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真不去太太与夫人那儿?”
李勇抱着今日“收刮”来的各色见面礼,有些摸不懂主子的心思。
秦府为这庶女入族谱之事闹得天翻地覆,自家主子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这才好不容易进了府门。
不过仅一夜,主子就忍不住嘚瑟,抱小姐到处炫耀,还亲自带着去拜年,可不明摆着是替小姐撑腰,告知全府他对小姐的重视?
“病中不宜打扰,璃儿太小,容易过了病气。”
李勇尚在腹诽主子带小姐去各处“明抢”。
秦家大爷可是即将上任的家主,哪个敢吝啬不出血?便是两位抠门的老太爷也不得不掏出个上等物件。
可即便要为小姐缓和大家的轻视,最要紧的两位主子那儿怎可漏掉?
听听这说的,还不宜打扰?
作为晚辈,小姐不是更应去给病中的嫡母与祖母请安么?
“是爷不舍得小姐受冷眼吧。”
李勇斜了一眼被主子塞入斗篷的孩子,刚落点小雪花,就连个脑袋都没舍得露,“小姐年幼,哪里看得懂?小的认为您还是得带小姐去一趟,否则太太夫人知道了岂不更不喜?”
也就走个过场,怎会过了病气?
且梁姨娘不知怎么养的,小姐真跟只野猴子一般,上蹿下跳精力旺盛,壮实得很。
“去了仍是不喜,日后再说吧。”
秦家扯开点斗篷,见女儿的小脸贴在胸前,眼皮子已撑不住打架,迷迷糊糊煞是可爱,不禁勾了唇角,柔声道:“璃儿出来玩累了,这会儿正犯困,她娘交待不可在外睡着。”
那女人说话时有尖酸刻薄,实则不过是张图自保的假面,各方面还算愿听他的安排。
只对孩子有严格要求,不轻易妥协。
“小姐才这么点儿大,您就什么都依着她,整个府里新奇的都要摸一摸看一看,还是自己跑着跳着的,自然会玩累。”李勇不敢实力吐槽,只稍稍提及意思一下。
照这势头,小姐要上房揭瓦,主子没准还给她搭梯子。
“你把东西送去给小毛,帮着清点登记入库。”
东苑门前,秦商给李勇使了个眼色,才抱着女儿直往主屋走去。
主屋房门大开,外头檐下跪着个瑟瑟发抖的紫云。
“怎么回事?”
秦商进了屋才见尚未收拾的碎片汤渍,昨日刚整理出来的四季衣物,此刻又被归整到了樟木箱中。
他借着赵氏要请道长超度婴灵,特意托人请动清水观的清玄真人,说是来东苑超度,不过是让她安个心。
事事已如她意,这是又要闹哪出?
“拜个年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各处都蹭了顿饭才肯回来?”梁辛见久等之人出现,顾不上穿鞋就从床上冲了下来,更少不了一顿埋怨。
“站住!”
秦商压低音量一声呵斥,怒目瞪着那莽撞愚笨的女人,单手托住胸前的孩子,“先回床上去,没见这一地的狼藉?丫头都死哪去了?怎不收拾干净!”
他扯开斗篷,迈过那堆碎渣,将睡着的孩子抱至床前。
“收了干嘛?特意留着给你看的。”
梁辛嘀咕着接过女儿,直脱得只剩一套轻薄里衣才塞入被窝。
她忙完孩子,转头见脱去外衣的猴子爹正在角落悠然自得地梳洗,显是没将她的话听在耳中。
“那是我的脸盆。”
梁辛趿了鞋快步走上前,一把夺了男人手中的棉帕,“你还有这闲心?”
敌人都已杀上门来了!
“李正没将东西搬来吗?”
秦商皱了皱眉,抬眼环视四周,任由脸上的水珠顺着轮廓滴落。
他明明已嘱咐了将私人用具搬至东苑,不只她不喜与人分享,他亦不惯与人共用。
“我都要回别院了,你还搬来做什么?我寻了清扫的借口让人知会李管家晌午再搬。”梁辛将帕子往男人脸上一扔,气急败坏地道:“你就不问问地上碎的是什么紫云为何跪在门外我怎么又收拾行李?”
她都急得抓心挠肝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半点反应都无。
“顺口气把话说清楚。”
秦商胡乱抹了把脸,将帕子扔进脸盆,继续解着扣子吩咐:“派人去传话,让李正先送套衣物过来。”
方才怀里揣了个小暖炉,又担心冻坏了她,一路裹得严严实实,他倒闷出了一身汗。
“你老娘都要毒死我了,你还老神在在地洗脸擦身换衣?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打翻了那碗东西,你那个美艳丫头就打算按着我强灌了!”
话到此处,梁辛气得咬牙切齿,几步跑至门前,气势汹汹地白了一眼故作可怜打定主意卖惨的紫云,喊了李勇去前院拿衣服,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你这是……还打算睡个午觉不成?”
她一回头,那光着膀子的男人已上了床。该说他心大,还是该认清自己的地位?
他曾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迫使她卷入秦家这场革命,还以为有多重视她这同伙,敢情也是可有可无的。
“过来,坐下说。”
秦商靠坐在床头,被子拉至胸口,才对气呼呼的女人招了招手,轻声安抚道:“紫云不是你的对手,便是加上王妈妈,也灌不了药。这是在东苑,满院子都是你的人,随便喊一声就能聚上来,你怕什么?”
他与李勇在半道上听说了王妈妈被遣之事,想来正是这由头。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般成竹在胸?我就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梁辛扯了个笑来应对,却是满满的讽刺,“马后炮,你哪知道我当时吓得魂都快散了。”
眼下一地的碗碎药洒,帮凶也跪在门外,谁都看得出是她暂时占了上风。
她唯恐秦太太会有别的手段稍后即到,脚步倒乖巧地步步挪近,踢了鞋子也缩上了床。
“王妈妈送来的是绝子汤,虽不是危及性命的□□,于女子而言亦极为伤身,你从前既已避开,今后更没必要再喝。此事我已回过父亲,母亲那里会再去沟通,你不必担心。”
这段时日,他的确没闲情逸致造人,也不愿生出庶子。她喝不喝药不打紧,既与他划分了楚河汉界,如何有孕?
“你怎么不早说?出门前也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冷不丁地被人逼着喝药,我心再大也不敢碰。不过你确定母亲……”梁辛踢了踢他裹在被窝里的腿,冷眼放狠话:“听说你们这种人家常常会有去母留子的手段,丑话先说在前头,一旦触及我的底线,我可不会给谁留面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话说得很溜,表情虽狠,由于音量太低便少了威慑力。
在秦商看来,这女人就跟只炸毛的奶猫般,亮了亮爪子喷了几口气,并无凶相。
“哪来这许多的‘听说’?璃儿是庶女,养大后也只陪副丰厚嫁妆,并不影响秦家嫡子的资产继承,你的小命不会这么快被人盯上。”他将腿一抬,搁在了她团在一处的双膝,“洒了碗药就要卷铺盖走人,你就这点胆量?待会儿把东西归位,别动不动就想溜,惹人笑话。”
今早他曾猜想母亲大概会因他昨晚的留宿而心生防备,且嘱咐李正搬东西又告知众人他会在东苑长住,本就有意试探她的反应。
当初她是心思灵巧换了汤药,今日却直接打翻瓷碗……是占着有他这靠山才霸道,还是本性暴露不屑掩饰?
“还有这个!”
梁辛推开压在膝上的重腿,掏出包好的精致锦袋递了上去,“漂亮小道士给的,让我贴身佩戴,神神秘秘还不让人打开查看,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有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香味是未曾闻到,可难保不会有带辐射的东西,还是谨慎为上。
“清玄真人亲口言明送你的?”
秦商挑了挑眉接过锦袋,面上满是疑惑,“我是请了真人来东苑做道场,并未讨要过任何符咒类的东西,他怎么说?”
别说他不信鬼神之说,便是真有那凡人不可明见之物,清玄真人出过手,哪还需要符箓镇宅驱邪?
清水观在京都可不是徒有虚名。
“我没在屋里看他做法,是小毛亲眼见他当场画了符包了这个锦袋,说是还放了乾坤铜钱让我贴身佩戴。”梁辛与之相反,捧有敬畏之心,但也怕小道士被秦家哪位收买。
“我不懂这些东西,即是让你戴,那便戴着,想来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挺别致。”秦商不以为然,忽然发现这女人进府后像只时时防备的刺猬,怀疑一切新的人、物、事。琇書蛧
全心警戒也行,虽过了头,好歹多分安全。
“你不检查?”
梁辛拎着那跟红绳,逐一环顾被撕去符咒的四周,“小道士说这里没有旧物停留,只是做个祈福道场,说明这屋子很干净,为何还要送我这个护身符?”
已明着告诉她没有鬼,再赠符岂不多此一举?
“清玄真人虽年幼,修道却已有十数年,他所画符箓需耗损修为,故极为灵验。可京都人人皆知他不轻易画符,便是重金去求也不能如愿获赠。我不知他为何会送你这护身符,但可保证既出自他手,必不会有肮脏之物,尽管放心佩戴。”秦商接了那锦袋往她脖子上一套,“我不信这些,你若想问个明白,他日得了闲再托人去一趟清水观。”
在他看来,修道修佛皆是一种生活形式,与他经商无异。无知妇孺与胆怯心虚之人,才会奉之如神佛,日夜祈愿以慰心安。
他尊重,但不迷信。
“你这么肯定他不会被收买?”
梁辛回想当时小道士望着她的复杂目光,思索良久也得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放弃:“那我先戴着,门外那个怎么办?”
敢给她灌药的丫头,说实话她不想继续留在身边。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
“你容不下她?”
秦商意味深长地望着身前的女子,越发笃定了某个认知,也因此疑虑更深。
她没说出口的身世之谜,已彻底勾起他的探知欲,饶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也想将其抽丝剥茧,一探究竟。
“我是不怕她使坏,不是还有个梅香要来?安排她们挤在一间屋子可相互制衡。但因为猴子我不想冒险,厨房虽有嬷嬷们把持,白日也有大家盯着,可万一她成心做坏事,在井水或食材上动个手脚也不难。”梁辛扭头望向紧锁的房门,“我输不起。”
自己出事可自认倒霉,防不好一个丫头是活该。
但小猴子何其无辜?
她不愿冒险。
“我何尝不是输不起?”
秦家抚着孩子柔软的发顶,怜爱目光落在那熟睡的小脸,“一个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你看清她的目标,便无需畏惧。”
嗓音轻柔,语气温和,那话听在耳中却带着冷气。
他今年二十有七,这年纪放在寻常人家,生了三男两女也不在少数,而他仅有此幼女,如何不珍视?
怕输就要掌控周遭一切可掌控的。
“紫云……她要的,应该是你吧。”
梁辛狐疑的眯了眯眼,将面前的男人细细打量一番,分析道:“我觉得你并非是俊逸不凡惹人尖叫的那类,也不是甜言蜜语勾人心动的那种,名义上有个将来掌控后院的妻子,还犯了家规让小妾生了庶女……跟你其他兄弟相比,你似乎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她自认说得头头是道,猴子爹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盯着她的双眼如黑潭般深不见底,令人莫名心生恐惧。
“当然,你在秦家的至高地位可以碾压所有兄弟,这才是丫头挤破脑袋想送上门的动力。”
话锋一转,她识时务地捧了一句,附带一抹讨好的笑容。
“我该谢你挤出这句赞扬吗?”
秦商禁不住反讽,细细一想,又觉她看得透彻。兄弟五人中,只他相貌端正,性子无趣又有庶出子嗣,其余各是温润、清俊、善言、才华横溢,谁不是在他之上?
他不过多一个家主之位。
“不客气不客气,我只费了点口舌,没说违心的奉承话,不必谢了。”梁辛呵呵一笑,邪邪地眨了眨眼,丢过去一个了然的眼神,“你若拿实物以表谢意,我可以昧着良心好好夸赞一番的。”
自早饭后拿了“好处”,摸到了实实在在的雪花银子,她就被这可爱元宝迷住了。
“我最不缺恭维,你还是留着去别处换谢礼吧。”秦商简直要被这女人蠢笑了,见过贪财的,没见过贪得这么直白爽快理所当然的。
他瞥了瞥眼,示意她去处理门外的紫云。那丫头穿得单薄,又落了飞雪,总不能正月初一就罚出大事来。
传出去有碍她的名声。
“你最不缺的是银子吧,‘穷得只剩下钱’说得就是你们这种人。”梁辛顶了一句嘴,不甘不愿地下了床,犹豫再三,压低音量道:“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那丫头估摸着是算到他快回来,跪在那儿还没多久呢。
“那你还想怎样?”
秦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等着她的反应。
“我想怎样?又不是我罚她跪的,人家本来就是跪来让你心疼的,要去你去。”她若这么出去免了丫头的罚,还不是助纣为虐?
只怕紫云会以为有大爷撑腰,之后变本加厉地趋炎附势,但凡院里来个秦夫人或秦太太的人,她就会是得力的助手。
“你该明白我为何让你去。”
秦商双手抱胸,相信不必他点明,她亦能看懂他的用意,“再不出去该是要撞上母亲派来的人了。”
王妈妈就此回了祖籍,汤药却未送成功,母亲不会善罢甘休。
“还要派人来?我是坚决不会喝任何药物的。你若没能力解决,再送来的药我会逼着紫云喝掉,然后把你五花大绑送到她床上!”梁辛凑近那厮的耳廓,瞪着眼威胁。
知子莫若母,这话也可反过来说。
被秦商料中,她刚拉开房门,就见一个浅紫色裙装的丫头进了东苑。
“大爷嫌你跪在这儿碍眼,说既然你知错自罚这么想跪,就该跪到院中的雪地里去。”梁辛只开了道门缝,探出个脑袋,“装可怜在我这儿行不通,要么赶紧换个雪厚的地儿,要么回屋面壁去。”
她有意拉高了嗓音,说给来者听。
“大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惹姨娘生气,您让姨娘绕了奴婢吧。”紫云像是浑然未闻,对着那道门缝疯狂磕起头来,热泪滚滚而落,哭得凄惨苦楚。
这标致秀丽的脸庞,配上弱不禁风与梨花带雨,当真惹人怜爱。
挺会给自己加戏啊!
梁辛暗自感叹,她何必费劲编那话,人家压根不理会。
“紫云是犯了什么错么?梁姨娘可否网开一面,毕竟是太太房里出来的大丫头,在这大雪天当着大伙儿的面被罚跪,怕是有损太太的脸面。”紫蓉笑脸迎人,嗓音清脆悦耳,若换些字眼倒可称妙语如珠。
梁辛面色沉静,尽管不知来者何人,也能淡然处之。她听闻身后的下床动静,索性迈出门槛带上了房门。
好在她嘴不笨,能辩上几句,先不用他出面帮忙。
“别说开一面,我这网可压根没关过。不过你这话是不是想提醒我,罚了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就会让太太损了脸面,那紫云在这儿自罚必是不愿伺候大爷,想回太太那边伺候的意思?”
她俯首扫向冻得嘴唇发紫的丫头,温言细语道:“你可是听闻太太卧病在床,故记挂在心并归心似箭?你大可直说嘛,何必整出这苦肉计?东苑本就不缺人伺候,大爷少了你也还有体贴入微的梅香,还是照顾太太要紧。”
“姨娘,奴婢并非此意——”
“梁姨娘误会了——”
紫云紫蓉异口同声,都急着辩解,对视一眼又同时静声。
“太太既已将紫云给了大爷,自不会缺她一个伺候。梁姨娘即是没有罚跪之意,紫云你快起来吧,跪坏了身子伺候不了大爷,岂不枉费了太太一番心意?”紫蓉的脑子到底转得快些,上前扶起紫云,暗自递了个眼神,急急对着房门点明前来的目的:“奴婢紫蓉,是来替太太传话请大爷的,请大爷随奴婢去一趟吧,太太正等着呢。”
太太那里有她足矣,紫云回不回去她不管,但不能在关键时刻坏了她的好事。
谁人皆知紫云未曾被大爷收用,一旦送回太太身边,可能转身就塞给了正需通晓人事的小五爷。
“看来是很急了?”
梁辛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自是不点破,她勾了勾唇角,“紫云,先请你这昔日姐妹在你屋里坐会儿,待你们大爷换了衣裳一起去太太那边吧。紫蓉既已表明太太的意思,罚不得的人我也供不起。”
她有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响亮,揪住不放。
“不过一个丫头,值得你费什么心思?”
秦商阴沉着脸拉开房门,将厚重的披风挂在梁辛的肩上,视线扫过两位丫头,吓得她们当即跪了下去。
“请姨娘宽恕奴婢失言,奴婢只是想替紫云求个饶……”紫蓉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后悔惹了一身腥。
“大爷,您的衣物送来了。”
小毛抢了李勇的托盘走上前,恨不得踩几脚紫云撑在地面的手掌。她极力忍住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完美演绎了一个嗤之以鼻。
敢趁她沐浴无法相护,就伙同王妈妈欺负主子,实在可恨!
秦商恢复寡言,单手接过了托盘,另一手臂往梁辛腰间一捞,已将她带入房中。
下一瞬,小毛已机灵地拉上房门,一脸傲娇地杵在门前俯视跪地二人,嘴角越扬越高。
正愁没机会弄走紫云,紫蓉就巴巴地送了来,可不是一件喜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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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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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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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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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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