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带上。”
“公子,这是金累丝嵌珠宝塔,上面镶嵌的都是珍珠、宝石、绿松石和青金石。”
王怜花道:“带上。”
“公子,这是青花白云青龙扁瓶。”
王怜花道:“带上。”
“公子,这是团龙纹簋。”
王怜花道:“带上。”
“公子,这是紫檀木描金山水图立柜,里面放的是掺了冰蚕丝的锦被,夏天盖在身上,特别的凉快。”
王怜花道:“都带上。”
“公子,这是剔红百鸟朝凤箱,里面一共装了七十二本古籍,三十二幅古画。”
王怜花懒得说话了,点了点头。
“公子,这是济南逸华斋的陈年卤汁,用来做酱肘子的。”
逸华斋的酱肘子天下闻名,贾珂和王怜花从前经过济南的时候,还慕名去逸华斋吃过一次,都觉得味道不错,但是当不起如此盛名,心中还有些失望。
这人的话一出,王怜花有些惊讶地向他瞥了一眼,见他手里端着一只很大的铁锅,身后站着一个人,第二个人见王怜花看了过来,上前一步,伸手掀起锅盖,一股酱肉香自锅中传来,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王怜花凝目看去,见铁锅中满满地盛了一锅汤汁。那汤汁是深褐色,稠稠的犹如稀蜜一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陈年卤汁,不禁有些惊奇,说道:“你们还有这东西啊。”
端着锅的人道:“我们还在中原的时候,有一次侯老僵尸突然想吃逸华斋的酱肘子,柳先生就赶去济南,花了九千两银子,把这一锅陈年卤汁买了下来。有这一锅卤汁在,老僵尸想吃逸华斋的酱肘子,随时都可以吃到。”
王怜花瞥了柳三更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柳三更,你还真是一个有心人。”
柳三更心想:“主人想吃的东西,我当然要准备好,以便他随时都能吃到。这是我做仆人的本分,你有什么好对我冷嘲热讽的?”
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公子谬赞了,我这也是为自己着想。我想侯爷现在要我赶去济南,给他买上几个逸华斋的酱肘子,以后说不定还会要我这么做。我不如直接把这一锅陈年的卤汁买下来,往后他想吃了,随时都可以吃,我就不用辛苦赶去济南了。”
贾珂一直在旁静听,牵着王怜花的手,偶尔玩一玩王怜花的手指,始终一言不发,这时突然向那端着铁锅的人问道:“你们从前住在中原哪里?”
那人虽然不解贾珂为何问他这个,仍是老实回答:“我们从前一直住在九华山下的一个山谷里,那个山谷和这里很像,也是在悬崖下面。”
王怜花听到“九华山”三字,心中一动,想起柳三更先前说过,九幽侯的宝藏,如今都被他藏在了中原的一座山里。
九华山位于安徽,不就是中原的一座山吗?
难道柳三更把宝藏藏在了九华山?
王怜花想到这里,向柳三更瞧了一眼,见他神色淡漠,似是完全不在乎他们提到了九华山,双手隐在袖子下面,看不见是什么动作,也不好判断他有没有为此紧张,心念一转,一边摘下一片树叶,揉成一团,放在拇指和中指之间,一边问道:“你们在九华山住了几年?”
那人道:“那老僵尸从不在九华山长住,他每年都要去一趟中原,有时候兴致来了,就会在中原多住几个月,通常就住在九华山下的山谷里。那里和这里一样,也建了数十间屋舍,都是二三十年前建的,屋舍有些旧了,但因为那老僵尸只是偶尔去那里小住,平时没人住在那里,那些屋舍就还保持着从前的模样。”
王怜花悠悠道:“也就是说……”突然间蓄劲中指,将那片树叶弹了出去,树叶去势甚急,却没有声音,就像一个小土块,在空中转了个弯,不轻不重地撞在柳三更的后背上。
柳三更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跃起,右手背在身后,去摸自己的后背,问道:“是什么?”
王怜花见柳三更这一下被树叶撞到后背,反应如此夸张,本来苍白的脸上更是吓得没有半点血色,心中登时有了七分把握,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你看他的脸上是不是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贾珂噗嗤一笑,轻声道:“我看是这样,我还看出你的脸上也写了一行字。”
王怜花奇道:“我的脸上写着什么字了?”
贾珂一笑,在王怜花的耳朵上轻轻一吻,轻声道:“他的脸上写的是此山无银万万两,而你的脸上呢,写的则是隔壁王小花正要偷。”
王怜花不禁一笑,眉毛一扬,轻声道:“谁说的!要去偷宝藏的人是王小怜,和我王小花有什么关系?”
那端着铁锅的人见王怜花只顾和贾珂说笑,把他晾在了这里,眼见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拿着东西,等着给王怜花过目,忍不住问道:“公子,这锅陈年的卤汁,咱们要不要带上?”
王怜花“嗯”了一声,说道:“带上,小心不要洒了。”
那人舒了口气,说道:“是!”端着铁锅,转身向马车走去。
当年慕容熙将国库里的奇珍异宝,都藏在了符皇后的陵墓之下,告诉儿子如何去取珍宝。这个皇子有几个后代,格外擅长经营,这些珍宝数代后传到九幽侯手中,已经翻了几倍不止。
何况慕容氏世世代代都是习武之人,常年住在昆仑,中原发生战乱之时,他们不仅没有卷入战乱,反而常常趁着战乱,四处搜集古物珍玩、名画法书这些在乱世里不值钱的东西,将它们通通运回昆仑。
黄药师纵横江湖,只要有什么奇珍异宝,他不是强取豪夺,便是暗中偷盗,而且他武功极高,又有见识,搜罗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王云梦在世之时,只要有什么奇珍异宝,她随便说上一句,那些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痴汉,就会想方设法地抢来送给她,若是这些痴汉拿不到,她再自己出手。她武功既高,又会“迷魂摄心催梦大法”,而且一肚子的阴谋诡计,除了几个老对头那里的奇珍异宝之外,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是她看上却得不到的。
黄蓉和王怜花,跟着这样的父母长大,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但是黄药师和王云梦自己的收藏,岂能与慕容氏几百年的收藏相比。
谷中的东西,虽然只是九幽侯手中珍宝的很小一部分,但都是他挑出来自己用的珍宝,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些商周时期的青铜器,看着铜绿斑斓,年代久远,更是无价之宝,只是这些异宝珍品,就远远胜过黄药师和王云梦毕生的收藏了。
两人初时不以为然,但是随着一样样的宝物送到面前,都愈看愈惊,啧啧称奇。贾珂毕竟自小出入皇宫,不知见过多少件世所罕见的宝物,看到这些宝物,倒没什么感觉,见宝物越来越多,日后不好核对,索性拿来纸笔,将这些宝物,一一登记在册。
这时两个灰衣男子抬着一个水晶箱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们刚出树林,还未走近,众人便觉一阵寒气袭来,随着他们一步步走了过来,周围越来越冷。柳三更打个寒噤,身子似乎都冻僵了。凌小姐不会武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丁典见她冷得厉害,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王怜花见身周温度骤降,心想:“这是冰蚕?”转头看去,就见这个水晶箱子呈长方形,体积很大,里面铺着厚厚一层叶子,叶子模样各异,看起来至少有三四种叶子,上面放着几条毒蛇、几只蜈蚣、几只蜘蛛、几只蝎子和几只蟾蜍,皆是五彩斑斓,颜色鲜艳,显然剧毒无比,蜘蛛身上生着粗毛,看上去尤其可怖。
王怜花见这些毒虫不过是些普通的毒虫,毒性虽然厉害,却也不会令温度骤降,知道这箱子里一定还有另一种毒虫,凝目再看,忽见树叶中火光一闪,顷刻间便烧到了一只蜘蛛之前,然后一只蚕虫从树叶中钻了出来。
那蚕虫通体洁白,微带青色,身子近乎透明,比寻常蚕虫大了一倍有余,身形细长,宛如蚯蚓。那只蜘蛛比蚕虫大了十几倍,一见蚕虫,却立马向后退去,就像一只遇到了老鹰的小鸡。
但是蜘蛛刚后退一步,那蚕虫就已迅捷无比地爬上了它的身子,从它的后足爬上后背,宛如一条灼热无比的焦炭,一路过来,留下一条焦线。
那蚕虫爬到蜘蛛的头上,蜘蛛的后背被这条焦线分成两半,很快就沿着这条焦线裂开,那蚕虫钻进蜘蛛的体内,吸吮蜘蛛的毒液。
蜘蛛的毒液是紫黑色的,蚕虫的身子却是透明的,紫黑色的毒液顺着蚕虫的口腔,流入那蚕虫的体内,那蚕虫在刹那之间便已胀大了不少,身子外面还是透明如水晶,里面都是紫黑色的液体,宛如一个装满了陈年葡萄酒的水晶瓶。
那蚕虫吃饱喝足,钻进了树叶之中,大概是找地方休息了。又有几只蚕虫从树叶中钻了出来,在箱子里四处游走,所过之处,必会留下烧焦的痕迹,箱子里的其他毒虫见到它们,不是吓得蜷缩身体,闭目等死,就是立马躲去其他地方,但它们似乎肚子不饿,对这些毒虫兴趣不大,只是在箱子里乱转。
王怜花看着有趣,心想:“这些小东西无论走到哪里,其他毒物都是急速退避,好威风啊,和我倒是挺像,正好给我和贾珂当宠物了。”
那两个人走到王怜花面前,说道:“公子,这是昆仑山上特有的冰蚕,一共九只。”
王怜花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也带上。”
猛听得山谷深处叫声响起,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之极的事情,王怜花微微皱眉,向贾珂道:“过去看看?”
贾珂点了点头,走到柳三更身旁,衣袖一动,点住了柳三更的睡穴,携了王怜花的手,循声赶去,其他人跟在后面,片刻间便已走出树林,来到数十间屋舍之前,就见一个人迎面奔来,头发散乱,脸色惨白,见到他们,登时眼睛一亮,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颤声道:“死……死人了!”
王怜花道:“谁死在里面了?”
那人颤声道:“是……是陈杏,她在里面整理侯爷收藏的古画,我刚刚进去,就见她倒在地上,口鼻都流出了鲜血来,黑红黑红的血,对了,她的眼睛也流出了鲜血来,也是黑红黑红的。其他人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见她这副模样,就吓得跑了出来,根本顾不上查看里面的情况。”
黄蓉沉吟道:“听你这么说,陈杏应该是中毒死的。是不是屋里有什么机关,陈杏在整理古画的时候,无意中触发了机关,喷出了毒烟,陈杏毫无察觉,就把毒烟尽数吸入体内,等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她已经倒下了。”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可能啊!这里平日都是我们收拾的,如果有什么机关,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侯爷虽然整日躺在棺材里,但他的要求可一点也不少,不仅他穿在身上的衣服,必须都是白色,纤尘不染,这些屋子,也必须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我们每天都得打扫两次屋子,每周都得彻底打扫一次屋子,如果这个机关是陈杏整理画卷,就能触发的,我不会不知道的。”
贾珂微一沉吟,笑道:“这个好办。老僵尸住在那间屋子里?你带我们过去。”
那人脸上闪过恐惧之色,点了点头,说道:“好,几位请跟我来。”便当先领路,带着众人来到九幽侯所住的玉堂殿之前。
这里的屋子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玉堂殿前面有一个花园,其他地方,倒和其他屋子没有分别。
贾珂走到屋子之前,却不进去,而是抽出负在背上的屠龙刀,向墙壁挥去。
这大理石砌成的屋子虽然坚固无比,但这屠龙刀锋利之极,正是这种坚硬无比的石头的克星。
黑沉沉的刀身没入墙壁之中,没有半点声响,贾珂紧握长刀,自西向东,沿着墙壁走了一个来回,在墙壁上画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左右两边与墙壁的东西两边重合,然后拔出了屠龙刀。
王怜花一笑,飞起一脚,踹向墙壁上的那个长方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墙壁登时裂开,墙壁上的那个长方形向里倒去。这个长方形一倒,上面的墙壁没有支撑,但听得轰隆、轰隆之声,上面的墙壁也倒将下来,地上登时石沙横飞,尘土四溅。
众人见到此等场面,都不禁脸色大变,心跳加速,偷偷打量贾珂手中的长刀,见这把刀黑沉沉的,看上去十分沉重,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刀身上是否刻字描画了,均想:“这是什么刀?还真是厉害!”
有人看完刀了,又向王怜花的脚瞧了一眼,心想:“不仅这把长刀异常锋利,这小子的脚也是厉害异常。这么一大块大理石,那得多重啊,就算那小子已经用那把长刀把石头切好了,他不过一脚,就把这么一大块大理石踹到地上,而且这么一脚出去,他还脸不红,心不跳,没事人似的,他这一脚,起码得有四五百公斤的力道。”
还有人看着这一地碎石,不禁咋舌,心想:“他们想出来的法子,就是把这么多间屋子,硬生生地拆成一片废墟了啊!”
王怜花用丝帕捂住口鼻,走进玉堂殿,扫了一眼,见屋里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里空无一人,便退了出去。
他站在外面,放下丝帕,说道:“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九幽侯那些下属听到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侯爷不在这里?”
有人冷汗直流,喃喃道:“侯爷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难道他已经知道咱们背叛他了,也知道他现在不是咱们的对手,就躲到别处去了?”
有人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刚刚又没有人给侯爷抬轿子,侯爷那副样子,怎么可能自己离开这里?”
那人叹道:“你莫要忘了。除了侯爷之外,还有一个人一直待在屋里。这人虽然是一个弱女子,但是搀扶侯爷离开这么容易的事,她一定做得到的。”
又有人道:“啊,你是说卫小姐!”
那人道:“不错,我说的就是她。”
有人道:“你的意思是说,陈杏也是被侯爷杀死的?”
那人道:“除了侯爷之外,这里哪还有人会对陈杏出手。说不定刚刚卫凤娘扶着侯爷离开了玉堂殿,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他们经过陈杏身边的时候,不巧被陈杏发现了,侯爷就杀死了陈杏。”
有人问道:“安全的地方?这里有安全的地方吗?”
那人缓缓点头,说道:“有一个地方,也许是安全的。”
有人奇道:“什么地方?”
那人道:“赵无忌住的那间屋子。赵无忌是来找侯爷学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咱们这里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侯爷答允他留下来学习剑法,反正他成功了,他留了下来,天天待在屋里,钻研侯爷给他的那些剑谱,侯爷可说是赵无忌的师父。
而卫凤娘呢,我们都知道,卫凤娘是赵无忌的妻子,何况卫凤娘之所以来到昆仑山,就是来找赵无忌的。如今师父和妻子有难,赵无忌岂能袖手旁观?何况赵无忌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出色,但总要胜过卫凤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百倍,如果我是卫凤娘或是侯爷,我是一定会去找赵无忌的。”
有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说道:“侯爷去找赵无忌求救?可是……可是卫凤娘她……”
那人道:“侯爷故意向卫凤娘隐瞒赵无忌的消息,不告诉卫凤娘赵无忌就在这里,还要卫凤娘留在身边陪他,这件事咱们知道,赵无忌可不知道。以卫凤娘的性格,见到赵无忌以后,也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赵无忌什么也不知道,侯爷去找他求助,也没什么吧。”
众人一时语塞,虽觉他说得有理,但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黄蓉听得兴致勃勃,心想:“这几个人的关系可真乱!”问道:“赵无忌一直住在哪里?咱们过去瞧瞧。”
众人点头称是,引着贾珂三人向南行去,绕过几间屋子,来到一大丛绿竹之旁,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也是大理石砌成,说道:“这里就是赵无忌的住处。”
贾珂走上前去,又用屠龙刀在一面墙壁上画了一个长方形,王怜花一脚踹在墙壁上,登时飞沙走石,泥土四溅。
众人还没看清墙后的光景,便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股恶臭夹杂了便溺的骚臭味,饭菜的腐烂味,汗水的酸臭味,脏衣服的腐臭味,不仅很臭,而且是一种很复杂的臭。m.xiumb.com
王怜花嗅觉最为灵敏,第一个闻到这股臭味,急忙屏住呼吸,同时伸手捏住贾珂的鼻子,胸口恶心上涌,心想:“真是倒霉!这才过去几天,就又闻到这种味了!”越想越恶心,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贾珂连忙扶着他走到远处。
王怜花捏住贾珂的鼻子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闻到了这股恶臭。
黄蓉也吐了起来,然后躲进了竹林里,再也不敢靠近,满脸嫌恶地道:“喂,你们不是说,赵无忌是老僵尸的徒弟吗?他住的地方,怎会这么臭?你们就这么招待主人的徒弟吗?”
九幽侯那些手下很是无辜,说道:“这也不能怪我们。”
黄蓉眉毛一扬,问道:“那该怪谁?怪赵无忌吗?他自己不愿出来,所以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屋子里解决了?”
一人摇头道:“这件事也怪不得赵无忌。其实是侯爷教赵无忌剑法的时候,曾经跟赵无忌做过约定,在赵无忌剑法学成之前,绝不能见任何人。这人任何人,甚至包括侯爷,当然也包括我们。
所以我们从来不进去的,我们只是每天给赵无忌送饭,至于赵无忌吃剩的饭菜,用过的尿桶,穿过的衣服等等,侯爷和他都没要我们管,所以我们就没管,赵无忌也没管,一直专心致志地学剑,所以……所以他的屋子就臭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523:54:082021052623:5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楼至韦驮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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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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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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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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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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