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吹起了鬓发如飞,我轻轻的将发撩在耳后,喜欢这蝙蝠谷里的生活,与世无争的感觉真好,愉悦的走到那书房前,我正要敲门,忽而有对话声传出,一个是骆清扬,而另一个却正是刚刚在林子里遇到了那一个陌生的白衣人,我依稀记得他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悦耳。
既然骆清扬有客那么我就等他闲暇了再过来,迈着步子刚要离开,突然听到了医书一词,引得我不由得住了步,那是骆清扬的声音:“铁兄,要我答应那事也不难,可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骆兄,请说。等到今天才让你动心与我合作,一定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吧。”那人客气的回道,话语里却极有诚意。
“这不关你的事,只是你必须答应我找到那宝藏之后,那里面所有我先祖的医书你必须要全部交给我来处理。”骆清扬不苟言笑的严肃说道,似乎这个条件不答应他他就不与那人合作一样。
心里一惊,骆清扬的医书已是装满了整整两座屋子,难道他还嫌少,还要再去研究医理吗?那些医书我看了几年却连十分之一都未看完,却也难怪,阿罗说为了救我那些书基本上已经被骆清扬翻遍了,每每想起这一件事总是令我感动。
清扬,是他给了我的重生,而那之前我的故事已经成了一道难解的迷了。他说过,他会医好我的病,还我记忆,不会再让着我头痛。可是那些记忆我真的不在意,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小婴儿在啼哭,那哭声太让我心恸了。xǐυmь.℃òm
他知道我一直想要弄清楚这婴儿哭声的事情,因此他就为着让我的病除了根,让我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所以他才答应了与这姓铁之人的合作,来寻找去除我身体里病根的医书吗。我想着这一切,他为我终究是付出了太多,这些总是让我无以为报。
“行,那些劳什子的医书就通通给你。”那人他志不在医书吧,而医书对于清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你等等,我叫了清云来,将这两幅画摆在一起,再临摹了,这样子才方便行动。”
“清云,就是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子吗?”那陌生人他的突然一问,问得好是唐突啊。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吧。”骆清扬说着已是大踏步的向屋外走来。
我盈盈就站在那门前的树下,我来不及闪躲,骆清扬看到了我,他应该知道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了那画是关乎一座宝藏的事情。我迎视着他:“清扬,如果是为我,请你不要。”那人说他坚持了这么久却终是为了那宝藏里的医书而同意了合作。
“清云,这不关你的事,你且随我进来,把画再临摹了吧。”
我默默的站在那里只不肯出声,也不想动,那画我真的不想去临摹了。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也不管我的反应与挣扎,就把我径直拉进了屋子里。
我的功夫是他教的,想要躲开他哪有那么容易。
他才一松开我的手,我就感觉到一注如炬的目光正紧紧的盯视着我,这就是那被唤作铁兄之人。
我抬头看着他,他很是无礼啊,看着我眼眨也不眨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可真是登徒子一样的无赖。
我不理他,走到桌前,看着那摆在桌子上的两幅画,一幅正是前两天清扬让我临摹好的那一幅,我将另外一幅摆在那旁边空白的半边纸上,只见完完整整的一座山就出现了,怪不得那一日我就觉得那画里有玄机,原来是少了另一半的陪衬。
清扬指着我画完了的那半幅画,对我说道:“云儿,就在这旁边把这一幅也画上吧。”
当着外人的面,我不好忤逆他,我只好点头,蘸着已研好的墨汁,仔细的画了起来,既然是关乎一座宝藏,我画时不免就看得仔细些了,却是看不出什么玄机,只依稀觉得那草间的顽石有些突兀了。
我静静的画着,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所以我尽可能的快,两个男人已坐定在茶桌前细细品茶了,闻得那茶香,沁人心脾,只闻着就满口生津了,好香啊。
“骆兄,也不知这清云姑娘是何时来这山中的。”
“来了整整五年了。”
手中的笔一顿,原来时光竟是这样匆匆,我在这蝙蝠谷里已住了整整五年,五年,弹指一挥间,却让我从最初的弱女子而摇身变成了一身技艺的清云。
“清云姑娘从前可曾在京城或者蒙古生活过?”
京城?蒙古?我脑海中攸然闪过一处繁华,一处空旷,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在这一瞬间从我脑海中划过,似乎我真的去过那里一般。
可是任我再去捕捉时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低首依旧作画,把心神凝注在画中,或许是我的感觉错了,我从来也没有去过京城与蒙古吧。
我摇头,不再去想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划过,仿佛有着无限的伤情,“或许是我看花了眼,不过清云姑娘与我铁某人的一位故友那一举一动却是神似。”
他的话让我忽然想起初见他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迷失的故事里也曾经有过他的存在吗?
阿罗终是没有离开蝙蝠谷,骆清扬只说这一次有要事在身,而且蝙蝠谷不可一日无人打理,所以阿罗也只好留下了。
清扬说不出几天他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如果她想下山就随她下山随她去玩,阿罗不情不愿的呆在她的小屋里,甚至连送都未曾送我们离开,小孩子气,她真的很想出山去看看那外面的大千世界。
我一直想问骆清扬那一天在谷中所遇到的陌生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几次话到嘴边我又没有问了,如果他真的想对我说,那么他早也就说了。
出了蝙蝠谷,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不知道从前的自己到底是何许人也,可是这外面的世界我仿佛未曾来过一般,但是清扬总是捡人少的地方行走,越走越是人烟稀少,真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
这一天,来到一座山下,我好奇的看着这山,山脚下鲜花盛开碧草如茵,可是那山顶上却是一算白茫茫,那是雪吧。
清扬随手从背包里掏了两件棉衣,一件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一件递给了我。
我接过,不解的问道:“要爬山吗?”
“嗯。衣服你披着,一会冷了可要穿的。”
“那山上不会真的是雪吧?”我总不信,不信一山可以有四季。
“是啊,山下是夏,山顶是冬啊。”
眯着眼看着,好神奇啊,心里雀跃着,“走吧。”我催着他,我心里巴不得早早的就爬上山去,去看那夏日里的雪呢。
“云儿,呆会上了山,要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抓着我啊。”
“嗯。”我轻轻点了头,人就已向那山上飞掠而去了。
我的轻功是骆清扬教的,倒是他落在我的身后,走着走着就回头向他扮个鬼脸,“你是蜗牛爬啊。”
他笑:“云儿,省些体力吧,连半山腰还没爬到呢。”
“清扬,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闷了几天的心事终于问出了口,再看着这漫长的风景,心里真是一个轻松啊。
他不出声,却是让我等的心急,我索性停住了脚步,只回头等着他来告诉我答案。
轻轻的叹息着,他幽幽说道:“那雪山脚下就是我曾经发现你的地方。”
头嗡嗡的响,这里就是我重生的地方吗?一身是血的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飞一样的向前掠去,我想要知道自己曾经的过往,是什么人,那样的狠心,竟把我浑身是血的丢在那雪山脚下。
山愈来愈陡,风也愈来愈大,天气果然是渐走渐凉,把那棉衣裹在身上,可身子还是有些僵冷。越走我身上越是痛,这里比上蝙蝠谷是冷上太多了,那里四季如春,让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寒冷的滋味。
半山腰,一座小屋现在我的眼前,我站在那里,兀自向雪山上仰望,那山上也不知可有人迹。
骆清扬越过我向那小屋走去,我只得随在他的身后,心有些懵懂,也不知他带我来这里到底为何?
推门而入,一室的尘埃,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打扫干净,心里却还在为着自已就是在此山被他发现的事情而感伤。
他拉着我坐下,轻声道:“天要黑了,我去砍些柴,也好取暖。”
我无声的看着他走出去,再把门关上,可是冷意却依然侵蚀着我的身子,忍不住的发抖,我似乎是极怕这冷一样,我缩成一团的躲在床里的一角,默默的等待他的回来。
四周好静好静,静得让我有种恐慌的感觉,我盼着清扬快一点回来,他不在,这地方就让我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终于,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骆清扬抱着柴走了进来,打着火折子,一下子就把这小屋照得通亮通亮的,他手上是一只山鸡,我看着他把山鸡收拾好挂在火堆上,然后信步向我走来。
“云儿,过来烤火吧。”
坐在那火堆前,伸着手,让温暖漾在自己的周遭,“为什么从前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奇怪啊,你那样子象是不小心从雪山上滑下来一样,又象是刚刚生产完,身子虚的就象一株稻草一样。那一天,你身上啊,我一摸着仿佛就象没了气息一样,经脉尽断,仿如死人一般。”
我看着他,听他讲着我曾经的故事,心里是满满的好奇。我知道依着蝙蝠谷里的规矩,没有蝙蝠令他是从来不救人的,可是为什么他又救了我呢。
“我探着你的鼻息,我摇摇头,我想要放弃你了,可是就在我转身之际,你的呓语中居然轻轻的就喊出了‘宝贝’两个字,你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叫着,那一声叫又把我拉了回来。却不想就凭着你那仅存的一点点气息,我救活了你,脱胎换骨般你再世为人却是凭着你自己的那一股子求生的坚强意志,我骆清扬是绝少救人的,但凡出手没有救不活的人,可是那一番救治却也让你落下了病根,你会经常性的虚脱头痛,会有梦魇时刻充斥在你的心头,我一直让你服着莲香丸,这丸药一直在维系着那病痛的发作,可是我发现最近这莲香丸也快顶不住你身子里的伤了。”
我听着,恍然回神,是啊,最近在蝙蝠谷里我服着莲香丸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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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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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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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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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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