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一把黑色的雨伞,描一幅山水长廊,他用心勾画着,却早已临摹不出旧时模样,依稀不变的,或许仅是这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他在想,别问我,那欲断魂的行人在哪,也别寻那个遥指杏花村的牧童,从小至今,该去的也是去了。
时光这条茫茫的长河里,说的不仅仅是成长,也是时间,亦如这清明的风雨催蚀不了年轮,却催蚀了岁月。
如此!安好的还是活着的每一个人。
老家门前小河边,依旧是绿油油的青草,还有那棵绿油油恩黄果树,枝繁叶茂的崇立在河岸上,它庞大的枝丫和茂密的叶子,遮盖了半边河岸。
他提着早已准备好的纸和鞭炮,还有一些纸钱,行走在去看望他妈妈的路上。
河对面的路边依然是一排柳树,还记得杨柳树是他妈妈喜欢的一种植物。
于是他忍不住的摘上一支新鲜的柳枝,系上一串飘坟纸,慢悠悠的来到了妈妈的坟前,不知何时,他妈妈的坟前种了一棵柳树,小小的身躯自己长出了嫩绿的,细细的叶子,好像是没有种多久的,但是好像已经活了过来。
他看着那棵小小的柳树,心里想到,也许是爸爸来种的把,坟前已经有人来扫墓过了,还有一些没有烧完的纸钱残留着。
他看着坟墓前的一些鞭炮纸屑,还有坟墓上的一堆泥土,突然间特别的感叹。
其实人生在我们呱呱落地时什么也没带来,却让周围的人笑的不亦乐乎,可是在我们安静离开时,什么也没带走,却让周围的人暗暗伤心,也带走了身边所有人的心。
一年清明节又到了,以前的他对清明这个节,还不是有这么透彻的理解,但是这一次,他全是彻底的明白了。
今天的天有一些暗,暗的象一张忧郁的脸,灰蒙蒙的样子感觉随时会下雨的感觉。
就在他很认真的上坟时,突然感觉脸上的某个地方,一阵冰凉,手背上,手指间。
这时候突然抬头,才发现又飘起了蒙蒙细雨,很细很细,冷冷的冰冰的,象一滴一滴轻轻垂下的眼泪。
风把云撕成了一缕一缕,白幔般长长的垂在刚长出芽的枝桠间。小河的水翻着一朵一朵的白色浪花,好像它也在轻轻地呜咽。
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安静的回味着有妈妈在恩一切温暖日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突然间他有点不舍得离开了,就想一直静静的待在这里,陪着妈妈,告诉她,现在他过得好累,他也好想长睡着不要起来,不要过问这尘世间的一切痛苦。
看着地上飘飘荡荡燃烧着的纸钱,心想,就让它在阴阳两界间穿梭吧,那上面一行一行写满了儿子对您无尽的思念。
他在祈祷,祈祷妈妈能够出现在他夜晚的梦中,因为他感觉很久没有人听他诉说了,他很想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封面了诉说出来。
“妈妈!晚上您来我的梦里吧!到时,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别后的这些日子,我的一切您一定都很想知道吧!到了梦里,再诉说别后的经年吧!”
他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淋着细细的雨,自言自语的表达着自己现在的心声。
时下,后山的土地里,全是花,梨花,李花等等……
鸭梨儿并不是人们爱食的水果,这不仅仅因为又涩又大的梨核难以入口,更因为水多肉少的梨儿除了解渴去火,实在没有多少美味可言。
还记得初中那会,妈妈每次到梨子成熟时,总是会兴高采烈的去踩在一些回来,分给邻居的伙伴们吃,或者会一直催他给宁静她们送一些去。
还记得有一次因为送梨,他还和爸爸闹的不愉快,那时天都快黑了,她一定要韩晨给宁静送去梨子,可是爸爸认为白天送去更加的安全,到最后爸爸还是没有扭的过她,硬是在晚上把梨子送到了宁静家。
她的理由是新鲜的梨子更好吃,其实宁静家附近自己也种了很多的梨子,每到吃梨子的时候自己的都吃不完了,可是她每年依然会这样去送。
直到有一年她突然就不送了,没有知道为什么,突然她我不喜欢宁静了,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韩晨还是明白的。
突然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感觉有很多的事情是昨天才发生的,可是转眼已经是阴阳两隔。
他叫她她听不到,他哭她看不到,他想吃妈妈做的菜,那时更不可能的事了。
坐在石头上的他,不知是雨水打湿了脸颊,还是眼泪朦胧了双眼,轻轻擦干眼角的水,继续沉静在这个安静的地方。
“砰砰砰”的鞭炮声响,把他惊吓了一跳,突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朝鞭炮声响的地方忘了过去,原来是上面的人也回来扫墓了。
突然想起了那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xǐυmь.℃òm
当时学这首诗时,还没完全理解它的所有意思,如今不需要去了解,自己也能完全的懂得。
如今的自己也许就是那个路上欲断魂的行人,心早已不知道飞向了天堂的那个地方,想从新和妈妈有一次碰撞,从新在问她一遍,如今的自己是她想要的吗?
如果有机会从新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要求他跟着她的方向去走,还会不会强迫他和林筱筱走在一起,又或者说她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宁静了。
少年无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短暂到一晃时间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童年放起的一只风筝,挣断了线,便不见的无影无踪,到处也寻觅不到它的影子。
今年的清明,他渐渐地更加懂得,更加知道,以后的清明,对于他来说,便多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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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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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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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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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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