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烈日明媚,知鸟蝉鸣,湿润炎热。
郊区的一座女子监狱,女犯们端着塑料饭盒,整整齐齐地坐在大厅里吃饭,不约而同地远离最左侧的小方桌。
那儿坐着位短发女子,她慢条斯理地用餐,鎏金阳光落在她身上,竟有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哎!宁老大喊你等会找她,”脸上带疤的女子隔着两米冲短发女喊完,以更快地速度溜回去,宛如身后有恶鬼在追。
吃饭的女子将筷子轻轻一放,端着饭盒,有条不紊地清洗,离开。
她一走,身后的餐厅就炸了锅。
“这是第几个老大了?最近怎么都找她?”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她越来越邪门。最近这三周,有头有脸的大佬都去狱医所报道,然后回来都找她。而且没谁敢继续惹她。”
“对。啊,不对啊……我们为什么说惹,我记得她三个月前进来时,不是被凌虐……”
“嘘……这话别提,她的事少说点。”
“哎,你们怕什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声音响起,短发黄毛女子挽着手中的筷子,笑得很浪,“知不知道新来的狱医帅得掉渣,大佬去狱医所纯粹爱帅哥呗,说不准那女的是个卖□□的,正好入了那几个大佬的眼。”
旁边几人没多看她一眼,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这几周才入狱的新犯人。
短发黄毛“呿”了一声,她一抬手,好几个姑娘阴郁跋扈地站起来。
黄毛满意地看到众人微变的脸色,混监狱,比混江湖还讲究排场面子,她观察了两周,孤身又有威信的徐静怡,是最好的下马威对象。
她领着人气势汹汹地离开,却不见身后许多人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色。
“买定离手,这个小头头会不会也进狱医所!”
“我选会!五块糖。”
“五块糖,跟了。”
“跟!”
“屁,总要有对赌不跟的吧,少于一半我不做庄了啊!”
“呿……”原本还兴致勃勃赌博的女犯们瞬间散开,亏本生意才不做。
*
通往监狱房间的水泥路上,徐静怡半米一步,规规整整,没有分毫差错,却耷拉着眼皮,双肩下垂,步伐漫不经心,相排斥的气质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沈安阳好感度-5】
徐静怡脚步不停,最近几天脑子里冒出来的声音,她权当没听见。
推开2033监狱门,里面果然只有宁大佬一人。
她温吞道:“东西呢?”
大开阔斧坐在床上的肥胖女子冷眼看过来,顿了顿,扯着嘴唇说:“……都在那儿了,你说的书我没看见。”
徐静怡眼皮子抬起,手一动。
肥胖女子快速道:“我没撒谎。”
“嗯……我知道,”徐静怡微微额首。
她走到那儿,蹲下翻找包裹里的东西,这人果真不老实,药品少拿不说,药与药瓶还故意张冠李戴。唉,狱医换了人就是麻烦,希望别耽搁她出狱大计。
她拿起东西,准备离开。
“喂,承诺的解药呢,”女子猛地站起来,肥肉一颤颤,“说好了我过去,就把解药给我。”
徐静怡慢吞吞扭头:“嗯。也说好了要保密,但你告诉狱医了。”
——脑海提示狱医沈安阳降低好感,摆明是这位告密。
肥胖女子眼底闪过极端惊惧与狠辣:“我没有。你听哪个小瘪三说的,我……呜,痒痒疼……痒疼……”
话还没说完,女子宛如一摊肥肉倒在地上,蜷缩抖动,在地上不停地蹭,汗珠、沙土与白板肉缠绵在一起,有点恶心。
【宁静好感度-15】
徐静怡耷拉着眼皮,从口袋里丢过去一小袋粉。
原本还在地上不停抖动的女子,狼吞虎咽这小袋粉,身体立刻平复下来,她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半天没有说话。
【……宁静好感+……25?!】
徐静怡几乎能从脑海古板的机械音听出一抹惊讶。
“你,你到底从哪里搞来的粉,劲还这么足。”宁静在徐静怡走出门前,复杂地补充,“你连这玩意都搞得到,后台也硬茬。之前何必伪装,顾总的事我们认栽,神仙打架屁民遭殃。操/蛋。”
徐静怡回头瞥一眼,没开口。
——对方脑补太多,扰乱神经的毒素是从监狱附近的蛤/蟆背部提取的。
她慢吞吞地推开牢门,瞅见一个短发黄毛女子直挺挺地杵在门口。
留意到她的眼神,黄毛女子吞了口口水,“刷”的后退半步,死死地贴着墙壁站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发生一样。
她身后站着的四五个女子也愣愣地跟着退到一边。
【黄亚菊好感+15!】
徐静怡略诧异地打量这黄毛两眼,是一张陌生面孔。
恰在这时,一位女狱警提着警棍走过来,敲得铁栅栏“砰砰砰”直响,喊:“0333号,狱医所排到你的号子了,五分钟,赶紧过来。真是……最近打架斗殴的怎么这么多……”也没管对方听清没有,嘀嘀咕咕地离开。
——她并没有申请过就医。
徐静怡耷拉着眼皮,思索片刻,向着狱医所慢悠悠地走去。
华南女子监狱狱医所。
顾名思义,是专门为女犯们准备的急症室。
沈安阳是最近两周才来的新狱医,身高挺拔,白大褂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白皙斯文样貌,惹得不少狱中霸王花芳心乱窜。
女子监狱嘛,男狱警都少,更何况是男狱医,独苗一枝,不但狱中前辈照顾他,就连那些女犯都好像重拾少女心,动作轻缓不少。
当徐静怡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在外面吆三喝四地打群架的女犯,此时却低头装淑女,听沈安阳敦敦教诲。
“什么深仇大恨,在后脑搞这么大一个口子。刚给你清创了,现在先给你止血,伤口太大,我让狱警去喊外面的外科医生给你缝上。”
“沈医生会留疤吗?”
“没事,头发长出来就看不见了。先剃头发。”
女犯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又松缓不少,大手一挥,道:“剃光吧,还显得我帅。”
徐静怡看着背对她的忙碌身影,抿了抿唇。
她直接从旁边的衣架子上,拿起一件白大褂堂而皇之地套在身上,戴上口罩,淡定地走过去,拿起持针钳:“剃完了让一下。”
沈安阳手停顿了一下,余光瞟见一抹白,以为是狱警喊来的帮手,微微点头。
“你背对我,”徐静怡拿起持针器。
女犯瞟见徐静怡的白大褂,年轻女医生,没有案底,看着就和沈安阳匹配,心里火一下冒出来。
她故意坐得歪七劣八,有些挑事地开口:“刚沈医生都说了,我这是大伤口,难下手。何况我后脖颈有一只凤凰,你要给我缝丑了怎么办。要不给我换个年纪大有经验的老医生,要么干脆给我贴块纱布,让我自己止血慢慢好……”
女犯正滔滔不绝间,忽然留意到沈安阳在发呆,担忧道:“沈医生,怎么了吗?”
沈安阳收拾好惊呆的表情,发怔地看着微躬身白大褂。
他从生物研究所出来,在三甲和私人医院都待过,见过不少秒速缝合的厉害医生,可他们是什么年纪,这一位又是什么年纪。
沈安阳看着徐静怡飞针走线,淡定收针,眨了眨眼,仿佛在进行再次确认。
片刻,他对女犯说:“没什么,你的伤口已经缝好。”
说着,沈安阳还靠近两步,越是观察伤口,他眼底的惊叹越浓。
这伤口缝得相当出色!后脖颈的黑色的小凤凰依旧展翅高歌,并没有被补丁成什么别扭的胎记。
【男配沈安阳好感+20】
徐静怡淡定地收拾医疗器材,这个好感度比上个狱医还要高,不错,看来和新狱医做交易的事也会很顺利。
“……就,缝好啦?”女犯的声音比刚刚还要高。
她立刻拿起旁边的塑料镜子,对着脑后勺照了照,越是照,她脸上的笑容几乎克制不住,哪怕是吃牢饭的,也改不了女孩子爱美的天性。
“谢谢啊,”她再次看向徐静怡的神色立刻恭敬起来,有本事的人总格外受尊重,尤其对于刀口舔血的人而言,医生,那都是要供起来捧着的对象,“您是哪个医院的呀,我出去后还想多照顾您生意呢。”
沈安阳闻言哭笑不得。
他刚准备打岔说几句“照顾什么生意,要多友爱要和平”的话,就见背对他的外科医生将面罩摘下来,患者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身体不自觉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您呀,我就说您老的本事不会少,”女犯笑容谄媚,然后用一种令沈安阳不舒服的眼神打量了两眼,起身,立刻躬身离开,还帮忙带上门。
沈安阳顿觉奇怪,他狐疑地看着徐静怡:“你和她在外面认识?”
“不,在监狱认识的,”徐静怡淡淡道。
沈安阳愣了一会,笑了起来:“那她要么认错人,要么是想和你套近……”
他话没说完,呆呆地瞅着转身面对他的徐静怡,嘴皮子抖了两下:“徐,徐静怡……原来,原来是你……终于……”
他大喘气两口,看着面无表情的徐静怡,脸上露出复杂无比又松了口气的神色,“总算是找到你了。”
【沈安阳好感+10】
【沈安阳好感-10】
【沈安阳好感+10】
【沈安阳好感-10】
……
客厅氛围安静许久。
“唔……很不错,在任何环境都能做研究,有老一辈的钻研精神,”李文峰张了张嘴,他决定换个话题,“小徐呀,不知你的导师是?”
“李教授,我是H省本科大三,尚未有导师,”徐静怡开口。
李教授闻言一愣,难不成真让他猜中了?他还有当伯乐的机会?!
李教授越看徐静怡越满意,笑眯眯道:“小徐啊。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研究所当研究员啊?你可以自己选择课题,如果都不感兴趣,你也可以自己想个感兴趣的课题出来,不过新课题得让我把把关。”
沈斯年惊讶地瞥了李教授一眼,他可是见过不少公认天才却被婉拒进研究所,若是让他们看到李教授如此诚信邀请一位小姑娘,不仅送课题还准许对方自己开课题,只怕会委屈地哭出来。
听到这,徐静怡明白投名状已得到充分认可,接下来就是她说明目的的时刻。
“李教授对不起,您的研究所我参加不了,因为我是大三肄业,而且还是正在服刑的犯人,”徐静怡平静地看着李文峰。
李文峰表情有些愣,似乎没有听懂,好一会后才诧异地提高音量:“小徐?我没听错吧,服刑?你这样的天才会服刑?”
忽然他神色猛地凝重起来,似乎想起很多,他的背脊佝偻起来,担忧道:“小徐啊。你之前是不是对社会有些不满?还是说,你研究的东西需要很多样本,所以你直接投掷在某处公众环境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被政府抓去了?”
徐静怡一愣,李教授怎么会这么联想。
她不知道21世纪有不少天才,一门心思只钻研研究,道德观非常低,小部分为了研究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他们甚至不认为是错。
更何况,徐静怡提交给李教授的课题,都和生物、和人体细胞有关。
所有的实验数据都需要大量临床材料,徐静怡一个学生,没有国家支持,哪里找那么多临床实验……
这么一脑补,李文峰的思路就飞得很夸张。
他见徐静怡不开口,脸上的表情更紧张,忐忑道:“死,死人了?”
徐静怡哭笑不得,摇头:“没有那些事。”
她简单地将判决书说了一遍,愿意是将一位入室抢劫的学生打成植物人,涉嫌防卫过当被判了十年。
不过,不管是徐静怡替男友顶罪,还是被权贵迁怒加重刑罚的事,一点都没说。
知道真相的沈斯年又一次将余光落在徐静怡身上,眼底带着深思。
“是这样啊,”李文峰的脸上松了口气,防卫过当,虽然麻烦,但比他之前设想的情况要好太多,起码证明小姑娘品德没大问题。
他沉思了一会,看着徐静怡,“小徐啊,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减刑对吧?”
徐静怡连连点头:“对的,我还有五年七个月的刑罚,我希望能尽快出来,好做研究。”
李文峰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严肃地看着徐静怡,眼睛一眨不眨:“你刚刚说,你对治愈毒/品还有一定的研究。如果是军犬中了类似毒/品的致幻剂,你有攻克的可能吗?”
徐静怡愣了一下,说道:“军犬类致幻?您说的是从蛤/蟆背提取的毒素吗?”
李文峰讶异地张了张嘴,说:“你知道这个?”
徐静怡点点头:“有过研究,问题不大。”
她在监狱用来控制女犯的神经毒素,就是从不起眼的野蛤/蟆背部提取出来的,说来也是十分巧合。
“好,”李文峰双手合十,若真能解决问题,那是一箭双雕,“我给你个准信,只要你能给H军区提供建设性意见,不说立刻刑满释放,起码能提前将你保释出来。”
李教授说的事,正是刚刚离开的中年人的委托。
H省的缉毒犬们,已经在机场搜查出377公斤藏在医药器里的□□,和数千磅藏在行李箱与食品中的毒/品。
它们也成为毒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局里已经对缉毒犬尽最大努力保护,但还是不慎让部分缉毒犬中招。
毒贩将蛤/蟆背上的毒素提取出来,作为喷剂喷射在行李箱上,致使军犬多次接触吸食,出现晕眩抽搐等宛如吸食□□的症状,目前暂未有治愈的可能。
“小徐啊,H省军区军长对这个很看重,毒/品问题一直也是大问题,你若是能突破这个治疗难关,他会给你去申请个二等功,甚至是一等功,”李教授将身边的资料递给徐静怡,目光慈祥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有办法,我就帮你联系他。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和我说就好。”琇書蛧
徐静怡接过资料,速度极快地开始翻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书。
李文峰刚刚将茶杯举起来抿了两口,正准备补充一句,就算你没有把握也没关系,他这还有很多课题,更何况她写的有关人工创建单染色体真核细胞的论文也很出色,在出狱方面他也能帮忙运作。
话还没说,就听见徐静怡说:“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去治疗。”
“咳咳……”李教授差点被水呛到,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徐静怡,这资料才看见几分钟,难道是知道能出狱太心急了?
他劝解道:“小徐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做研究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尤其是针对给领导汇报,那必须谨慎严谨,再三确认后再提交报告。”
“李教授,这个与我之前研究的方向对口,”徐静怡笃定道。
她看着李教授怀疑的目光,说:“其实原理很简单,只要提取的配对比改一下就从□□变解药。让病犬吃十天,绝对能起效果。”
李文峰怔怔地看着徐静怡,严肃道:“你确定有效果?”
“确定!”
他看着徐静怡,半晌,扭头看向沈斯年:“斯年啊。我记得你在军区有关系,能弄到一两条中招的军犬吗?”
沈斯年眉毛一挑,注意到李文峰脸上拳拳爱护之心,估计李教授是想先私人实验,万一出岔子,也不至于给首长留下徐静怡不靠谱的印象。
“能,”迟疑几秒,他敛下复杂的眼神。
*
黑色的悍马从警戒森严的别墅区离开。
徐静怡安静地坐在后面,摊开一本书,拿着黑色铅字笔正在刷题。
艾瑞克丝时不时好奇地凑过去,然后被徐静怡趁机当成小桌板,撑着书刷题。
沈斯年余光瞟了几眼想动不敢动的艾瑞克丝,脸色古怪地看着对方认真刷题。
李文峰爱才心切,得知她没有良好的学习环境,便给她打包许多生物研一研二的课程教材,并承诺对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与他联系。
看他那关切的模样,俨然将徐静怡纳入自己徒弟的范畴。
徐静怡也投桃报李,将后续的《人工创建单染色体真核细胞》最为关键的核心数据内容交给李文峰,希望对方代为向《自然》刊物投稿,并且愿意注明李文峰是论文指导导师。
不过李教授德高望重,虚名不被他看在眼里,被他严词拒绝。
沈斯年猜测,如果军犬解毒剂没有太大效果,李教授应该也会动用私人关系帮徐静怡弄出来。
换言之,徐静怡保释出狱,几乎成定局。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纠结,今天徐静怡暴露出来的能力给他太多震撼。
他在思考,上辈子自家大哥的恋爱脑是否耽搁一位生物大师出仕,以及这辈子是否应该重新审视关系,没必要一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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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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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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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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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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