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远他们顿时发现姜欲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语气中说不出的冷静,气质也透着几分矜贵。
以前总是怯怯的。
温辰远想起他和祭商站在一起的画面,心中只能将他的变化归结为,他是不是自以为攀上了秦家,所以对他们不屑一顾了。
温辰远眼神冰冷,“你不会真以为秦奉年对你另眼相待几分,你就已经是秦家的准姑爷了吧?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姜欲没有向他们解释。
他根本不在乎,也不稀罕什么秦家,从头到尾,他想要的都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姜欲冷冷道:“如果没什么事要说的话,麻烦你们出去,这里是我的地方。”
温辰远:“你的地方?我想把你赶出这里轻而易举,再说,谁知道你是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式进来的。”
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触碰到了真相。
姜欲沉默。
温辰远没有忘记自己此次过来的目的,“你和秦奉年什么关系?你们在一起了?”
姜欲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听他这么问,心里倒是很想承认,可他还没有和她在一起。
看姜欲不说话。
温辰远便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如果在一起了。
他自然巴不得宣之于众,不会这么一声不吭。
温辰远扯了扯唇。
没有在一起还敢这么拽,看来都是自己以前对他太好了,让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既然没在一起,今天她叫你去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还想问的再仔细一点,但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着急了,便住了嘴。
姜欲:“没什么,她只是前两天在医院看到了我,今天过来问问我的身体情况。”
“她为什么要问?”
“不知道。”
温辰远思索着,或许是老师让问的?毕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更何况秦奉年还是班长。
姜欲藏在头发阴影中的漆黑眸子,静静地看着温辰远,知道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温辰远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可姜欲的回答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都知道姜欲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事实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甚至有些无趣。
温辰远撇了撇嘴,“就因为这个啊。”
“……”
温辰远看着姜欲沉闷的样子,以前觉得还行,今天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他戳着姜欲的肩膀。
“你天天往医院跑,干嘛不干脆死在医院算了,还上什么学啊?”
姜欲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往后退一步。
温辰远手指戳了个空,眼神一沉,抬手就要一巴掌挥过去。
像以前一样。
一开始姜欲还不是他们自己人的时候,温辰远也这样,像对待自己的奴仆一样,心头稍有不顺便往姜欲身上招呼。
后来因为姜欲的乖巧和服从,偶尔也会让他们心里勾起一丝对弱者的同情。
便很少有这样粗暴的行为了。
姜欲心里一沉,已经准备好了挨这顿打。
他不能还手,一下子得罪几个豪门是最愚蠢的。
可他没有等到疼痛,眼前划过一道黑影,他还没看清是什么。
耳边响彻起温辰远的惨叫声。
“啊!!!”
他捧血淋淋的手掌,脸上是痛苦扭曲的表情。
他准备打姜欲的那只手血肉模糊,能明显看到手心有一个窟窿。
其他人神色惊慌,“什么东西?!”
他们刚刚都是只看到了一道黑影,顺着那黑影过去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柜子上直挺挺地插着一根黑色的钢笔,针落可闻的死寂和深沉的血色,交织出诡异的一幕。
那上面的鲜红液体,证明它就是罪魁祸首。
可是一根钢笔怎么会伤人?!
所有人都吓白了脸。
姜欲也吓到了,愣愣地看着钢笔。
而温辰远此时已经快痛得晕过去了。
站在他身边的人连忙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
“走,我们快走。”
“先送远哥去医院。”
他们声音都是抖的。
一群人带着温辰远逃似的离开了姜欲的宿舍。
房间内只留下姜,欲一个人……还有那支诡异的钢笔。
姜欲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书包,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口。
他看着那支正在往下滴血的钢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发颤。
钢笔也陷入了纠结中。
想动又不敢动。
从外表来看,绝对看不出那支沾着血的钢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内里充满了无措。Χiυmъ.cοΜ
好像把他吓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
姜欲吞了下口水,缓慢地抬起脚步走向钢笔,他来到钢笔旁边,顿了顿,握着钢笔,平安无事地将它从柜子中拔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唇瓣发抖,问:“你、你是妖怪吗?”
扇子:……
十分钟过去,姜欲拿着湿纸巾将钢笔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到了桌上。
眸光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漪。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今天都谢谢你了。”
这个眼神和语气,姜欲只在祭商面前是这样的。
而对待其他人,哪怕那个人会保护他,他周身依旧自带着一层疏离的结界,不给任何人靠近他的机会。
扇子想飞起来转一圈,但忍着没动,怕会再次吓到他。
…
五分钟后有一节课,姜欲来到教室看了一圈,来到祭商身旁坐下。
他无视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惊讶的眼神,自顾自地低头收拾自己的课本。
姜欲本来就是这个班级的学生。
只是和他们学的内容稍有不同,有些课程不会来上课。
在这个学校,学生并没有固定的位置,会根据课程需求更换位置。
只有秦奉年和温辰远不想来回换,便挑了自己喜欢的位置一直坐着。
姜欲坐在祭商身边,按道理来说是可以的。
姜欲拿着一只钢笔,低头看着课本,实际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祭商靠近他,明目张胆地贴在他脸前说话。
“刚刚温辰远被送去医院了。”
姜欲浓密的睫毛轻颤,脸色也白了几分,以为她是要质问自己。
他很早就听说过,秦家和温家是世交,她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将她们看作一对,他常常跟在温辰远身边,也经常听到那群人开玩笑说,他们以后会订婚。
还说双方家长很希望未来她们两家喜结连理。
就好像只要有那么一个机会,她们两个便能水到渠成地走在一起。
宿主才不是恋爱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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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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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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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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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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