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皇帝都喜欢了,京中达官显贵自然也都备了一辆——虽然这些人出入都有车轿,可这么个新奇物件,买一件搁在家里显摆也是好的啊。而且,对于有些经常出门商贾来说,如果距离不远,这自行车倒也算是比较简单的代步工具了,论价格和马匹差不了太多,还省了喂马的功夫。
所以,傅修齐借着自行车这门生意,确实是赚了一大笔。
想起过去那些事,想起那些钱,姬月白果然提起点儿精神。她还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认真的与傅修齐道:“再过几个月就是父皇圣寿节了。你要是能在圣寿节之前做出来,我就拿这车子做寿礼送给父皇。只要父皇喜欢了,上行下效,下面的人自然也会跟着喜欢,这生意也能做起来了。”
姬月白本还想要多叮嘱几句注意保密什么的,不过想想人家傅修齐素来精明谨慎,无论前世今生都没见他做出什么大错事,自然也就放了心:人家前辈子在平阳侯府被欺压的那么惨都能赚出一大笔家业,哪怕因为没靠山被抄了家,乃至于因平阳侯府之事牵连下狱,最后都能白手起家的拉起人马创立新朝......这点小生意肯定只是一点小意思。
所以,姬月白便摆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气魄,只把事情全都推给了傅修齐:“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与我说。”两人做生意,总让傅修齐一个人费神费力也不好,若有她能出力的,自是不会推迟。
而且,姬月白也确实是想要赶早的多赚一点钱。因为后面许多事她都需要钱,越多越好。
得了姬月白的鼓励,傅修齐这头便也略宽了心,想着回去藏好了家当后应当寻卫二舅说个话,商量下自助火锅店的事情。打火锅得寻铁匠铺,做自行车大概得寻木匠铺,辣椒什么的调料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些东西,自己眼下都不熟,少不得也要问一问卫二舅有无可靠之人。
这么想着,傅修齐便又觉得时间不大够用,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多,一时间也顾不得去哄跟前这个明显心烦到了极点的姬月白。
姬月白,姬月白她简直要愁的掉头发了啦——唉,小女孩头发本就又软又少,要是真掉了可怎么办——这么一想,更愁了怎么办...
当然,此时的姬月白自然也没想到,自己这愁心事最后居然还是靠傅修齐这个沉迷赚钱的家伙给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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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了平阳侯府后,傅修齐连饭也顾不得吃,这就趁着自己院里没人,悄悄的寻了个角落把那一小袋的创业本金给埋了——当然,埋之前他还是拿了些金叶子金豆子还有几颗宝石留作当前的起步资金。
至于他写的那几张宣纸,这才是他眼下最重要的,真要和这一袋子的金银珠宝埋下去又有些不放心,思来想,最后还是直接揣自己怀里了。
这事,还真不是他疑心重没事找事,反正平阳侯夫人许氏那可真是傅修齐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神经的一个女人。傅修齐穿越前的原身就是因为冬日里少了御寒衣物,着了寒,偏又缺医少药,最后直接一病呜呼没了的。而傅修齐穿越后虽然勉勉强强捡了一条命,但也因为一时没进入状态,前前后后的在许氏那儿吃了不少亏.......
鲁迅爸爸说“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傅修齐觉得他也应该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许氏——反正,在他看来:许氏她还真就是个能为着揪庶子把柄而令人去翻庶子屋子的人。
所以,古人那句“闷声发大财”还是很有道理的,钱财什么的,还是先不要露着了,先藏好吧。
傅修齐挖坑填坑的速度倒是不慢,想着这阴沉沉的天色,虽是午间没下雨,但夜里约莫是有雨的。这雨一下倒是正好能把填挖的痕迹给掩饰过去了。长舒了一口气的傅修齐正好抓了大黄来抱着,轻轻捏了捏大黄的软耳朵,然后问它:“是不是饿了,咱们一起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说着,傅修齐忍不住又抱着瘫成猫饼的大黄发了一回白日梦:“等我赚了钱,到时候给你换个金饭碗。”
大黄:“.....喵?”
傅修齐接着道:“不不,还是换两个金饭碗吧,吃一碗倒一碗,多好呀~”
大黄:“.....喵呜?”
傅修齐抱着猫,用手轻轻的撸了撸猫肚子上的软毛,想到日后美好的养猫生活,忍不住发出幸福的傻笑。
然而,等他到了厨房,就立刻就受到了现实甩过来的耳光,冷冰冰的。
厨房那个穿着酱色衣服的婆子生得膀大腰粗,脸也是圆的,笑起来时似乎还带着厨房的油烟味,只是她那喊惯了的声音说话时听着略有沙哑,嘴里阴阳怪气的道:“您是主子,无论多晚过来,我们这儿都是留着饭的。不过这凉了冷了的,我们这儿也没办法——便是上房那头也万没有饭菜凉了就升灶重做的规矩。”
傅修齐:是啊,上房那头都是凉了就直接倒了。
那婆子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眯着眼睛笑了笑,拇指和中指稍稍摩挲了一下,暗示道:“当然,您要是愿意补贴这开灶的银子,那就......”
傅修齐眼下确实是不缺钱,但是那些钱都是以后做生意、做研究的,可不是过来补贴厨房这些蛀虫的。所以,他只是惯例的冷着脸去取了自己的饭菜——昨天还有半条鱼,今天的鸭汤不仅凉的汤上飘着白腻的鸭油,底下也就几块零零碎碎的鸭肉,傅修齐还能看出里面的鸭屁股和鸭脖子......
侯府丫鬟都比他吃的好吧?
傅修齐真想摔碗不干了,然而碗都不是他的,摔了怕还要赔。
傅修齐:“......”
等赚了钱,还是先给自己买个饭碗吧,哦不,还是先想办法在外面置个私宅,晚饭就在外面吃了,省的再受平阳府这样的磋磨。
这么憋屈的吃了一顿饭,等到晚间洗澡的时候,傅修齐的小厮倒是有些吃力的拎了一小桶的热水来。小厮是傅修齐被点做公主伴读后许氏给挑的——毕竟,傅修齐到底是侯府公子,这入宫做伴读,面上功夫总是要做的。xiumb.com
这小厮跟着傅修齐过了些日子,倒是养了些节俭的习惯,此时便拿着水瓢一瓢瓢的往木桶里加热水,试着水温。
傅修齐正好无事,抱着大黄,一边撸猫一边想着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姬月白说的黄河治水的事情。
看着木桶里的水位越来越高,傅修齐思绪也渐渐扩散开来:常言都道“堵不如疏”,可黄河不同其他,黄河水中多泥沙,河道开得再大也会随着淤泥沉积而一年年的抬高收缩,也正因此堤坝才会越修越高,最后堤坝损毁后,下游遭的水灾自然更加严重了.......
所以,治理黄河或许应该换一种方法,嗯,或者应该说是另一种思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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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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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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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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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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