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
简小玉刚迈出去的脚顿时又收了回来。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白凯成压根儿不知道外面居然还有另一个听众,他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今天去村里拜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小孩子。”
玩家们似乎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沉默了两三秒之后才有人出声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有见到过。”
如果说只是一两户村民家里没有碰上小孩子还好,没准儿是因为他们去的不凑巧,那个时候小孩子出门做活或者玩去了。
但怪就怪在,他们既没有在村民家里见到孩子,也没有在村子里碰到玩耍的孩子。
一个都没有。
昨天傍晚他们才来到渔村,正巧赶上饭点,大家都回家吃饭了。那种时候,村子里来往的人少爷很正常。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白天正是小孩子们外出玩耍的时候,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圈都没发现哪怕一个小孩。
就算是青壮年们带着孩子外出打工,让老人驻守家中,这么大一个村子里,总该有几个留守儿童。
……
“这绝对不正常。”
“我也觉得。”
几个玩家纷纷应和,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就连一墙之隔的简小玉都感受到了那种情绪上的压迫感和紧张。
这时,先前和村长唠嗑的女玩家又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经过你们刚才这样一分析,我好像能够明白他们为什么对小傻子那么好了。”
“明明如此偏远贫穷,却还要大费周章地去拐孩子进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村子里……”
猝不及防地被再次点名,简小玉连忙竖起了耳朵。她想听听玩家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们既然察觉到了村里小孩子的异常,没准儿也已经摸到了一点苗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玩家们距离真相也不远了,她必须得去给其他人提个醒才行。
简小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甚至还有点小紧张。
没想到下一秒她就听见对方说:“或许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简小玉愣住。
等等,虽然这句话好像也没说错,但是她怎么觉得事情的走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很快简小玉就知道那种微妙感是怎么回事了——
“或者说,因为某些事情,导致他们这一代人都生不出孩子。所以小傻子才被拐了进来。”
“与此同时,那些没孩子的村民们也就把感情寄托全部转到了小傻子身上,自然就对他好了。”
女玩家说得十分笃定,要不是简小玉自己看过剧本,差点也跟着信了。
简小玉:“……”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村长之前会跟她说,有时候听玩家分析剧情能够把自己憋成内伤。
这就好比辅导小孩子做作业一样,眼看着他们已经快要接近正确答案了,结果对方硬在最后关头来了个急转弯,完美避开正确答案,并且相当理直气壮!
要不是双方阵营不同,简小玉都恨不得冲进去晃晃玩家脑子里的水,让他们再好好想想。
要真是这样的话,村民们怎么不自己去外面领养几个,非要集全村之力来养她一个傻孩子?
你见过哪个拿团宠剧本的小孩是住在山上破房子里的?
偏偏玩家们顺着这个逻辑继续往下推,又成功地把剧情给扳了回来。
白凯成沉吟道:“不管怎么样,村民们肯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那个小傻子只是个突破口而已。”
“现在副本还剩下六天,我们却只有五个人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他们隐瞒的事情找出来,否则我们一个都通不了关。”
简小玉闻言愣了一下,刚想说即便破不了谜题,撑过了副本天数也能过关,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人数对不上。
虽说副本给出的要求是想办法在七天之内通关,但按照每天有可能死一个人的频率来说,这些玩家们现在相当危险。
这也是橙色副本和其他难度副本的差别之一,通关人数和副本天数相比只会少不会多,靠苟就能通关什么的,在橙色副本里几乎是行不通的。
对于玩家们而已,他们要想如果不想被全员淘汰的话,要么得想办法阻止boss杀人,要么得赶紧找到线索通关。
然而这两个选项当中,无论是选哪一个都不简单。
这么一对比,鬼怪打工人简小玉突然释怀了。
虽然作为鬼怪,他们累是累了点,但好歹闲暇之余还能看看玩家们的好戏。
只要不碰上那种人形自走外挂机,他们的生存压力似乎也没有那么大。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么?
蹲了这么久,简小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腿麻,刚准备起身离开,又听见有人提议道:“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互相有个照应。”
公鸭嗓无情地打断:“你想多了,一起睡根本管不了什么用,反而容易互相伤害,真要出事儿的话肯定是逃不掉的,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变成doublekill。”
简小玉摇摇头。
双杀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人数与副本天数持平,如果某晚多杀一个人的话,他们鬼怪就得少赚一天的钱,那多不划算。
所以肯定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吧?
一想到其他人对于大Boss墨立人的评价,简小玉忽然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没准儿还真有可能。
虽然她还没有见过那个墨立人长什么样,但这并不妨碍简小玉按照其他鬼怪的模样脑补出一个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形象。
如果他们真是几个人一起住一间屋子,别说是doublekill了,一口气五杀直接团灭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届玩家似乎真的不怎么能打的样子。
提议的玩家也被噎了一下,隔了两三秒之后又才语气不快道:“我发现你这张嘴里怎么就吐不出来什么好话呢?”
公鸭嗓嚷嚷:“什么叫说不出来好话,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你也不看看自己瞎出的什么主意……”
后面的讨论直接演变成了毫无营养可言的小学鸡斗嘴,简小玉听了两句就没什么兴趣了。
正巧这会儿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她偷偷钻进厨房用果然装了点吃的当作给神像的贡品,又和村长老婆打了声招呼有什么八卦一定要记得通知她,然后才做贼似的从后院里翻了出去,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回程的途中,简小玉特意去昨天傍晚见过的水洼附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大海,土壤比较潮湿,经过了一天,水洼的大小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白天一听到村长说boss会从水里钻出来,她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这个水洼。但现在看来,这个水洼也就脸盆大小,哪家boss出场会这么low啊!
还不如厨房水缸呢。
眼看着头顶乌云笼罩,一副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的样子,简小玉加快脚步往神殿走。
刚刚进门,雨点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屋里也跟着滴滴答答地开始漏雨。
“卧槽。”
她随手将贡品放在神龛面前,又连忙俯身去整理神龛背后的茅草堆。
“你可千万不能湿啊!”不然她晚上只能站着睡了!
原本茅草堆是在神龛正背后的,这样可以挡住从正面吹来的风。
但这会儿因为屋子漏雨,简小玉只能连忙把东西全都拿起来往另一边角落里挪。
挪之前她还特意念叨了一句:“我就挪一下,副本结束前一定给你还回去,不准算我损坏公物!三秒钟没人回应的话,我就当是默认同意了哈!”
系统只是数据又没有灵魂,自然不可能跳出来回应,于是三秒钟时间到了之后,简小玉就火速开始挪东西。
她一心扑在茅草堆上,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把贡品放在桌上的那一瞬间,神龛中摆放的神像似乎微微亮了些。
而在她身后,堆积的雨水顺着坍塌的屋檐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风从缺口处呼呼地往房子里灌,细密的雨丝很快就濡湿了地面。
一想到这时候就连玩家都在屋子里安心避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遭罪,她不由得感叹道:“等着这次出去了,多攒点金币应应急,下个副本我一定要好好挑一挑。”www.xiumb.com
“以后再也不上这种几等一的车了……”
她还以为小傻子这个角色作为游走类NPC会比较简单呢,没想到角色剧情是挺简单,但生活环境却如此艰苦。
还是蛇脸说得比较对,副本这种东西是需要擦亮眼睛多挑一挑的。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像这种会被人挑剩下的,果然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简小玉两三下收拾完,又动作迅速地将茅草重新铺好,最后背靠着土墙在茅草上躺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屋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下得稀里哗啦的,隐隐给人以种会越下越大的感觉。寒风也不要钱似的往里吹,将蜡烛吹得不停摇颤。
简小玉被这架势弄得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直接吹了蜡烛,双手枕在脑后,睁眼看着屋顶上漏雨的缺口发呆。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东想西想,左右身边也没有什么新鲜事,简小玉便不由自主地将白天听到的那些消息全都拿出来复盘了一遍。
“村里消失的孩子们……”
重新思考之后简小玉便发现,虽说玩家们的某些结论错的离谱,但他们之前提到的“亏钱”,其实差不多已经对了一半。
虽说剧本上没写,但简小玉听了这么多消息,大致也能猜的出来,村里之所以没有小孩儿,是因为他们全部都被祭献给了boss,或者说邪神。
至于为什么邪神需要小孩子祭献,这一点简小玉并不清楚,恐怕只能等玩家们揭秘了。
没准儿是编剧临时想不出合适的对象了,满脑子都是通天河里的“灵感大王”,于是便依葫芦画瓢地塞了个童男童女的设定也说不定(:з」∠)
反正在整个背景故事中,简小玉是被某个村民拐来代替自家孩子献给邪神的,这一举动放在当时可以说是村子里的头一个。
要说其他村民看了之后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但尚未泯灭的良知却又约束着他们。
于是他们一方面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一方面又蠢蠢欲动,想看看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最后就这么变成了“沉默的帮凶”,自然会觉得对不起她。
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的算盘落了一场空。
祭献结束后,简小玉虽然莫名其妙地傻了,但却保住了一条命。而做出拐卖顶包这种事的那家人却在她生还不久后全部死于非命。
虽然剧本里语焉不详地一笔带过了,但是简小玉可以猜到,这应该是和那个邪神有关。
对方放过了她这个“外人”,又变本加厉地惩罚了不听话的渔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村民们会在出于愧疚而养大她的同时,又对她十分排斥、甚至还有些厌恶的原因。
她的存在,简直就像是一个抹不掉的耻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村民们他们当年干过的那些荒唐事。
同时又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自己正处于邪神的掌控中——哪怕因为村里很多年都没有新的小孩出生,已经多年不曾被要求祭献过了。
顿了顿,简小玉忍不住叹了口气:“做人可真复杂。”
她枕着双臂,情绪莫名有些惆怅。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记忆的原因,对于自己变成鬼怪这件事,简小玉其实接受地非常良好。
甚至有时候她经常会觉得:就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和其他人相比,可以说是相当的没心没肺。
可有那么一瞬间,简小玉突然又有些好奇:失忆前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也像故事里的这些人类一样,过着这么复杂的生活吗?
除了小黄漫之外,她的性格爱好是否又和现在的我一样呢?
就连故事里身世如此曲折的小傻子都能在村民们的又爱又恨中吃着百家饭长大,她过去也一定牵挂着谁,并也被谁所牵挂着的吧……
想到这,她的胸腔里突然传来一阵浅浅的疼痛,但大脑却并没有半分难过的意思。
简小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站在一扇镜子面前。整个人平静地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镜子内外的她都长着同一副模样,但似乎又是完全割裂开的两个人。
她站在镜子的这一头朝过去的自己伸手,最终触摸到的却只是一块冰冷的玻璃。
……
与此同时,现世的某一处,有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汗水从脸颊上滴落,砸在被褥上晕染开,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目失焦地盯着某处,半晌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外面下雨了。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窗台上,因为没关窗的缘故,连屋子里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男人循着声音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雨幕,却像是身处无关的世界一般,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直到片刻后,脑海中的身影与现实中的大雨慢慢重叠,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又是梦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向后落倒在床上,情绪翻涌又瞬间平静。
半晌后,男人又默不作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头顶的白炽灯“啪”地一下亮起,照亮了整个空旷的房间。
是的,空旷。
一张弹簧床,一张桌椅,一把唐刀,几件衣服,满墙的照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要不是桌上还丢着小半包没抽完的烟和打火机,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人居住过一样。
男人随便套了件衬衣穿上,路过书桌的时候又顺手拿起了那两样东西。
抬头的瞬间,他的视线撞上了墙上新贴上去的照片。
人群中一个少女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小心翼翼地圈了出来,虽然画质模糊地几乎看不清,但却是个难得的正脸。
而照片上的时间和地点记录则清晰地表明了这是从路边某个监控记录所截取出来的画面。
男人站在那定定地看了两秒,然后垂眸挪开了视线。颤动的睫毛遮住了他心中的思绪。
小半分钟后,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窗边亮起了一丝橙色的火光。
雨水被关在窗户外,只留下噼里啪啦的响声。
隔着水迹斑驳的玻璃窗,隐隐能够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夹着烟姿态随意地依靠在窗边。
单薄的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胸前的扣子更是一颗没扣,精壮的腹肌清晰可见。
他点了烟,但却只是夹在指间,并没有抽,只是任凭它燃烧着。
因为记忆中有人不喜欢烟的味道,而他自己也没有抽烟的习惯。就连买烟也是最近才开始有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点上一支烟确实能够让人好受许多。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橙色的火光在空中明明灭灭,像是夏夜里为魂魄引路的萤火虫似的,直到十多分钟后,窗外瓢泼的雨势不减,它却燃烧到了尽头。
“轰——”
打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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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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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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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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