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商早早来了学校。
程曦比她更早，已经拿着英语课本背单词了，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他就开心，转头一看，发现她脸上的创可贴还是原来那个，更开心了。
“你没换啊？”
祭商最近洗脸都是用湿纸巾小心翼翼地避着创可贴擦，就这也将创可贴弄湿了点儿，有一角翘起来，已经不粘了。
她自觉将脸凑过去，“等你给我换。”
程曦忍笑，不让自己开心的太明显，他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创可贴，“那你别动，我给你换。”
祭商乖乖不动。
太阳出来了，洒在她的脸上，姑娘皮肤细嫩到几乎看不到毛孔，睫毛很长，又浓又翘，像一把小扇子，殷红的唇瓣衬着白到过分的肌肤，想生活在城堡里的吸血鬼，美得有点勾魂摄魄。
程曦将创可贴给她贴好了，也没叫她，盯着她的脸看愣了。
然后班里的同学注意到了这暧昧的一幕，开始起哄。
“呦…后面那两个在干什么呢？”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她们的语气都是善意的，带着调侃。
程曦反应过来，触电一般的收回手，低下头不吭声，脸有点红了。
同学们看着他这个反应，起哄的更厉害了。
祭商看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收敛。
程曦明显发现了她们之间的氛围很不对，总是一个触碰，或一个无意的对视，都会将气氛瞬间点燃，变得暧昧。
程曦一整天都处在心跳加快，恢复平稳，又加快的状态，让他有点头晕目眩，虽然会有点无措，但更多的是甜蜜，他有些乐在其中。
祭商转头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在考虑什么时候表白比较合适。
周五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苏妤！你全班第一！”魏里萌看了成绩后就跑来通知祭商，她表情可复杂了，震惊比较多。
她声音很大，班级内的同学都听到了。
“什么？苏妤竟然是第一？！”
“她不是学渣吗？”
“谁跟你说她是学渣的？她只是不怎么来学校，说不准人家就是那种不听课成绩也好的学神呢？”
“……”
程曦也有一点震惊，也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你这个成绩考到c大绝对没有问题。”
祭商没想那么远，很淡定，“程曦呢？”
程曦成绩一般都保持年级前5，班内一般都是第一，但也别有什么意外。
“和你并列。”
祭商满意点头。
程曦没什么可开心的，他拿第一拿到手软。
接下来卷子也都发下来了，程曦看自己的错题，然后又去看祭商的。
看到英语的一道填空题时，愣了一下。
“这道题上次不是给你讲过吗？”
不该错的。
祭商：“嗯。”
“那为什么还错了？”
“总不能压到你上头啊。”
程曦：……
所以说，是在故意让着他？
程曦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变快了，他咳了咳，“下次可不能这样，高考时一分可抵千军万马的。”
祭商没答应他，“我想在别的地方压你。”www.xiumb.com
“……”程曦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涵，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结结巴巴，“祭商！”
他从来不叫她苏妤。
祭商睨他一眼，“干嘛？”
“不准耍流氓！”
“哦。”
程曦：……
他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趴在桌上，将脸埋在手臂里。
祭商看着他，眼神宠溺得有些过分了。
-
放学回到家，路过隔壁时，祭商被奶奶叫住。
“站住。”奶奶躺在院子里看黄昏，看祭商放学回来了，放下茶杯，坐起身。
祭商停住脚步，“干嘛？”
“后面燕子家说你们刚刚考试了？”
燕子和祭商一个班。
祭商：“嗯。”
“成绩怎么样啊？”奶奶一脸不在乎，但眼神又处处表露着在意，对祭商冷嘲热讽，“听说还要家长签字是吧？你那成绩拿不出来正常……”
祭商：“全班第一。”
奶奶的话戛然而止。
祭商笑了一下，继续往自己家走，“明天给你拿过来签字。”
奶奶顿了顿，哼了一声，“谁在乎？”
第二天中午，祭商没在学校吃饭，将几张卷子拿回来给奶奶。
奶奶拿着笔，规规整整的签好自己的大名，脸上的笑藏不住。
签好名，祭商本来准备走了。
奶奶说：“饭刚做好，做多了，在这儿吃了再走。”
祭商勉强留下。
吃饭的时候，奶奶看着祭商叹了好几下气，“你爹是个忘恩负义的，生的女儿倒还尚可。”
祭商：……
尚可这个词用得就离谱。
后来祭商也从奶奶口中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待见苏家一群人，不待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奶奶只有苏父一个儿子，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苏父养大，只是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能力有限，把人拉扯大就不容易了，给不了他太多的。
她们邻居家的男主人是教书的，女主人也在镇上做一点小生意，算是他们那个村里最富有的。
男主人不介意苏父家里出不起费用，将人从小学教到高中，没收过一分钱。
高中的时候苏父和那家的女儿情投意合，已经定了关系，有了这层关系，男主人为了让自己女儿将来嫁的好点，托关系将苏父送进了一所大学，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是女主人用做生意的钱资助的。
可以说，这对夫妻所做的比她一个亲生母亲给的还多。
可苏父大学毕业后，在男女主人相继因病去世后，以不喜欢了为由和那家女儿分手了，发达后给了人家一笔钱，转头娶了市里的千金大小姐，也就是苏母。
虽然苏父和那家女儿没结婚，但在奶奶眼里，他就是一个抛弃糟糠之妻，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可别跟你那个爹学，知道吗？”
祭商：“知道知道。”
说完往事，奶奶又问：“你快高考了吧？”
“还有15天。”
“那很快了。”奶奶沉默了下，暼了她一眼，“高考完回市里？”
祭商：“不，你孙女婿还在这儿呢。”
奶奶：……
奶奶哼了哼，开心了。
…
随着高考日期在即，学校里蔓延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学生们都学疯了，课间在走廊上再也看不到跑动的人。
程曦和祭商算是班级里最不紧张的人。
周末下午。
程曦收到了祭商的微信。
［我在楼下。］
程曦愣了一下，连忙跑到窗边往下看，看到祭商站在梧桐树下，正低头看手机。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
［等我十分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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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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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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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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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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