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就说了几句倭国的话,想来是把李铬的话,翻译成倭国的话,说给那几个倭国人听。然后我就听到包厢里传来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不小,跟着一个倭国人笑着说了几句话,那少年就道:两位王爷,我们有一件物事,要送给你们。跟着玄悯惊呼一声,说道:这是……
一个倭国人又乌拉乌拉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哈哈大笑。那少年道:这几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两位王爷做对,我们来京城的路上,顺手把他们几人的首级砍了下来,带来京城,送给两位做礼物。这一件礼物,你们可还喜欢?
忠顺亲王道:好!这几人自己武功高强,身边还跟着武功厉害的护卫,要杀他们,可不容易。你们把这几人的首级取下来,送给本王,足见盛情。那少年把忠顺亲王的话翻译给那几个倭国人,一个倭国人又乌拉乌拉地说了几句话。
那少年道:王爷客气了!这几人的武功确实不错,但是与东瀛的忍术相比,可就差得远了,我们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生气,忍术算什么东西,岂能与中原的武功相提并论?若非他们是忠顺亲王和玄悯的客人,我定会让柳三更过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忠顺亲王和玄悯却对倭国人的话不以为然,还跟那几个倭国人聊起了东瀛的忍术和中原的武功的差别。其实倭国的忍者,哪有什么厉害本事,不过是比别人更能忍耐痛苦罢了。
他们若要进行刺杀,会事先打听清楚目标人物的行程,然后提前赶到目标人物要去的地方。他们都精通下毒,而且练过缩骨功,到了那个地方以后,他们就会在目标人物接触的东西上面下毒,然后用缩骨功,缩小自己的身体,藏在某个地方,等目标人物到了,便向目标人物发动攻击。
这和中原的杀手,其实没什么区别。硬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中原的杀手,通常是为了赚钱,才做这一行的,而倭国的忍者,都是自小就被送去主人身边,接受惨无人道的训练。他们更像是一种死士,对主人忠心耿耿,一旦失手被擒,就会选择自杀,而且他们认为,他们为了主人自杀,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贾珂心中一动,问道:“就像你在百鬼盛宴那两个石像前面,安排的那个白衣死士一样?”
九幽侯有些惊奇,说道:“你们见过他了!”随即又道:“不错,柳三更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你们当然见过他。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死士。死士虽然愿意为了主人,舍弃自己的生命,但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他……我不知道他还算是人么。”
他们说的这个白衣死士,指的是黄蓉先前在那两座石像前面,遇到的那个白衣人。贾珂和王怜花赶到的时候,那个白衣人已经死了,身上扎满了黄蓉的钢针。后来三人在山洞里驱毒,黄蓉跟他们说起她在那两座石像前面遇到的事情,贾珂和王怜花才知道那个白衣人生前做过什么。
王怜花听到九幽侯最后这句话,登时想起了黄蓉的话。
黄蓉跟他们说,那白衣人当时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的。若非她多留了一个心眼,见那块铜牌上写着“若是想回头,先舍一双眼”,担心这句话是真的,就举起镜子,向后一照,根本不会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那白衣人不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黄蓉身后,而且黄蓉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白衣人最后死在了黄蓉的手上,可见他是人非鬼,但以黄蓉现在的武功,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可见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或许他和楚留香一样,不用鼻子呼吸,而是用全身毛孔呼吸,又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呼吸。
难道这就是九幽侯说他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人的原因吗?
王怜花目光闪动,微笑道:“他不算是人,难道算是鬼吗?”
九幽侯道:“不错,他就是鬼。”
贾珂和王怜花却不相信他的话。
如果那白衣人是鬼,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怎能再死第二次?
九幽侯道:“他的名字叫做雪鬼,是墨玉夫人在两年前送给我的礼物。你们既然已经见过他了,应该能看出来,虽然他的五官,没有一处不好看,但是组合在一起,却非常的别扭吧。因为他的脸是假的,是墨玉夫人用刀圭之术,硬生生地造出来的一张脸。
他似乎不需要呼吸,也感觉不到寒冷,可以把身子埋在雪堆里,一埋就是大半天。墨玉夫人给他起名为雪鬼,可能就是因为他有这项本领。”
贾珂道:“你也因为他有这项本领,就派他去看守山上那两座石像,若是有人看到那两座石像以后,没有挖掉自己的眼睛,就走了回头路,雪鬼就会把他们杀了,是吗?”
九幽侯道:“不错,毕竟他在雪地里,才能发挥所长,他待在这四季如春的山谷里,就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我只是给他找了一个最适合他的去处罢了。”xǐυmь.℃òm
贾珂见九幽侯只说雪鬼,却不说自己滥杀无辜的事,冷笑一声,也不再说雪鬼的事,问道:“那些倭国人又说什么了?”
九幽侯想了想,说道:“那些倭国人跟忠顺亲王吹嘘了一阵东瀛忍者的厉害,似乎还让一个忍者,给忠顺亲王施展一下身手。我很看不上这些倭国的把戏,就没有细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后来他们谈起生意,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他们谈生意的时候,有些词在我听来,是一个意思,在他们听来,又是一个意思。我就听一个倭国人道:我们已经备好了三百瓶酒。如今这三百瓶酒还在东瀛,只要王爷这边准备妥当,这三百瓶酒,随时都能运过来。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还以为忠顺亲王和玄悯是要向倭国人买酒,心里有些奇怪,倭国有什么好喝的酒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对饮食分讲究,还想若是倭国的酒真的好喝,那我也买几瓶喝。
那少年将倭国的话翻译成咱们的话,忠顺亲王笑了笑,说道:一口气就运来三百瓶酒?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京城确实有很多酒,但是中原的酒,和你们东瀛的酒可不一样,一口气运来这么多瓶酒,会很容易就会露馅的。
我就是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酒,不是真的酒,而是别的东西。我想到他们刚刚一直在说忍者,就怀疑他们说的三百瓶酒,指的是三百个忍者。
那少年把忠顺亲王的话翻译过去,那倭国人跟他说了好几句话,那少年就道:王爷放心,我们不是蠢人,知道若是直接把这三百瓶酒运到京城,一定会露馅的。我们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
中原以南,有一个海岛,叫做红霞岛,和飞仙岛离得挺近的。红霞岛上生活着五六百人,都是从前中原发生战乱,逃过去的中原人。前几年洛阳一个姓王的商人,去福州探望他妹妹妹夫,认识了一个红霞岛的人,然后跟着那人去红霞岛上做客。
他在岛上发现了一种树木,在中原能卖出很高的价钱,于是雇了一些当地的百姓,帮他砍伐岛上的树木。那些百姓没什么见识,见他给的钱多,就答应了这件事。
这种树在红霞岛上到处都是,当地人都不把它当成什么稀罕玩意儿。可是树这种东西,砍一棵,便少一棵,而且这种树没有二三年,根本不可能长好。没过一年,红霞岛上的树木,就被砍得一干二净。
那个姓王的商人,带着那些树木回到中原,赚了个盆满钵满,而红霞岛上的百姓,一时之间,可能察觉不出什么变化来,只是觉得岛上没剩下几棵树了,实在有些难看,可是跟他们口袋里的银票相比,这点难看就算不得什么了。
但是时间一长,他们就发现岛上的生活,和从前很不一样了。岛上的泉水越来越少,渐渐枯竭,动物也越来越少,经验丰富的猎户,也经常一整天都打不到一只野兔。他们在岛上缺衣少食,没有水喝,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离开这座住了几百年的红霞岛,举家带口地回到了中原。
这些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红霞岛上,只是偶尔会有人来中原,买些红霞岛上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好看的衣服,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大多数人都不认字,那些招人的差事,他们都不会做,中原的生活,他们根本融不进去。虽然手里有那王姓商人留下的银子,但是银子是最不经花的,只能靠出卖劳力生活。
我们先前就在金陵遇到了一伙红霞岛的百姓,他们跟着一个姓胡的工头,在金陵给一户姓薛的人家修建宅子。这些红霞岛的百姓的底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大家都是在海上生活,我想这三百瓶酒,包装一下,就可以变成红霞岛的酒。
我们知道,造办处正在给皇帝修建陵墓,接下来还要给公主修建公主府,给皇子修建王府,这些事都归王爷管,我们这三百瓶酒,有的是力气,只要王爷给他们安排个差事做,他们一定尽心竭力,不会丢了王爷的人的。
忠顺亲王笑了笑,说道:他们刚刚说了有句话吗?你这是说了几句话?三句话,总该有了吧!”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均想:“这个翻译,果然和倭国人是一伙的。”
九幽侯道:“那少年道:王爷明鉴:这红霞岛的事情,小西君先前就跟我说过了。刚刚小西君说的那些话中,有一句话,就是让我把红霞岛的事情告诉王爷。是以小西君刚刚只说了几句话,我却说了这么多句话。
忠顺亲王嗯了一声,又道:那些红霞岛的百姓,虽说算不上中原人,但他们祖上是中原人,说的当然是我们中原的话。你们冒充这些红霞岛的百姓,有把握吗?我不可能把差事交给三百个哑巴做,你们可不要教人瞧出破绽来了。
那少年把忠顺亲王的话,翻译给那几个倭国人,那几个倭国人又乌拉乌拉地说了几句话。
那少年又翻译给忠顺亲王:还请王爷放心。我们既然要拿这三百瓶东瀛的酒,冒充红霞岛的酒,自当做得天衣无缝,不然我们怎么敢做这种事。日后可能会有人疑心,这三百瓶酒,不是中原的酒,但是决不会有人疑心,这三百瓶酒,不是红霞岛的酒的。”
贾珂突然道:“忠顺老贼跟那少年说,那个倭国人只说了不到句话,那少年翻译那倭国人的话,说了三句话也不止,然后那少年跟忠顺老贼解释的时候,那些倭国人有没有说话?”
九幽侯道:“他们听不懂中原的话,怎么会在这时候说话。”
贾珂又道:“那少年跟忠顺老贼解释完了,然后把忠顺老贼的话,翻译给那几个倭国人听。那几个倭国人说了几句倭国话,那少年听了他们的话以后,是直接把倭国人的话,翻译给忠顺老贼听,还是先说了几句倭国话,回答那几个倭国人,那几个倭国人又说了几句倭国话,然后那少年才把那几个倭国人的话,翻译给忠顺老贼听的?”
九幽侯一怔,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倭国话,跟那几个倭国人聊天。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并没有留意那少年,觉得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翻译罢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想的没错,那几个倭国人,都精通汉语。他们假装自己听不懂汉语,要么是为了让忠顺老贼放松警惕,以为他们听不懂汉语,然后在他们面前,谈论起机密要事,要么就是为了让那少年用翻译的身份,参与这场谈判。”
九幽侯半信半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几个倭国人,都精通汉语的?”
贾珂道:“那几个倭国人是在跟忠顺老贼谈生意,那少年要做的事情,是将忠顺老贼他们的话,翻译给那几个倭国人听,将那几个倭国人的话,翻译给忠顺老贼听。谈生意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消息不对等。
如果那几个倭国人听不懂汉语,见忠顺老贼说了一句话,那少年却不翻译成倭国话,而是继续用汉语跟忠顺老贼说话,难道会不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吗?
那少年跟忠顺老贼解释完了,把忠顺亲王的话,翻译给那几个倭国人听的时候,那几个倭国人难道会不问那少年,他刚刚和忠顺老贼聊了什么吗?他们一句也不问,实在有违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能听懂汉语,知道忠顺老贼和那少年,刚刚说了什么话,所以不需要问那少年,他们刚刚说了什么话了。”
九幽侯这才恍然,原来贾珂刚刚问他,那少年和那几个倭国人,有没有用倭国话聊天,是因为这个。他略一沉吟,说道:“这么说来,忠顺亲王是上了那几个倭国人的当了。”
贾珂道:“不错。”
九幽侯笑了一笑,说道:“忠顺亲王想要利用这些倭国人帮自己登上皇位,那些倭国人也想利用忠顺亲王占领卫国。我原以为他们一起做这种生意,彼此之间,一定分坦诚,没想到倭国人还有这样的鬼心眼。那个给忠顺亲王翻译的少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不知道,忠顺亲王会不会把他当成好人。”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一出好戏,我却不能亲眼看见,真是可惜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心想:“这么一出好戏,你若是能亲眼看见,那才真是可惜了呢。”然后看向贾珂,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问他吗?”
九幽侯听到这话,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他知道贾珂若是回答没有了,他的性命,多半就要终结了,忙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他一时想不出来,他们还想知道什么事情,一面说话,一面在心中急速筹思,自己还知道什么重要事情。
王怜花看向九幽侯,问道:“你要说什么?”
九幽侯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
王怜花看出九幽侯是在拖延时间,眉毛一扬,正待说话,九幽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李秋水有一个妹妹?”
王怜花心中一动,心想:“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提起李秋水的妹妹?他应该已经猜到我和贾珂的身份了,但是我们跟李秋水有什么关系?难道李秋水这个妹妹,才是我真正的外婆?”
王怜花自从对王云梦心灰意冷以后,和王云梦有关的事情,他也都失去了兴趣。这时他疑心李秋水的妹妹,是自己的外婆,也没什么兴趣,反应平平地道:“是嘛。”
九幽侯却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道:“李秋水有一个妹妹,叫做李桑楚,比李秋水小了七岁。她们姐妹俩,长得分相似,名字一个取自庄子秋水,一个取自庄子庚桑楚,境遇却大不相同。
逍遥派的掌门叫做逍遥子,一辈子只收过三个徒弟,大徒弟叫做巫行云,后来她自立门户,自称天山童姥。二徒弟叫做无崖子,听说他是三徒弟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叫做苏星河,一个叫做丁春秋,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星宿老怪。三徒弟就是李秋水了。李秋水的生平,你们应该分清楚,我就不跟你们说了。李桑楚的生平,却没几个人知道,我就跟你们仔细说了吧。
李秋水和李桑楚是同胞姐妹,两人根骨上佳,都是学武的好材料。李秋水拜入逍遥派以后,见大师姐比自己大了八九岁,二师哥比自己大了五六岁,两人四五年同门学艺,感情深厚,而且男俊女美,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情投意合,形影不离,愈发显得她形单影只起来。于是去求逍遥子,希望逍遥子把她两岁的妹妹李桑楚也收为徒弟。
逍遥子拒绝了李秋水,还跟李秋水说,他给自己算个命数,这辈子只能收三个徒弟,他要收李桑楚为徒,除非李秋水离开逍遥派,不跟他学武功了。李秋水当然不愿意离开逍遥派,就再也没跟逍遥子提过这件事。
李家是江南的富绅,家里还算有钱,李秋水跟着逍遥子学武功的时候,李桑楚待在父母身边,一天天长大。李秋水偶尔也会回家,她跟在逍遥子身边,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见父母和妹妹都不会武功,虽然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但心里还是瞧不起他们。
李桑楚很喜欢李秋水,很想跟李秋水亲近,她虽然不喜欢武功,觉得打打杀杀,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因为李秋水只对武功感兴趣,对她看的书,弹的琴,画的画,养的小狗小兔,一点兴趣都没有,就问李秋水,能不能教她武功。她想自己若是也会武功,李秋水就会像别人的姐姐一样,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了。
但是逍遥子不许他这三个徒弟,把逍遥派的武功传给外人。李秋水虽然不介意把自己的武功教给妹妹,但是格于门规,不敢传授,就拒绝了李桑楚。李桑楚本来就不喜欢武功,想学武功,只是想跟李秋水亲近,见李秋水不肯教自己武功,有些泄气,就再没想过武功的事。
她一岁那年,去逍遥派看望李秋水,当时李秋水在巫行云练功的时候,突然在巫行云背后大叫,害得巫行云走火入魔,巫行云盛怒之下,和李秋水大打出手,把李秋水打成了重伤。逍遥子就罚李秋水去山上思过,罚巫行云去湖边思过,一年以后,才能离开。
李桑楚到逍遥派的时候,李秋水正在山上静居思过。逍遥子一共三个徒弟,李秋水和巫行云都在思过,只有无崖子还算清闲,就让无崖子去招待李桑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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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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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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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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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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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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