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可以肯定,那个杀手已经在岸边等待良久。
蒹葭抿着干裂的嘴唇,已然下定决心,在破开水面的同时便使用定风珠,务必在瞬间反杀对方。
可就在她空间戒指闪烁光芒的瞬间,身前却突兀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裙下之臣眸中满是残酷兴奋之色,在显形的瞬间已闪电般一刀劈落!
蒹葭花容失色,近乎为之窒息。
太突然了,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蒹葭的反应却极为迅速,仓促硬生生收回抓向定风珠的手,避免被这一刀直接砍断,并施展轻功破开水面凌波向后飞掠!
“轰——”
裙下之臣这一刀凌厉无匹,竟然硬生生斩出一道横亘河面的水浪,带着刀气冲向岸边,将地面撕裂开手臂粗细、半米多深的沟壑。
并且他右手握刀劈落,左手已然一记仰掌向斜上方拍出。
炼狱军团那恐怖的训练与选拔制度,其成效究竟如何,已能在裙下之臣身上看出端倪。
“轰——”
一个漆黑的掌印破开水面,狠狠拍在蒹葭胸膛,令其面露痛楚之色,“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蒹葭摔在地上,还在强劲的冲击力作用下滑出很长一段距离,后背部分如玉般光滑雪白的肌肤已被磨破,和粗糙的砂石摩擦着,血肉模糊,火辣辣地作疼。
“啪!”
裙下之臣一把抓住定风珠,如鹰隼般凌空而起,甩出便掷出一蓬银色寒光。
咻咻咻——
暗器将空气撕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寒光一闪,便已密密麻麻地打在蒹葭双臂。
这些暗器是菱形的飞镖,又薄又小,棱角锋利,深深破开她的血肉,有的甚至卡到了臂骨之中,钻心刺骨的疼痛。
最为关键的是,飞镖上还淬了毒!
那剧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蒹葭的双臂便已彻底麻木,失去了知觉。
但她还有双腿。
蒹葭紧咬银牙,强撑着站起来,可紧随其后便又有几枚飞镖打在她的修长结实的玉腿之上,让其惨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蒹葭以膝盖作为支点强撑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她抬起头来,以悲愤仇恨的目光看向裙下之臣。
“想用水波确定我的动向,本来是没有错的。”裙下之臣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栗,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可惜这条河流太长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能发现的地方入水?”
蒹葭一度为之窒息,深刻意识到自己在意识涣散之时,做了一个何其错误的决定。
可在那种濒临昏死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
“你不用紧张,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漂亮的女人都是高贵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又漂亮、又有实力的女人,简直是…简直是……”
裙下之臣满脸通红,耳根子都红得发烫,竟然激动得不知该作何言语了。
他本来想说“女神”,可又觉得这个词被用得太过烂俗,根本无法形容这种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裙下之臣的空间戒指上迸射一道光芒,让蒹葭都怔住了。
那是被她扔掉的绣花鞋,鞋底已然沾满干涸的泥土与血液。
蒹葭知道自己的头发被斩落了一缕、发带也被斩了下来,已经足以充当罗盘追踪的媒介,所以并不在意扔下这双鞋子。
所以她想不明白:这个神经病拿自己的穿破的脏鞋子干什么?
但下一刻,蒹葭就明白了。
因为裙下之臣竟然拿起鞋子死死贴在脸上,闭上眼睛陶醉地深吸了起来。
那表情……简直就跟他妈汲毒一样。
蒹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名词:恋物癖。
以前她只在某鹅的新闻上看到过,说是某某学校的男生闯入女生宿舍,偷女生的贴身衣物与丝袜被抓住,导致社会性死亡云云。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人。
蒹葭总是认为个人有什么癖好,只要不影响到别人都是他的自由。就算是恋物癖患者,只要他女朋友能够接受,情侣间你情我愿也不关旁人什么事,无可厚非。
但现在裙下之臣的行为,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她。
“你真令人恶心。”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纵已处于这般境地,却依旧鄙夷地对“胜利者”冷笑出声。
可蒹葭不同于安安、楚月,纵然心里已反感至极,却依旧没有半个脏字,似乎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最恶毒的语言。
可裙下之臣却更加兴奋了,将绣花鞋从脸上拿开,舔了舔舌头说道:“对,快骂我,骂得再狠一点!”
蒹葭有点窒息,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她终于意识到,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揣测BT。就连自己骂他,都会成为他的一种享受……
裙下之臣的视线往下移去,定格在蒹葭那一双纤秀如莲的玉足之上,又开始发病般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你敢碰我一下,龙王必要你生不如死。”蒹葭紧咬银牙,警告道。
“龙王?”裙下之臣哈哈笑出声来,“只怕他都自身难保了!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甚至愿意永远做你的狗。”
蒹葭心头暗自冷笑着,却是拖延时间道:“什么交易?”
裙下之臣取出一张冥河契约,以精神力催动之下,让其熠熠生辉浮现出一行行文字,而后朝向蒹葭。
蒹葭皱眉看去,便见得是要她做“内奸”,背刺龙王,并且不可伤害炼狱军团所有人,和裙下之臣签订“主奴契约”。
蒹葭的神色极为诡异。
因为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情况下,自愿签下如此契约当奴隶,做自己脚下的一条狗……
“如果我不答应会怎样?”蒹葭抿唇问道。
“我会先和你玩个够,然后……”裙下之臣遗憾地叹息道,“只能杀了你。”
蒹葭神色阴晴不定,终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好,我答应你。”m.χIùmЬ.CǒM
“真的?!”裙下之臣瞬间狂喜。
“还不给本主子爬过来?”蒹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在裙下之臣看来简直是说不出的高贵。
他在欲念和理智下挣扎着,但见得蒹葭一副不能动弹的模样,终究没忍住,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双掌按地,真的像狗一般爬了过去。
可就在裙下之臣接近蒹葭之时,异变抖生。
“噗——”
蒹葭震断了浑身经脉,浑身突然迸射出一股股锐猛无匹的血箭。
在史诗级副本《吕布与貂蝉》中,在黄忠手上获取的传承……
血箭烈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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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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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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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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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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