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反贼套路深[综武侠]>第 385 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蓉回到香雪园,见小鱼儿自己坐在池边发呆,贾珂已经走了,笑道:“贾大哥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小鱼儿懒懒地道:“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完,跟我说完江菱的事,就回去办公了。”

  黄蓉点点头,坐到小鱼儿身旁,见他虽然懒洋洋的,神色间却颇有郁郁之色,便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知道贾珂多半说了什么坏消息。于是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柔声道:“贾大哥都跟你说什么了?你跟我说说罢。”

  小鱼儿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有人跟你说,你不听,非要去看人家雕玉像,现在说故事的人走了,就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大热天,说这么多话,嗓子可怪干的!”

  黄蓉听了此言,登时想起适才她见到的那十几幅画,脸上微露古怪之色。可惜她已经答应王怜花,不能将此事告诉小鱼儿,只得微微一笑,指着溪水中的小鱼,说道:“你看你兄弟在水里游得多欢,怎么你说几句话就嫌累啦?好啦,一会儿我给你煲甜汤喝,当作犒劳,就不怕嗓子干了吧?”

  小鱼儿笑道:“甜汤我还没喝进肚里,谁知道喝完以后,嗓子会不会干啊。”

  黄蓉笑道:“若是你喝完甜汤以后,仍觉得嗓子很干,那也不怕,反正池中的水多得是,你尽管趴在这里喝就是了。”说着将脑袋靠在小鱼儿的肩头,抱着他的手臂,闭上了眼睛,说道:“鱼先生,你可以讲啦!”

  小鱼儿低头看她一眼,将江菱怎么去了揽月阁,怎么离开揽月阁,又怎么被当做礼物送了出去,贾珂怎么发现江菱的眼球等事一一说了,只略过西域和西方魔教这两个猜测不提。

  他倒不是信不过黄蓉,只是他和贾珂一样,都觉得西方魔教这个对头实在可怕,倘若江菱真是死在了西方魔教手上,那他和贾珂少不得要会会他们,但是黄蓉何必去冒这个险?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倘若他真的要对上西方魔教,到时少不得要请黄药师帮忙,将黄蓉留在中原,总之不能叫她跟自己一起去西域。

  黄蓉自然没想到小鱼儿会有事瞒她,她听了江菱的故事,心中不由大为同情,又想到当年江玉郎若是没有被御医治好,说不定邀月一气之下,就赶去恶人谷杀死小鱼儿,那她自然也遇不到小鱼儿了。于是心中又是一阵后怕,对江菱也生出些许憎恶来,不由紧紧抱住小鱼儿的手臂。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打算把江姑姑葬在哪里?”

  小鱼儿道:“我们打算把她葬在扬州,就葬在我爷爷奶奶身边。不过这事不好声张,毕竟杀死她的凶手究竟是谁,我们还没有半点头绪。若是那人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人骨花中的眼珠了,担心我们查到他们身上,就把所有线索都抹掉了,那可不妙了。”

  黄蓉点了点头。

  小鱼儿笑道:“所以我打算这几天回一趟扬州,就用给我爷爷奶奶扫墓的名义,去一趟墓地,将我姑姑这颗眼珠,埋在他们身边,只是暂时不立墓碑。”又看向黄蓉,笑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爷爷奶奶?”

  黄蓉脸上一红,笑道:“我不仅想去见见爷爷奶奶,还想去那家小酒馆一趟,那家酒馆的老板见过你刚出生的模样,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得你?”

  贾珂正处理公务,就听属下来报,说是副指挥张立身求见。

  贾珂与王怜花大婚那天,遇到的那二十一名刺客之中,有一人用雷火丹炸毁了金风楼的船楼,贾珂下船以后,就派张立身去江南霹雳堂,调查霹雳堂一共生产了多少枚雷火丹,每一枚雷火丹都去了哪里。这时听到禀告,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张立身站在外面,神色不定,怔怔瞧着墙壁。这时听到靴声,看了过来,知道贾珂要见他以后,面上仍不见半点喜色,当即走进大厅,躬身请安,朗声道:“卑职张立身参见大人。”

  贾珂见张立身容颜憔悴,颇有风尘之色,显然是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又见他脸色很是沉重,神情颇为踌躇,猜到他这趟差事,十有八九没有办成。当下微笑道:“张大人,一路上辛苦了,请坐,请坐,不必这样客气。”

  张立身道:“多谢大人体恤卑职,但是卑职不敢坐。”

  贾珂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不敢坐?是江南霹雳堂不听你的话,不肯将账簿交出来吗?”

  张立身满脸惭愧之色,说道:“回大人的话,那几本账簿,霹雳堂交是交出来了,但是卑职却没能拿回来。”

  贾珂笑道:“张大人,你这句话可奇怪得很啊。莫非霹雳堂明面上将账簿交了出来,背地里又用江湖手段将账簿抢回去了?”

  张立身道:“卑职不敢妄下定论,望大人容许卑职将这件事的经过一一道来。”

  贾珂点了点头。

  张立身道:“那日我们赶去霹雳堂,找到霹雳堂堂主雷震天,要他将这几年来,霹雳堂一共生产了多少枚雷火丹,现在霹雳堂里还有多少枚雷火丹,又卖出去了多少枚雷火丹,这些雷火丹分别卖给了谁这些事情,通通告诉我们。

  雷震天一开始很不情愿,说什么便是官府,也没有说来查账,便来查账的道理吧。后来卑职跟他说,那日潜入金风楼刺杀大人的刺客之中,有人用了霹雳堂的雷火丹,他这般推三阻四,就不怕我们怀疑,他和那刺客蛇鼠一窝吗?

  雷震天听了我的话,这才害怕起来,终于答应把账簿交给我。他先交给了我三本账簿,我本以为这便是全部的账簿了,他却跟我说:张大人,你先拿着这三本账簿,还有两本账簿,我明天才能交给你。

  我就问雷震天,为什么不一起给我。雷震天说他们霹雳堂负责算账的雷二,昨天陪媳妇回岳家去了,明天才能回来。这些账簿都由雷二保管,如今他不在,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找不到那两本账簿放在哪里了。”

  贾珂嗤的一声笑,说道:“这霹雳堂得有二百多年历史了吧。靠着这制作火药暗器的手艺,霹雳堂中那么多人,个个腰缠万贯,又不是那种没什么钱的小作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记账?至于除了那人以外,再没人知道账簿放在哪里,更是荒诞可笑。这一出缓兵之计用得到好,你们是不是刚答应留下,雷火堂就出意外啦?”

  张立身叹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唉,那日明月初上,夜色朦胧,我正和几人坐在屋中,说了一阵子话,忽听得外面连着响起十多道巨响,震得我们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人低声说道:走水了!走水了!快出来!

  我们连忙跑出屋子,但见一个人站在屋前,声嘶力竭地向我们大喊,这才知道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笑,只是我们的耳朵被那十几道巨响震得听不见声音了,所以一直没有听见他叫我们,其实我们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喊了二十来遍了。不过他也习惯这件事了,瞧见我们以后,没向我们抱怨怎么不立刻出来,而是跑到另一间屋子前面大喊起来。

  当时我们跑出屋子,就见面前火浪翻涌,浓烟滚滚,好多间屋子都已化为焦炭,西边升起五六个火柱,直冲云霄,跟着那几个火柱被风一吹,火星落到屋顶上,不过须臾,那边也化为一片火海。好在一百多名霹雳堂堂众及时赶到,人人手持陶质喷筒,一百多股水箭一起向火海射了过去,不过一炷香时分,那大火便扑灭了。

  我见大火扑灭了,立时想起那几本账簿来,连忙找到负责保管账簿的小尹,问他账簿带出来了没有。谁知小尹这般靠不住,唉,他说他听到那连成一片的爆炸声后,脑中就空洞洞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后来听到有人叫他出去,他就跟大家一起跑了出去,把账簿忘在了屋里。我见他住的那间屋子已经被大火烧得七七八八,知道账簿保不住了,心中好气,就骂了他一顿。

  正说着话,雷震天找到我们,向我们赔罪,说什么让我们受惊了,如今那几间厢房不能住了,还请跟他去别处住下。我觉得这些事太过凑巧,怎么我们刚到霹雳堂,霹雳堂就着火了?不由疑心这场火是他点着的,便厉声问他刚刚这是怎么回事。

  雷震天跟我说,他们霹雳堂近日来研发了一种新的暗器,里面盛满石油,十分的厉害。不过这暗器很不稳定,刚刚便是有几人检查这暗器时出了意外,让暗器遇到了明火,明火点着了石油,继而发生爆炸,不仅炸毁了几间屋子,炸死了几个人,喷出来的火星还将附近的屋子点着了。

  他们霹雳堂常常因为这些新研发的暗器着火,他们都习惯了,不过这次格外的凶险,竟让大火一路烧到了这里,却是他们万万也没有料到的。他说完这话,又向我道歉,我见他说得诚恳,加之霹雳堂确实死了几个人,一时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区区几本账簿,何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我只好跟他说:只要那两本账簿还在,一切好说。雷震天连连应是,我见他这副模样,只道那两本账簿还在。次日一早,雷震天又过来赔罪,说是雷二回来以后,他们才知道余下那两本账簿放在了哪里。那间屋子也被大火烧毁了,账簿都变为灰烬,什么都看不了了。

  他跟我说完,又将那两本账簿呈了上来,却是两团发黑的焦炭,依稀能看出从前是两本厚厚的账簿。我想要揭开看看,哪想到刚一伸手,那团焦炭就碎成了好几块,不断有黑色的碎末纷纷扬扬地掉下来。”

  张立身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又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卑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回来,向大人讨个主意。”

  贾珂心里雪亮,张立身未必就不怀疑这场大火是霹雳堂故意点着的,只不过一来他没有证据,这件事他占不到理,二来霹雳堂以火药生意营生,并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黑道白道的势力都不小,张立身不敢得罪霹雳堂,只好向自己讨个乖,这样一来,便是有人要得罪霹雳堂,那个人也是自己,而不是他。

  贾珂不由寻思:“你倒滑头得很,不肯担干系,不怕我恼你吗?”不过贾珂也没想到霹雳堂为了让张立身带不走账簿,居然做下这么多事,心想:“倘若雷火丹的买家只是一些江湖门派,霹雳堂何至于反应这么大?看来霹雳堂这趟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既然霹雳堂用江湖上的手段将这件事敷衍过去,那贾珂想要查清楚这件事,自然也不能用官场上的手段来对付霹雳堂。

  他略一沉吟,说道:“霹雳堂的暗器走火爆炸,是意料之外的事,那两本账簿被大火烧毁,我不怪你,但是那三本账簿也葬身火海,却是你的过失了。这几天你和小尹且待在家里,暂时不许外出,本官会派人调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你们俩的过失之举,还是受了他人的贿赂,故意将那三本账簿留在屋里。等这件事查清楚后,咱们再说其他的事。”

  张立身对他这个决定倒不意外,这是常规的流程了,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力配合大人调查,以期早日拿回一个清白。”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下去吧。”

  张立身应是,辞了出去。

  贾珂将剩下的公文看完了,叫来下属,吩咐下去调查张立身的事,又想了一会儿霹雳堂的事,然后收工回家。

  贾珂回到节度使府,先在院子里折了一枝桂花,然后走进前厅,就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显然是王怜花已经开始雕刻玉像了。

  贾珂不禁一笑,循声找了过去,最后停在屋门前面,抬手敲了敲门。

  他刚一敲门,叮当之声便停了下来,跟着脚步声响,呀的一声,王怜花拉开屋门,登时感到一股馥郁香气扑鼻而来。

  但见一个英俊少年,手持一枝桂花,对准了他的胸膛,却不是贾珂又是谁?

  王怜花不由一笑,捂着胸口,作出痛苦之状,道:“好痛!”

  贾珂哈哈一笑,将这枝桂花递给他,然后将他搂入怀中,笑道:“我来给你揉一揉。”

  王怜花顺手将屋门关上,笑道:“你今天没事啦?”

  贾珂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向卧室走去,一面走,一面笑道:“我虽然没事了,但你还有件事要做呢。”

  王怜花想了一想,奈何这时他满心满眼都是贾姑娘,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事情要做,于是伸手帮贾珂脱下外衣,问道:“什么事?”

  贾珂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两口,然后道:“先前我去香雪园,才想起来,咱们院子里还有十几株醉仙灵芙呢。咱俩去扬州之前,你就说过,要在香雪园里新挖一个池子,专门用来养这十几株花。咱俩在外面好几天,一直顾不上它们,现在咱们回家了,你再不去香雪园看看,这十几株醉仙灵芙,怕是要死在院子里了吧。”

  王怜花笑道:“你不说这事,我倒真的忘了。”说着向窗外看了一眼。这时还不到黄昏,阳光大好,但不似中午那般闷热,继续道:“嗯,既然你不忙,那咱们现在就去一趟香雪园好了,然后去西湖边上散散步,再去得月楼吃一碗鱼圆儿,怎么样?”

  贾珂正要答应,王怜花却突然间想起什么,将额头抵在贾珂的额头上,微微一笑,说道:“贾珂,活财神活着的时候,和你交情还算不错,是不是?”

  贾珂咬了一口王怜花的嘴唇,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咱们看在活财神的份上,应该对他那八个儿女多多照顾,省得别人说人走茶凉这样的风凉话,尤其朱七姑娘先前受了重伤,近日来她一直卧床养伤,咱们应该过去探望她一番?”

  王怜花笑得很是得意,说道:“对啦!并且她一直躺在床上,不知有多么的思念沈浪。咱们过去探望她,顺便和她提一句沈浪的事,好叫教她知道,她半点也不用担心沈浪,因为沈浪身边,已经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陪伴了。怎么样,我是不是非常的体贴?”

  贾珂心下迟疑,说道:“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现在过去气她,万一把她气得伤势加重了,可怎么办?”

  王怜花脸上满是真诚,笑道:“你可不要诬赖人!我哪里是去气她,我明明是去帮她!要是等她伤好以后,咱们再把这件事告诉她,只怕等她找到沈浪的时候,沈浪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这局面是谁造成的?现在倒做起好人啦!”

  王怜花一笑,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沈浪啦!我虽然在推波助澜,但是没有水的话,我掀起再大的风来,又有什么用?是他自己拖泥带水,态度暧昧,这可怪不得我!”

  贾珂笑道:“很是,很是!那咱们带点上好的金创药过去,省得朱姑娘被你的话气得伤势加重了,还没有合适的金创药用。”

  王怜花点点头,笑道:“也罢,既然要做好人,当然不能舍不得几盒药膏了。”便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白玉盒子。盒中装着用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合成的灵验无比的伤药“玉蟾灵膏”,药到血止,绝无片刻延迟。

  这“玉蟾灵膏”虽不难制炼,但是原材料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都十分难得。王怜花一共制炼了七盒,送给小鱼儿和黄蓉一盒,余下六盒,自然舍不得送人。他将“玉蟾灵膏”揣进怀中,以备不时之需,又拿了一盒上好的金创药放进怀里,然后与贾珂携手去了香雪园。

  到得香雪园,王怜花叫来仆人,曲曲折折的转出梅林,选了一处地方,吩咐仆人明天在这里挖个池子,引来活水,再在这里用绿竹搭个架子,架子上缠些青藤,用来遮阳避雨,做好以后,再将那十几株醉仙灵芙移过来。

  交代完这些事,贾珂与王怜花离开香雪园,又去朱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前面,挂着两盏白纸大灯笼,灯笼下面站着几名大汉,个个身强力壮,脚步轻盈。这些大汉皆身着白衣,与门楣上钉着几条麻布,门旁插着的招魂纸幡相映成哀。

  那几名大汉瞧见贾珂的脸,便认出他是谁来,连忙迎了上来,请贾珂与王怜花过去,朱家几位少爷也出来寒暄。

  众人说了一阵话,贾珂笑道:“七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朱五道:“多亏大人送来的伤药好用。七七现在伤势渐好,倒不像先前那样总是喊疼,而是改成喊屋里太闷,她想出去走走。”

  众人听了此言,不禁一笑。

  朱五又道:“不过那个重伤她的恶贼一直没有落网,我们也不敢让她出去。”

  贾珂点点头,又道:“朱姑娘是为了调查杀死朱老爷子的凶手,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和怜花心里都过意不去,不知是否方便过去探望?”

  朱二二道:“这是自然,我领两位过去吧。”便领着他们经过一道走廊,向朱七七的房间走去。

  三人还没到房门前面,就听得朱八的声音在那扇门的后面响起:

  “……啊哟卿家,寡人久未见你,甚是思念,这才赐卿一斛珍珠,卿家收下了吧。陛下有杨妃为伴,连早朝也废了,几时又将我这薄命女子放在心上……”竟是唐明皇与梅妃的故事,这种渣男怨女的对话,经由朱八稚嫩的声音念出来,格外的荒诞可笑。

  贾珂和王怜花不由相视一笑,就听得朱八又道:“七姐!你认真听好不好!我一共念了三张纸,你已经打了十八个呵欠了!这不是你自己找的话本吗?”

  朱七七道:“我找这本话本的时候,哪想到这个故事会这样无聊。哼,我要是梅妃,早就去杨贵妃的寝宫里找唐明皇,向他讨个说法了,这梅妃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去争取,只知道自怨自艾,哼,听着就生气!”

  说完这话,她又叹了口气,叫道:“好无聊!好无聊啊!那个差点杀死我的恶贼还没落网,那个指使杀手杀死爹爹的真凶也没找到,为什么要把我困在屋里,我要去找他们啊!”说到最后,声音直冲苍穹,院子里的几只鸟雀都被这声音吓到,扑棱棱地展开翅膀,飞向天空。

  朱八却很冷静,说道:“七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现在出门,就算找到那两个人了,也不过是让他们手上多添一条人命罢了。”

  朱七七“哼”的一声,道:“你这小鬼,是几天没挨七姐的打,就不记得七姐的拳头有多硬了吗?”话未说完,突然间惨叫一声。

  朱二二吓了一跳,正要跑过去,问朱七七这是怎么了,就听朱八叹了口气,少年老成地说道:“七姐,你顶着这么可怕的刀伤,来跟我说你的拳头有多硬,哪有什么说服力啊!你还是躺在床上,安心养伤吧。”

  朱七七大叫道:“我真的躺不下去了!”

  朱八却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又道:“既然你不喜欢这本唐明皇与梅妃的故事,那这本狸猫换太子怎么样?”随即响起翻书的声音,显然是朱八一面询问朱七七,一面快速地翻了翻话本。

  朱七七有气无力地道:“我看过了……”

  朱八一面翻话本,一面问道:“那这本贾侯爷与我姐姐的二三事呢?”

  王怜花看向贾珂,贾珂也看向他,脸上满是无辜。

  朱七七道:“这个我也看过了。”

  朱八放下那本话本,又拿起一本话本,翻了翻,问道:“这本万秀娘仇报山亭儿呢?”

  朱七七道:“看过了!”

  朱八又拿起一本话本,翻了翻,问道:“这本飞燕外传呢?”

  朱七七道:“这本我也”说到这里,突然尖叫一声,声音之中满是羞赧,叫道:“老八,你快放下!这可不是你能看的书!”

  朱八奇道:“我为什么不能看?”

  朱七七红着脸道:“因为……因为……反正你不能看!快放下!”

  朱八见朱七七这副模样,不由更为好奇,正待多看几页,就听到朱七七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再不放下这本书,我就向大姐告状,说你一直鼓动我出门!”

  朱八“咦”的一声,将这本飞燕外传扔到一边,忿忿地道:“七姐,你好阴险!”

  朱七七得意一笑,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你跟我斗,还太嫩了点!来来来,继续念刚刚的梅妃吧!”

  朱二二倒不觉得朱七七看飞燕外传这种艳情小说和贾侯爷与我姐姐的二三事这种乱七八糟的小说有什么不妥,不过这时还有外人在,和她一起,将朱七七与朱八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下大为尴尬,只恨自己不在屋里,没能阻止朱七七和朱八说话。于是向贾珂与王怜花歉疚一笑,然后敲了敲门,敲门声还没停下,便听得门后朱七七的声音道:“谁啊?”声音倒很中气十足。

  朱二二道:“七七,贾大人和王公子过来看你了。”

  朱七七一怔,心想:“他们过来做什么?难道案子有进展了?”想到这里,不由开心起来,笑道:“请进来吧!”随即想到什么,低声道:“老八,快把那本飞燕外传藏起来!”

  朱八心下更奇,寻思:“这本飞燕外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七姐见我看这本书,反应突然这么激烈,外人过来看她,她还急急忙忙地要把这本书藏起来?”于是答应一声,将这本书拿了起来,转过身,作势要将它放到书架上,却偷偷将它藏进了衣服里。

  朱七七躺在床上,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见贾珂和王怜花走了进来,于是向他们嫣然一笑,问道:“贾大人,贾夫人,你们这时候过来,是不是我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本来王怜花见朱七七半坐在床上,头发披散,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脸颊微微凹陷,嘴唇上没什么血色,和往日的模样相比,少了几分明艳,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再想起沈浪的优哉游哉,心下不禁对朱七七生出一点点同情。

  这时听到朱七七叫自己“贾夫人”,再想起刚刚朱八念的那本名为“贾侯爷与我姐姐的二三事”的书,王怜花不由脸色一沉,笑得愈发温柔起来,说道:“要让姑娘失望了。我和贾珂这次过来,并不是因为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俩刚刚从扬州回来,得了几样药材,想起姑娘受的重伤,就过来探望一二。毕竟我略通医术,若是姑娘的伤情有什么反复,我也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朱七七听了此言,心下略感失望,但是她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难得有人过来探望她,因此失望归失望,心情仍是很好,笑眯眯地道:“多谢你们啦!”又叹了口气,说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心里的伤却一直没好,若是你们能劝动我哥哥姐姐,让他们放我出门,呼吸下自由的空气,那我的伤才能好得更快哩!”

  朱二二笑道:“你想也别想!在你的伤痊愈以前,我们是不会答应你出门的!”又叹了口气,说道:“七七,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别总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让我们提心吊胆,知道吗?”

  朱七七闷闷地应了一声。

  朱二二笑道:“好啦,你们聊吧,我和老八不打扰你们了。”又向朱八道:“老八,你跟我出来吧!”

  朱八心道:“七姐什么时候和贾大人他俩这样好了?明明他俩成亲那天,王公子还点了七姐的穴道呢!唔,他俩已经探望过七姐一次了,这次过来探望七姐,一定有什么秘密!”他心中好奇难耐,于是乖乖地应了一声,跟着朱二二走出房去,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又回到朱七七门口。见四下空无一人,便将耳朵贴在门上,一声不吭地听着。

  朱八离开之时,贾珂三人已经说了一阵子话,只听王怜花笑道:“说起扬州,倒也巧了,我和贾珂在扬州遇见了一位兄台,姓沈名浪,倒和朱姑娘你先前提到的那位意中人是一个名字。”

  这句话大大出乎朱七七和朱八的意料之外,朱八忍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所幸就在同时,朱七七也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声音盖过了他这一声“咦”。

  只听朱七七道:“你……你们见到沈浪啦!他在扬州?他……他这个死人!笨猪!为什么会去扬州?为什么不来杭州找我?”说到最后,声音中满是委屈,似乎下一秒便要大哭起来。

  朱八这些天一直没听见朱七七念沈浪的名字,还以为朱七七已经忘掉沈浪了,这时听出她声音中透出的凄婉哀绝和情意缠绵,心想:“唉,七姐这个傻瓜,沈大哥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他怎么会来找你呢!”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朱姑娘,我们遇见的这位仁兄,只是碰巧也叫沈浪罢了,可不一定是你那位心上人。毕竟这位仁兄,喜欢的女人,而不是男人。”

  贾珂心情复杂,一时也不知是应该同情朱七七,还是沈浪,亦或是被迫旁听这乱七八糟的故事的自己。

  朱七七也不伤心难过了,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怜花,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女人的?”

  王怜花便将熊猫儿如何请他去给那两名女子除下易容,他如何担心熊猫儿不足以担任助手,便邀请沈浪当他的助手,沈浪如何除下那两名女子的衣服,如何帮她们清洗身子,如何拍打她们“少阴”四侧的穴道,他如何好心劝说沈浪娶这两名女子,沈浪如何暧昧不明地认下这事,那两名女子的容貌是如何美丽,沈浪如何看呆了眼,她们又如何争着吵着要嫁给沈浪等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王怜花本就口才极佳,见多识广,加之他平日里最喜欢用各种手段来调戏贾珂,这一番话当真说得香而不色,艳而不淫。

  朱七七早在听到王怜花描绘沈浪的外貌之时,便知道他见到的沈浪,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沈浪,不由在心中尖叫:“是他!是他!”

  待听到沈浪是如何给那两名女子除下容易的,她心中不由燃起熊熊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成焦炭了。若是此时沈浪站在她的面前,那她一定会扑到沈浪怀里,张开樱唇,去咬他的耳朵,他的脸颊,他的嘴唇,直到他整个人都属于自己,才肯停下嘴来,依偎在他怀里。

  听到最后,她忽然发现,沈浪对待这两名女子的态度,和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并没什么区别,不,不,其实沈浪和她相处之时,总是很不耐烦,恨不得下一秒便插上翅膀,从她身边飞走,但是他对待那两名女子,却是这般的和颜悦色,温柔耐心。

  朱七七想到这里,不由伤心欲绝,怔怔地望着王怜花,突然间将脸埋在被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怜花想不到朱七七当着他们的面,也能说哭就哭,毫不在意形象,不由愣了一愣。此时此刻,他与贾珂恩爱甚笃,喜乐不胜,整个人就好像一颗吸饱了水的豆子似的,轻轻一碰,就要快乐地唱起歌来,早年那种因为自己太过痛苦,所以喜欢看别人痛苦,一看见别人欢乐幸福,自己就会痛苦得受不住的心态,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见朱七七神色凄苦,哭声悲痛,他不由稍感抱歉,笑道:“朱姑娘,你怎么哭了?难道我们遇见的那位沈相公,便是你的心上人吗?”

  贾珂一捏王怜花的手掌,侧头看向他,显然是说:别再气她了,多可怜啊!

  王怜花向他一笑,显然是说: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当然不会在她哭得如此可怜之时,还继续气她了。

  贾珂每次看见王怜花这样一个最不会怜香惜玉的人,洋洋得意地自称自己最是怜香惜玉之时,都特别想笑。但这时可不是取笑王怜花的时候,贾珂只得强忍笑意,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赞同之色。

  王怜花得了贾珂的肯定,心中更为得意。

  朱七七将脸埋在被子上,当然看不见他们俩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只是抽抽噎噎地道:“他……他……”一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余下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朱八再也忍耐不住,呀的一声推开门,走进屋来,大声道:“他就是七姐心心念念的沈大哥!”

  朱七七抬起头来,满脸泪水,叫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朱八却不回答,问道:“王大哥,你先前说过,这世上只有一种男人会对我七姐这样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冷漠相待,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可是沈大哥……唉,他其实不喜欢男人吧,那他为什么会对那两位姑娘这样好?难道那两位姑娘比我七姐还要貌美吗?”

  王怜花道:“单就容貌而言,那位李姑娘与朱姑娘不分伯仲,穆姑娘倒比朱姑娘要稍逊一筹。”

  朱七七大哭道:“那他为什么……为什么……”她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王怜花心中既觉抱歉,便决定帮朱七七想出一个得到沈浪的办法,他略一沉吟,说道:“也许是因为沈兄还没有真正领略过姑娘你的美好之处。”

  朱七七和朱八听了此言,皆是一愣。

  朱七七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将眼泪擦了个七七八八,问道:“什么叫没有真正领略过我的美好之处?”

  王怜花笑道:“朱姑娘应该知道,家母就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云梦仙子。”

  朱七七点点头。

  王怜花又道:“家母美名远扬,拜服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当真是数不胜数。这不仅是因为家母容貌极美,还因为她”说到这里,就被贾珂伸手捂住了嘴。m.χIùmЬ.CǒM

  朱七七和朱八皆是一怔,王怜花也满脸无辜地看向贾珂。

  朱七七正将王怜花的话视为救命稻草,这时见贾珂不让王怜花继续说下去,不由愤愤地看向贾珂,疑心贾珂这是要帮那两个女人得到沈浪。

  朱八奇道:“贾大哥,你为什么不让王大哥继续说下去了?”

  贾珂心道:“说什么?说王云梦是如何精通房中之术,如何让男人欲仙欲死,永远也忘不了她,所以你朱七七想要让沈浪爱上你,就要去推倒沈浪,让沈浪迷上你的身子,无法离开你吗?”

  贾珂知道这个办法其实是王怜花压箱底的绝技,他肯将这个办法告诉朱七七,可见他确实是见朱七七哭得太过伤心后,心下有些愧疚,便决定帮朱七七夺回沈浪来。但贾珂知道归知道,心下当真止不住的无奈,当下笑了笑,说道:“他这个办法不适合你七姐。我倒有一个主意,也许能帮上忙。”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儿不愿意将西方魔教的事情告诉蓉儿,省得她跟自己冒险,我是根据原著里他去找万春柳问假死的办法,却让苏樱出去不要听他们说话这段剧情写的。

  其实我觉得原著里他的做法非常的迷,因为他和苏樱那时候已经是谈婚论嫁了,他知道苏樱对他一片痴心,并且苏樱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是他根本不让苏樱参与自己的假死计划。

  只能理解为,他不想让苏樱参与其中,是因为他在恶人谷的成长环境,导致他其实不相信任何人,他明知道苏樱非常聪明,但他还是对苏樱的能力不信任,担心她会一时不慎,导致消息走漏,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所以这里他不想让蓉儿跟他去西域,一方面是担心蓉儿会出危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明知道蓉儿聪明绝顶,说不定还要胜过他,但是还是觉得她可能会出意外,导致他的复仇计划失败,所以不带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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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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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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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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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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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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