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嘻嘻一笑,凑过去将他脸颊上的蜂蜜舔舐干净。等蜂蜜没了,贾珂也不松手,就这样自身后将王怜花搂在怀中。
不过须臾,鹿肉已经烤好。王怜花本就精于烹饪,抹上蜂蜜,更添一番风味。两人将鹿肉吃了,将地面收拾一番,去溪边洗了手,又找了两张新的面具戴上,然后重新登上峰顶那处平坦之地。
适才那几个绿衫人说要去用午饭,走的是通往山后的小径。这时贾珂和王怜花也绕过这座石屋,向山后走去。行出里许,就见好大一片竹林,在阳光下摇曳生姿。
这竹林两侧都是山峰,旁边没有小径,贾珂和王怜花携手走进竹林,在地上略一寻找,就找到几排脚印。他二人担心竹林中设有机关,便沿着脚印前行。
山谷中本就清凉,竹林中更显幽静,加之一阵阵微风吹来,风中夹裹着淡淡的花香,吹动竹叶索索作响,令人大感心旷神怡。m.xiumb.com
贾珂再次见到石屋以后,就在寻思他们穿绿衫的原因,毕竟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特殊习惯。比如满人入关之前,一直把前面头发剃光,后面头发结辫,就是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以打猎为生,这样做既可以避免骑马时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也可以避免头发勾在树枝上碍事。这些人身穿绿衫,是不是因为他们久居山谷,绿衫就如同后世的迷彩服一般,方便他们隐匿于树林之中?
若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在这座山谷中居住的年头,一定不会短了。否则这些绿衫人外出之时,绝不会对绿衣服如此执着。既然他们已经在这座山居住了这么多年,这座山上的动物怎会如此不畏惧人类,难道这些人从来不吃肉吗?
便在这时,忽听得王怜花“咦”了一声,声音之中,满是好奇。
贾珂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王怜花看看左右,饶有兴趣地道:“我还从没闻到过这种香味,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香味。”
贾珂听到这话,也看看左右,但是触目所及,尽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竹林,又哪里有花?适才那处平坦之地倒是种满了花,但是那些花卉都是寻常可见的花卉,贾珂可没有看见什么珍稀品种。
不过贾珂知道王怜花嗅觉十分敏锐,他既然说他闻到花香了,那肯定不会说错,当下笑了一笑,说道:“说不定咱们过来之前,刚有一位姑娘经过这片竹林,她身上搽的香粉太多,所以在这竹林之中,留下了一点香味。”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香粉有香粉的味道,鲜花有鲜花的味道,这两者岂可混为一谈?”但是他找了片刻,也没有找到鲜花,想来这种他从未见过的鲜花,应该盛开在竹林附近
贾珂听到这话,反倒来了兴趣,说道:“这片竹林这么大,你说的这种鲜花,若是开在竹林外面,咱们和它相距甚远,它的香味,咱们怎么会闻到?依我看来,这种鲜花一定就在这一大片竹林之中,只是咱们没有找到。”
便在此时,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显是有人走了过来。
贾珂和王怜花登时纵身跃起,立在绿竹顶端。
王怜花扫视四周,放眼望去,仍然只有绿油油的竹叶,不见鲜花的影子,于是向贾珂一笑,轻声道:“这种花既不开在竹林之中,也不开在竹林之上,难道开在竹林之下吗?嘿,开在泥土中的花朵,果然少见。”
贾珂开玩笑道:“说不定是生在竹子里面呢,嗯,竹中花,听起来怪好听的。”
说话之间,三个绿衫人走进竹林。
他二人立时停下说笑,低头去看来人。
只见这三人怀中各抱着十一二件衣裳,却不是他们身上穿的绿色衣衫,而是市面上最普通,也最便宜的麻布衣裳。
贾珂见这些衣裳不像是新的,心想:“这些衣服是做什么用的?莫非是给那些被他们抓到的人穿的?哈,若是这样,那咱俩跟着他们,不就能找到那些人了?”当即向王怜花打了个手势,示意跟着他们。
王怜花点了点头,两人跃下竹林,轻手轻脚地跟在这三个绿衫人身后,这三个绿衫人竟然毫无察觉,自己身后多了两人。
只听其中一人道:“周师兄,这次咱们要送多少封信出去?”
这三人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人道:“咱们这次从洛阳一共带回四十三人,其中七人是美貌女子,算起来,应该是三十六封信。不过师父今日便要大婚,大伙忙着布置礼堂新房,准备嫁衣酒席,一时半会儿,倒顾不上审问他们姓甚名谁,师从何派,家中有多少资产。”
另一人叹了口气,说道:“唉,师父新婚在即,布置礼堂新房,准备嫁衣酒席,当然是最重要的事。但是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过来了,倘若到那时候,咱们还没把这些人送走,万一让他们知道,咱们一直瞒着他们做这种事,怕是会受到严惩。”
那周师兄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人又没有和姑娘们关在一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第一个人笑了笑,说道:“何况咱们那位新师娘生得这样貌美,倘若她还是一个姑娘,给他们瞧见了,他们又怎会让师父留下她?现在可不同了,明天一过,她就是师父的夫人,他们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总要给师父几分薄面,自然不可能当着师父的面,带走咱们师娘吧!”
第三个人道:“可惜师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被师父带回来后,便天天不肯吃饭,非要别人强灌下去。每天都冷冰冰的,从不肯正眼看人,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也只知道喊打喊杀,非要咱们把她杀了。真不知道师父看中她哪一点了。她固然生得花容月貌,但是咱们谷中什么时候缺过美女了?尤其是刚送过来的那两人,当真称得上国色天香,比师娘还要胜过一筹,师父怎就对师娘死心塌地了呢?”
那周师兄笑了笑,说道:“纵使那两个小姑娘生得天香国色,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你不知道,咱们师娘是大理国的郡主吗?”
贾珂听到这话,向王怜花瞧了一眼,脸上颇有得意之色,毕竟他先前猜测的事情,件件都猜中了。
王怜花觉得他脸上的得意十分碍眼,于是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第三个人奇道:“我当然知道她是大理国的郡主,但她又不是自愿嫁给师父的,现在她和师父闹得这样僵,成亲以后,难道两人的关系就能好转吗?倘若她不肯帮咱们师父的忙,纵使她是卫国的公主,对师父也没有什么帮助啊!到时师父兴冲冲地送她回到大理,她见到大理国的皇帝和皇后,说不定还会向他们告师父的状,那师父不就惨了?”
周师兄微笑摇头,说道:“你都能想到这些事情,难道你以为师父会想不到吗?嘿,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你放心吧,师娘很快就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师父了!”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来到竹林尽头,花香更为馥郁。
贾珂和王怜花向前一看,只见眼前密密层层地全是花树。这些花树约有一人高,上面开满了花朵,花朵既似玫瑰,又像山茶,格外娇嫩鲜艳。
王怜花先前从没见过这种花树,不禁多看几眼。
贾珂却对花树没什么兴趣,只扫了一眼,便去环顾左右,唯恐有人躲在花树之中放哨,正好看见他和王怜花。
那三人依旧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径自走进花林。其中一人伸出手,随手在生着尖刺的树枝上摘了一朵花,放入口中,咀嚼几下。贾珂和王怜花紧随其后,走进花林。
王怜花虽然很想停下脚步,欣赏一下这种从未见过的花树,不过这片花林十分茂密,每两棵花树之间,仅能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通行,只有这三人走的这条小道,才能容许一人通行,并且走路之时,不会碰到花树。但是这条小道十分曲折蜿蜒,还生着几条岔路,不知会通向哪里,他们若是不紧跟其后,只怕一会儿便会失去这些绿衫人的行踪。
便是如此,王怜花并没有停留,只是在前面那人又一次伸手去摘树上的花朵之时,趁着他抓住花朵,引起树叶晃动,王怜花也飞快地伸出手,从枝头摘下两朵花来。
这树枝上生满了尖尖的小刺,王怜花摘花之时,自然小心避开树枝上的小刺。谁想这种花的背后也生着小刺,他一碰到这两朵花,立时三四根小刺刺入指尖,将他的手指刺破了。
不过这么一点小口,王怜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拿着这两朵花,在手中打量片刻,然后学着前面那人的动作,撕下来一片花瓣,送进口中,只觉入口香甜,犹似饮蜜,甜中甚至还透着细微的酒气。
王怜花生性善饮,也喜欢自己酿酒,他一尝出这醺醺然的酒气,就在心中寻思:“不知用这种花酿酒,酿出的酒,会不会好喝?”于是决定离开这座山谷之时,定要挖几棵花树带走。随即撕下几片花瓣,递到贾珂嘴边,贾珂自然一口吃了。
但是王怜花又嚼几下,只觉花瓣由甜转苦,很不好吃,忙将花瓣吐了出来。
也是巧了,王怜花这边刚刚吐出花瓣,贾珂这边刚要去嚼花瓣。王怜花从前做过不少故意拿难吃的东西喂贾珂,以便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来取乐的事情,因此贾珂一见王怜花这模样,只道王怜花又在捉弄自己,当即将花瓣吞进肚里,连嚼也没嚼一下,然后看向王怜花,脸上满是控诉。
王怜花满脸无辜,向他打手势:“这花很好吃。”
贾珂满脸鄙视,打手势道:“那你吐出来干吗?”
王怜花满脸无辜,打手势道:“因为太苦了。”
贾珂满脸鄙视,打手势道:“这花苦得你都受不了了,还叫很好吃?”
王怜花满脸无辜,打手势道:“这花一开始是甜的,后来就变苦了。你若不信,就尝一尝啊!”说完又递给贾珂几片花瓣。
贾珂这次将花瓣和王怜花的手指,一并吞进口中。
王怜花感到贾珂的舌头舔自己的手指,不禁向他一笑,突然之间,手指那几处被小刺扎破的小口传来一阵剧痛,心脏也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大铁锤狠狠地砸了几下,他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声音之中满是痛苦。
贾珂吓了一跳,闪身追上前面那三个绿衫人。那三人听到王怜花这一声惨叫,正要回头,但是不等他们回头,贾珂已经伸手点住他们的穴道。
然后贾珂回到王怜花面前,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王怜花将手指伸到贾珂面前,脸上犹有痛苦之色,说道:“这花上有毒。”
贾珂仔细一看,就见他手指上有几个小小的圆孔,料来是被花刺刺破的伤口。但是这几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鲜红色,不像是中毒的样子,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毒,居然这样厉害。
贾珂正待拿出素女丹,但是手刚伸入怀中,一个念头就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心想:“难道这花是神雕侠侣的情花?这里是绝情谷?”
他上辈子只看过这本书的电视剧,看小说时觉得这本小说写得水准大失,很不感兴趣,因此只看了小半本便没继续看下去,连杨过进绝情谷的剧情都不到。
他本就对细节记不太清,加之绝情谷在书里是个世代隐居的门派,从没做过拐卖妇女,绑架武功高手这种事,因此他一直都没有想过,这座山谷居然会是绝情谷。但是仔细想想,隐居山谷,身着绿衫,不吃动物,花树有毒,这座山谷中的人是这样做的,绝情谷中的人也是这样做的,就算这里不是绝情谷,也一定和绝情谷脱不了干系。
贾珂取出素女丹,喂王怜花服下,正待问他怎么样,忽听得嗤嗤嗤连着十数道破空之声,在不远处响起,似乎有人在投掷什么东西。
贾珂深知情花的厉害,他们在这里和别人打架,一旦碰到情花的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当即拉着王怜花的手,两人展开轻功,原路返回,打算先回竹林,再做打算。岂知两人刚走七八步,绕过一个弯,就见一张渔网拦在面前。
这张渔网将近三米高,以极为柔韧的金丝混以钢丝铸成,网上遍生倒钩和匕首,挂满了磁石,还缠满了生着尖刺的树枝,树枝和旁边的花树的树枝一模一样。这张渔网后面,不过几步距离,就有一张渔网,过个几步,又有一张渔网。这一张张渔网将小道封住,当真密不透风,壮观非常。
便在此时,又听得嗤嗤嗤连着十数道破空之声,自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十六七支弓箭自左疾飞而来,箭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一张渔网,随着这十六七支弓箭向右飞去,深深钉在远处的十几棵花树上,这十六七张渔网就这样横在道上,倒钩和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上去牢不可摧。
这样一来,两人的来路和去路都被渔网封住,两旁又有生满尖刺的花树阻碍,只能在这不到一米的地方活动。
身当如此险境,贾珂和王怜花却不见惊慌。
王怜花笑道:“贾珂,你当年若是练剑,而不是练什么九阴白骨爪,今日咱们便是要当柴夫,又哪会这样麻烦?”一面说着,一面悠悠闲闲地伸出食指,指向左手边的一棵花树的树干。
只听嗤的一声响,一股内力自他食指涌出,射向树干,这棵花树立时折为两半,向后倒去。他用的武功,正是六脉神剑。
这棵花树虽然生满尖刺,但是尖刺只能生在最外面的树皮上,如今花树自中间折断,已然变为树桩,断口处平坦光滑,自然可以放心地踩在上面。
王怜花纵身跃起,踩在树桩上,然后抬手用六脉神剑向另一棵花树射去。
贾珂知道王怜花这是遗憾没把倚天剑带出来,不禁一笑,说道:“我虽然不会剑法,但王公子不是练过好几门剑法吗?好不容易得了这柄神兵利器,还特意新给它做了剑鞘,怎地不拿出来显摆显摆?”
王怜花回过头来,向他一笑,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着想?”
贾珂跟在王怜花身后,跳上树桩,故作惊奇地“咦”了一声,笑道:“你且说说,你这么做,为何是为我着想。”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我腰上悬着一柄剑,你还怎么抱我?”说完这话,又倒吸一口凉气,面露痛苦之色,显然是手指上的毒又发作了。
贾珂连忙伸手扶住他,以防他毒发之时,无力保持平衡,从树桩上掉了下来,心疼道:“你快别想我了!”
王怜花心中奇怪,笑道:“我中了这花的毒,和想你有什么关系?”
贾珂真想亲一亲他,却又不敢碰他,以防他体内花毒再次发作,只得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前听别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花,名叫情花,花枝上和花瓣后面都生满了尖刺,刺上有毒。一旦被花刺刺中,倘若只是几根花刺,那倒不要紧,只须十二个时辰之内,心中不生情思,否则就会花毒发作,立时痛苦难当。
倘若是被很多根情花的花刺刺中了,那么这人不仅心中生出情思之时,会如万箭穿心,万蚁噬身,当真痛不欲生,并且无论这人生不生出情思,都会在几十天内毒发身亡。
不过我从前只当是个故事,没把它当真,现在见你每次和我说笑,手指就会突然一阵剧痛,和这个故事中描述的情花毒发作时的模样很像,所以才想起来这件事的。”其实贾珂对情花毒发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杨过中了情花毒后,是用断肠草解的毒,这时只好挑着自己记得的说。
王怜花听得兴致勃勃,说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花,等咱们离开,记得带上几棵。嘿嘿,用这种花来炼制丹药,得到的丸药十分有趣。”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好啊,不过你可千万小心一点,不要因为自己名为怜花,就跑过去怜惜这些情花了。”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这你放心,我虽名怜花,但是花海三千,我也只会怜惜你这一朵的。”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贾珂伸手扶住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蛋。”话音刚落,就听得王怜花又“啊”了一声,显然是他听到贾珂这句话后,虽然心脏和手指都一阵剧痛,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引得体内的情花毒再次发作了。
贾珂十分心疼,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可不是在称赞你,你不必这么急着回应我。”
王怜花本来就觉得这一次的花毒发作,让他在贾珂面前丢尽颜面,毕竟贾珂可不是在跟他说甜言蜜语,而是在跟他说,他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蛋,但是他却因为贾珂这句取笑自己的话,心情止不住地荡漾起来,实在太过丢脸。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假装生气,反驳贾珂几句,可是手指上的情花毒,却把他心中的真实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珂,就算他再假装生气,也只能是虚张声势,又有什么用处?
这时听了贾珂的话,王怜花心下更是一阵羞耻,明知道这是虚张声势,还是忍不住白了贾珂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回头去,用六脉神剑继续开道,
贾珂也在旁边,用六脉神剑折断花树,将道路扩宽,若是遇到拦路虎,他二人也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片刻,两人就来到左面的石壁之前,抬头一看,只见石壁三米高处开着一排小窗,窗子后面各站着一个绿衫人。
原来这一排小窗平时用石头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隙,人站在石洞之中,就可以透过这个小小的孔隙,观察外面的情况。这些堵住窗户的石头和石壁一个颜色,又和石壁完全吻合,扣在一起,几乎不会留下缝隙,加之石壁和花林中的小道相距甚远,任你视力再好,站在花林之中,也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因此这些绿衫人早在贾珂和王怜花走进花林之时,就发现了他们,然后搭上弓箭,弄好渔网,待贾珂二人走到花林中心时再移开石头,一齐射箭,贾珂和王怜花却丝毫没有察觉。
贾珂二人在这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这些绿衫人站在窗前,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办法,破开他们的渔网阵,因此人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过得须臾,这些绿衫人回过神来,又见贾珂二人行于花树之中,虽然容貌平常,但是衣袂飘飘,身形潇洒,犹如庭院闲步,加之随手一点,花树立时断折。此种武功,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如神仙一般,心下更是暗暗惊恐。
这时贾珂和王怜花踏木桩而来,与他们渐渐靠近,这些绿衫人纷纷弯弓搭箭,向贾珂和王怜花射去。只是他们心中畏惧之极,拿弓箭的手也不免有些发抖,最初那十几根箭根本没有射向贾珂和王怜花,而是向四面八方胡乱地射了过去。幸好这第一波过去以后,众人终于定下心来,将箭准确无误地向贾珂二人嗤嗤射去。
这些绿衫人箭法既精,箭头上又涂了剧毒,换做平时,有这毒箭和遍地的花树在,来人自然是要么中箭而死,要么坠入花林之中。不过他们见识过贾珂和王怜花在花林中开道的本事以后,再不能像以往那样信心满满,手中羽箭的势头,也不免弱了两分。
只见贾珂脱下外衫,抓在手中,高举手臂,然后飞速转动。他这件外衫转得实在太快,外衫本身和外衫带起来的劲风,竟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射来的羽箭纷纷挡了回去。
王怜花伸出双手,抓住两支而来的羽箭,然后将这两支羽箭,向其中两个刚射出一箭的绿衫人掷了过去。
他内力实在太强,虽然这两支箭是他用手掷出去的,但是劲力却要远胜弓弩。只听嗤嗤两声,这两支羽箭先是射中了刚射出来的那两支羽箭,直接将那两支羽箭震成粉末,势头不减,跟着射中那两个绿衫人的胸膛,然后带着绿衫人疾飞向后。
这两支羽箭速度太快,在空中已成虚影,这些绿衫人都没有察觉,直到听到咚咚两声,众人担心情况有变,侧头看去,就见后方石壁上挂着两个绿衫人。
他们各自被一根羽箭穿透胸口,钉在石壁上,血水自羽箭射穿处喷涌而处,顺着衣襟,落在他们的鞋面上。只不过他们双脚离地,在空中来回晃动,鞋面上的血水也随着这来回晃动,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突然扔掉手里弓箭,想要逃跑。
但是王怜花哪会让他如愿?跟着掷出一箭,将他也钉在墙上。
不过须臾,这些绿衫人尽数死在他们射出来的羽箭之下。贾珂和王怜花来到石壁之前,王怜花跳到贾珂背上,贾珂纵身一跃,来到窗子之前,伸手一抓窗框,然后轻轻松松地飞了进去。
到得洞穴,王怜花跃到地上,扫了一眼,但见石壁上挂了一排绿衫人,洞穴中虽没有风,但是他们刚被羽箭钉在石壁上,劲力太大,因此身子仍在不住摇晃,乍一看去,就好像有人在这里挂了一排蔬菜干,此情此景,当真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不过王怜花就喜欢诡异的东西,他面带微笑,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然后看向贾珂。
只见贾珂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手掌搭在他的胸口,将神照真气送入他的体内。不过片刻,这人就“啊”的一声,活了过来。
贾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意识朦朦胧胧的,还没清醒过来,这时听到贾珂的话,就下意识地回答道:“夏……夏燕淳。”
贾珂又问道:“你师父从前的老婆是谁?”他这样问,显然是因为之前那三人曾经说过“新师娘”三字。
一个人听到别人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会本能地想要回答对方,但是听到师父的老婆叫什么名字这种问题,可不会本能地想要回答。
夏燕淳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救我!救救我!”声音又虚弱,又焦急,还很恐惧。
贾珂微笑道:“你不回答我,我就移开手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能够活命,全靠我用真气吊着你这一口气,一旦我收回真气,你登时就会一命呜呼!”
夏燕淳听到这话,不禁睁大眼睛,寻思:“原来是他把我救活的!难道他其实是位神仙?”想到这里,心中很是热切,回答道:“她姓裘,叫裘千尺!”
贾珂心想:“这里果然是绝情谷!”
王怜花向贾珂笑道:“裘千尺?铁掌帮的帮主,不就叫裘千仞吗?不知道他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又问那人:“这裘千尺现在在哪?”
夏燕淳一来知道自己性命如今就在这二人手中,二来误把贾珂当成神仙,自然是他二人问什么,自己回答什么,忙道:“啊,她早就病死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师父叫什么名字?”
夏燕淳道:“他姓公孙,单名一个止字。”
王怜花心想:“这个名字倒没听过。”又问道:“你们抓来这么多美貌少女,是要做什么?”
夏燕淳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师父抓来她们,是要做什么。这七年来,师父每年都会派武功高强的弟子四处搜寻美貌女子,将她们带回谷中,关押起来。到得每年八九月份,就会有人过来,将这些美貌女子接走。但是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那些女子又是做什么的,我整日介地守在这里,哪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贾珂点了点头,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们被你师父关在哪里了?”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除了师父和大师姐以外,再没人知道她们被师父关在哪里了。”
王怜花“哦”了一声,问道:“你这位大师姐,叫什么名字?”
夏燕淳道:“我这位大师姐,单名一个柔字,没有姓氏,除了我师父叫她柔儿以外,我们都只称她为大师姐。”
王怜花“嗯”了一声,忽然一笑,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下面这种花树,名叫什么?“
夏燕淳道:“这种花的名字十分特别,叫作情花,若是被一两根花刺刺中,那么十二时辰以内,不得去想儿女私情,不然情毒发作,痛苦难当。若是被许多根花刺刺中,除非服下解药,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王怜花向贾珂看了一眼,显然是说:“没想到你居然猜中了!”然后“嘿”的一笑,说道:“难怪你们想方设法地让我们碰到这些情花。”
夏燕淳听他语气不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王怜花又道:“你知不知道情花的解药是什么?放在哪里了?”
夏燕淳道:“除了师父以外,只怕再没人知道情花的解药是什么,更别提放在哪里了。”
贾珂听完这话,就收回了手。
夏燕淳失去神照真气支撑,气息渐渐变弱,很快便气绝身亡。
贾珂又用神照真气救活一人,问了他这几个问题,见这人和夏燕淳回答的话基本一致,这才确信夏燕淳说的话是真的。
王怜花看着这两个人的尸身,微笑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他二人的名字,不如毁掉他们的面容,将他们扔进下面的情花林中,然后咱俩假扮成他们,偷溜进去,如何?”
贾珂略一沉吟,说道:“这些人都在这里站岗放哨,其他人都死了,只有这两个人不仅没死,也没受伤,只怕会惹人生疑。到时谷里的人说不定还会将咱们关押起来,分头审问,看看咱们是不是和敌人里应外合了。咱们毕竟对他二人毫不了解,很容易就会露馅。”
王怜花一想也是,笑道:“那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去?”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你还记得他刚刚说的话吗?”
情花林的尽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塘,水塘之中,种满了水仙,花开之时,香气格外清幽。水塘中每隔四五尺,就设有一个木椿。想要穿过水塘,要么踏椿而过,要么涉水而过,除此以外,就只能穿过石壁中的天然洞穴,绕路来到这里。
穿过水塘,在青石板路近处,有一座极大的石屋。
有外敌闯入情花林,驻守情花林的弟子使出渔网阵来御敌,石屋中的人,自然不是无知无觉。虽然两方相距甚远,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具体情形,不过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外敌闯入过山谷,但是没有一人能够闯破这渔网阵和毒箭阵,因此石屋中的人仍在专心致志地筹备今晚的婚礼。
便在此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个绿衫小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说道:“不……不好了!”
一个绿衫人见小童这副模样,本来想要责怪他几句:“难道你不知道今日是师父大喜的日子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但是这句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就听到小童这句话,登时想起情花林御敌一事,不由脸色一变,问道:“怎么不好了?”
那小童道:“死了!驻守情花林的师兄们都死了!”
他这话一出,石屋中的人皆是脸色大变,僵在原地,显然没人想到情花林一战,竟然是他们惨败了。
一个绿衫人颤声道:“如……如此说来……杀他们……他们的人……岂不……岂不已经过来了?”
又一个绿衫人人强自镇定,说道:“不、不会的!我一直盯着水塘呢!刚刚没有外人过来!”
另一个绿衫人脸色难看地道:“难道你忘了那个天然石洞了吗?倘若他们是穿过石洞离开的情花林,那他们自然可以通过石洞过来。你不要忘了,两处石洞是通着的!”又叫道:“快,快去告诉师父!”
那绿衫小童叫道:“等、等一下!杀死师兄的人,还用师兄们的血,在石壁上留下了两行字。这两行字,是不是应该一并告诉师父?”说到最后,脸上的神色十分迟疑。
众人齐声催促道:“当然要告诉师父了!你快说清楚,他们究竟写了什么字,吞吞吐吐地干吗?”
那绿衫小童面露忧虑之色,似乎十分担心自己将石壁上写的那两行字说出来后,会遭到师父惩罚。但是石屋中的人都在瞪视着他,他也只好吞吞吐吐地道:“上面写着……写着:公孙狗贼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手刃妻子,必遭天谴。吾闻公孙狗贼大婚将即,到时定教狗贼血溅喜堂,以慰吾妹在天之灵!”
这一句话当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众人本来以为这次闯入山谷的外敌,是发现他们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后,从洛阳跟了过来,想要杀死他们,救出那些江湖人,却不想这人竟然是来给死去多年的裘千尺报仇的。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道:“师娘是被师父杀死的?”
另一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略一沉吟,又道:“师娘在世之时,我曾听师娘说过,她的兄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难道这位铁掌帮帮主,近来听说师娘过世的消息,不知因为什么,便认定师娘是被师父杀死的,所以就来找师父报仇雪恨了?”
另一人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去。这位铁掌帮帮主武功极高,铁掌帮也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极有权势。倘若真是他来找师父报仇,到时他带上四五百武功高强的铁掌帮帮众,咱们哪里抵挡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吐槽一下书里的剧情
杨过和小龙女一见,暗暗心惊。原来四个女子立足处是一片径长两丈的圆形草地,外边密密层层的围满了情花,此时正当冬季,情花早谢,花枝上只剩下千百枝尖刺,不论四女从那个方位出来,都有丈地面生满情花。任你轻功再强,也决不能一跃而出,纵然跃至半路也必难能。
这四个女子是李莫愁、洪凌波,陆无双和程英,然后李莫愁、洪凌波正在和陆无双、程英打架。之后陆无双和程英被李莫愁扔进情花丛,打算拿她们当垫脚石,逃出情花丛,后来她俩被杨过救了。
然后草地上只剩下李莫愁和洪凌波两个人,李莫愁为了出去,拿洪凌波当垫脚石,洪凌波死了,但是她自己也被洪凌波阴了一把,掉进情花丛中。
我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她们真的蠢哭了,明明手里有剑,武功又不弱,就不能学伐木工人砍断情花么。情花的刺再多,树根也没刺啊。
特别这个花圈的进口处的情花还是绝情谷的人刚搬过来的,那么大的地方,她们把情花搬走也行啊。
第一聪明人黄蓉出的那个用外衣包土当垫脚石的办法也很不靠谱,毕竟杨过这些仇人和绝情谷的人都在外面站着呢,要换成是我,就在她飞出来的时候偷袭她了。到时她脚下就是一丛丛情花,稍有不慎,又是落入情花丛的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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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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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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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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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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