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两个人,说不定会知道石观音的手下的所在。
第一个人,是石观音的儿子无花,但他如今身陷天牢,想要和他见上一面,那自然十分困难。
第二个人,就是杀死石观音的人。
杨子江写道:“江兄,现在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知道的事情,也应该告诉我了吧。比如,你打算怎么联系贾兄?”
贾珂和王怜花放飞那只海东青,回到帐篷,盘腿坐在毛毡上。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一个很大的锦袋,里面装着上百个荷包,是他们从那一百多人身上搜到的。
他拆开一个荷包,倒出一粒深褐色的药丸,药丸一倒出来,便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自然就是极乐丸。
那一百多人,都已深陷极乐丸的毒瘾而不能自拔了。
贾珂和王怜花甚至没有点住他们的穴道,也没有对他们威逼利诱,只是拿走了他们的极乐丸,他们就乖乖地跟着两人回到这里,乖乖地任由武林群豪拿他们来堆雪人了。
贾珂虽然早已听玉箫道人说过,江玉郎的合作伙伴手里有极乐丸,适才也见过一次极乐丸,这时再一次看见这童年阴影一般的存在,脸上神色登时十分凝重。
王怜花瞧见贾珂的神色,便将极乐丸放进荷包,将荷包扔到地上,然后坐到贾珂腿上。
贾珂伸臂将王怜花抱住,王怜花用鼻子去蹭贾珂的额头,笑道:“当年你只能被我用绳子紧紧捆起来,现在你可以抱我抱紧一点。”
贾珂现在想起小时候那段戒毒的日子,仍不禁心有余悸,那时他每天醒来,都会对睁眼以后的时光有种恐惧,天都是黑沉沉的,唯一的光亮,就是陪在他身边的王怜花。
他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问道:“王公子这是要给我弥补遗憾吗?”
王怜花嘻嘻笑道:“我早知你当年就对公子爷的怀抱垂涎得很,只是那时咱俩只是普通朋友,我自然不好把怀抱给你,若是早知今日之事,当年你毒瘾发作,我就会把你抱在怀里了。”
贾珂解开王怜花的衣衫,在他露出的胸膛上亲了几口,笑道:“幸好咱俩当时只是普通朋友,不然那时我狂性大发,在你身上抓啊挠啊,啃啊咬啊,你那副小身板,哪里经得起我如此折腾?最后身上一定一块好肉都看不见了。”
王怜花大笑道:“贾珂,人贵有自知之明。当时我比你高,比你壮,咱俩到底谁才是小身板?你莫不是在以现在的你,看当时的我?何况……”
他握住贾珂的手,扯开自己最后一点衣衫,露出雪白晶莹的身子,上面印着一些还未消退的吻痕,犹如一把桃花,落入雪中,用贾珂的手指点着这些痕迹,笑道:“被你在身上抓啊挠啊,啃啊咬啊,这滋味我尝得多了,你这话可吓不到我。”
贾珂一笑,心想:“你那时还那么小,我若是对你这么做,岂不是犯罪?”随即将脸埋在王怜花的怀里,咬了一口,笑道:“早知你这么喜欢我抓你挠你,啃你咬你,昨天晚上,我就多咬你几口了。好在现在也不晚,我就多咬你几口,让你开心开心。”
王怜花见贾珂咬着某处不放,索性合上衣服,将贾珂也罩在衣服里,然后用脚尖挑起地上的荷包,伸手一抓,便将荷包抓在手里。
他又倒出一粒极乐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眉道:“这和石观音的极乐丸,似乎是照着一个方子调配的。”
贾珂听到这话,便即松开了口,从王怜花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没有衣服的阻挡,极乐丸那奇异的香味,便如烟雾一般,涌入贾珂的鼻子里,他登时想起昔日毒瘾发作时的痛苦。
贾珂心中微生惧意,又将脸埋进王怜花胸口,猛吸一口王怜花的体香,然后看向王怜花手中的极乐丸,说道:“咱们见到的极乐丸,是磨成粉末,掺在玫瑰松子糖里的极乐丸。玫瑰味和糖果的甜香味,早已将极乐丸本身的香味改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两个极乐丸,是照着一个方子调配的?”
王怜花嗅觉灵敏,远超常人,当年他将掺了极乐丸的玫瑰松子糖放进水里,轻易就从那玫瑰松子糖的甜香之中,清楚地辨认出极乐丸那特别的香味。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但这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经贾珂这么一说,他心中也生出几分不确定来,说道:“那只能去问柳无眉了。”
然后看向贾珂,笑道:“你当年连着吃了好几天极乐丸,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贾珂叹道:“怎会没有印象。只不过我当年吃的极乐丸,就是掺在玫瑰松子糖里的极乐丸。我只能确定,这两种极乐丸,确实很像,但是不是一个方子,就不好说了。”
那一百二十余人都如杨子江遇到的那些瘾君子一般,从未见过给他们极乐丸的人是谁,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贾珂和王怜花挨个拷问,只知他们都是偶然接触了极乐丸,上瘾以后,就有人来联系他们。有时是老太太,有时是小姑娘,有时是年轻男子,有时是彪形大汉,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有时候,那人也不派人过来,直接将极乐丸放进信封里,寄到他们家来。
而且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人,只做过一些跑腿的勾当,从没接触过机密大事,比如这次,幕后黑手只要他们把这些武林高手,送去一个边陲小城,之后要做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只知到达以后,幕后黑手会给他们下一步的指示。
因此两人虽然抓住了这么多人,却还是对幕后黑手一无所知。
贾珂略一沉吟,说道:“怜花,咱们来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地捋一遍,怎么样?我来说,你来反对,你来说,我来反对。”
王怜花道:“好啊。”站起身来,随意用腰带将衣服系上,坐到桌旁,找了几张白纸,拿起毛笔,说道:“江玉郎认识这个幕后黑手。”
贾珂坐到王怜花对面,笑道:“没法反对。”
王怜花一笑,写下江玉郎的名字,又道:“江玉郎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幕后黑手的?”
贾珂想了想,说道:“我想邀月和怜星失踪之前,他应该不认识这人,不然他根本没有必要和你妈联手除掉邀月姐妹,以致移花宫最深奥的武功,他再也无缘学到,他直接将极乐丸放入邀月姐妹的饭菜之中,将她们变成他的奴隶,那不更好吗?”
王怜花虽也认同这个说法,但他是要反对贾珂的话的,略一沉吟,说道:“反对。这件事虽然和江玉郎有关,但他这么做,却未必出自他的本意,说不定是我妈逼迫他这么做的。我妈最喜欢做这种事了。”
贾珂心中一动,说道:“是啊,他为什么不给你妈用极乐丸呢?你妈若是变成他的奴隶,然后假意与咱们和好,在咱们饭菜里放入极乐丸,到那时咱们不都得成为他的奴隶吗?
纵使江玉郎没有极乐丸可以对咱们用,幕后黑手既能想到让玉无缺假扮我,那他更应该想到,先通过江玉郎给你妈下毒,然后通过你妈给咱们下毒,最后将我变成他的奴隶这个法子吧。但你妈并没染上毒瘾。”
王怜花心下恍然,说道:“这么说来,江玉郎极有可能是在与我妈疏远以后,才认识了这个幕后黑手。”顿了一顿,补充道:“他也未必是那时候才认识幕后黑手,可能幕后黑手从前就拉拢过他,但他没有看上幕后黑手。后来他和我妈渐渐疏远,就接受了幕后黑手的拉拢。”
贾珂道:“但是你妈现在还和他合作,而且……”
他咬住嘴唇,看向王怜花。
王怜花面无表情地接着道:“而且对江玉郎非常放心,知道江玉郎虽会把我变成太监,但不会要我的性命。”
贾珂干笑一声,将王怜花的脚抱了过来,除去鞋袜,在他的右脚脚背上亲了一口。
王怜花反而笑了,说道:“又不是你做错了事,你干吗露出这样一副心虚的表情来?就算我当面跟我妈提起这件事,她也不见得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贾珂叹了口气,又在王怜花的左脚脚背上亲了一口,然后道:“因为我疼你啊。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提起这件事来。”
王怜花一笑,踹了贾珂一脚,说道:“继续说吧。”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可见他和你妈渐渐疏远,应该不是因为明面上的矛盾,而是因为什么事情,你妈看不上他了,他见不到你妈,没法接近你妈,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妈下毒的机会。”
王怜花沉吟道:“我妈看上他,应该是为了移花宫。我妈看不上他,应该是移花宫被朝廷查封以后的事,他失去了移花宫,在我妈心里,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当然看不上他了。”然后看向贾珂,等着贾珂反对。
贾珂想了一会儿,说道:“染香抱去的那个孩子,和你长得其实有一点像。”
这句话贾珂说得颇为随意,但传入王怜花耳中,却宛如半空中突然打了个霹雳,登时目瞪口呆,脸上滚烫无比。
他抓住贾珂的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难道……难道那个孩子其实是我弟弟?她拿我弟弟,来冒充我儿子?”
王怜花反应这么大,倒不只是因为王云梦用他的弟弟,来冒充他的儿子。
去年他在山西的一家书店里买书,难得看到一本写贾珂和他而不是其他人的小说,心下十分欢喜,买回去连夜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读到小说里的他,为了抓牢贾珂的心,去找他母亲帮他生孩子,再也无法忍耐,将那本小说扔进火里,然后戴着面具,找到那本小说的作者,把他卖进了南风馆里。
他一直没跟贾珂说过这件事,渐渐他自己都忘记了,这时一下想起这件事来,他自己的生活,居然和他厌恶之极的故事,交织在了一起,心中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贾珂握住王怜花的手,说道:“那孩子未必真是你的弟弟,说不定你妈只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孩子,然后跟江玉郎说,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我看江玉郎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孩子真是他的儿子。”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随即冷哼一声,说道:“纵使他真是我的弟弟,我妈若是跟我实话实说,我自然会善待他,但我妈说他是我的私生子,那我也就只把他当成冒充我的私生子,给我泼脏水的讨厌鬼。何况他父亲虽然很快就要死了,但他母亲还在人世,谁爱抚养他,谁就抚养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决不会抚养他的。”
贾珂笑了笑,说道:“咱们回去以后,你妈若是不肯要他,咱们可以给他找户个好点的人家,将他交给这户人家抚养,总之不能把他带回咱们家抚养,不能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不然天下人只怕都会认为,他千真万确,就是你的私生子,染香先前在公堂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威逼利诱的结果了。何况……”
他脸上突然露出极度痛恨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道:“倘若他真的是你妈的孩子,那他也是江玉郎的孩子,我想起江玉郎那天和前几天想要对你做什么事,就恨不得把他全家都碎尸万段了。倘若那孩子真的是江玉郎的孩子,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迁怒于那孩子身上。”
王怜花笑眯眯地探过身去,隔着桌子,在贾珂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坐了回去,说道:“那么我来总结一下,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我妈为江玉郎准备的,但是不等她把孩子拿出来,江玉郎就失去了移花宫,所以我妈就把那个孩子给我了,而江玉郎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和我妈渐渐疏远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在苏州的时候,他模仿你妈的笔迹,给你写了一张信笺,上面还用你妈自己调制的香粉,画了一朵彩云。这张信笺就足以说明,他曾经和你妈非常亲密。他能偷到你妈的香粉,当然就能给你妈放极乐丸。我想这也足以说明,他是在和你妈疏远以后,才与幕后黑手结盟的。所以我非常怀疑,这个幕后黑手,就是风灵霁。”wWW.ΧìǔΜЬ.CǒΜ
王怜花奇道:“你为何会想到风灵霁?莫非是因为江玉郎对我下手,和她派慕容复对你下手,是同一天?”
贾珂想了想,说道:“第一个原因,当时咱们在苏州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你就收到了江玉郎的信笺,稍后我就和王语嫣去了曼陀山庄。咱们去苏州本就是临时决定,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江玉郎就找到了咱们,然后安排几个人在外面演戏,吸引我的注意力,安排那个店伙,帮他把信笺交给你。
但是咱们买下那顶大箬笠之后,就一直带着大箬笠,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显然江玉郎和慕容复一样,都是那天晚上发现咱们到苏州了。江玉郎和慕容复互不相识,却都在那天晚上,发现了咱们的行踪,那也太过凑巧。他们是一伙的,一个人发现了咱们以后,告诉了另一个人,所以两个人都知道咱们来苏州了,这听起来更为可信,不是吗?”
王怜花身负反对的职责,说道:“天下事说不定真有这般凑巧,江玉郎前脚发现了咱们,慕容复后脚就发现了咱们。就像这次,江玉郎对咱们下手的时候,咱俩正好出去过生日了,这件事若是说给从前的你知道,你只怕也会说咱俩和江玉郎是一伙的吧?”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不过我还有第二个原因。”
王怜花道:“你说。”
贾珂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周芷若跟咱们说的,风灵霁的事情吗?首先,周芷若能和风灵霁遇见,是因为周夫人要留在寒山寺中,吃一位高僧亲手烹饪的素斋,周夫人见她无聊,就让她去抽签。
而周夫人之所以能吃到这位高僧的素斋,是因为周夫人昔日的好友,随丈夫来苏州办事,这位好友和高僧正好认识,所以高僧才肯下厨做这一顿素斋。
周夫人的好友夫妇,本来一直在外地,却在那时候回了苏州,周夫人不是天天去寒山寺上香,去的那天,就遇到了这位好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位随丈夫回苏州办事的好友,周芷若和周夫人一直待在一起,风灵霁根本不可能在寒山寺与周芷若单独见面。”
王怜花道:“你怀疑周夫人的好友,也是风灵霁的人?”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她未必是风灵霁的人。风灵霁的消息非常灵通,她完全可以打听到这些事情以后,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然后花钱收买一些人,帮她唱完这一出戏。
我想说的是,周芷若并不是一直待在周家,她只是偶尔去周家小住,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在江湖上闯荡。风灵霁从前有无数机会,可以与周芷若单独见面,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只为避开周夫人,与周芷若见上一面?”
王怜花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她大概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盟友,当时她的盟友也在苏州,这个美人计,是她和盟友一早就定好的。
周芷若,应该不是她的第一人选,但是她的第一人选,已经出了意外,无法继续参与她的计划了。当时她的盟友需要她尽快告诉自己,这个美人是谁,她没有时间等周芷若离开苏州,再去找周芷若了,所以大费周章,安排了这一出戏,然后告诉盟友,她选好周芷若来当美人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说明什么呢?第一,周芷若是在大半年前遇见风灵霁的,风灵霁想到用美人计的时间,一定早于大半年前,所以美人计应该是她的核心计划。
第二,第一人选作废以后,风灵霁立马就能找到周芷若来代替作废的第一人选。要知道周芷若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平素也表现得淡泊名利,但风灵霁不仅知道江湖上有她这号美人,还能一眼就看出她的野心勃勃,可见风灵霁对江湖上的美人十分了解。
江玉郎拉拢雄娘子和玉箫道人这样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就是为了让他们帮自己寻找美人,加以调教,然后送到有用的人身边,对这些人大施美人计。这岂不是与风灵霁的做法一模一样?”
王怜花想了一会儿,摊了摊手,说道:“我想不出如何反对你这个推论。”叹了口气,满脸忧愁:“现在,我只想亲你。”
贾珂哈哈大笑,凑过去亲了王怜花一口。
王怜花搂住贾珂的头颈,不放他走,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开了手,笑道:“其次呢?”
贾珂想了想,说道:“其次,风灵霁跟周芷若说过,这世上知道她秘密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她的仆人。死人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而她的仆人也绝不敢出卖她,因为他们不想生不如死。
当时咱俩就觉得奇怪,她的仆人,为什么不敢出卖她。倘若她口中的仆人,指的都是这些染上毒瘾的人,那么她的仆人确实不敢出卖她。因为出卖她以后,就没人给他们极乐丸了。”
王怜花略一沉吟,说道:“反对。倘若风灵霁用来管理仆人的手段,就是喂给他们极乐丸,那她为什么不喂周芷若吃极乐丸?没有极乐丸,她怎么保证,周芷若会乖乖听她的话?”
贾珂道:“风灵霁想要周芷若嫁进皇宫,宫内戒备森严,她很难将极乐丸偷偷送进宫里,倘若周芷若染上毒瘾,可能进宫没有几天,就被人发现了。只要周芷若选择进宫,王保保的死,就是她一辈子的把柄,风灵霁根本不需要第二个把柄来拿捏她。其实倘若赵敏没有反击,周芷若根本不会退出风灵霁的计划,不是吗?”
顿了一顿,又道:“当然了,还有第二个可能,那就是周芷若已经染上毒瘾了,当时她一时冲动,离开了周府,后来毒瘾发作,就回到了风灵霁身边,她做的这些事情,背后都离不开风灵霁的影子。”
贾珂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大变,说道:“说起这件事,怜花,那天以后,咱们好像再没有见过楚留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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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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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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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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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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