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反贼套路深[综武侠]>第 459 章 第十章
  王怜花一听这话,便知要糟。其实他当时要小公子脱下衣服,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折磨她玩玩罢了。毕竟小公子在卤蛋中给他下毒,白费了他一枚素女丹,他心里有些生小公子的气,而小公子想出的那个吓得沈璧君不敢自杀的法子,又实在深得他心。

  但是他当时说的话,做的事,实在太过轻佻,若是他将他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语,一五一十地告诉贾珂,贾珂非生他的气不可。

  王怜花干笑一声,说道:“这也是有原因的。”

  贾珂笑道:“哦?什么原因?”

  王怜花干笑道:“她身上暗器太多,我担心她偷袭我,所以……”

  贾珂脸一沉,有如严霜笼罩,冷冷地道:“你骗人很好玩吗?以你的武功,只要对一个人留几分心,那人怎么可能偷袭得了你?有人在你面前主动脱下衣服,你不想着自己是有家室的人,避开人家,已经很过分了,你居然还主动逼人家在你面前脱衣服?

  难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把我当死人了吗?你若是这样想的,那我也成全你,咱俩现在就分道扬镳,再不见面,往后你爱看谁脱衣服,就看谁脱衣服,再没人管你,我永远在你面前当个死人,岂不是好?”说罢松开了王怜花,抽出了手,便要起身离开。

  王怜花见自己企图蒙混过关的计划失败,连忙伸手拉住贾珂的手臂,然后翻身趴在贾珂的怀里,用脸颊蹭了蹭贾珂的脸,笑道:“你干吗这样生气!我如是把你当成死人,又怎会一直在心中计算时间,估摸着你差不多该回城了,就冒着大雨回城找你呢?”

  贾珂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你这件事是真是假?反正我没有看到你回城找我,只看到你坐在没穿衣服的沈璧君面前,脱自己的衣服。”

  他说到这里,脑海中登时显现昨天王怜花坐在一丝不挂的沈璧君面前脱衣服的画面,心中更觉气恼,在“推开王怜花”和“痛骂王怜花”之间略一迟疑,终究还是舍不得,索性闭上了眼睛,任凭王怜花怎么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王怜花见状,伸手掀开贾珂的眼皮。

  贾珂被迫睁开眼睛,只见王怜花双目凝视着自己,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许装睡不理我。”

  贾珂冷冷地道:“我本也没打算装睡不理你,你松开我,我即刻从你面前消失,往后装死再不和你来往就是。”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你现在因为我逼别人脱掉自己的衣服,就气成这个样子,你若要装死再不和我来往,万一哪天你听说了我的风流韵事,真不知你会气成什么样子。”

  贾珂听到这话,怒极而笑,说道:“这你放心,不论我那时是勃然大怒也好,满不在乎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会打扰到你的,毕竟我在你面前已经死了嘛!”

  先前贾珂脸如严霜,王怜花其实并不担心,这时他面带笑容,王怜花倒真有些心悸,当即扯开自己的衣衫,拉过贾珂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我要跟你说实话,你却对我冷言冷语,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实话?”

  贾珂“哼”了一声,还没作答,王怜花又扯开他的衣衫,在他胸口的那道齿痕上轻轻一吻,随即又在那道齿痕上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凝视着那两道伤疤,一道是他六岁时咬的,一道是他十八岁时咬的,脸上神色十分温柔,说道:“你的人都是我的,要死到哪里去?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要和你在一起,下辈子要和你在一起,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总之我生生世世都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真的死了,变成了鬼,我也要和你一起做鬼。”

  然后看向贾珂,微微一笑,神态十分得意,说道:“贾珂,你想要和我再不来往,那是绝无可能的!”

  贾珂本就爱极了王怜花,先前见到王怜花在那道伤痕上咬了一口,登时想起两人这些年来的柔情蜜意,想起他十几年来对自己的苦苦思念,心下登时软了,之后听到他说要和自己生生世世在一起,心中更是感到一阵甜意。

  但是贾珂向来爱惜自己,从不肯受任何委屈,既然他自己能做到对王怜花全心全意,绝无他念,就绝不能容忍王怜花拈花惹草,三心二意。王怜花要小公子脱衣服这件事,便好似一根鱼刺,梗在他的喉咙,碰一下都会很痛。

  贾珂痛了几下,心肠很快便硬了起来,说道:“我原也想着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但若你做了对我不起的事情,那我绝无可能继续和你在一起了!不是你和别人上床了,才叫对我不起,你和人家说话轻薄,和人家眉来眼去,对人家动手动脚,这都叫对我不起!

  先前你对李莫愁动手动脚,我念你是第一次这么做,又有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虽然心里生气,却也没怎么追究这件事,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上次只是搂腰,这次竟然脱衣服了!你这样半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平静,但语气之中,却充满了深深的伤心愤怒。

  王怜花这次终于不去想应该怎么蒙混过去,才能不让贾珂生他的气了,他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鼻子抵在贾珂的鼻子上。

  两人四目相对,王怜花微微一笑,缓缓地道:“往后我绝不会和别人说话轻薄,和别人眉来眼去,对别人动手动脚,我若再这么做,就叫我永远失去你。你若不信我,就摸摸我的心,看看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用贾珂来赌咒发誓,自然是因为对他而言,贾珂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甚至连他自己的性命也比不过。

  贾珂倒不怀疑王怜花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接受不了他对别人举止轻浮,这时听他起的誓言甚是郑重,心下便也软了,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可要记着今日的话,日后你若做下一件对我不起的事情,那我绝不会理睬你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头的一块大石登时落回原地,当即在贾珂的脸颊上蹭了几下,笑道:“那你现在肯理睬我了?”

  贾珂笑道:“我不一直在和你说话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说道:“这叫什么理睬?”说着握住贾珂的手,重新伸入自己的衣服,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你这样做,才叫肯理睬我。”

  贾珂心下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咱俩刚吵完架,你就惦记起这事来了?唉,你就这么想穿着脏裤子回家吗?”

  王怜花搂住贾珂的头颈,笑嘻嘻地瞧着他,悠悠道:“你可不要冤枉人,我怎会喜欢穿脏裤子回家,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知道,我为何会要她脱衣服罢了。”

  贾珂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难道当时她像我这样抓着你,你才……你才要她脱衣服的?”

  其实贾珂也知道这件事几乎绝无可能,但是王怜花逼小公子脱衣服这件事,实在给了他太大的冲击力,他现在甚至觉得,不论是多么荒谬可笑,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王怜花与小公子之间。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下又气恼,又委屈,骂道:“放屁!老子只被你一个人这样抓过!她若是想要这样抓我,老子哪会只对她使生死符?”说着在贾珂身上连连咬了好几口,然后将下颏抵在贾珂的肩头,轻声道:“贾珂,我怎么会和别人做这种事?”语气之中,充满了委屈之意。

  贾珂也觉得自己这猜测有些过分,侧头在王怜花的脸颊上亲了几下,放缓了语气,问道:“那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接下来本官问你一件事,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件事,如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裤子吗?我让你这样抓着我,是想要让你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没有半句虚言。”

  贾珂见他这般语气委屈,闷闷不乐,心下顿生怜惜之意,但又不敢向他道歉,否则他见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他哄好,下次又做这种事,那可如何是好?

  当即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总该知道,这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了吧!若非你做下逼她脱衣服这件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她这样抓过你呢?”

  王怜花“嗯”了一声,将脸颊贴在贾珂的脸颊上,说道:“我要她脱衣服,可不是要吃她豆腐,不过是因为她制住沈璧君以后,跟沈璧君说,倘若沈璧君敢自杀,她就把沈璧君和她的两个随从的尸体剥得赤条条的,先用盐把他们三人腌了,再把他们绑在一起,然后在苏州市上把他们悬挂三日,再去济南悬挂示众,还要在他们三人的尸身上贴一张纸,上书他们三人是死于偷情。我当时中了她下的毒”

  贾珂本在惊叹小公子这句威胁实在高明,待听到王怜花中了小公子的毒,一时间也顾不上惊叹了,连忙打断王怜花的话,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王怜花笑道:“当然已经没事了,只是浪费了一枚素女丹。”

  贾珂将他紧紧抱住,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说道:“这怎么能叫浪费?只要你安然无恙,用多少枚素女丹也是值得。”

  王怜花见贾珂对自己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忍不住咬了贾珂一口,说道:“你现在听说我中了毒,就吓成这样,那你刚刚怎么还能狠下心来,说你打算再不和我来往了啊?”

  贾珂回咬王怜花一口,说道:“爱你归爱你,我那句话也不是假的。我越是爱你,越是忍不了你对我不起,知不知道?”

  王怜花又咬了贾珂一口,说道:“老子怎么会不知道?老子对你发的誓也是诚心诚意的!”

  贾珂笑道:“就凭你咬我这么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诚心诚意的了。”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凭我咬你咬的狠不狠,来断定我是不是诚心诚意的啊!等咱们回家,我就用象牙做一套假牙,每颗牙齿都磨得尖尖的,以后就用这套假牙来咬你,好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真是个小坏蛋!”跟着又补充了一句:“真是个小笨蛋!”

  王怜花很不服气,问道:“你说我坏,这倒不假,但是我怎么笨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你平日总是向我大吹法螺,说你那使毒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举世无双,那些在使毒之术上极有造诣的人,在你面前,都只能乖乖地被你毒死。若非你是个小笨蛋,你这使毒的行家,又怎会中了别人下的毒药?”

  王怜花满脸尴尬,说道:“这……这可不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他们,实在是他们下毒的手段,太过阴险无耻。你也知道,天下间的毒药,几乎都是以毒草毒物炼制而成,除了十香软筋散、悲酥清风这样世所罕见的奇毒以外,其他毒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特别的味道,我便是靠这特别的味道,来判断这究竟是不是毒药,如果是毒药,又是哪一种毒药的。

  他们大概也是想要掩盖毒药的味道,就把毒药下在了卤蛋之中。卤蛋本就是以数种佐料卤制而成,蛋上的佐料之味盖过了毒药本身的淡淡檀香之味,何况我拿这卤蛋当下酒菜,一碗接一碗地喝竹叶青,偶尔才会吃几口卤蛋,口中既有竹叶青的清香,又有卤蛋的卤香,就没尝出那淡淡的檀香之味来。

  再说,我不过是去那家小酒店避一避雨,哪想到自己竟会这般倒霉,避雨都能遇到在酒店下毒害人的事,这才马失前蹄,栽在他们手上了。总而言之,我栽在他们手上,可不能说明我就是小笨蛋,换成是你,也未必就能察觉到那盘卤蛋的不寻常之处。”

  贾珂咬了王怜花一口,叹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敢随便吃东西,以免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别人的算计。现在虽不似小时候那般战战兢兢了,但我每到一处地方吃饭,还是会先打量一下店里的人的。怜花,我问你:那店主给你斟酒之时,有没有酒水泼在桌上?给你舀卤蛋之时,有没有汤水洒在桌上?”

  王怜花略一回忆,然后耸了耸肩,说道:“我那时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雨水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流,倒没注意他是怎么倒酒舀卤蛋的。”

  贾珂叹道:“小笨蛋,庖丁解牛,轮扁斫轮,这两个故事你不是都知道吗?一般而言,一个人在酒店中做过三个月的跑堂,端菜时便不会洒出一滴油来,倒酒时也不会泼出一滴酒来。那店主既和小公子是一伙的,当然不会是酒店的老板,他倒酒和舀卤蛋的动作想来也不会熟练,你若是在他身上留一下心,说不定当时便能察觉到他的古怪之处,又怎会吃下他端来的卤蛋呢?”

  王怜花虽觉得贾珂说的有理,但还是想要反驳他几句,略一沉吟,笑道:“那也未必。不止酒楼的跑堂平日里总要斟酒,爱喝酒的人平日里也总要斟酒,说不定他从前就常常自斟自饮,因此给我倒酒之时,一滴酒都没有泼出来。若是如此,你还能看出他的身份来吗?”

  贾珂一双眼睛凝视着他,叹了口气,心下又爱又忧,说道:“其实就你描述而言,那店主演技不佳,人也很不细心,你刚见到他之时,他就犯下了大错,你双眼瞧得清清楚楚,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王怜花一怔,诧异道:“大错?他犯下什么大错了?”一面说话,一面回想他走进酒店时的情景。

  可惜他那时找不到贾珂,心情颇为不佳,半点没把那家小酒店放在眼里,因此那红鼻子老头在那时做过什么事情,他也只知道个大概。

  但是他不知道那红鼻子老头究竟做过什么事情,贾珂也不可能知道那红鼻子老头究竟做过什么事情。既是如此,贾珂口中的大错,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贾珂笑道:“我问你:那家小酒店的地板,是什么材质的?”

  王怜花对于这件事倒是十分清楚,毕竟他一脚就把小公子踹进地板里面了,便即回答道:“是木头的。”

  贾珂笑道:“当时你走进酒店,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雨水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流,然后你走到靠窗的一张桌旁坐下,身后想必留下了不少泥脚印和雨水,是不是?”

  王怜花点了点头。

  贾珂道:“木地板最怕泡水,并且酒店是卖吃食的,向来最重干净。你这一排泥脚印留在地上,进店的客人一眼瞧见这一排泥脚印,怕是会大倒胃口,认为这家店很不干净,那么你坐下以后,店主有没有清理过你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王怜花听贾珂指出这件事,果然一点不错,这店主理也不理他留在地上的泥脚印和雨水,确实不像是一个酒店的老板会做的事情。可是他回想起当时酒店的情形,又觉得店主的所作所为,放在当时其实说得过去。

  王怜花摇头微笑,说道:“你这是以常理来推断当时的情景,所以才会觉得那老头的所作所为,不像一个酒店的老板会做的事情。可是当时外面的雨下得实在太大,虽然店里加上我,一共只有三个客人,但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人再进店里避雨。

  若是再有人进来,又在地上留下一排排泥脚印和满地的雨水,那他岂不是白去清理地板了?倘若他生性勤快,也许他会看到地板脏了,就会去清理地板,倘若他生性懒惰,不愿白费功夫去清理地板,那他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贾珂亲了他一口,说道:“怜花,你还记得你进店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吗?”

  王怜花脑海中一闪,说道:“他在用抹布擦桌子。”

  贾珂道:“当时下的雨很大,道路十分难走,否则沈璧君也不会眼看快要到家了,还是决定去酒店避雨。你想他擦的这张桌子,有几成可能是刚从店里离开的客人用的桌子?”

  王怜花耸了耸肩,说道:“半成都没有。”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在问你:既然那张桌子先前没有人用,那他为何要用抹布去擦桌子?”

  王怜花道:“因为他闲得无聊,想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说完这话,便即明白贾珂的意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我明白你何以说这是他犯下的大错了!倘若他是酒店的老板,他闲得无聊,宁可用抹布去擦一张本就干净的桌子来打发时间,又怎会不去清理满是雨水和泥脚印的地板,是不是?”琇書網

  贾珂笑道:“对啦!这就是你俩刚见面时,他犯下的大错。我想他并不是不愿去清理你留下的雨水和泥脚印,他只是没有想到,他身为酒店的老板,应该去清理地板上的泥泞而已。就像一个头一回做饭的人,可能会忘记放葱花炝锅一样,一个头一回开酒店的人,也可能会忘记打扫地板。

  你看,你若是当时就想到这件事,又怎会吃下他端上来的卤蛋,喝下他端上来的竹叶青呢?我叫你小笨蛋,你冤枉不冤枉?”

  王怜花脸上一红,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道:“你只许再这么叫我一次,可不许再这么叫我第二次,不然我还是冤枉!”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只会在这件事上,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栽跟头,日后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栽跟头了,那我便是天天叫自己小笨蛋,叫你小天才,我也心甘情愿的。”

  王怜花听到这话,忍不住将嘴唇贴在贾珂的嘴唇上,然后伸了伸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念一转,又为自己吹嘘起来:“贾珂,我这次可不算是栽跟头。虽然我浪费了一枚素女丹,但我不也用生死符报复回来了吗?除了生死符以外,我还把小公子踢进了地板之中,当时她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和脖子露在了外面。”

  他说到这充满奇思妙想的得意之作,不禁神采飞扬,大为得意,笑道:“哈哈!贾珂,只可惜你当时不在场,没看到她那一副又滑稽,又可怜的模样,我得说,这可比她先前的模样可爱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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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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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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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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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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