心,各种献殷勤,却直到今天才露出真实目的。
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这样的人,这也太危险了。Χiυmъ.cοΜ
宝山在外面究竟犯了什么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寻仇呢?
……
李成儒一回到客栈就使劲地砸东西。
凤生要拦都拦不住。
最后,索性就让他砸了,大不了赔钱。
李成儒把屋内能砸的都砸了,连凳子椅子都不放过,直砸得满地狼藉。
砸累了,才瘫了一样倒床上一动不动。
凤生一看就知道李成儒这计划要么失败了,要么遇到了瓶颈。
看,当初他是怎么劝的?这方法不可行,还不如直接把刀架在叶小娴的脖子上,直接逼叶小娴说出来呢。要不然,就将叶小娴身边的人绑架了,比如把李红梅绑架了。
他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小男孩吗?把那小男孩也绑了,他就不相信叶小娴不肯说。
李成儒躺了好久,直到下午,他才起来,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凤生,那女人什么都知道,她一开始就看穿了我们的目的,只是她没有说破,而是一直默默地看着我们演戏。后来我把刀架她脖子上要杀她,她居然也不肯招,这里的店小二说得对,她确实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
“……”凤生惊讶极了。
同时又想:公子一个人演了这么久的戏,他该多没面子?
他的气愤,一半是被叶小娴气得没面子,一半是没有问出箫宝山的下落来。
凤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主子的自尊心啊,究竟承受了多重的打击?
“公子,不是你的计划不行,是那个女人太狡猾了。”凤生只想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来。
李成儒继续躺在床上。
“凤生,我不会回京城的,无论如何,我都要问到箫宝山的下落,我就不信翘不开那女人的嘴!”
……
一转眼,刘芊芊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他们的婚期原本是订在上个月的,可后来算命的又说两人的命理有些相冲,需要再往后拖一拖,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刘芊芊是清和县有名的大小姐,刘员外家又是大户人家,刘家嫁女自然不能草率,听说这酒席一共请了三十桌。
像这种大户人家的酒席一般都是家里的厨子来办,可刘员外和刘芊芊都认为既然办酒席了,那就不能轻率地办,最好要让宾客们吃得尽兴。
刘芊芊想让叶小娴当这次酒席的主厨,叶小娴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刘员外家是嫁女,只需要承办一次酒席就好了。叶小娴前一天过去帮忙,准备食材,还有该腌的腌好,该炸的也都炸好,辅料也都一一准备好。
一直忙到大晚上,正要回去休息,刘芊芊的侍女找叶小娴,说是刘芊芊想要跟她聊聊天。
叶小娴便去了刘芊芊闺房里。
这刘芊芊和贾振波这段时间浓情蜜意,每天都要互相写一封信互诉衷肠,偶尔还出去一起喝个茶,可到了出嫁关头,刘芊芊又矫情起来了,说是很紧张。
无非就是紧张嫁过去后与婆婆以及妯娌之间如何相处,担心自己不会持家,又担心贾振波新鲜劲过去之后要纳小妾。
叶小娴回复最多的就是一句话:“怎么会,你要相信他,要有信心。”
这时代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是贾振波都不好,那叶小娴也不知道刘芊芊该嫁给谁了。再说刘芊芊早到了成亲的年纪,再不嫁出去的话,以后会被人议论是非。
叶小娴还教刘芊芊,她带过去的嫁妆一定要收好,尤其是田屋地契,这些收入一律算自己的私房钱,只有强大了,别人才不敢轻视她。
不知不觉就跟刘芊芊聊了深夜,叶小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她就这样在刘芊芊的闺房里面跟刘芊芊一起睡了一夜。
翌日,贾振波家的媒婆到了,一大早就要帮刘芊芊化妆、穿嫁衣。
叶小娴也要回到后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后厨的院子可以隐约看到前院的情景,叶小娴出来交待帮厨们如何切菜时,猛一抬头,竟然看到一个认识的身影。
李成儒?
他怎么来了?刘员外邀请他来的吗?
他什么时候跟刘员外混上了?
自那天他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后,她已经有好多天没见过他了,她还以为他已经离开清和县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县城里面。
他究竟想留下来干嘛?难道他还不死心,还想从她认识的人当中打探箫宝山的下落吗?
不过李成儒的身影也只是一晃就不见了,叶小娴继续忙自己的。
……
李成儒带来的贺礼很特殊也很贵重,是一只五彩的八哥鸟,笼子上的布一揭开,这鸟就对刘员外说了句:“百年好合”。
惹得刘员外和众宾客哈哈大笑。
这鸟接着又说了一句:“长命百岁。”
刘员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刘员外闲暇之际就喜欢遛鸟,家里有好几只珍贵的鸟了,现在李成儒又送来一只,他更是欢喜得不行。
刘员外收了这鸟,就跟旁边的宾客介绍:“这小兄弟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没想到他竟然会训鸟,我们马上就结成了忘年交,哈哈哈!”
有人问:“也就是说,这小兄弟会说鸟语?”
“可不是,哈哈哈!”刘员外对李成儒很是喜欢与佩服。
李成儒听着感觉怪怪的,但是他知道这偏远之地的人讲话就是这样,他也不好计较。何况他不想离开清和县,那总要在这里结识一些人,否则没有理由长留于此。
刘员外又去接待别的来宾了,李成儒就跟凤生找了个席位坐下。
凤生悄悄地对李成儒道:“据属下打听,这次酒席的主厨就是叶子,箫家小娘子。”
李成儒“切”了一下,再鄙夷地想:这种地方是没有会做菜的人了吗?随便找一个女的就能做酒席?那姓叶的女人不是做点心的吗?还能做菜?
宾客越来越多,酒席上十分嘈杂,这里的人讲话都是拉扯着脖子,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他说话一样。李成儒只觉得这些人庸俗极了。
又呆坐了半个时辰,总算等到酒席开始了。
一开始就上了一盘炸扣肉,出乎意料的是,这扣肉的成色很好,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李成儒从小在京城长大,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何况一盘扣肉?
这扣肉吧,真正能做得十分好吃的没有几个人,要么太肥腻,要么瘦的部分太柴,要么皮不够脆,吃半块就不想吃了。
李成儒就不喜欢吃扣肉,就算吃了也只是吃那层皮和瘦的部份,肥的那一块是要扔掉的。
李成儒懒洋洋的不想动筷,是凤生先动的。
结果凤生吃第一口,就激动地直呼道:“公子,这扣肉……这扣肉真是太好吃了。真的,不信您尝尝,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好吃的扣肉。”
“至于吗?”李成儒白了凤生一眼:“离开京城了,一块扣肉就让你激动成这样?”
可不止凤生,同一席上的人也夹了扣肉,并直呼好吃。眼看那一碗扣肉眨眼就去了一半,凤生赶紧给李成儒夹了一块,他就担心晚了自家主子就吃不上了。
换在平时,李成儒准要发火的。
本来跟一堆不认识的人吃饭就恼火,这伙人还不会讲礼仪,个个狼吞虎咽的,粗鄙至及。
可想到这是叶小娴做的,他还是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
结果这一口咬下去,他整个人都呆了一下。这扣肉的皮又脆又酸爽,肥的部分一点都不腻,瘦的部分一点都不柴,入口即融,扣肉加了梅子,又好吃又开胃。
李成儒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块,想再夹一筷的时候,那碗扣肉已经没有了。
接下来又上了一盘白切鸡,这一次李成儒不等凤生给他夹,他自己就主动抢了一块,免得肉多的部份被人抢了去。
白切鸡蘸一点桌上配的蒜沫酱油,再放到嘴里,鸡香味顿时扑鼻而来,鸡皮脆口,鸡肉鲜嫩,能十分限度地满足味蕾。
接下来的菜,李成儒每一道都抢在最前头。
同桌的人都惊诧了,明明看上去这么高贵的公子,怎么抢起菜来竟然什么都不顾了。
这一餐饭,李成儒吃得满足极了,自从离开京城,这是他吃得最饱的一餐了。
可惜啊,每样都只尝到一点点,人太多了,要是那女人能亲自给他做一桌子就好了。
呸呸,那女人怎么会亲自给他做一顿,他的计划根本都没有成功。
……
王秀才今天也带着秦青青来了。秦青青看着像是怀孕了,肚子有点突出,她来了就在女宾区,王秀才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逛到了后厨。
王秀才应该是冲着叶小娴来的,久不见面,王秀才变了许多,脸上没有未成亲时那种清新脱俗了。
他蓄了胡子,身材也发胖了一些,肚子稍稍有些突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初显油腻”。
“叶子。”王秀才跟叶小娴打扫呼的时候,显得底气都不那么足了。
叶小娴微笑地看着他,再问:“王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油烟重,您该去宾客区坐着。”
“我知道,一会儿就走。”王秀才应该是有话想说,又等了一会儿,他找着叶小娴没那么忙的空隙才开口:“叶子,我听说你们家宝风要去考童生了?”
“是啊,王先生怎么知道的?”叶小娴问。
“前些天去拜访了他们书院的院长,院长说的。”王秀才呵呵地笑道。他脸上也生了不少肉来,这么一笑,就更俗了,与县里那些成了亲,在家里坐吃等喝的爷们没有什么两样了。
“那你呢?听说童考之后就是秋试了,您会上京赶考吗?”叶小娴问。
王秀才突然羞愧地笑了笑。
或许这就是王秀才看起来苍老的原因。
看到他的身材,就知道他早已经放弃了读书,并且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准备这辈子就靠家里的产业,再守着老婆孩子一起老去。
他笑道:“清和县的希望,或者就在你们家宝风身上了,我是没有希望了。”
“但愿吧。”叶小娴道。
久不见面,两人终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了,话没聊多少句就尴尬了。
王秀才回到宾客区,而叶小娴也已经忙完了厨房的活,她又不想去女宾区,便在后厨与那些帮厨们一起吃饭。
吉时到了的时候,新郎过来迎亲的轿子到了,叶小娴赶紧凑过去看。
刘芊芊穿着大红嫁衣,头上披着红盖头,被媒婆扶出了闺房。
叶小娴看不到她的模样,但是经过昨晚一夜的彻夜闲聊,叶小娴知道刘芊芊肯定是奔着幸福去的。
她默默地在心里面说了一句:芊芊,一定要幸福哦。
……
离开刘员外家,叶小娴竟又碰到李成儒了。
她明明是从后门走的,不可能这么巧就刚好碰到李成儒了啊。
李成儒一定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李成儒不走原来的感情计划了,也没有必要装成彬彬有礼的模样了,他一见叶小娴就瞪着眼,像初次见她一样,恨不得吞了她。
叶小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理他,只管往前走。
李成儒却跟了上来,并在前面将叶小娴给拦了下来。
“李公子,我说了,我并不知道箫宝山在哪里,您难道还不肯相信我吗?箫宝山他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辜负我,结果呢,他却一走了之,如果你找到他了,麻烦你替我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要是问不出来,你也可以替我杀了他,千万不要犹豫,更不要手软,好吗?”
叶小娴说得极为冷淡,李成儒本来是来谈判的,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知道她现在最关心人的是箫宝风,刚刚那些宾客都说了,箫宝风现在是全县的希望,是最有希望考取功名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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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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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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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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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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