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反贼套路深[综武侠]>第 536 章 第八十二章
  哥舒冰虽饿得虚弱无力,毕竟两个多月都没有吃饭,胃早已饿出病来。

  她吃了几口炒青菜,便觉油腻,又强迫自己吃了几口,然后放下筷子,静静地瞧着小鱼儿的脸,心中转过数十个念头,心想:“我哥哥向来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我只道他一定会孤独终老,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内,他就找好人拜堂成亲了。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那人真不是在骗我吗?”

  随即转念,又想:“他用这件事骗我,能有什么好处?我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全是拜我哥哥所赐,难道我还能因为他要和我哥哥拜堂,就对他心生好感,把他当成自己人不成?

  何况他知道我叫哥舒冰,我哥哥叫哥舒天,除了我和哥哥以外,世上本就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虽然他跟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哥哥告诉他的,可是除了我哥哥以外,还有谁能告诉他这件事?总不能是我妈妈从阴曹地府托梦给他的吧!”

  她毕竟是逍遥侯的亲生妹妹,即使本身不信鬼神之说,有逍遥侯这个对鬼神之说坚信不疑的哥哥在,耳濡目染之下,她也不免对鬼神之说半信半疑。

  跟着神色一黯,又想:“也不知他说我哥哥已经死了,这句话是真还是假。我哥哥怎么可能死?这世上哪有人对付得了我哥哥?可是他也没必要拿这件事来骗我,不是吗?”心中正惆怅无限,忽听得小鱼儿道:“这里除了咱们以外,还有别人吗?”

  小鱼儿落入泥潭以后,没等漂到这里,便痛昏过去,后来高烧不醒,压根不知谷底除了他、贾珂和哥舒冰以外,还有第四个人。

  他见贾珂自顾自地走进树林,也不知去做什么,不禁好奇心起,索性拿起鸡腿,一面大口吃肉,一面放眼打量,见不远处有间石屋,看上去已有好些年头,石屋前面围着一圈石桶,旁边种着两棵枣树,树之间挂着一条细绳,绳上挂着几条旧衣服,无一不是人类在这里生活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住在这里的人,如今是否仍在人世。他心中更加好奇,是以有此疑问。

  哥舒冰听到小鱼儿的声音,蓦地里从沉思回到现实,她向小鱼儿瞥了一眼,见小鱼儿气色好了很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情忽地大好,便决定与小鱼儿开个玩笑。当下莞尔一笑,说道:“有啊,你妈妈也在这儿呢。”

  哥舒冰身体虚弱,说话无力,这一句话,她也说得轻飘飘的,但突然间传入小鱼儿耳中,便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他身上,也绝无这般惊心动魄。他惊得目瞪口呆,说道:“什……什么?我妈……妈?”

  小鱼儿自小没有见过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一个铜面人,那个铜面人总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然后把他带出恶人谷,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死在了移花宫的宫主的手上。但那个铜面人行踪诡秘,他总觉得那人的话未必可信。

  后来贾珂从扬州回来,也曾向他转述那说书老人叙说的他们父母的事情,那老人也说他们父母是被移花宫的宫主杀死的。当时燕南天晚到一步,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燕南天便带着他们的尸首去了恶人谷,想要找江琴报仇。当然了,燕南天在恶人谷失手被擒以后,这两具尸首就被那些恶人烧毁了,因此小鱼儿从没在恶人谷见过这两具尸首。

  他们的父亲江枫在江湖上大有名气,小鱼儿这几年在江湖上四处溜达,听过不少江枫的事迹,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谁,连那说书老人也只知道当年江枫逃出移花宫,带走了移花宫的一个宫女,推测他们的母亲就是那个宫女。

  至于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性格如何,家在哪里,家里有谁,为什么要去移花宫,除了邀月和怜星以外,只怕再没人能说得上来了,毕竟当年江枫从移花宫逃了出来,邀月大怒之下,看谁都觉得是叛徒,便将宫中所有宫女,一个不留的杀死了。

  小鱼儿一直以为,他的母亲已经和父亲一起死了。他虽有贾珂这个同胞兄弟,但有时看到别人都有父母疼爱,自己却从未享受过一天父母疼爱,却也不禁感到难过。

  此刻听哥舒冰说,谷底竟然住着他的母亲,小鱼儿一来从没跟哥舒冰说过自己的身世,哥舒冰若要撒谎骗他,也不该用这种事骗他,毕竟这世上父母双全的人很多很多,父母双亡的人却很少很少;二来贾珂就在谷底,若是哥舒冰撒谎骗他,等贾珂回来,立时便会揭破这个谎话,哥舒冰没必要撒这种立刻就会被揭穿的谎话;

  三来他和哥舒冰刚刚经历过生死,后来他昏迷不醒,能来到这里,全靠哥舒冰相助,他对哥舒冰自然而然的充满了信任和依赖之情,对她的话,下意识的便想相信;

  四来哥舒冰现在的模样,和骷髅相比,不过多了一层皮,她脸上露出什么表情,旁人也难以看出来。只有她那双大眼清澈如昨,容易露出破绽,但小鱼儿激动之下,竟没察觉她眼中闪过的一丝顽皮神色,心中只想:“难道跟我老爹一起逃出移花宫的阿姨,不是我和贾珂的妈妈?难道我和贾珂还有妈妈?”

  突然间哗啦几声响,树叶晃动,树林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前一个人是贾珂,后一个人站在树影下面,面目没法看清。

  小鱼儿凝目瞧去,心中激动莫名,不等他开口,就见贾珂身后突然奔出一个中年女子,头发花白,披散下来,身穿破旧长衫,赤着双脚,疾扑而前,双手搂住小鱼儿的头颈,全身发颤,说道:“我的儿啊,你醒来了!”

  小鱼儿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就被那女子抱在怀中。他懂事以来,不知在心中勾勒过多少遍母亲的长相,总觉得自己的母亲,一定是天下间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

  此刻他虽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但只凭那女子的一头花白长发,便知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母亲截然不同,可是他半点也不觉失望,只觉心头一颤,有如电击,眼睛一酸,充满了幸福之感,说道:“你……你是我妈妈?”

  那头发花白的女子本对小鱼儿是自己儿子的转世投胎一事半信半疑,但是适才瞧见小鱼儿倚在石桶上,侧头向她望过来,只见他精神虽好,却难掩重伤后的虚弱之态,眼光中流露出又期盼,又紧张的神色。

  这一幕竟和那女子记忆中的一幕重合了,她迷迷糊糊地想:“当年我儿子也是这样,怔怔地望着我,盼着我能救他性命,帮他解脱啊!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不由得欢喜激动,情难自已,扑过来将小鱼儿抱在怀里。

  跟着听到小鱼儿声音发颤地问她,她是不是自己的妈妈,那女子听出小鱼儿声音中的激动半点也不作伪,心下更无半点怀疑,甚至觉得爱儿投胎转世之时,定然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真挚地叫自己妈妈。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说道:“是啊,是啊,我是你妈妈啊!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十几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一面哭,一面抚摸小鱼儿的头颈。

  小鱼儿感到脸上一凉,却是那女子的泪珠,一滴滴地落到他的脸上。他心下感动,再无半点怀疑,大笑道:“我有妈妈了!妈妈……妈妈……”一时之间,他真恨不得将从小到大都没能叫出口的“妈妈”补上,可是说着说着,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哥舒冰坐在一旁,本在惊讶小鱼儿为什么如此配合那头发花白的女子,但看他俩一个舐犊情深,一个孺慕情深,惊讶之情渐渐消去,一时间鼻酸眼红,泪水涔涔而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贾珂见那花白头发的女子和小鱼儿相拥而泣,悲喜交集,不由全身都不自在。他知道那花白头发的女子认为小鱼儿是她爱儿的转世,所以才说小鱼儿是她的儿子,也知道小鱼儿见那花白头发的女子叫他儿子,以为那女子是江枫的妻子,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才叫她妈妈,两人想的压根不是一件事。xǐυmь.℃òm

  贾珂有心要阻止他二人相拥而泣,但看他俩如此母子情深,不禁觉得自己这时候点破他俩的误会,实在大煞风景,但若不阻止他二人相拥而泣,贾珂又觉得肚肠隐隐作痛。这一幕就好像刽子手在拿刀切他身上的肉似的,贾珂忍不住暗暗感慨,老天爷为何要对他如此残忍!

  突然间石屋后面响起一阵咕嘟咕嘟的声响,却是水烧开的声音,贾珂不由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去屋后,总算逃离了这可怕地方。

  小鱼儿拉着那花白头发的女子的手,问道:“妈,你是怎么掉到这地方来的?”见那女子满脸风霜,额上满是皱纹,心想:“妈这些年来,在谷底一定过得很不好。”

  他天性爱好自由,做事只凭自己喜好,和黄蓉相恋以来,两人携手漫游江湖,向来是哪里有好玩的事,他们便去哪里,从没立下过什么宏伟志向。这时有了母亲,突然间长大十岁,只觉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胡闹,也该像贾珂那样安定下来了。

  小鱼儿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怔,寻思:“咦?贾珂呢?他刚刚不还在这里吗?难道他见妈只顾搂我,却不睬他,便喝我的醋,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去别处呆着了?哈哈,他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那花白头发的女子听到小鱼儿的话,想起往事,目光中流露出恶狠狠的神色,但随即想起儿子就在身边,自己这副模样,定会吓到他,连忙放缓神色,叹了口气,说道:“你妈武功不济,给人打了下来。那时正是半夜,四下里没有灯光,所以我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

  小鱼儿心道:“老爹是被邀月杀死的,并且燕伯伯找到老爹的尸体的时候,还在老爹旁边发现了我,可见对妈下手的人,不是邀月,也一定是和邀月关系匪浅的人。不过邀月是怎么及时找到妈的?”沉吟道:“妈,你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

  他此言一出,那花白头发的女子脸上登时浮过一层红晕,神情又害羞,又腼腆,低声道:“我听说你爹去了西域,就过来找你爹了。”

  小鱼儿只道那女子说的是江枫,心想:“那时候老爹应该刚从移花宫逃出来,邀月见老爹不要她,盛怒之下,想出了这个逼我和贾珂手足相残的法子,不论我和贾珂,哪个死在了对方的手上,老爹在九泉之下,只怕都不得安宁了。如此看来,老爹去了西域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邀月放出来的!”

  随即转念,又想:“看妈的模样,显然对老爹还是一往情深。她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邀月应该还没有找到老爹,她一定不知道老爹的死讯,不知贾珂刚刚有没有告诉她。”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说道:“妈,贾珂有没有跟你说老爹的事?”

  那女子早因小鱼儿对她的孺慕之情,认定小鱼儿带着前世的记忆,此刻只觉小鱼儿的言下之意,竟是知道情郎的近况,不由全身剧震,颤声道:“他……他好吗?”语声发颤,显然心情激动异常。

  小鱼儿见她这样激动,心想:“我若直接告诉妈,老爹已经死了,她怕是会备受打击,痛昏过去。不行,我得慢慢将这件事告诉她。”当下“嗯”了一声,说道:“他挺好的。”

  那女子惊喜交集,说道:“谢天谢地,他过得挺好!”

  小鱼儿见那女子神采飞扬,仿佛只要江枫过得很好,她便已心满意足似的,心下更觉愧疚,暗道:“妈现在这样开心,一会儿知道老爹的死讯,只怕会加倍不开心!”可要他就这样将江枫的死讯说出来,他又实在于心不忍。

  那女子怔怔地望着小鱼儿的脸,想要寻找那个人的影子,随即想起来,这是她儿子的转世,他这辈子的亲生父母又不是自己与那个人,自己哪能从他的脸上,找到那个人的影子?当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泪珠莹然,问道:“他身子安健吗?都去哪里玩了?身边”上排牙齿一咬下唇,神色忸怩不安,继续道:“身边有没有别人?”

  小鱼儿心道:“身子安健吗?唉,人都死了,尸骨都没了,哪还有身子安健不安健一说?都去哪里玩了?嗯,去阴曹地府玩了?或者再加一个绣玉谷移花宫?身边有没有别人?嘿,老爹身边肯定有别人啊!若非他从移花宫逃跑的时候,还把那个阿姨带上了,我和贾珂还有那个说书人,也不会以为那个阿姨才是我俩的亲妈了!可是这些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啊!”

  小鱼儿略一沉吟,只觉这个谎言会越圆越大,有句话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吗?他还是把实话告诉妈妈的好。当下扶着那头发花白的女子的肩膀,沉声道:“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其实老爹已经死了。”

  他此言一出,那女子身子一软,仰天跌倒,竟然晕了过去。

  换做平时,小鱼儿自能将那女子搂住,这时他全身是伤,眼见那女子向后仰倒,他双臂用力,想要搂住那女子,但刚一用力,手臂上的伤口便齐齐裂开,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那女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晕了过去。

  小鱼儿大惊,叫道:“贾珂!你在哪呢?妈晕过去了!”想要伸手去探那女子鼻息,但刚一挪动,双腿便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哪里还能动弹?

  小鱼儿与那女子交谈之时,贾珂就站在石屋后面,将他二人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贾珂见他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多话,明明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但每一句话竟然都对上了,当真哭笑不得。这时见小鱼儿叫自己,贾珂更加哭笑不得,端着热水,走了出来,说道:“你叫她妈妈,叫的也太顺口了吧!”

  小鱼儿一呆,叫道:“她不是咱俩的妈妈?”说到这里,也想起适才被自己忽略的种种奇怪之处。诸如他和贾珂明明是同胞兄弟,那女子为何只顾抱着自己,如痴如狂地叫自己儿子,却不去理睬贾珂;倘若她是他俩的亲生母亲,贾珂去树林之前,又怎会不跟自己提起这件事?

  小鱼儿虽出了洋相,却不觉丢人,反倒越想越有趣,笑骂道:“好你个贾珂,看我在这里痛哭流涕,你也不提醒我一句,真当我在戏台子上,给你表演四郎探母吗?”

  贾珂微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忍心啊!这位伯母的儿子,两岁的时候,被人打成重伤,她求人给自己儿子疗伤,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儿子的性命,那人却说什么也不肯救她的儿子,她不忍心看儿子饱受痛苦折磨,只好自己将儿子杀死了。

  在那以后,她一直沉浸于丧子之痛中,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煎熬,否则她也不会未老头先白,憔悴成这副模样了。她儿子是十九年前死的,先前哥舒姑娘为了向她讨来几根树枝,给你熬一碗热腾腾的鱼塘,就编了一个谎话。说你今年十八岁,她的儿子是十九年前死的,并且你俩会到这里,全是你的功劳,可见你和她极有缘分,你说不定就是她儿子的投胎转世,所以她才对你这样好。

  适才她将你搂在怀里,若是没有流泪,那我还能出声阻止,可是她哭得那样伤心,你也哭得那样激动,我若再出声阻止,岂不成了不解风情的大罪人了吗?”

  哥舒冰向小鱼儿瞧了一眼,愧疚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当真,你可别生我的气。”

  小鱼儿沉默片刻,说道:“我当然不生气,我只是……”他心中五味陈杂,百感交集,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是了,你不是不解风情的罪人,你是最解风情的大善人!喂,大善人,还不过来把她扶起来?”

  贾珂莞尔一笑,扶着那头发花白的女子坐起身来,运力在她掌心“劳宫穴”揉了几下。

  那女子悠悠醒来,凝目瞧向小鱼儿,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脸色恐怖之极,颤声道:“是……是谁?是谁杀死的他?”

  小鱼儿一生之中,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事情,他迎着那女子的目光,脸上神色尴尬,说道:“伯母,我搞错了!我刚刚说,我老爹已经死了,说的是我的亲生爹爹,并不是……”

  那女子听到那个人还没有死,不禁大喜过望,说道:“他……他没死?”随即一怔,低声道:“孩子,你叫我伯母?”

  小鱼儿虽知这女子不是自己的母亲,但适才流下来的眼泪,此时还亮晶晶地挂在他的脸颊上,他又如何能对这个曾经的母亲的难过无动于衷?此刻听她声音凄苦,小鱼儿心下登时软了,心想:“其实我上辈子究竟是个什么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上辈子真是她儿子呢!”

  当下叹了口气,说道:“伯母,我也许上辈子真是你的儿子,也许上辈子和你半点儿关系也没有,总之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刚刚误以为你是我妈妈,是因为我和贾珂自小父母双亡,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我一听哥舒冰说我妈妈住在这里,便信以为真,以为你真是我妈妈。让你空欢喜一场,实在抱歉得很。”

  那女子双目凝视小鱼儿,良久良久,竟一眨也不眨,脸上渐渐充满了慈爱的神色,说道:“孩子,你再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小鱼儿怔了一怔,终于还是硬下心肠,正色道:“我只能叫自己的母亲妈妈,不能叫别人妈妈。我若是叫你妈妈,我怕我母亲听到了,心里会难受。”

  贾珂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原著里面,黄蓉曾经缠着郭靖叫她“妈妈”,心想:“真的吗?蓉儿没要你叫她妈妈吗?咳,我还叫过怜花爹呢,这样一来,我上辈子的老爹和这辈子的老爹,岂不都想抽我了?好在怜花也这样叫过我,我们俩也算是扯平了,他俩要找人算账,也该去找柴玉关算账去。”

  那女子本来脾气暴躁,听到这话,却不生气,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妈妈这两个字,哪能随便乱叫?”说着泪水涔涔而下。

  贾珂早已认出这头发花白的女子是谁来,心道:“小鱼儿不爱练武功,蓉儿也不爱练武功,难得小鱼儿和她如此投缘,若是以后有她还有那人保驾护航,小鱼儿再遇上逍遥侯这样的武功高手,说不定能有一搏之力。”

  当下叹了口气,说道:“你俩一个没了母亲,一个没了儿子,刚刚把对方错认成至亲,一个只道自己从此以后,有了母亲,一个只道自己从此以后,有了儿子,心里不也挺快活的吗?过世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活着的人,生活总得继续,我看你俩如此投缘,不如认个干亲,这样一来,也算是半个母子了。”

  那女子听了这几句话的,登时茅塞顿开,双眼一亮,心想:“是啊!即使他真是我儿子的转世,他这辈子有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也不能再做他的亲生母亲。但我只想陪在他身边,好好地疼他爱他,把他上辈子来不及享受的疼爱,都补偿给他,至于他叫我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连忙用衣袖擦拭眼泪,满脸期待地看向小鱼儿。

  小鱼儿见那女子的眼泪一滴滴都落在尘土之上,心肠本就一点点变软,几乎便要答应她的要求,叫她一声“妈妈”,这时听到贾珂的提议,他心中倒也乐意,便向那女子一笑,说道:“干妈。”

  那女子登时笑逐颜开,说道:“好孩子,好孩子!”激动地抚摸小鱼儿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认干亲都要做些什么,只好跟你们讲讲我的事了。我姓刘,名叫瑛姑,是大理人。你爹……你干爹姓周,名叫伯通,还有一个绰号叫作老顽童,是全真派的弟子,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你们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

  小鱼儿一怔,心想:“这个名字好生耳熟,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了,蓉儿先前跟我说过,她母亲不幸过世,虽不是周伯通害死的,但这件事是从他身上而起,后来周伯通来桃花岛,还当着她母亲的棺木,说了一些风凉话,惹恼了老黄,老黄一气之下,就打断了他的腿,把他关在了桃花岛上。

  后来老黄担心朝廷会派兵围剿桃花岛,索性放走周伯通,关闭桃花岛,带着蓉儿去了中原。但那之后,周伯通去了哪里,可就没人知道了。嗯,她适才说过,她是听说有人在西域见到了她的情人,才追到了这里,原来周伯通离开桃花岛以后,就去了西域么!”

  贾珂点了点头,微笑道:“全真教掌门重阳真人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周道长是重阳真人的师弟,他的大名,我们当然有所耳闻。”

  瑛姑双目一亮,问道:“你们既然听说过他的名字,可知道他近来好不好?”

  贾珂微微摇头,说道:“这个倒没有听说。”

  瑛姑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他小孩心性,向来是哪里有新奇之事,就跑去哪里,若是得罪了人,被人囚禁,也是难免的事。当年我辗转打听到他得罪了黄药师,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便上岛去救他,谁知桃花岛上的道路百转千回,别说救他了,我自己也陷在岛上三天三夜。

  那时已是秋天,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桃树,桃树上却不结果,我险些在树下饿死,还是黄药师派人把我送了出来。我出来以后,心想黄药师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他能学,我也能学,总有一天,我能把周伯通救出来,便回到住处,潜心修习术数之学。

  后来过了两年,我听说朝廷在通缉黄药师,黄药师已经离开桃花岛了,又听说有人在西域见到了周伯通,我便一路追了过来,谁想还没打听到他的下落,我就被人推了下来。隔了十几年,我已经老了,却不知他变成什么样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想要看他变成什么样了,还不容易吗?等咱们上去了,再想个法子,找到他就是了。”

  瑛姑因为认干亲一事,对贾珂十分感激,这时听到贾珂说离开这里,也不像先前那样,不听贾珂解释,就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了。她心中一凛,问道:“你真有法子能离开这里?”

  贾珂笑道:“难道我还能在这件事上吹牛皮不成?你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即使吃不下去,也尽量多塞几口。吃完以后,就准备一下爬山用的东西。我先去探一探路,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转身而去,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

  王怜花说完这话,见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出来应声,知道他们是觉得饶过性命这一条奖赏,实在太过虚无缥缈,毕竟他未必就会把所有人杀死,也未必真会饶过给他带路的人的性命。当即从怀中拿出五千两银子,又道:“谁带我去杀人崖,我不仅饶过他的性命,还给他五千两银子的盘缠。”

  这五千两银子看得见,摸得着,和那句轻飘飘的保证,自然大不相同。众人无不雀跃,转眼之间,便有十七八个人站出来,吵吵嚷嚷地道:“我知道杀人崖在哪里!”

  “让我带路!我能带路!”

  “王公子,你选我,我和贾公子交情好!”

  “你放屁!贾公子不过看过你一眼,你就和贾公子交情好了?王公子,你选我,我跟贾公子说过话!”

  “我跟贾公子说过两句话!这你能比吗?我和贾公子的交情,比你们都好!王公子,你让我带路,我准保把你带去杀人崖!”

  王怜花急着找到贾珂,哪有时间听他们啰嗦?当下又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说道:“吵什么?你们若是都知道路,那更好啊!都在前面,给我带路吧!公子爷有的是银票,不会缺了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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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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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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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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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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