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伯这样说,我好受了点,点点头:“恩,那么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看向山顶,山顶似乎有烟雾遥遥升起,我加快脚步。
只要找到君悦,只要能看到君悦,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什么都不怕!
心里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我不停的向前走。
时间长了,腿就像灌铅了似的,木木的。
没了陈昱,一行人也不说什么话,只能听到彼此喘气声,和零碎的脚步。
月光高高的挂起,照着人脸惨白惨白的,地上几个人影随着人的动作扭曲摆动着。
远处山顶似乎越来越近,我仿佛看到君悦就站在不远处等待着我。
“啊呀!”
李婷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我连忙去扶她。
她皱着眉头手捂着脚腕,我不由担忧的问:“你的脚?”
李婷婷抬起头一脸歉疚的说:“我……我扭到脚了,对不起。”
我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看一下伤口严不严重。”
李婷婷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很重要。
“我的右脚好像不能动了,我想……休息一会。”
休息一会?我心一沉。
大伯凑过来说:“扭到了?真巧,我对跌打损伤很有一套,不如我来看看?”他说着便走了过去。
“不要!”李婷婷突然惊恐的尖叫。
“不看怎么行?万一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长贵道:“大伯做的膏药最好使了,你让他帮你看看。”xǐυmь.℃òm
李婷婷连忙说:“只是扭伤,揉一下就可以。”她忍着疼连忙揉了两下,站了起来。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只觉得李婷婷的反应有些奇怪,我朝她脚踝望去,白生生的,没有淤青也没有擦伤。
“真的没事吗?”我扶着她。
李婷婷紧紧抓着我,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好似很害怕的样子。
“走……走吧。”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甚至比我还想走到前面的样子,在路上,她在我手心写了字,我琢磨了一下笔画,是朋友的友。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头发贴着脸颊,显得十分仓皇。
她知道我在看她,只是抓紧我的手,却没有看我。
她好像在害怕什么,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扶着她,尽量让她的重力分到自己身上一点。
我看向山顶,鼓足了劲。
“咦?”
长贵惊讶道。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到他一脸困惑。
“这地方刚才好像来过!”
我连忙四下看看,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李婷婷说话还带着颤音:“不要疑神疑鬼,快点走!”
我刚想附和,却看见李婷婷身后,一只北斗树杈七拐八拐的盘曲着,我心下一凉,因为之前和陈昱争吵的时候他的背后就长着这样一株怪树。
这怪树算是地标性的植物,生长在山中腰,一半丰硕,一半干瘪,硕大的枝杈齐齐指向北方,所以被屯子的人称为北斗树。
怎么走了大半天,还没走过山腰?
“年纪轻轻,怎么不记路?赶紧走吧,不然天亮你也走不到山顶。”大伯说。
长贵困惑的揉揉眼睛,听见大伯都这样讲了,也不好再辩驳,继续朝前走。
我落后众人两步,悄悄拿脚踢石块,拼成一个三角形,然后跟上人群。
走了一路,我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可远远看着山顶,觉得山顶有时候距离很近有时候距离很远,感觉山顶就像朦胧诗似的,时隐时现。
我暗暗觉得不对。
就听长贵坚定的说:“这个地方确实来过,看,这个歪脖子树!”
我一看,他正指着那北斗树杈。
我往地下一看,地上那石块呈现出三角形。
是了!是鬼打墙没错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听说鬼打墙是一回事,切切实实遇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论我们怎么走,总是回到原地,仿佛被人禁锢住一般,徒劳无功的消耗着我们的体力。
“破除鬼打墙也不难,我知道几个土法子。”大伯慢条斯理道。
长贵心急如焚:“大伯,你知道你就快说吧。”
大伯缓缓道:“不要着急,首先要分析鬼打墙的成因。”
我问:“什么意思?”
大伯看了我一眼:“就是说,为什么会遇见鬼打墙,鬼打墙、鬼打墙、说白了就是鬼的一个把戏。
他为什么要弄这样的把戏呢?十有八九是因为我们冲撞到他了,因此,我们必须先道歉才行。”
“道歉?”我狐疑的问。
这个理由倒是很新鲜,以前只听说遇到鬼打墙,要么童子尿,要么来点脏话,鬼怪之类的自己退散了。
“你的意思是俺们上山,冲撞到了……大仙?”长贵小心翼翼的问。
大伯点点头:“事到如今,必须得先拜拜各路大仙,获得他们的原谅,否则我们恐怕走不出这个山腰了。”
我笑了:“那要怎么拜?”
大伯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就是这样拜!”
此刻,他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抬手时,手下的匕首反射出凉生生的冷光。
我想也不想,抬腿朝他裆部便是狠狠一脚。
“嗷!”大伯捂着下体嘶吼着退到一边,刀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伯……”长贵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两秒。却被大伯抢了先机,他忍着剧痛凶相毕露,抓住长贵的胳膊,将匕首抵在他喉咙下。
“红玲!”
大伯哑着嗓子大吼:“你看看这可是你屯子里的人,怎么样?你忍心看着他死吗?”
长贵拼命挣扎起来,差点弄翻大伯,大伯恼怒之下竟拿着匕首,倏地捅向长贵的大腿!
长贵惨叫一声,捂着腿的指缝不断渗出鲜血。
我尖叫道:“够了,住手!快点住手!”
大伯哈哈大笑:“想让我住手,你现在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不然的话,我杀了长贵,还要杀了李婷婷,还有那个陈昱,还有你的宝贝老公!我一个都不留!”
大伯笑的脸红脖子粗,这时,一把凉飕飕的长剑抵住了长贵的后颈。
忽然,耳畔响起冷冷的说话声:“你这么能耐,现在杀一个给我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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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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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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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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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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