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眯着眼睛,头枕在贾珂肩头,道:“丁枫。”
贾珂笑了笑,道:“丁枫?”
王怜花听出他语气有异,微笑道:“怎么?你怀疑昨晚咱们看见的原随云和他有关?”
贾珂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昨晚咱们见到的原随云是人不是鬼”
王怜花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笑道:“你现在泰然自若地说他是活人,昨晚却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哈哈,等我今天有空了,一定要把你昨晚的模样画下来,好好珍藏,时不时就品鉴一番……哎哟!”
贾珂哼哼笑道:“你的小尾巴还在我手里,就敢嘲笑我了,怎么这么猖狂?”
换作平时,这实在不失为一件美事,但是王怜花本就受了伤,刚刚又玩得太过火,现在全身软绵绵的,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无,何况再去做别的事。
但是要王怜花向贾珂承认他累了,也实在难以启齿,他靠在贾珂的怀里,含笑道:“你不累吗?”话一说完,只觉这话似乎大有挑衅意味,不禁暗暗后悔。
就见贾珂微微一笑,笑容让王怜花心中一寒,贾珂笑道:“原来王公子是以为我累得不能动弹了,才这般肆无忌惮地嘲笑我?我要是不证明给王公子看我到底还能不能动弹,岂不叫王公子小看了我?”说着便低下头去。
王怜花连忙抱住他,有心想说,他有些累了,但是话到嘴边,仍是说不出口,心念一转,想出一个倒打一耙的办法,脸上如罩严霜,喝道:“咱们明明在说原随云,为什么你会想到这种事?哼,你毕竟和他相处了好几个月,对他余情未了,我不怪你,可是我待你这样好,你何以心里想着他,对我做这种事?”说着放开贾珂,背过身去,还没来及得意,就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涨红了脸,回过身来,瞪着贾珂。
贾珂眨了眨眼睛,笑道:“怎么?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清理干净。”说着凑到王怜花耳边,轻声道:“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
王怜花气恼道:“这个我不会!”
贾珂哈哈一笑,将王怜花重新抱在怀里,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说着玩的。”
王怜花忍不住也笑了,说道:“我也是说着玩的。”
他重新像树袋熊一样攀住贾珂,不用他说话,贾珂就继续按摩起来,一面按摩,一面说道:“昨天晚上,这人一共和我说了四句话,第一句话是问我请不请他喝喜酒,第二句话是问我想过他么,第三句话是问我后悔过么,第四句话是说我从前总夸他弹琴好听,可见这人第一,他很清楚原随云喜欢过我;第二,他和原随云关系很亲近,知道我从前经常夸原随云弹琴好听;第三,他清楚原随云已经死了;第四,他清楚原随云是怎么死的,至少他清楚原随云的死和我有关。”
王怜花微笑道:“原随云的琴技当真高明无比?”
贾珂道:“是挺不错。”有心想说昨晚你不是听见了么,转念一想,昨晚那人举止诡异,又只弹了一小段曲子,王怜花八成没有留意他弹的到底高不高明。
王怜花微微笑道:“我想也是,我给你弹过那么多首曲子,你可不会总夸我弹得好听,哼,想来我的琴技是远远比不上他了。”
贾珂噗嗤一笑,道:“你是我老婆,他是我老板,我对老板当然要溜须拍马,想办法找些好听的话来说,和老婆还用得着这么客套么。只可惜我对琴技一知半解,也说不出来你们两个会更高明一些,不过我猜你的箫技一定远远胜过他。”
王怜花笑道:“怎么说?”
贾珂低低笑道:“毕竟原随云的情人虽然不少,但是我还没听说过这其中有男人。”
王怜花立刻明白他说的此箫非彼箫,格格笑道:“纵使他有,也不会比过我。”说着去咬贾珂的耳朵,又亲又舔,轻轻道:“难道你觉得他能比过我么?”
贾珂笑道:“你这样诱惑我,不怕我……”
话未说完,王怜花已经乖乖地躺回了贾珂的怀里,装作一副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说道:“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丁枫从前一直在帮原随云打理蝙蝠岛的事情,可见原随云非常信任他,那么原随云很可能把他对你的感情告诉丁枫,说不定还要丁枫帮他出谋划策,想办法追你到手。何况这几天我出去办事,就命他守在这里处理一些婚礼的事宜,他确实有机会接触到金风楼,并且在金风楼上做手脚。”
贾珂道:“嗯,昨晚那个原随云十有八九和来刺杀我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我猜想他们是用了某种办法潜在水底,避开船上守卫的视线,一路跟着金风楼来到湖心,之后原随云乘着纸船出现在湖里,模样太过惊悚诡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兼之他手下琴音不断,那些人爬上船时即使弄出一点声音,也会被琴音盖过去,能想出这办法的人,实在是个天才!这计划实在不像是丁枫能想出来的。”
王怜花知道贾珂的意思是说,即使这件事有丁枫参与,他也一定有一个诡计百出,不拘一格的同伙,在后面帮他出谋划策,当即点了点头,问道:“那原随云呢?”
贾珂沉默半晌,道:“不好说。”
王怜花笑道:“怎么,你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对他仍不了解吗?”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额头,笑道:“是啊,他可没有王公子好看透。”
王怜花鼓起了脸,说道:“是么?本公子很好看透吗?”
贾珂伸手去戳他的脸颊,只听“噗”的一声,王怜花嘴里的空气就被贾珂戳了出来,王怜花气哼哼地又重新鼓起腮来,贾珂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我见到王公子,不,见到那个自称花儿的小鬼,就知道这个小鬼一定非常有趣。”
王怜花想起往事,不由一笑,就见贾珂笑容一淡,继续说道:“当年原随云之所以救我,是想要将我培养成贾珂,将真正的贾珂取而代之。他既然想要我做这种事,当然会害怕日后我被他人发现,威逼利诱之后,将他的秘密招供出来,因此我虽然经手过他的很多资产,但是他真正的秘密蝙蝠岛,却从来没有向我提过半句。其实我登上蝙蝠岛以后,才猜到了他和蝙蝠岛的关系。”
王怜花听他提起蝙蝠岛,笑道:“所以你才夜探蝙蝠岛,想要探出他的秘密来。那天我掐住你的脖子,你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贾珂拿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笑道:“什么也没想,脑海中一片空白,倒是后来你去拿火折子,我听见你的衣服发出的悉索之声,才开始担心你是个色魔,要对我做什么恐怕的事情。”说着一笑,继续道:“其实我那时候想的也没错,是不是?”
王怜花大笑道:“现在我的手老老实实的抱着你,你的手伸进哪里去了?咱们两个到底谁是色魔?”
贾珂嘻嘻一笑,手臂用力,将他抱得更紧,继续说道:“原随云非常喜欢折磨别人。寻常人杀人,将人杀死就是了,但是他却喜欢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人虐待致死。当时他在我身上种下追月符,看着我因为追月符发作,痛苦地滚下床去,在地上打滚,身上旧伤裂开,鲜血横流,只看他的脸,我就知道他有多么的快活。
还有蝙蝠岛上的那些妓女,他不仅给她们下了药,让她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天都不能离开男人,还专门请人挖掉了她们的眼珠,将她们的眼皮缝合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们感受自己失明的痛苦。只要他仍然恨我,那么他很可能会想要送我最后一程,虽然不能将我吓死,但是将我吓一大跳,也是好的。”
王怜花笑道:“何况当时制服他的人是我,夺走他的武功的人是我,抢走你的人还是我,挑选在咱们大婚的这天来杀你,实在是他会做的事情。”
贾珂心道:“是啊,他最恨的是你,为什么他会……”掩饰一笑,问道:“这是他会做的事情,还是咱们王公子会做的事情?”
王怜花没察觉到贾珂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怔了一怔,道:“你若是敢离开我,和别人在一起,我……”说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只好将贾珂抱得很紧很紧,仿佛现在就有人过来,要从他怀里抢走贾珂似的。
贾珂很享受王怜花这举动,这一年多来,王怜花很少再胡乱吃醋,先前王怜花看见王语嫣和他一大早就待在一间客房里,也半点没有怀疑过他,贾珂表面上很是欣慰,还说王怜花长大了,心中却十分的失落。
但是贾珂还没享受一会儿,就见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当着你的面,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你的新欢,再将你抓起来,用铁链子拴着你,一步也不许你离开我。贾珂,我情愿你恨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贾珂噗嗤一笑,道:“铁链子有什么用,到时候你用你那张小嘴天天咬住我,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怜花笑了笑,道:“我现在就想咬你。”
贾珂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低低笑道:“傻孩子,不疼吗?”
王怜花伸了伸舌头,笑道:“照你刚刚的意思,你是认同昨晚咱们看见的原随云,就是原随云本人了?”
贾珂却道:“那也未必,原随云恨我不假,但是原随云生性高傲,装神弄鬼这种事,他可能会安排属下去做,他自己恐怕不肯这么做。”
王怜花摇了摇头,轻笑道:“无论原随云是死是活,他的内力都被我夺走了,短短两年的时间,除非他练的也是北冥神功,不然现在他的武功一定低微的很。何况原家的产业都被咱们夺走,他现在第一没有武功,第二没有资产,他若是想要找咱们报仇,只能去寻求他人的帮助,比如青龙会,又哪能高傲的起来?”
贾珂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是了,青龙会!”
王怜花一呆,道:“怎么?”
贾珂缓缓地道:“有寒潭香七坛,荷花蕊十五坛,王夫人是这几天来的杭州,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七月十五?”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问道:“纵使这句话说的是七月十五见面,那和青龙会又有什么关系?咱们两个定的是七月十六成婚,难道咱们就是青龙会七月十六的分坛了?”说着嘴角边微露笑容。
贾珂微微一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我和你说起青龙会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坛,每个分坛都以日期来命名,你说过,如果真有组织叫七月十五,想来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不是人,而是恶鬼?”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说着哈哈一笑,又道:“当时你还说你是恶鬼,要来吃我的心,哪想到你一遇到真正的恶鬼,就怕成这样。我的胆小鬼。”说着在贾珂的脸颊上亲了亲,脸上满是爱怜。琇書蛧
贾珂很是气恼,心道:“哼,你别得意,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给你讲一个鬼故事,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看过那么多恐怖片,知道鬼甚至能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看你见到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出现在面前,会不会非常害怕!”
王怜花只觉后颈一寒,见贾珂脸上似笑非笑,显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眼珠一转,惨兮兮地道:“贾珂,我好疼。”
贾珂笑道:“那怎么办?”
王怜花笑道:“你亲亲我。”
贾珂一眼看出王怜花这是在贿赂自己,微微一笑,凑过头去,亲了许久,先在心里说了一句:“哼,无论你怎么贿赂我,那都晚了,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给你讲鬼故事。”
然后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将王语嫣推下湖去的凶手,不想让咱们见到王夫人,所以编了个谎话来哄骗咱们,让咱们认为王语嫣已经回到她母亲身边。刚刚咱们两个已经分析出来,凶手为了杀死王语嫣,做了那么多事,显然他不仅需要王语嫣死亡,还需要王语嫣死在西湖里,而不是其他地方。他不想希望咱们知道这件事,王语嫣从小到大,头一回离开家,除了花无缺以外,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么凶手之所以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死在了西湖里?”
王怜花点了点头,沉吟道:“凶手很可能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因为什么事情投湖自尽了。”
贾珂笑道:“为什么凶手不能是希望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被什么人从湖里推下去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船夫。”
他解释道:“西湖的船只都有主人,游人想要租赁船只,船上多半都会配一两个船夫,王语嫣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曼陀山庄,我猜想她十有八九从没有划过船。假如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被人推下湖去的,这么大的事,她总不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相信了吧。
她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要去找王语嫣当时雇佣的船只的船主,问他这件事的经过,第二要去找当时和王语嫣在同一条船上的船夫,问他这件事的经过。即使船夫死了,船主被买通了,只要王夫人过来询问这件事的经过,有人在西湖上被杀这么大的事,绝不可能隐瞒过去,那么咱们,尤其是我,绝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贾珂点了点头,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王怜花又道:“假如王夫人认为王语嫣是因为什么事情投湖自尽了,那么她很可能在看到凶手伪造的证据以后,就相信了他的话,王夫人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难堪,公之于众后,不仅王语嫣颜面扫地,她自己也会脸上无光,所以选择缄口不语,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害死王语嫣的人实在难以对付,她不敢声张,暂且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待那人放松警惕以后,她再想办法对那人下手。”
贾珂微微一笑,道:“并且王夫人心里的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就是我。”
王怜花看向他。
贾珂继续道:“我觉得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解释凶手为什么要派人来欺骗咱们,让咱们认为王语嫣平安无事的理由。他知道王夫人手里有足以杀死我的力量,所以他杀死了王语嫣,用王语嫣的死来激怒王夫人,让王夫人用她手里的力量来刺杀我,但是他不能让我先一步知道王语嫣出事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王夫人,只要我和王夫人见面,无论王夫人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她都不会这般着急地对我动手。”
王怜花沉吟片刻,道:“但是这其中有一件事说不通。”
贾珂点了点头,明白王怜花的意思,说道:“咱们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王语嫣和咱们一起来到杭州却是一个意外。但是幕后主使对我和原随云的事情了解颇深,恐怕他早就想要杀我了。假如我没有遇见王语嫣,假如王语嫣没有一早就去西湖,他就没法利用王夫人,那么他很可能有另一伙来刺杀我的帮手。”
王怜花“嗯”了一声,沉吟道:“昨天晚上那些人倒不像是寻常的杀手。”
贾珂赞同道:“那个在甲板上布置银针的男人说过,行有行规,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其他人不会在这时候对我动手,换句话说,其他人会在他还没有制住我的时候对我动手了。他们明明目标一致,都是来刺杀我的。假如他们是同伙,那么他们谁动手不行,有什么好讲究的?假如他们不是同伙,而是不同组织的杀手,只是恰巧目标一致,同行是冤家,他们怎么会像商量好了一样,用同一种办法上船?
我总觉得,他们昨晚的行为更像是青楼选花魁,妓女们走到台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好让下面的嫖客为她们出价,妓女们无论有什么手段,都不能干扰其他妓女施展魅力,而他们无论用什么手段来刺杀我,在别人已经制住我以后,都不能再向我动手了。最后那些妓女想要成为花魁,要看谁赢得的价格最高,而他们要想成为赢家,就是要拿到我这颗王公子怎么亲都亲不厌的脑袋了。”
王怜花听到贾珂拿妓女来打比方,不由一笑,但是想到一件事,心情沉重,实在笑不出来,待贾珂说到他的脑袋,自己怎么亲也亲不厌,不由又笑了几下,他轻轻吻了吻贾珂的伤口周围,迟疑半晌,问道:“贾珂,你说我妈会是这组织的人吗?”
贾珂心头一颤,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轻轻抚摸王怜花的头发,说道:“那个假扮成张康的人,很可能也是这个组织的人。”
王怜花声音平静地道:“如果他和原随云是一伙的,那么他之所以要出来阻止咱们两个拜堂,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因为他知道,原随云出现以后,那些杀手也都纷纷爬到船上,咱们不可能继续拜堂。
刚刚我忽然想到,王语嫣来杭州以后,我一直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和她见过面,无论凶手想要诬陷你对王语嫣做了什么,都很难牵扯到我,也就是说,他想要杀死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昨天那些杀手,也确实都是冲你来的。但是如果我是原随云,我一定会先杀死王怜花,而不是先杀死贾珂。”
贾珂苦笑一下,道:“是,他从前就差点杀了你。”
王怜花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个组织里的人,想要杀死你,没想杀死我,同时至少还有一个人,不希望可能会活下来的我和一定会被杀死的你拜堂,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人只能是我妈。除了我妈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在意我和你有没有拜堂。”
贾珂凝视着王怜花,王怜花也凝视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贾珂心里何尝没有怀疑过王云梦,但是王云梦毕竟是王怜花的母亲,又有王夫人这个明显的线索摆在眼前,他便没有提起,只想暗中调查,等有结果再说,没想到王怜花反而说了出来。
贾珂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还没有恢复记忆,知道自己和李秋水的旧怨以后,便设计杀死了李秋水,王怜花始终没有和他提起一句他和李秋水长得很像,两人说不定有血缘关系,直到那一晚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偷偷埋在自己的怀里大哭起来,自己才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王怜花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现在王怜花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贾珂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笑道:“你先松开我。”
王怜花听了这话,脸上肌肉一阵颤动,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紧紧抱住他,摇头道:“不放!”
贾珂微微一笑,满脸无奈,将王怜花抱在怀里,一起跃下床去,走到窗前,笑道:“把窗户拽开,我叫人过来,让他们去全城搜查王夫人的下落。”
王怜花目光闪动,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事。”说着拉开窗帘,将窗户推开半边,又拽着窗帘一角,盖住自己。
贾珂叫来守在外面的亲兵,命他们通知指挥苏庆白,全城搜查王夫人的下落,找到后就将她押过来。
那亲兵心想见过王语嫣的只有寥寥几人,不好形容,便道:“大人,这王夫人和王公子长得很像,姓李名阿萝,是苏州人,武功一般,家境富裕,住的地方应该不错。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线索吗?”
贾珂略一寻思,说道:“她还是大理镇南王的旧情人,你们不妨找些人假扮成百姓,在街上议论说官兵之所以四处找她,是镇南王想要找她,我想她听到这种闲话以后,说不定就会自己来找你们了。”
那亲兵心道:“又是镇南王!我就知道,江湖上一有会武功的漂亮姐姐,十有八九都是镇南王的情人!你爷爷的,我怎么就不是镇南王!”当下恭敬应是。
贾珂又道:“还有,你去找莫管家,跟他说一声,一会儿张无忌张公子过来了,就跟他说实在抱歉,又让他白跑一趟了,明天我一定亲自上门向他道歉。”
那亲兵不知道前因后果,点头应是。
贾珂将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屋里登时陷入一片昏暗。
王怜花笑道:“怎么?累了?”
贾珂摇了摇头,又抱着王怜花回到床上,然后深深地吻住他,撬开了他的嘴唇。
王怜花没有说什么话,在意识到王云梦想要杀死贾珂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以后,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间狭窄而湿冷的房间里,房间的墙壁上生满了带刺的藤蔓和幽暗的苔藓,地上跑着老鼠和蟑螂,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它就像一张嘴,不断将他吞噬,将他撕扯。他需要贾珂,需要他来填满这间房间,他热烈地回应他,两个人再度在温暖的海洋中坠落了下去。
大厅,莫管家知道张无忌过来了,连忙跑到大厅,就见张无忌一张俊秀的脸孔涨得通红,见到他过来了,抬起头来,整个人都仿佛烧着了,小心翼翼地道:“管家大叔,我……我一会儿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123:58:542020022223: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溪午不闻钟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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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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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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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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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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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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