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吴映梅出来就说自己是野狗,崔兰花气的呼呼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吴映梅不停的抖,恨不能一指头就能戳死她的样子。
“啧啧,你瞧瞧,我说你是野狗了吗?我就听说过捡钱捡东西的,还真没见过捡骂的,今天可是开眼了!”
看见崔兰花让自己气的打摆子,吴映梅心情立刻就觉得好的不得了。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斜斜的站着,一只手抱着胸,另一只手抠着指甲缝,身子惬意的轻摇着。
“瞎了你的狗眼了,我不找你事儿,你还自己往门上送呢,皮又松了是吧?需要我给你紧紧?”
“哟——我皮松?不知道是谁被紧了皮,脸可肿了有小十天呢吧!”
吴映梅闲闲凉凉的姿态跟讽刺的语气,真的是大大的刺激了崔兰花。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逮着吴映梅就打。
“王八蛋!今天没人帮你,我看你还能讨着好不能!”
“你以为我怕你,看我不毁了你这张让人恶心的盆子脸!”
这会儿天已经不早了,两个人连骂带打的在门前撕扯不断,吵闹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老太太这边。
都急急忙忙的出来一看,这两个人又打在一起了,当场老太太脸就绿了,捂着心口让梁诚两口子把两个嫂子拉开。
好不容易给疯子似的两人分开之后,都去了老太太的屋里,梁米在看到打架的时候就主动承担了跑腿的任务,去找了在外边聊闲儿的梁文梁武回来。
他们两个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老太太坐在炕边上,一个胳膊撑在旁边放着的小桌子上,
一只手不停的捋着自己的心口,嘴巴微微张开,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娘,我们回来了。”梁文先开口给娘问了好,然后扭头看着媳妇。
“咋又打起来了呢?”
“哼!不打她让她犯贱么?我给她教个乖,知道清楚谁不能惹!”虽然头发略微整理过,但是还是显得乱糟糟的崔兰花脸上写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今天她可是没吃亏的!没人帮忙,就凭吴映梅树枝儿似的身板儿,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听见崔兰花这么说,再看看自家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媳妇,梁武脸颜色几乎黑了。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媳妇自己打可以,别人打可不行。
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暂时也没辙,只能恨恨的盯着崔兰花。
“都坐下吧。”老太太这时候开口打断了他们几个之间诡异的气氛。
“我以为分了家,你们自立门户了,关起门来各过各的,能消停点儿……”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人,老太太继续缓缓的说,
“没想到还是不省心啊,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妯娌,见天儿的撒泼骂架,
你们两个不要脸,我们都要跟着你们受连累让村里人指指点点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们两个是不知道?就算你们娘没教过你们,你们自己也该听说过吧?
本来只要你们日子能过好就行,我也不指望你们过好了能对我好,能兄弟和睦,
甚至自从分了家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你们都没人能想起来过来看一眼我还喘气着没有,这我都不在意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丢人了嗯?”老太太揉着心口,声音虚弱的刚说完,
崔兰花直接就接口了:“娘,我们没过来是因为放心你跟着老三过日子,他们两口子肯定能把你照顾好,真要是有啥事儿,隔着墙喊一声我们立马就能到。
还有你以为我愿意跟她吵,还不是因为你原来一直都不提跟柱子跟庄子说媳妇的事儿,
拖到现在,两个孩子都说不上合适的,我是他们亲娘,我怎么可能不急!
老二媳妇我也没指着她怎么着,但是在外边使劲说风凉话儿,坏我儿的名声,这不是她自己找打是什么?”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谁家姑娘愿意嫁这么个懒汉?
那么大个小伙子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四处闲逛,招猫逗狗的,他的臭名声也是我给他传出去的?
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当娘的,你盼着他们点儿好没?他们学成这样儿,是谁给惯的?
特别是柱子,我说让他干点儿啥,想锻炼锻炼他,磨磨他的性子,是谁拦着我,说他是个孩子过几年就好了的?”
老太太一听崔兰花还怪上自己了,气的瞪眼睛,一口气也说出了这么些年的不满。
“你们自己把孩子养歪了就不看看自己错哪了,眼睛就会盯着别人的错处。
映梅说风凉话是不对,可是是谁给她机会说风凉话的?为啥就说你家的风凉话,咋不说别人家的?”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吴映梅撇了崔兰花一眼,嘴里低声念叨,“活该!”
“映梅,不管怎么说,兰花是你嫂子,你觉得你跟她对骂有理了?wWW.ΧìǔΜЬ.CǒΜ
等哪天我两眼一闭腿一伸去见了阎王爷,不还是得你们三兄弟互相帮衬着?你们这是非得把日子过成仇人才甘心吗啊?”
老太太声音都颤抖了。
两个搅家精啊!
“行了,我也不想多说你们了,你们自己都不要脸了,别人也没办法。
我老了,管不着你们了,你们两个爱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情,别连累三儿两口子跟着你们丢人现眼没法儿抬头做人就行。
走吧,都好自为之吧……”
越说老太太就越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两个媳妇见天儿的闹成这个样子,
两个儿子一个是管不住,一个是不管,她能怎么办?
只求能让自己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行,自己还能剩多少日子好活了呢……
看着老太太悲伤的样子,梁文有点坐不住了:“娘,你别难过,回去我说说兰花,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她脾气冲,火气上头了她不管不顾的,她完事儿就后悔的。”
“在一起过日子这么久,她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不用你替她说好话。
脾气冲不冲的我也管不了,只要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也行。”老太太摆摆手,不想多听梁文的解释。
“娘,你也知道我,没人惹我,我是不主动惹事儿的。”吴映梅用眼角看了看老太太,也小声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是,没人主动惹你,你是不惹事儿,可是架不住你在后头挑事儿啊!映梅,听娘一句劝,缺德的事情少做,
别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人能看见,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又说了说吴映梅。
“行了,别说什么了,你们什么样儿啊,我心里一清二楚!你们能少闹两次,让我能多活两天,我就算是积了德了!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该劝的我也劝了,以后要怎么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都回吧,我累得狠了,让我歇歇。”
说完老太太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睛,用一只胳膊撑着额头,支在小桌子上缓神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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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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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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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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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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