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在马车上,向张无忌询问赵敏醒来以后,都说了些什么话,才知道原来不是赵敏不想将玄冥二老带走,而是她没法将玄冥二老带走,这才放下心来。一行人到得客栈,玄冥二老还没看见贾珂,王怜花便已经抬起手,遥遥点住他们的睡穴,之后贾珂将赵敏的身份告诉张无忌等人,便带着玄冥二老回到家里。
这时鹿杖客的昏睡穴解开,他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只觉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热水之中,自打他的“玄冥神掌”略有小成后,他便再没有这样暖和过。他睁开眼来,看见一个少年站在面前,侧面朝着他,伸手打开柜门,取出一盒糖来。鹿杖客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贾珂。
霎时之间,鹿杖客想起和师弟是怎么在客栈失手被擒的往事,不禁冷汗直冒,心想:“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客栈吗?”眼珠一转,发现这里不是客栈的客房,而是一间装潢奢华的房间,左面墙壁前面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书册,两边放了几样古董玉器,右面墙壁上悬着一幅画。
这幅画画中绘的是皑皑白雪中的一片白色梅林,其时风急雪大,树枝在风中摇晃,雪白的梅花也纷纷自枝头落下,一时竟分不清在空中飞舞的白色,究竟是白雪,还是白梅。另有数百多道浅灰色人影藏在梅林之中:有的倚在树干上;有的坐在树枝上;有的从土里钻出头来;有的躺在树干里,只露出小腿和脚来;有的双脚勾住树枝,倒挂着晃来晃去;有的飞在半空中,脚踩在飘落的梅花上……这些人影和梅树纠缠在一起,似有幻无,若隐若现。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男人远远站在梅林前面,背向画面,画中明明是寒冬时节,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寒风灌进衣服里,薄衣蓬了起来。他一只脚上穿着靴子,另一只脚上什么也没穿,头上的发带被风吹了起来,和几朵雪花纠缠在一起,手中还拿着一只酒杯,酒杯向外倾斜,杯中的酒水洒了出来,天上的雪花落了进去。www.xiumb.com
鹿杖客既不懂画,也不喜欢画,可不知怎的,他一看见这幅画,就好像着了魔一般,被这幅画吸了进去,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自己就是画中这个男子,生活得穷困潦倒,失意不得志。就在这绝望之际,他路过这片梅林,竟然瞧见数百名梅花仙子在林中嬉戏,他惊得呆了,站在原地,怔怔地瞧着她们。
便在此时,一个仙子向他招了招手,又一个仙子脚踩花瓣,轻轻一跃,飞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领他走入林中,与她们一起嬉戏。过了许久,一个仙子从他怀里起来,一个仙子捡起他的衣裳,为他披在身上,另有几个仙子一起送他离开。
他刚刚走出梅林,突然之间,大雪骤停,天空放晴,暖风拂面,竟已是春天。他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向梅林看去,却不见刚刚那些仙子,只见梅花纷纷离开树枝,在半空中飞舞,分别散入了积雪融化成的溪水、雪融化后露出的地面,或委尘土,或随流水。
鹿杖客望着梅林许久,不由怔怔落下泪来,泪眼婆娑中,又见旁边题了一首诗,却是笔走游龙的狂草,写的是:“去年千金换小妾,醉卧金屋歌落梅。今年妾走财散尽,长风送雪入薄衣。五陵少年斗酒乐,幸得残酒归家去。路上忽闻落梅声,歌起旧宅飞明月。梅林忽来雪,仙人貌如花。藕臂缠香蕊,玉手碎白云。自陈感君落梅情,今朝为君歌一曲。木樽渌酒生微波,美人欲醉腮微酡。玉山倾倒薄衣落,柔丝绕树不知休。曲尽弦断出林去,残花入水归春泥。”
诗旁又题了一行字:“长安初雪,王怜花醉后泼墨。:”这行字虽不似那首诗那般笔法洒脱,畅快淋漓,但锋芒毕露,如同断金割玉,富有傲骨之气,后面还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有点像笑脸。
这字这画之中,似乎隐藏了一门极为高明的武功,千变万化,捉摸不定。鹿杖客凝神一看,只觉这梅林中的任何一个人影,都可以解答自己长久以来苦思不解的所有武学难题,但是究竟应该如何解决,却又朦朦胧胧,捉摸不定。
他受不住诱惑,忍不住伸手抬足,跟着梅林之中的人影学了起来。哪怕他的双手刚刚抬起,两手手腕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双腿刚刚举起,两脚脚腕处也传来一阵铭心刻骨的疼痛,他却也恍若不觉,痴迷地沉浸于这武学的新天地之中。
贾珂解开鹿杖客的睡穴以后,鹿杖客没有立时醒过来,贾珂便走到柜子前面,将王怜花离开之前,提到的那盒玫瑰松子糖找了出来。
当时王怜花提到这盒糖,只是想让贾珂分神去看柜子,以便给赵小栋可乘之机,让他伸手抓住贾珂,好吓贾珂一跳,倒不是真的想要吃糖。这时他见贾珂将这盒糖找了出来,拿到他面前,不由大为心虚,于是他决定倒打一耙,放下水杯,向后倚在沙发的靠背上,两手交叠,枕在脑后,悠悠道:“贾珂,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吗?干吗突然这么殷勤,又给我泡水,又给我拿糖。”
贾珂听到这话,真想用手里的糖盒子,在王怜花的脑袋上啪啪啪连着砸上三下。说不定砸完以后,王怜花脑袋中的水就会流出来,也就不会再说这种不知好歹的话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糖盒扔到桌上,坐到王怜花身旁,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嘴唇凑到王怜花耳边,似笑非笑地道:“真不知道昨晚要解决自己湿漉漉的小问题,都得我抱他过去的人,究竟是谁。不过那一定不是咱们王公子,毕竟我只不过是给王公子泡一杯水,拿一盒糖,咱们王公子都受宠若惊成这样,真是一个小可怜。”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涨红了脸,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如闪电般抓住放在一旁的靠垫,然后将靠垫盖在贾珂的脸上,随即便听到闷闷的笑声自靠垫下面响了起来,环抱着自己的两只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处乱动。
他只作不觉,游目四顾,试图找点事情来转移话题,正好瞧见鹿杖客躺在地上,侧着头,怔怔瞧着墙上挂的那副他画的醉游香雪海图,神色宛若痴迷,不由得欣喜若狂,重重地咳嗽一声,然后拿开贾珂脸上的靠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微笑道:“没想到他倒挺有见识的。”
原来那日黄昏之时,王怜花见天上阴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便拽着贾珂去城郊的温泉庄子里,打算一边赏雨,一边在屋里泡温泉。不想他们到得庄子不久,天上便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来,这实是意外之喜,两人索性到外面的池子里泡温泉,一面赏雪,一面饮酒。
那时王怜花还没有得偿所愿,不免满心琢磨着该怎么让贾珂束手就擒,待看见美酒以后,他灵机一动,想到每次贾珂和他喝酒之时,往往只喝一点酒就不喝了。虽然他从没看见贾珂醉过,但是每次贾珂都只喝那么一点酒,可见他的酒量一定非常不好。
王怜花的酒量很好,这些年来,他在酒桌上还从没遇到过敌手,只道自己多灌贾珂几坛酒,贾珂一定酩酊大醉,到时一个醉醺醺的贾珂,还不认他王大公子摆布么!王怜花想到这里,就掩不住得意地笑起来,直到贾珂满脸诧异地看向他,他才收敛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拿起了酒杯。
待饮了几十杯后,贾珂放下酒杯,不打算喝了。王怜花不满道:“明天你又没事,干吗不痛痛快快地陪我喝一场?”
贾珂笑道:“咱们俩都喝醉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王怜花哼了一声,斜眼看向贾珂,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说道:“就这么点酒,本公子怎么会醉!连喝酒都不爽快,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说完这话,便挣脱贾珂的怀抱,游到池边,趴在池沿上,一杯杯地喝起闷酒来。
这时候雪下得更大了,雪花一大片一大片地飘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梅树上,竹叶上,也都落满了白皑皑的积雪。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泉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和雪花落在王怜花的头发、肩头、手臂和背心之上,发出柔软轻盈的声音。
贾珂只道王怜花这是见今晚如此良夜,如此美景,自己却仍然不肯多陪他喝酒杯酒,有如焚琴煮鹤一般,扫了雅兴,才这般生气。他心头一软,游到王怜花身后,伸臂将他抱在怀里,笑道:“好啦,好啦,我陪你喝。”
王怜花却不回头,哼哼道:“你若是只喝一杯两杯,那大可不必!”
贾珂笑道:“自然不是一杯两杯,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不醉不归,好不好?”
王怜花听到这话,就仿佛一只黄鼠狼听到鸡笼里的小鸡答应给它开门一样,身上每一片筋肉,都欢喜地快要飞了起来。他借着喝酒的功夫,将手指按在自己无法抑制地上翘的嘴角上,用力向下一扯,然后回过头来,在贾珂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一个不醉不归。只不过么,你想要将公子爷灌醉,这么点酒可不够。”当即叫来仆人,让他们再搬十大坛酒过来。
王怜花本以为灌醉贾珂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哪想到虽然贾珂出于无奈,答应陪他喝酒,但是他仍在担心有人会趁着大雪,过来偷袭,便决定用段誉和乔峰喝酒时作弊的办法,将酒气用“六脉神剑”导出体内。
当时他右手拿着酒杯,左手伸出池沿,搭在池沿的石头上,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将下来,遮住了王怜花的视线,兼之王怜花一直靠在贾珂怀里,专心致志地和贾珂聊天,因此他没有察觉,贾珂的左手小指中,一道酒水正缓缓流出,然后顺着石头,落入白雪之中。
这十大坛酒喝完,王怜花的眼中已经泛起潋滟的薄雾来,他见贾珂仍是神采奕奕,心下惊愕,暗道:“难道贾珂的酒量其实远胜于我?”随即转念去想:“倘若他酒量这么好,干吗每次只喝那么点酒?他一定是那种喝醉以后,也没什么醉态的人。哼!看来公子爷一会儿就把他灌醉了!”便又叫来仆婢,让他们再送五大坛酒过来。
这五大坛酒喝完,王怜花将酒杯扔到水里,伸手勾住贾珂的脖子,问道:“贾珂,你喝醉了吗?”
贾珂见王怜花醉态可掬,醉眼朦胧,知道他终于醉了,不由松了口气,笑道:“醉了!醉了!”
王怜花仰天大笑三声,说道:“妙极!妙极!你终于醉了!快……快来抱老子!”说完这话,他的人突然不见了。
原来他已经倒在了水里,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贾珂这才明白王怜花为何今晚突然生气,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忙伸手将他捞了起来,抱在怀中,然后站起身来,抱着他离开了温泉池。
王怜花喝醉以后,特别像孩子。
并且是那种七八岁的孩子,上可房顶揭瓦,下可跳水捞鱼,连缩在贾珂怀里,都格外的不安生,一会儿要咬他,一会儿要跳下去,一会儿给他扎头发,一会儿扯着他的脸颊和鼻子做鬼脸。
贾珂只好将屋门锁上,只留下自己陪他耍酒疯,以防他酒醒以后,知道自己醉酒以后的所作所为都被这宅子里的仆婢们看见了,自觉太过没面子,便决定杀人灭口。
好在王怜花醉的很慢,醒的却很快,他神志稍稍清醒,便不再闹腾,只是窝在贾珂怀里,觉得身体好像在天上飘着。贾珂见他安静下来,便抱着他走到窗前,两人透过窗户,瞧着窗外的梅林。只见梅树老干横斜,枝上白花盛开,大雪一片片地飘将下来,落在梅枝上,落在梅花上,落在青草上,眼前茫茫然一片白色,一时竟分不清哪一朵花是梅花,哪一朵花是雪花。
王怜花醉意上涌,眼前一花,竟似看见梅林中藏着无数个贾珂,或站着,或坐着,或从梅树中爬出来,或宛若一朵梅花一般,在风中与雪花一起飞舞,他们一起看向他,向他招手。
虽然他的人缩在贾珂的怀里,动也没有动一下,他的灵魂却离开他的身体,缓步走进梅林,然后那无数个贾珂伸出手,将他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他们的手又向他伸了过来,他就仿佛陷入了一个甜蜜的沼泽之中,无力反抗,无法反抗,任由这无数双手臂将他拽了进去。
过了片刻,王怜花长长吁出口气,让贾珂研墨铺纸,然后他走到桌前,画下了这一副醉游香雪海图。
他那段日子一直在精研“天山折梅手”,这“天山折梅手”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但是却蕴含了剑法、刀法、鞭法、爪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天下任何招式武功,尽可化在这“天山折梅手”之中,当真变化无穷。王怜花画梅林中的数百道人影之时,不自觉地将“天山折梅手”的奥秘画在其中,因此这数百道人影,居然没有一道人影是重复的。
所幸这数百道人影毕竟不是“天山折梅手”的练功图谱,各个人影,皆是虽有其意,却无其态。假如看见这幅画的人武功平平,或者不会武功,那么他们只会沉浸于画中世界,根本不会察觉这些人影之中,其实蕴藏着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功。
只有那些修为极高,见识极广的武功高手,看见这些人影以后,才会宛如痴迷着魔,凝神思索,随即跟着手舞足蹈。便是如此,王怜花见鹿杖客直勾勾地盯着这幅画,跟着这些人影手舞足蹈以后,才会称赞他见识挺高。
贾珂见他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便将手伸进衣服,拧了他一把。王怜花咬住嘴唇,将声音憋回去,向后踢了贾珂一脚。
贾珂噗嗤一笑,将王怜花放下,走到鹿杖客身前,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仍旧痴痴瞧着这幅醉游香雪海图,学着这些人影的姿态手舞足蹈,不禁暗暗好笑,心念一转,自怀中取出手帕,将手伸到鹿杖客的脑袋上方,手指松开,这条手帕在空中飞舞,轻飘飘地落在鹿杖客的脸上。
鹿杖客的脸被手帕盖住,登时眼前一黑,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扑鼻而来。他既看不见梅林中那数百道人影,自然就不会被这些人影可怕的诱力所惑,很快便回过神来。他回想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随即想起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
鹿杖客躺在地上,扭动脖子,用力一甩,便将脸上蒙着的这条手帕甩到地上。手帕离开后,他眼前自然亮堂起来,抬眼一看,就见一个少年站在面前,笑吟吟地低头看他,正是贾珂。
鹿杖客勉强笑道:“贾侯爷,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是好久不见了么,起码得有两年了吧。不知这两年来,鹿先生是在哪里高就?前两年我在京城见到你的时候,不说别的,单说你那一身武功,就称得上威风凛凛,令人羡慕极了。怎么短短两年过去,你就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鹿杖客只知道自己的手筋脚筋被东方不败挑断了,自此以后,他手脚皆不能用,沦为废人一个,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力也没有了,这时听到贾珂这话,不由得骇然变色,向贾珂瞪了一眼,同时急急运转内力,只觉丹田中空荡荡的,当真半点内力也没有剩下。
这一试之下,鹿杖客登时软了,问道:“贾侯爷,我的内力是被你拿走的吗?”
贾珂见他目光中满是乞怜之意,知道对他来说,内力尽失一事,倒比手筋脚筋被挑断这件事,更让他心神崩溃。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他这话可不是假话,毕竟有这本事的不是他,而是王怜花。
鹿杖客见他说得诚恳,脸上血色全无,说道:“既然不是你,那……那就是客栈里的那几个人了?”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也不是客栈的人。”
鹿杖客一怔,突然“啊”的一声,脸上露出憎恶之色,恨恨地道:“我知道了,是郡主,是她给我下了药,夺走了我的内力,是不是!”
贾珂“哼”的一声,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鹿先生,你可真是天真!你背叛她之时,就该想到,只要她还活着,那么有朝一日,你也好,鹤先生也好,都会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鹿杖客跟随王保保和赵敏多年,自然清楚他二人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厉害,只不过和其他诱惑比起来,赵敏的威胁实在不值一提。
原来汝阳王在世之时,知道倘若吴明的计划成功,那么卫国必将陷入战火之中,因此早在吴明的计划开始之前,他便将自己的大部分资产,偷偷转移出京城,运往了其他安全的地方。只是这些资产到达目的地以后,那些负责运送资产的手下皆被人杀害,因此这些地方究竟是哪里,汝阳王过世以后,天下间除了王保保和赵敏以外,只怕再没第三个人知道。
如今王保保也被人杀死,这些资产的下落,就只有赵敏一个人知道。鹿杖客之所以对赵敏出手,就是为了这些巨额资产。他将赵敏掳走后,本来打算先逼迫赵敏说出这些资产的下落,倘若她死也不肯说,他就用“玄冥神掌”的寒毒来折磨赵敏,看看她能不能死撑着不交代。一旦赵敏承受不住寒毒的折磨,终于松了口,将这些资产的下落告诉了他,他得偿所愿后,也不会留下赵敏的性命,只会好好疼爱赵敏几天,然后将她杀了。
鹿杖客生性好色,赵敏又生得花容月貌,鹿杖客早就对她垂涎许久。但是鹿杖客垂涎归垂涎,却从没想过要对赵敏手下留情,便是因为鹿杖客畏惧她的手段,不敢将她留下,以防有一天,他们师兄弟一时不慎,就会栽在她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那首诗,第一句“去年千金换小妾,醉卧金屋歌落梅”改编自李白襄阳歌的“千金骏马换小妾,醉坐雕鞍歌落梅”。然后“木樽渌酒生微波”,改编自李白的前有一樽酒行二首的“金樽渌酒生微波”。剩下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完全不懂古诗的平仄规矩,大家看看就好了。
感觉王小花这辈子是不可能和纯洁这个属性画上等号了23333
感谢在2020041823:57:272020041923:5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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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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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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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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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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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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