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见他脖颈那碗口大小的疤痕,随着他弯腰磕头的动作,血就像是喷泉似得呲了我一脸。
我肝儿都颤了,失魂落魄的拔腿就跑。
是真是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隐隐还有点想哭的冲动,我一个孕妇,至于这么吓唬我吗?
我跌跌撞撞终于找到了楼梯口,我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原来一直都待在地下室。
我想上一楼去,直接出去,不呆在这了。
也许出去之后,会发现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wWW.ΧìǔΜЬ.CǒΜ
空荡荡的楼梯,回荡着我的脚步声。
嗒、嗒、嗒。
声音很清脆,也很有节奏感。
一口气就越过两截楼梯,不知觉,第三截,第四截……
我觉察到不对劲了,有些地方每一层楼可以分为三截楼梯,大部分地方则是两截。
可我这都上了五六截了,早就该到一楼了,可是却没有门,四周是让人绝望的空白墙壁。
红房子有这么高的地方吗?
我努力回忆红房子的外观,不过就是涂红的二层楼而已,我停住脚步,难道自己是遭遇了鬼打墙?
我以前似乎听过鬼故事里面无穷无尽的楼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在我的概念里,这和鬼打墙基本一个性质。
我渐渐停下脚步,本意是想先看看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个阵,结果楼上却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以为那脚步声是我自己的。
因为每个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都会有细微的区别,而楼上传来的声音,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
别人我不清楚,反正以前读书时候,可能是小学吧。
我二叔还没开面馆的时候,我中午放学回家吃饭,到了家门口,都不用敲门,刚好他就站在门口把门打开了。
我好几次觉得奇怪,就问二叔,二叔说我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很规整,一下一下的,像牛蹄子一样有劲。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和同学聊天说到这件事情,我同学说她家的小花狗也是这样。
她每天放学走到楼下,她家小花花就开始扒门准备迎接她了。
我小时候有点二,回来之后把这事情当笑话一样给我二叔说。
结果我二叔说我是白眼狼,晾了我一个月,让我自力更生自己做饭吃。
我也不知我怎么在这种时刻回想起二叔,心里一时间又害怕又难过。
脚步声渐渐靠近了。
我才惊恐的发现,那脚步声不仅是从楼上传来,楼下也一样。
我就站在楼梯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腿肚子开始颤抖,掌心也全部都是汗,我后背抵着墙,一边朝楼梯上方看,一边朝着楼梯下面看。
不知道下来或者上来的会是什么东西,我只觉得额头开始冒汗,在这密闭空间里,明明空气很冷,可我却浑身热血沸腾。
我想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可这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急的快哭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强迫自己稳定好心神,紧紧抓着手里的钗子化成的长剑,不管来的是什么,都别怪我不客气。
终于!
上面那个‘东西’露出脚来了,赫然一对三寸金莲。
我登时头皮炸起,摒弃凝神死死盯着上面那对畸形的小脚,可是那小脚却停住了,好似觉察到我在下面。
我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一张灰白的脸正仰头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已经看我多时了,好像在说,我看你往哪跑。
冷不丁的,我觉得我魂魄都要吓飞了,忍不住惨嚎一声,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有本事正面上,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慌不择言的大吼,也真的是气恼了,对我来说,其实长得再丑的鬼我都已经有心里准备。
但是对于这种偷偷索索的行为,我还没习惯,我这辈子也习惯不了!
‘喋喋,喋喋。’
不知道是谁在笑,笑的声音诡异,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我感觉就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凉水,全身都不由得汗毛炸起来,不受控制的轻轻哆嗦着。
就算是这样,我也始终紧握着长剑,一会指着趴在楼梯接缝处看我的那张脸,一会指着那双脚,最后还是指着脸。
“石仙桃!就你这种雕虫小技,已经吓不着我了!”
我咬牙切齿的给自己壮胆,坚定的一字一顿的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这话完全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没谱。
我紧紧盯着那张脸,和那双脚,以为她们不会动,可就在此时,两个突然一起动了,
而且还不是规矩的下楼或者上楼然后冲过来,而是直接从扶手栏杆底下钻了出来。
当时我那个心情……我啊的尖叫着,闭上眼睛就是一顿乱砍。
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我,让我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两个红衣女鬼也是绝了,灵巧的绕开我的长剑,一人拽住我一条胳膊,几乎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同时朝外拉扯。
我靠。
这是要把我五马分尸吗?
全身爆疼的同时,我忍不住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喊:“救命啊!”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由愣了下,怔神的功夫,发现刚才那两个女鬼全部都不见了,我迟疑的回过头,看见了方燕。
方燕?!
我长大嘴巴就想叫,她直接捂住我的嘴巴,她的手是温热的,带着女孩子淡淡的香气。
她是活的!
那刚才又是什么情况?
她看我冷静下来,指着了前面虚掩着的门。
我又是一愣,我刚才不是在楼梯上吗?她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但是不打算解释,只是拉着我的手,朝着那个门走去。
我现在对于门,有种本能的排斥,但还是跟着去了。
透过那道门缝,我看见杜子腾正趴在地上吃东西,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听上去像是吃面条似得。
当我视线下移,看清楚他双手扒拉的东西,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有种想吐的感觉。
地上躺着一个人,杜子腾此时就像野兽一样,双手不停在地上那个人腹部搅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然后在将那些用手搅和的四分五裂的内脏肠子之类的,茹毛饮血一般生咽了下去。
最令人恶心的是他脸上浮起的那抹陶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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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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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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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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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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