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是席溯修,将纪纤柔护在身后的席溯修!
那双看向我的眼睛,竟是那么的愤怒。
“给我滚!”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我全身传来一阵阵的无力,泪水从脸颊滑落,我目光中的一切,正在变得模糊起来。
唯一清晰的,是席溯修将纪纤柔牢牢护在身后的样子。
乱了,我的脑袋完全乱掉了!
甚至我连自己如何从席溯修府上跑出来的,都记不清了。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那来自心底的声音,让我在冲出去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坐在一间茶楼的隔间里。
这隔间很暗,因为窗户都是关着的,昏暗的光线里,在我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在我的记忆里,不,应该是在瞿秒红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是最好的杀手,他要杀谁,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逃掉。
尽管光线很暗,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当看到那张脸跟陈昱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吃惊之前找不到的陈昱竟也“穿越”了进来。
此刻,在我的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喊。
“杀了她!杀了她!”
是的,我要杀了她,杀了纪纤柔,我曾经把她当作最好的闺蜜,她却偷了我心爱的男人!
“我要杀一个人,多少钱?”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语气竟然那么的平静。
陈昱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究竟笑了没有,很快我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报酬么,小姐的一记香吻就可以。”
我笑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那我先欠着吧。”嘴里说着,我已经站了起来。
“我要你杀的人,纪纤柔!”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此时我心底的恨意,竟然是那么的浓。
直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听到陈昱低沉的回应:“好。”
面无表情的回到家,关于这一切,关于纪纤柔跟席溯修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瞿正英。
我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席溯修和纪纤柔躺在床上的一幕。
甚至我有些分不清,之所以我那么恨,究竟是因为那个来自心底的声音,那梦魇中从未停止的蛊惑,亦或者,在我的眼里,已经把席溯修当成了君悦,把纪纤柔当成了李婷婷。
“挖了她的心,那个男人就是你的!”
“挖了她的心,那个男人就是你的!”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在用力的揉搓,只觉得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我两只手堵着耳朵,那么用力的堵着耳朵,甚至将床上的被褥拎起,把自己捂在里面,可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那个声音。
“挖了她的心,那个男人就是你的!”
那声音还在响着,直让我头疼欲裂。
“对,我要挖了她的心!挖了她的心!”到了后来,这声音竟然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溯修,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要让她死,肯定是她勾引你的,对不对?”
“我要让她死,我要让她死在你的面前,我要挖出她的心!”
“她一死,你就会重新爱上我,对么?”
听着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我简直吓坏了,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瞿正英的声音:“溯修,那么着急干什么?”
就听到一连串的上楼声传来,下一刻,我的房门被打开,席溯修走了进来。
那略显凌乱的衣服,显然是刚穿上不久,看到他,那刚要平静下来的心,立刻被搅了个稀碎。
“秒红,对不起,如果不是纤柔,这次任务,我不可能活着回来。”
席溯修看着我,在那看似柔情的目光里,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爱意。
他,已经不爱我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么?”我怔怔的看着他,席溯修和君悦,我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
我只知道,我恨纪纤柔,恨她抢走了我的男人,我心爱的男人!
我发疯一般,用力的把席溯修推了出去,当他被我关在门外后,压抑在心里的悲伤,立刻涌了上来。
靠在门板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只觉得心好累,让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当我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时,我听到了席溯修下楼的声音。
那脚步,竟没有丝毫的停顿,在那脚步声里,我听不到丝毫的留恋。
我的难过,我的愤懑,对于他来说,竟然那么的不重要。
仅仅是她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样对我?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尽管那个声音并没有出现,可是我的嘴里,正发出那类似的声音:
“挖了她的心,溯修还是我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甚至瞿正英已经开始为了我俩的婚礼做准备。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对于这场婚礼,席溯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悔的迹象。
那一天,在婚礼举行前的一天,我,席溯修,瞿正红,还有陈昱,都在。
对了,还有纪纤柔。
关于婚礼的所有细节,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关于伴郎和伴娘,我的意见很是坚决。
“我要纪纤柔做我的伴娘,伴郎的话,是陈昱。”
听到我这么说,席溯修和纪纤柔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最终,他们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那一刻的我,竟隐约有些激动起来。
大仇得报前的愉悦?我已经越来越搞不懂自己。wWW.ΧìǔΜЬ.CǒΜ
“溯修,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我要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瞿秒红。
身为我的父亲,瞿正英并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
身为辽宁驻防总司令,瞿正英女儿的大婚之日,整个辽宁所有的大人物,自然会悉数到场,更何况这新郎还是席溯修,上面最器重的年轻参谋长。
那一天,整个辽城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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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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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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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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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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