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也不知道慕容复究竟和那幕后主使是什么关系,慕容复知道幕后主使打算用库库特穆尔开刀,也未必就说明,那幕后主使在一开始,就打算让慕容复亲自带金波帮的人杀个朝廷的大官了。
但是一来慕容复这几个月一直在江南,而李湛二人也是三个月前离开京城,前往江南,除非慕容复来江南是另有目的,亦或是那幕后主使除了这道以周芷若为主材的龙井虾仁以外,还打算再用慕容复为主材来做一道菜,不然段誉实在想不出来,慕容复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江南了;
二来从刺杀计划是库库特穆尔吩咐下来的,以及那尹齐贤是三个月前加入的金波帮这两件事就可以看出来,那幕后主使确实是如贾珂二人所说,早在他被鸠摩智抓住之前,就决定对库库特穆尔下手,并且早就定下要在太湖下手,所以库库特穆尔才能从容制定好计划,准备好火油、箭簇和船只。慕容复在这件事上,确实欺骗了他。
段誉心想无论慕容复对别人怎么样,对自己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当年两人初见,他救了自己一命,就干脆利落地走了,从没想过要自己报答他什么。甚至他为了自己杀了鸠摩智,若非他生气极了,只怕也不会说出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鸠摩智下了死手。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为了让自己对他心生感动,就把说动那幕后主使推迟几天这事,改成说动那幕后主使为他设了个局。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的苦衷是什么呢?虽然他没告诉自己他和那盟友是怎么认识的,两人打算去做什么事情,又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他也没有向自己隐瞒,他做过的事情啊。
段誉思来想去,都觉得贾珂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慕容复之所以撒谎欺骗自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让自己以为,他其实过得很好,自己不必为他担心。
又听贾珂道:“倘若慕容复足够谨慎,他上岸以后,发现苏州城贴满了他的画像,他知道计划失败了,当即拿着那些武学典籍,躲进某个深山老林,自此不问世事,潜心修炼武功,那自是平安无事。倘若他不够谨慎,发现计划失败了,就去找那幕后主使,那他只怕现在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依我看来,慕容复和朝廷有仇,那幕后主使也是剑指皇位,幕后主使虽然不缺慕容复这样一个志同道合的帮手,但是慕容复却很难再找到一个这样的帮手了,他只怕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帮手。因此那日他离开太湖,极有可能去找那幕后主使,想要和她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段誉一颗心七上八下,惊疑不定,努力回忆那几日慕容复说的话,还有他留下的那一封信,却始终想不起来,慕容复什么时候提过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到得最后,段誉反倒没那么害怕了,只觉若是慕容复死了,他便去天龙寺出家做和尚,皈依枯荣大师座下,若是慕容复还活着,那他不论如何,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出来。但是段誉听到最后,还是一惊,说道:“贾兄,你说那幕后主使,也是剑指皇位?”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段兄,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倒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这幕后主使确实曾在言语之中,透露过自己对于皇位的向往。”
段誉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为了一个位子,已经杀死了那么多人,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此死在他们的手上。便是来日他们夙愿达成,坐在那个位子上了,又能有什么意思?”
王怜花对他的悲天悯人很不以为意,心想:“皇帝执掌生杀大权,可要万人生,也可要万人死,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怎么会没有意思?大理国当今皇帝没有子嗣,只好封你父亲为皇太弟,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他百年以后,自然是你接替皇位。你将来会是大理的皇帝,却在这里感慨当皇帝没有意思,既然这么不喜欢,不如把皇位让给我好了!”
王怜花想到此处,忍不住向贾珂看了一眼,心想:“倘若我做了皇帝,那贾珂自然是皇后。不知皇后的朝服,穿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模样?”随即脑海中浮现出贾珂头戴凤冠,面贴花钿,身着袆衣的模样,王怜花只觉他这模样又可爱,又好笑,忍不住拿起酒杯,盖住嘴唇,无声地笑了几下。
贾珂也叹了口气,说道:“段兄此言甚是。尤其现在,周姑娘已经临阵倒戈,不愿再给那幕后主使做事”
段誉忍不住插口道:“原来那位周姑娘已经离开那幕后主使了,难怪你知道这么多事。”
贾珂笑了笑,说道:“我和那位周姑娘还算有点交情,所以她决定离开后,便将她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我。可惜她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只知道那幕后主使用过一个假名,叫作风灵霁,在她面前假扮过三十多岁的妇女,手下众多,消息极为灵通。除此以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段誉遗憾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可难找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名字可能是假的,身份也可能是假的,也许她其实是个年轻姑娘,也许她根本是个男人,便是现在对面相逢,我也认不出她来。不过咱们想要找她,也未必一条线索都没有。“
段誉一喜,问道:“什么线索?还请贾兄详细说说!”
贾珂微笑道:“如今周姑娘已经临阵倒戈,不愿再跟那幕后主使继续做下去,也就是说,这盘龙井虾仁的虾仁已然消失,只剩下茶叶了,如何还能被称为龙井虾仁呢?那幕后主使为了做成这道龙井虾仁,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算她可以找到什么韩姑娘、赵姑娘、任姑娘、岳姑娘来代替周姑娘,但是周姑娘既已倒戈,她又如何确定,周姑娘会不会把她的图谋告诉别人?
一旦周姑娘说了出来,她再用同样的套路将这些韩姑娘、赵姑娘、任姑娘、岳姑娘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又怎会不起疑心?依我看啊,只要她是个聪明人,那她现在一定会在卫国按兵不动,转而向丹国、西泥国和大理国出手。”
段誉大吃一惊,说道:“她……她要向我们大理出手?可是……可是我们大理哪有库库特穆尔这样的逆贼?”
随即转念,便想:“他跟我说过,当时他偷听到王夫人和另一人说话,那人说的是:这位段王妃是死在九号手上的,你现在要我把段王妃的死栽赃在那位修罗刀秦红棉头上,就相当于要我把九号做的事情,安排到秦红棉的身上。
王夫人,你要知道,无论刺杀哪一国的王妃,都是一件大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将九号牵连出来,这是咱们七月十五创立之初,便明文禁止的事情。倘若这人要向我们大理出手,那她多半是抓住当年杀死我妈妈的真凶,来向伯父邀功。若是这样,我倒要感激她了!”
但他很快又想:“那幕后主使和他是一伙的,倘若那幕后主使知道杀死我妈妈的九号是谁,七月十五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他又怎么会不告诉我呢?除非那幕后主使有意将此事向他隐瞒,不然……唉,不然那幕后主使也不会知道杀死我妈妈的人,究竟是谁。”想到母亲,不禁心头一涩。
王怜花笑道:“段兄此言差矣。那幕后主使的目的,是将自己的人送进皇宫。卫国的皇帝皇子不爱在江湖行走,身边也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以便将周姑娘送到皇帝面前。
但是你们大理国么,嘿,谁不知道令尊素来风流倜傥,号称武林第一风流浪子,并且他从不看重家世,府上那么多位夫人,皆是江湖出身,有几位甚至嫁过别人。那幕后主使想要将女人送到令尊身边,可不是什么难事。”
段誉听王怜花提起父亲这件尴尬事,不由脸上一红。
王怜花见段誉还在脸红,知道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段兄,这幕后主使想要的是那个位子。将女人送去皇室,不过是她下的第一步棋,让那女人生下儿子,然后扶持儿子的父亲坐上皇位,再将其杀死,然后扶持那女人的儿子坐上皇位,让那女人垂帘听政,之后自己取而代之,只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段誉听说段正淳可能会有危险,心下自是十分焦急,随即定了定神,心想:“我这次回家,家里还没有新来的阿姨,可见那幕后主使就算想要对爹爹下手,也不是现在就对爹爹下手了。只是我也没法确定,那幕后主使一定会对爹爹下手,总不能有新的阿姨进家来,我就对爹爹说,这人可能居心叵测吧!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复哥在这里,他一定能帮我出个主意。”
他思及此处,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段誉啊段誉,如今复哥生死未卜,你不去想该去哪里找他,找到他以后该怎么救他,却只想要复哥帮你出主意,你这样子,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可是天南地北,人海茫茫,我什么线索都没有,该去哪里找复哥?”不禁很是灰心丧气。
他又想:“这件事是私事,我不好跟朱兄、巴叔叔他们说,也不好告诉爹爹和伯父,不然……不然他们说不定会觉得我这是不满爹爹往家里领人,现编出来的谎话。还是得找甘阿姨、康阿姨和阮阿姨讨个主意。”
他想到的甘阿姨、康阿姨和阮阿姨,指的便是甘宝宝、康敏和阮星竹三人。
甘宝宝自从钟万仇入狱以后,便带着钟灵嫁入王府,她是秦红棉的师妹,秦红棉虽然性子泼辣莽直,对她这个师妹却素来信服,每每要做什么得罪人的事了,甘宝宝就会挑拨秦红棉去打头阵,她自己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久而久之,王府的小辈和下人,人人都觉得她和蔼可亲,与她师姐那个母夜叉截然不同。段誉本就觉得她可亲,加之和钟灵很是投缘,因此爱屋及乌,对她印象更好,这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她。
康敏本是丐帮马大元之妻,刀白凤去世以后,她便与马大元和离,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段正淳。她是再嫁之身,丈夫又没有死,本就比其他夫人低上一头,何况她无儿无女,也不会武功,在镇南王府中没什么凭仗,自是对段誉这个小王子竭力奉承。
阮星竹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小镜湖,当段正淳的外室。她虽为段正淳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但这两个女儿都在一两岁时就被她送给了别人,后来她嫁入王府,段正淳虽然一直派人寻找女儿,但始终没有找到她们。阮星竹无儿无女,想要在王府立足,对段誉自然也是极力奉承。
不过康敏是贫苦人家出身,偏又生得貌美无比,媚骨天成,便好像三岁小孩抱着金砖行走于市似的。她十八岁时失身段正淳,之后吃尽了苦头,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终于在三十岁时嫁给了马大元,若论奉承别人,素来养尊处优的阮星竹又哪里能比得上康敏?因此在段誉心里,自是觉得康敏比其他人更为可亲,这时第二个就想到了康敏,然后才想起阮星竹来。
当下段誉点了点头,说道:“王兄,多谢你提醒!我回去以后,定会留意爹爹身边的人。”他几次想要开口,请贾珂和王怜花帮他留意慕容复的下落,但是话到嘴边,便想起贾珂二人险些死在曼陀山庄一事,这句话自是说不出口。
用过午饭,段誉起身告辞,贾珂和王怜花送他出去。
三人来到前院,段誉那几个从者早就侯在外面,段誉又向贾珂介绍这几人。这四人正是大理的四大护卫朱丹臣,傅思归,褚万里和古笃诚,众人寒暄几句,段誉一行人离开节度使府。
走了一段路,朱丹臣忽然想起一事,走到段誉身边,问道:“公子爷,您跟贾侯爷说郡主的事了吗?”
段誉听到贾珂提起慕容复的事以后,所思所想,便全是慕容复,便是天塌下来,他也全不理睬,自然不记得这件事了。当下满脸歉然,说道:“哎哟,不好,我竟忘记说了!”当即转身,快步回到节度使府,就见贾珂和王怜花站在桂花树下,贾珂搂住王怜花的腰,去吻他的嘴。段誉一时之间,真不知是该庆幸他二人还没有回屋,还是应该尴尬自己撞见了这一幕。
先前贾珂和王怜花送段誉一行人离开,在宅第之前站了一下,便回到府里。
王怜花伸个懒腰,靠在桂花树上,抓住贾珂的手,将他拽到自己的怀里,微笑道:“你想要段誉帮你留意风灵霁,直说风灵霁意在皇位不就好啦?何必这么大费唇舌地跟他解释,慕容复究竟怎么骗了他呢?”
贾珂咬了一口他的脸颊,笑道:“你没看见段誉那副为慕容复神魂颠倒,死去活来的模样吗?风灵霁和慕容复是一伙的,我若是不把慕容复说得可怜一点,让段誉认为慕容复在风灵霁手中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以他的性子,便是风灵霁想要杀他,他也会对她手下留情。”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说:我若是不把慕容复说得可怜一点,也就是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只是在骗段誉了?”心中则想:“难道我和段誉一样,都上贾珂的当了?”不禁有些郁闷。
贾珂见王怜花脸上满是心虚,知道王怜花和段誉一样,都对他刚刚说的话信以为真,现在王怜花知道他说的话是假的了,却又不想承认自己被他骗了,才故意装模作样,好像自己半点也不惊讶似的。
贾珂觉得王怜花这模样可爱极了,忍不住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确实是在骗他!”跟着很坏心眼的问了一句:“怎么,难道王公子没有听出来吗?”
王怜花这么爱面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听出来。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听出来了!”
贾珂眉毛一扬,正待问王怜花:“那请问王公子,我是在什么地方撒谎了?”就听得王怜花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忘了!”声音很是理直气壮。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在王怜花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说道:“你忘了什么了?”
王怜花得意洋洋地道:“不好意思,本公子什么都忘了!”
贾珂笑道:“那你还记得段誉是谁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他是谁啊?”
贾珂笑道:“那你还记得慕容复是谁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满脸茫然地道:“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贾珂格格一笑,问道:“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王怜花睁大了眼睛,打量贾珂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你是谁啊!这院子这么大,你干吗非要和本公子挤在一起?还非要窝在本公子的怀里?”说着捏住贾珂的下颏,又是一笑,说道:“莫非你想向本公子投怀送抱?仔细看看,你虽然是个男人,长得倒是不坏。来,大美人,给公子爷笑一个!”
贾珂笑道:“连我都不认识了,看来你当真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贾珂笑道:“那也无妨,你忘记了什么,我重新告诉你就是。我跟你说,我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吾老公。乖老婆,你直接叫我后两个字就行,不必连名带姓,一起叫我。”
王怜花咬他一口,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失敬,失敬,原来你叫吾老婆啊。既然你不要我连名带姓,一起叫你,那我就叫你老婆好了。”
贾珂叹了口气,满脸哀痛地道:“没想到不仅你这小脑袋瓜出了问题,连你的小耳朵,也一起出问题啦!我一共跟你说了三个字,你就听错了一个字,我若是跟你说了三十个字,你岂不就要听错十个字了?”说着一口咬住王怜花的耳垂,轻轻揉咬,说道:“你说你的小耳朵还有救吗?”www.xiumb.com
王怜花笑道:“没救了!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贾珂松开王怜花的耳垂,直起身来,双目凝视着他:“你真的一个字也听不见啦?”
王怜花不仅不理睬他,甚至悠悠闲闲地吹起口哨来。
贾珂笑道:“真的听不见啦?”
王怜花仍不理睬他,吹着口哨,游目四顾,看天看地,看树看花,反正就是不看他。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相公。”
王怜花一听此言,立时心花怒放,再也装不下去,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在他的双颊上各吻一下,嘻嘻笑道:“怎么了?”
贾珂故作惊奇,问道:“咦,你不是什么也听不见了吗?”
王怜花笑道:“是啊,我本来什么也听不见了。但是刚刚,我听到你叫我相公,突然之间,我就什么都能听见了。可见往后你要多多叫我相公,这样我才能百病全无,身体安康,知不知道?”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原来我这一声相公,还能有这等神奇的效果啊。”
王怜花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本公子的亲身经历,难道还能作假?”
贾珂煞有介事地道:“那可好了!我现在就出去摆个摊,谁有疑难杂症了,我就叫他一声”
话未说完,就被王怜花凶狠地咬住嘴唇。
王怜花恶狠狠地道:“你叫谁相公,我就宰了谁!”
贾珂问道:“你认真的?”
王怜花只觉贾珂这句话似乎是说,他叫别人相公,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王怜花一愕之下,恶狠狠地道:“老子当然是认真的!”
贾珂得了王怜花这句话,再也忍耐不住,于是靠在他的身上,哈哈哈大笑起来。
王怜花心下大奇,想不明白贾珂究竟在笑什么,但是贾珂笑成这样,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然后去咬贾珂的耳朵,问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贾珂侧头去吻王怜花的脖颈,王怜花觉得痒,轻轻一笑,缩起了脖子。
贾珂笑道:“既然王公子这么说,那么往后,我再也不会叫你相公了。”
王怜花一怔,问道:“为什么?”
贾珂笑道:“毕竟王公子刚刚说的是你叫谁相公,我就宰了谁,而不是你叫别人相公,我就宰了他啊!我这么爱王公子,怎么能让王公子去宰自己呢?只好忍痛再也不叫你相公了。”
王怜花心下很气,“呸”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叫谁相公,我就宰了谁,当然把我自己排除在外了!”
贾珂笑道:“我知道啊。”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认啊!哈哈,哈哈!”
王怜花听他笑得这么嚣张,心下更气,忽然想起一事,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肯叫我相公,那也无妨,你叫我老公就好了。来来来,乖老婆,快来叫老公一声。”
贾珂扮了个鬼脸,正色道:“老公这个称谓,是你叫我的专属称谓,老婆这个称谓,是我叫你的专属称谓。王公子,你自己把相公这个称谓搞丢了,就来抢我的称谓,未免太霸道了吧!”
王怜花得意洋洋,说道:“本公子就这么霸道了,你待如何?我跟你说,以后我就叫你老公”
贾珂不禁一笑,王怜花立即改口道:“不,我是说,我就叫你老婆,你就叫我老公。你若是不高兴,大不了以后你叫我娘子嘛。”
贾珂摇头道:“不叫,不叫!我叫了你两年多的老婆,早已经叫习惯了,你现在要我改口,却已经晚了!”说着搂住王怜花的腰,笑道:“我要亲我的乖乖老婆了。”便伸嘴去吻王怜花。哪想嘴唇还没碰上,就听得段誉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两人转过头,向门口看去,但见段誉站在门前,满脸尴尬地看着他们。
贾珂松开王怜花的腰,握住他的手,走到段誉面前,向段誉一笑,说道:“段兄,你怎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了吗?”
段誉拱手道:“贾兄,王兄,在下贸然过来,打扰二位雅兴,实在抱歉得很!其实是这样,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请二位帮忙,本应该刚刚说的,但是适才吃饭之时,在下和两位聊得太过忘情,竟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王怜花扫了一眼门口的卫兵,伸手一指园中的假山,微笑道:“段兄,咱们去那边说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以康敏的节操,感觉她接下来一定很想演一出小妈文学。
翻了翻原著,我发现银川公主,也就是虚竹的老婆李清露,大概是金庸写过的最让人讨厌的女人了。寥寥几笔,就把一个人物刻画的这么讨厌,也是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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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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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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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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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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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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