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气得咬他鼻子,说道:“小的爱好不少,可从没有这个爱好,王公子,你莫不是发了烧,脑袋烧糊涂了?要不要小的把你扔进湖里,冷静冷静?”
王怜花顶着牙印,笑吟吟地道:“你一听我说你喜欢被我骗,心下便虚了,要把我扔进湖里,不让我开口,哼哼,看来你早知道我骗你,全是为你好了?”
贾珂哼了一声,低头在他的左颊上咬了一口,为了对称,又在他右颊上咬了一口,见王怜花左右脸颊和鼻子上各有一个口水印,顿觉神清气爽,笑道:“好啊,那你说来听听,倘若说得有理,我就在你下巴上也咬一口,倘若说得没理,我就把你扔进湖里去!”说着晃了晃胳膊,做了个扔下去的动作。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我活这么大,还头一回听说被人咬一口竟然是赏赐,贾二爷,你那口水是多么金贵啊?要不这样,倘若我说得有理,就让我在你下巴上咬一口,怎么样?”
贾珂笑道:“若是你不怕无论你说得有理没理,我为了不被你咬这一口,都说你说得没理,那就行啊!”
王怜花伸伸舌头,向贾珂做了个鬼脸,然后笑道:“你一向很聪明,很少有人能骗到你,我今天早上编的那几句谎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为什么就能骗到你?还不是因为你心中喜欢被我骗,所以我花言巧语几句,你就心甘情愿地相信了。”
贾珂听到这里,移开目光,看向船外的湖水。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你干吗不看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番好意以后,想到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深深觉得有愧于我,就无颜面对我了?”
贾珂哼了一声,笑道:“我确实无颜面对你了,因为我的脸皮已经被你拿走,贴在自己的脸上了,不然你怎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哼哼,现在我就依照约定,把你扔下湖去!”说完这话,他抱着王怜花探出身去,作势要将他扔到湖里。
王怜花大笑道:“快扔,快扔!”还肆无忌惮地在贾珂怀里架起了二郎腿,脚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笑吟吟地道:“贾二爷,人人都说海里有龙宫,不知湖里是不是也有一座龙宫,等你把我扔进湖里,要是我被这湖里的龙女看中,招我当她的驸马,你来不来抢亲啊?”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就怕我去抢亲,那龙女看见我,登时眉花眼笑,说:我原本以为驸马已经十分俊俏了,没想到这个比驸马还要英俊。说完这话,她伸手抓住咱们新郎官的肩头,往上一抛,就将新郎官扔出湖面,说道:父王,我不要原来的驸马了,我要他当我的驸马。到时候我们王公子赔了老公又折了龙女,当真人财两空,这可如何是好?”
王怜花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那龙女这样没眼光,折了就折了吧,我也不稀罕。倒是你这个娘子么,”说着微微一笑,“我还真舍不得就这样把你留在龙宫,却不知道贾二爷舍不舍得这如花似玉的龙女?”
突然间一阵疾风刮来,直吹得人人衣衫猎猎作响,口鼻中尽是潮湿的湖风,贾珂抬起头来,向天边望了一眼,见西边天空已经堆满黑云,一道闪电自黑云中射出,将四下照得雪亮。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不好,龙女来找你了!我得把你好好藏起来,让龙女找不到你。”说着站直身子,抱着王怜花走到船中。
柳明珠迎了上来,说道:“大人,这场风雨只怕不小,卑职以为,咱们最好即刻返程,不然一会儿大雨下起来,怕是会有翻船的危险。”
贾珂笑道:“你说的是,咱们上岸吧,这里也没什么线索了。”
柳明珠转头向手下吩咐了几句,又请贾珂等人去船舱休息。
此时风势已经不小,贾珂抱着王怜花走进船舱,舱中设着方几和座位,他将王怜花放到座位上,然后坐在王怜花右手边,王语嫣略一迟疑,坐到王怜花左手边。柳明珠笑道:“咱们来得匆忙,船上也没有准备茶水细点,还请大人见谅。”
贾珂笑道:“无妨,把王保保那两个手下带过来,咱们正好审问他们。”柳明珠恭声道:“是!”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士兵说道:“你去将那二人带过来,大人要问他们话。”
那士兵躬身道:“是!”走出船舱,带上了门。
船舱上哗啦啦一片响声,大雨洒将下来,烛台的火苗也在不住晃动,舱中忽明忽暗。贾珂和柳明珠闲聊几句,忽听得舱外有人喝道:“站住!往哪跑!”呼的一声,有人挥刀砍了过去,随即扑通一声,有人跃入水中。
柳明珠脸色大变,站起身来,抬脚便要走出船舱,只迈出一步,忽地想起贾珂就在身旁,忙收回了脚,请示道:“大人,卑职出去看看。”
贾珂微笑摇头,说道:“不必了,他们过来了。”
话音刚落,舱门自外面推开,柳明珠抬眼看去,见六七个士兵抓着王保保那两个手下的双手和头颈,押着他们走进船舱。
这两个手下,其中一个年纪尚轻,二十多岁,皮肤本就很白,这时脸上满是惊慌之色,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手脚发软,显是害怕到了极点,灯光之下,皮肤当真白到透明。另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神色木然,生着络腮胡子,他浑身湿透,水珠一滴滴自衣角落到地上,肩头挨了一刀,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了胡子上,一根根胡子都变成了红色,血液混着雨水和湖水顺着胡须往下滴答,一时也分不清哪一滴是血珠,哪一滴又是水珠。
贾珂抚掌大笑,说道:“你这大胡子是担心我们在船上无聊,特意给我们表演一套把戏,聊以解闷吗?柳守备,你说咱们赏他什么?”
柳明珠见这两人没有逃走,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听到贾珂这么说,凑趣笑道:“他能博得大人一笑,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不如赏他十两银子?”
这两句话大大出乎众士兵的意料,这大胡子因为畏罪逃跑得了赏赐,他们恪尽职守,奋力将这大胡子抓了回来,却连一句称赞都没得到,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心下不忿,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仍是在心里骂了几句。
那年轻人一怔,看向大胡子,脸上神色又惊愕,又羡慕,大胡子本来很是绝望,听到这话,忍不住“啊”的一声叫,颤声道:“真……真的?”他倒不是因为这十两银子高兴成这副模样,只是他觉得这两句话似乎是告诉他,他们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杀死他了。
贾珂却不理他,向柳明珠笑道:“十两银子未免太少了!我看就赏他一家老小和他一起死吧,也算让他得偿所愿了。”
大胡子怒道:“放屁!老子才没有这愿望!”说着眼圈一红,泪珠滚滚而下。站在他身后的士兵见贾珂不是真的要赏赐这大胡子,心中很是高兴,这时听到大胡子居然敢对贾珂这样说话,立刻狠狠地在他膝盖上踢了一脚,这大胡子倒算硬气,这一脚这么狠,他愣是一声不吭,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侧过头去,泪珠顺着脸颊流入他的胡须之中。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你没有这愿望?那你干吗不早点逃跑,非要现在逃跑?你不就是担心上岸以后,我们查出你的身份,按律将你一家老小斩首示众,看见现在风急雨大,白浪汹涌,船上又满是弓箭手,想着若是你跳下湖去,这些弓箭手定会齐齐放箭,将你射死在湖里,到时你死在湖里,我们不会冒险去捞你的尸首,才专挑这时候逃跑吗?”
大胡子大惊,颤声道:“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虽然这话是在肯定贾珂所言句句是真,但是贾珂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王怜花听了这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谁叫贾珂居然一下就猜出这大胡子是为了什么逃跑的,他还以为这大胡子只是想要活下来呢。他斜睨贾珂一眼,低声道:“咱们仅仅分开半日,不想你居然当起别人的蛔虫来了。”声音中居然透出说不尽的苦涩和酸楚,眼睛里却满是打趣。
贾珂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看着大胡子,淡淡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又看向那年轻人,微微笑道:“刚刚你怎么没有跑?”
那年轻人道:“我手脚发软,跑不动了。”说着看了一眼大胡子,继续道:“并且我爹妈几年前就过世了,我既没娶妻,也没生子,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倒和他不一样。”
贾珂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虽然你没有家人,而他有家人,但你们俩是一起干的这杀头的买卖。你们做这件事之前,就该想到,万一失手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大胡子叫道:“不!不是!我们只知道他要我们过来杀一个人,王保保那孙子可没和我们说,他要杀的人是你。倘若知道这人是你,那我绝不肯上船的!”
贾珂笑道:“这倒奇了。你们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那王保保怎么敢让你们自己过来,他就这么笃定你们杀的人一定是我吗?”
那年轻人道:“反正我们照着王保保的吩咐布置好陷阱以后,只有你们一艘船划了过来。”
贾珂摇头道:“霹雳堂一桶火油就要一百三十五两白银,王保保这次用了这么多桶火油,布置了这样一个陷阱,他怎么可能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他想要杀的人,就直接让你们动手?”
他说到这里,嘿嘿嘿地冷笑几声,继续道:“看来王保保并不信任你们啊,他只想要你们帮他冲锋陷阵,但是他连计划都不肯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你们之中,必定有一个人是他的心腹,这个心腹知道他的全盘计划。
等你们驶到曼陀山庄,在你们做苦活累活之时,他就轻轻松松地监视四周,看见有人靠近曼陀山庄,那人又不是我之时,将来人要么赶走,要么杀了。之后他看见我乘船靠近,便划船躲到荷叶丛中。你们点着曼陀山庄以后,倘若我没有逃出来,他就和你们一起回去庆功,倘若我逃出来了,他就抛下你们,偷偷溜走。
依我看啊,现在他十有八九已经回到岸边,舒舒服服地和家人待在一起吃晚饭了,而你们呢,要么已经丢掉了性命,要么马上就要丢掉性命,只可惜你们到阎罗殿报道的时候,也只能被阎罗王判成糊涂鬼,送进装满了傻子、白痴和替罪羊的油锅里去炸了!”
两人怔怔地看着贾珂,脸颊的苍白渐渐涨为通红,脸上现出愤怒之色,互望了一眼。
大胡子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向地面,喝道:“是他!是他!是他害了我们!”
王语嫣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喷出怒火,明知道他武功很低,又有士兵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会突然暴起,向她出手,但盛怒之下,模样实在可怖,她心中有些害怕,去看王怜花,却见他微微含笑,看着大胡子,左手背在身后,手肘轻轻颤动,不知是在做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王语嫣好奇心起,向后一倾,斜眼相睨,只见王怜花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和一只左手拆招比拳,她顺着这只左手看过去,一路向上,就见贾珂双目凝视着大胡子,脸上似笑非笑,谁能看出他正在一心二用,一面给大胡子和年轻人下套,一面和王怜花用手打架?
那年轻人吃了一惊,低头去看大胡子,问道:“你说的是谁?”
那大胡子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怒道:“一定是尹齐贤那王八羔子!咱们不知道曼陀山庄怎么走,是他带的路,咱们上岛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个王八羔子,将火着以后,更没有看见他!你看见他了吗?”
那年轻人沉吟半晌,说道:“当时太乱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大胡子道:“不是当时太乱了,咱们才没有看见他,是他仗着当时太乱了,就没有和咱们一起回船上!现在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我和林三他们几个去将曼陀山庄的船弄沉,那些船的数目似乎和咱们刚上岛的时候看见的船的数目对不上!
还有啊,你记不记得本来咱们要一起上岛的,是尹齐贤说曼陀山庄的仆婢虽然多,但是人人武功低微,不用这么多人一起上,最后他挑了十四个人和他一起上岛,将山庄里的人都杀了,留下的人就将火油一桶桶从船上搬下来,将火油洒在林子里。
他们十五个人去,死了七个人,回来八个人,之后另外七个人都和咱们一起洒火油,只有尹齐贤一个人不知去向了。哼,哼!害死咱们的凶手,一个是尹齐贤这王八羔子,一个是王保保这孙子!”
柳明珠皱起眉头,问道:“你说的尹齐贤是什么人?”
那大胡子道:“这王八羔子三个月前才来的金波帮,和我们一样,平时就领些差事做,我平日爱喝酒,他却很少喝酒,我和他来往不多。”
那年轻人点点头,说道:“我和他来往也不多,就知道他挺讲义气的。之前我和绸缎铺的小寡妇互相看对眼了,我就在她家住了几晚,后来这事给她家小叔子知道了,他就带人在路上堵我。我武功不好,只能拼命逃跑,也是巧了,我从水沟里爬上岸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路边买豆腐。我本来没想叫他帮忙,但他看见那伙人将我围起来一顿狠揍,就冲上来帮我,最后我们俩一起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过了一个多月,这些淤青才消了,嘿,自那以后,我就经常和他一起去找那小寡妇睡觉。”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王语嫣转过头去,双颊晕红,那大胡子骂道:“你他娘的都和他一起睡女人了,这还叫和他来往不多?非要只你们俩睡一张床上,才叫来往多吗?”
那年轻人茫然道:“这就叫来往多吗?其实……其实我和他来往真的不多啊。你看么,我一天要做那么多事情,但是我只在睡觉这件事上和他有来往啊,除了绸缎铺子的小寡妇,我们还一起找过夏家的二小姐,陈家的小嫂子,尤家的小寡妇,豆腐铺的小寡妇……”他一连串地说了三十多个人,然后一脸坦然地说,“我觉得我们俩真的没什么来往啊。”
霎时之间,船舱中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息,即使大胡子认定他一家人都被尹齐贤这个王八羔子害惨了,心中当真恨极了尹齐贤,此时此刻,他也生不出半点怒意来,只是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年轻人,嘴巴张得很大,简直可以塞下他的拳头了。
贾珂咳嗽一声,握住王怜花的手,笑道:“今天下午的尹齐贤,多半不是你们认识的尹齐贤,而是别人乔装打扮的。大胡子,你要骂人,就骂慕容复吧,尹齐贤只怕昨天就变成糊涂鬼了,可怜,可怜!”说着向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大胡子和年轻人带下去。
待他们离开后,柳明珠忧心忡忡地道:“大人,照他们所言,大理的段殿下十有八九落入了慕容复的手中。这慕容博生前就一直致力于挑拨咱们卫国和其他国家的关系,好使中原陷入战火之中。现在段殿下落入了慕容复的手中,卑职实在担心他子承父业,要用段殿下生事。”
贾珂点点头,说道:“你这番话不无道理,好在鸠摩智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他先当着大理国君臣的面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将段公子绑走了,无论慕容复多么阴险狡诈,他也没法把这件事推到咱们卫国头上。一会儿回到岸上,我就写封折子,送回京里,将这件事告诉皇上。毕竟段公子身份特殊,要不要全城张贴公文寻找他,这件事咱们做不了主,还得看大理国的态度。”
过了一个多时辰,船靠到码头,岸边早有士兵等候,见众人走下船来,忙撑伞上前,早有士兵赶去周知府处,将贾珂活着的事情告诉周知府,周知府忙派人收拾住处,又亲自赶到湖边相迎。
贾珂和周知府在伞下寒暄几句,一行来到周知府住处,厢房里已经备好崭新的衣衫鞋帽,浴桶中也备好热水,贾珂抱着王怜花走进厢房,一进房间,王怜花便迫不及待地解开衣服,伸手一拍贾珂肩头,身子平平飞出,落入浴桶之中。
贾珂满脸遗憾地道:“怎么这么着急?我还没看呢。”
王怜花双臂交叠,搭在浴桶边沿,下颏也枕在手臂上,色眯眯地向贾珂一笑,问道:“你要看什么?”
贾珂笑道:“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你了。”说着也解下衣服,跳进浴桶中,将王怜花抱在怀里,笑吟吟地道:“来,让我看看,流出来了多少。”
一会儿还有正事,贾珂也没有胡闹,两人洗过澡后,换好衣衫,周知府设下宴席,请贾珂坐了首席,王怜花坐了次席,因贾珂带了女眷,便将自己家里的女眷叫出来作陪。
这周知府约莫五十多岁,皮肤白净,模样平平,周夫人和周姑娘模样只算得上清秀,周姑娘约莫十三四岁,正是心直口快的年纪,见到王语嫣,吃了一惊,走上前去,笑道:“我原以为我那位姊姊已经是人间绝色了,不想和姊姊一比,倒比过去了。”
贾珂笑道:“周姑娘,你说的那位姊姊,莫非就是柳守备和我提起的那位擒住王保保的周姑娘?”
周姑娘本来落落大方,很是活泼,这时听到贾珂和她说话,也不知怎的,登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去,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有些像“嗯”,又有些像“唔”。
周知府转过头,向她瞪了一眼,神色并不严厉,然后向贾珂陪笑道:“这丫头年纪小,平日里见不到几个外人,竟然害起臊来。”
周姑娘低下头去玩弄衣角,心想:“咱们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你和妈从不拘束我,我明明两三天就出去转转,才不是平日里见不到几个外人呢。”但她也鼓不起勇气去和贾珂说话,只得任由父亲瞎说。
贾珂笑道:“这没什么,我家姊妹在家里都是这样,不过依我看啊,女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没什么好处,我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带着我那二妹妹出门游玩。”
周姑娘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周夫人脸色微变,伸手在她肩头打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礼貌,贾大人说话的时候,你怎么笑起来了?”又站起身来,向贾珂赔罪。
贾珂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道:“令爱年纪还小,天真烂漫,没什么不好的。”
周姑娘抬起头来,看向贾珂,笑道:“贾大人,我可不是觉得你说的话好笑,才笑出声的。我是看你只比我大了几岁,说话却仿佛比我大了一辈,觉得怪有趣的,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怜花听了这话,很是得意,心想:“因为他孩子气的一面都只给我看,你自然看不到了。”
贾珂目光闪动,心道:“这小姑娘倒很敏锐,我可不是比你大了一辈么。”想到这里,就感到王怜花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他的左手,在他手心轻轻一挠。
周知府笑道:“所以贾大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经名满天下,得皇上喜爱了,可不像你一样,连绣花都绣不好。”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过奖,过奖!”又道:“周大人,我自打听柳守备说了周姑娘制服王保保的故事以后,就对周姑娘十分好奇,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和咱们这位英勇无比的周姑娘见上一面?”
周知府笑道:“这个自然,那丫头能和贾大人见面,可是她的福气。”转头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去请我那侄女过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门外脚步之声轻盈,走进一个身着葱绿衣衫的少女,左手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约莫二十一二岁年纪,清丽秀雅,姿容甚美,只是脸色苍白,显是受了伤的缘故,
这少女走到近前,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忽地轻噫一声,道:“贾珂?”
周知府面露诧异之色,笑道:“芷若,你和贾大人认识?”
贾珂笑了笑,说道:“认识。周姑娘的父亲过世以后,就被楚留香收留在船上,而我和楚留香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经常去船上找他,一来二去,和周姑娘可见过不少面。”
周知府喜不自胜,笑道:“那可好了,贾大人,你们两位很久没见过了吧,芷若,你坐这儿来,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便让开贾珂身边的座位,自己又移了一个座位坐下。
周芷若隐约觉得周知府这态度太过热切,但周知府已经重新落座,她只得坐了下来。
贾珂笑道:“从前倒没听你提起,原来你还有周知府这个亲人活在世上呢。”
周芷若微微一笑,说道:“我原也不知道这件事,先前我在苏州游玩,在街上遇见婶婶,她年轻的时候,和我妈见过几面,对她印象很深,就拉住我问我父亲叫什么名字,一来二去,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一门远亲的。”
说着举起酒杯,笑道:“听说你们两位刚刚成亲了?我没有去喝你们的喜酒,就用这一杯水酒代替喜酒,恭喜你们了。”说完这话,举杯一口饮尽。
贾珂和王怜花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芷若略一沉吟,又道:“你们成亲的时候,留香哥哥一定过去了吧。他……他还好吗?”
王怜花这是第一次见到周芷若,他手执酒杯,正待喝第二杯酒,听到“留香哥哥”四字,手腕一抖,酒就洒在了袖子上。
贾珂却没注意,听到周芷若这话,很是奇怪,问道:“怎么,你很久没和他见面了吗?”
周芷若神色一黯,说道:“自从两年前,甜儿和红袖失踪以后,我们三个都不敢回到船上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们五个人一直住在船上,无论待在哪里,都会想到甜儿和红袖。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留香哥哥了。”
贾珂听到周芷若提起李红袖和宋甜儿,也想起两年前的事,心情顿时很是低落,点了点头,说道:“楚留香挺好的,他现在还在杭州,你若是想念他,就去杭州看看他。”周芷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怯生生的神色。
他二人说这件事时的声音很轻,周知府坐得虽近,却没有听清,他见贾珂双目凝视着周芷若,两人说着说着话,周芷若眼圈一红,贾珂也神色黯然,俨然一副初恋情人多年后重逢的模样,再看王怜花手上一抖,神色很是复杂,似惊愕,似赞叹,又似乎还有些别的情感,不由心下嘀咕:“我这大侄女生得这般貌美,倘若贾大人当真对她念念不忘,那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的,我这大侄女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呢?我要是早知道他们俩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还有别人什么事啊!倘若贾大人当了我的侄女婿,那我真得走路时双脚带风,说话时合不拢嘴,心里天天都跟灌了蜂蜜似的,别提有多美了!”
忽听得贾珂笑道:“今天我们死里逃生,实在值得庆祝,来,周大人,咱们喝一杯。”
周知府连忙拿起酒杯,笑道:“大人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卑职敬大人一杯!”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倘若真有后福,到时候可要多谢你的金口了!”举杯一口饮尽,侍女斟了杯酒,贾珂又笑道:“周姑娘,那王保保布下这么厉害的陷阱想要杀我,我听柳大人说了,多亏你临危不乱,抓住王保保,才不叫他逃跑了。我须得敬你一杯酒。”
周芷若一怔,道:“原来他们说的那位大人,指的是你啊。”拿起酒杯,也一口饮尽。
贾珂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周芷若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对付一个江湖门派,那个门派布下陷阱,要害一位朝廷大官的性命,至于这位大官是谁,可没人告诉我了。”
贾珂点点头,笑道:“我听柳大人说,他们只听到了一道爆炸声,随即眼前闪现火光,冒起黑烟,等烟雾散去,就看见王保保炸断了脖子和下半张脸。柳大人离得太远,他也说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周姑娘,你若是方便,就给我讲讲吧。”
周芷若略一沉吟,说道:“其实我站的虽近,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当时我将王保保交给了柳大人的一个部下,王保保背对着我,我正要离开,就感到面前一阵热浪扑了过来。我连忙扑倒在地,隐约瞧见烟雾中有个人想要逃跑,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直到烟雾散去,我才知道我抓住的人确实是王保保,而不是别人。”
贾珂目光在她脸上打转,见她白玉似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瑕疵,灯光映照下,愈发显得秀丽绝俗,虽然极美,但是和她刚刚说的这番话结合在一起,却也极怪。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无忌哥哥还可以,留香哥哥就肉麻的只想笑233
说到周芷若,我真的只想鄙视一下张无忌的智商,灵蛇岛那么明显的一个破绽,张无忌愣是没有看出来。他只需要想一下他第一次见周芷若和赵敏怼上的时候,赵敏要做什么事情在周芷若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划上好多道,让她变成苦头陀就该想到周芷若的脸蛋毫发无损,只是少了块头皮和一片耳朵不可能是赵敏做的啊。
题外话,感觉周芷若划破阿离的脸还真不是心理变态,感觉她是想要为了让这件事是赵敏做的更有可信度,毕竟张无忌亲眼看见赵敏说要划破自己的脸蛋了么,奈何张无忌压根没想起来这件事。不过这也显得周芷若智商不太高啊,你自己的脸蛋毫发无损,这完全不正常啊姑娘!
感谢在2020040423:55:512020040523: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谢九微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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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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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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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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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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