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你注意到刚才缪亮所说的话了吗”
“他说,那又怎样我不认识他。安心又没介绍他给我认识。”熠岚回忆,很快抓住了缪亮所言的最关键一句。
“你看,缪亮的话里,主角仍然是安心。这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他之所以怂恿康玲玲与丁盈以玩失踪的方式来曝光校园暴力,是因为康、丁两人与安心的关系甚好。”
“可这怎么能一样呢玲玲她们毕竟是女孩啊。再说,易嘉也有可能是刚刚进星星之家没多久啊。”熠岚的言下之意是,安心还来不及把虎牙少年介绍给缪亮。
她说话间,车子已然拐下了高架,詹少却没有减慢车速。一方面,他与熠岚要去解救刘新,另外一方面,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了解“星星”们的机会。他总觉得,“星星之家”的故事并非他表面看到的那么浅显。
“易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运毒的”审讯室里,魏来开始问话了。这是他向易嘉提的第一个问题,可对方却像根木头一般,戳在审讯椅上,一动不动。
“易嘉,你父母呢”这是魏来向易嘉提的第二个问题,易嘉表面似是无动于衷,其实在座的林、魏都发现了,易嘉的嘴角在颤动,沉默之余还用舌头舔了舔虎牙,像是在缓解紧张。
老林头在这时又撇头看向了缪亮,见此刻的他,嘴角也同样在颤动。
“他没有父母。”沉默稍许,姚衍推门进来了,他接话时,已然走到易嘉身边。审讯灯照在他脸上,姚衍侧过身子,脸孔一半沐在灯下面朝易嘉,另一般沐在阴影里面朝魏来。
“至少在他的心目中,父母已经死了。”姚衍在用共情减压法,审讯室里的魏队与林组、suv里的詹少与熠岚自是知道的。可令众人均未想到的是,姚衍接下来的这句话却是“易嘉,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第一次运毒时,是将毒品送到鲜花大道对不对”
“你不愿意提运毒,我知道。那你和我们说说安心,好不好”
“那你和我们说说安心,好不好”这句话看似无他,可缪亮听在耳里,却觉得很是熟悉。没错,就在刚刚十分钟前,眼前的林警官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在这间屋子里,我们不说别的,就说说你的正义之事吧。”
再看看面前被称为运毒少年的易嘉,缪亮已然明白过来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跳进了林警官给他挖好的坑里。
可易嘉呢这少年看起来比缪亮小上许多,他的眼睛很亮,尤其在听到安心这个名字时,眼眸还闪了闪,连嘴角都开始扯出微笑来“安心她,长得很漂亮。”
“她是个温柔大姐姐,她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
“她带我认识了他们。我们一起涮火锅,一起唱歌,一起学习。”
一说到安心,虎牙少年便滔滔不绝起来。就像刚才缪亮说到的那些“正义”之事一样。但在林察眼中,眼前的两位“星星”看人的眼神却是不同的。
缪亮的眼神,始终是亢奋的,充满希望的。而易嘉的眼眸很干净,却隐隐透着忧愁。
实际上,虎牙少年易嘉第一次运毒的地方,并不是鲜花大道,而是乌市第二艺术学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那是两个月前,安心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做小时工。她每天都会在那里弹上两小时的钢琴,十八岁的女孩,美丽大方,钢琴名曲,信手拈来,每每在咖啡馆弹钢琴时,总有不少客人驻足围观,鼓掌称赞。
女孩便是在一曲琴罢后的休憩间,无意看到一位少年人与一位年轻尚轻的男子在做“交易”。那男子她认的,于是那日出了咖啡馆后,安心便找到了易嘉。
熠岚猜地没错,易嘉进“星星之家”没多久,而且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可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安心就像一根参天大树,其一举一动,宛若温暖的树根一样,已然深深扎进了易嘉的心里。
林察听着易嘉的一言一语,忽然像是有了什么主意,在转身走出审讯室前,他朝魏来使了使眼色。
百合小区,乌市有名的中高档小区。这里延街商铺与花店比比皆是,熠岚与詹少下车后,花香蹿着冷冽的秋风打进他们的鼻尖。
可此刻,两人却无心留恋商铺的热闹与繁花的芬芳,而是一前一后,疾速穿过街道,朝百合小区跑去。
与此同时,在嘉禾小区的某栋楼房里,犯罪现场即将重建。
梁璐打开嘉禾小区909室后,便径直跨进了洗手间,落在后头的舒皓本想一同进来,却听见啪的一声,她把他关在了门外。
“哎,我说,璐,我可是你的搭档,我们”
“你在外面听声音,做好记录。”梁璐有意提高分贝喊道,借此来测试隔音效果。
“你说什么做什么记录来着。”
听不清不,并不能完全听清
“我说,你在外面做记录,”梁璐重新打开门,“我在里面模拟现场,你在外面听声音,ok”
“十分ok,andar”
梁璐再次关上大门,这一次,她没有立即拉上洗手间与外界的间隔门,而是走进客厅,先观察起整个房间的结构来。在她观察期间,客厅的窗台上,一台收音机跃到了她的眼中。
梁璐套上手套,将收音机提拿到洗手间,放好模拟人形的位置,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跨进洗澡小间,拧开喷头,又打开了收音机。
有钢琴乐从收音机里流蹿而出,梁璐一愣好熟悉的音乐啊,像是在哪里听见过
“梁警官,你开始了吗”舒皓趴在门上,试图听取里头的动静。但此刻的洗手间里,愣神期间的梁警官,已然将收音机的音量开到了最大。哗哗水声与钢琴乐相互交融,她根本听不清舒皓在外头的喊叫
有人无法听见外头的喊叫,可有人却巴不得外头有人听见喊叫。这个人,便是眼下正身处险境的刘新。
二十分钟前,当詹少正在分析运毒少年易嘉的微表情时,常飞与仲杰便敲响了刘新家的大门。
那时,刘新正在家睡午觉。看到两位“不请自来”的同学一进门,他便感知到了自己的危机。果不其然,常飞与仲杰二话不说,一上来便对他进行了一番拳打脚踢。
十分钟后,刘新终于逮着常飞转身满屋子去找绳索,仲杰去上厕所的空档,上论坛发出了求救帖子
或是想给自己留下生机,又或是因为刘新的本心已经默认自己是“星星之家”的一员了。他虽然表面上拒绝了安心,可“星星之家”的论坛,却在他手机屏幕上最经常使用的a文件夹里。
这求助的帖子刚刚显示发送成功,常飞便手拿绳索走了进来。他与随后从厕所里出来的仲杰一道,将刘新反绑在椅背上。
常飞用刘牧的臭袜子塞进刘新的口中。呜咽呜咽,刘新想大口呼吸,他想要大声说话、大声呼喊,甚至于他在想,他的求救信号,警察们到底看到了没有。
可断断然,他不能。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的摇头与讨饶,不断地说“对不起”
熠岚与詹少刚跨进5单元,耳塞里,林头的声音忽然响起“岚子,你们到了吗”
“马上要进门了,怎么了头。”
“一会拉你进一个小群,你开视频电话。”
“不会吧,真要直播审讯啊”
“你猜对了一半。情况紧急,你和詹少注意安全。”
林察与熠岚说话间,5单元108里,常飞掏出了斧头,冰冷的斧面附上刘新冒汗的脸颊。
“常飞,不是我打的你,是他们,是他们你放过我,好不好”
“嗯”一旁的仲杰揪起刘新的衣领,扬起的拳头欲要落下,刘新却自己挣脱开了绳索,他取出臭袜子,立马喊道“对不起,是我。我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嗯是你们错了吗”常飞重复问道,斧面再次在刘新耳畔摩擦起来。
“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
三个月前,常飞被打地满嘴是血,他那时候心想啊,刘新应该与文彦、左卿是不一样的。他才会在那危急时刻,拉住刘新的裤脚,对他说“刘新,你救救我。”
“救救我,刘新。”
可三个月后,令谁都没有想到,呼救者变成了施暴者,而原先的附和者却成为了受害者。
原来,这就是现世报。刘新未曾想过,那时的无动于衷,那么快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熠岚已经接起林察打来的视频电话,径直朝108跑去了。此刻的詹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拍她的肩,绕道去了楼后。
“常飞,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察的。”
“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刘新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可常飞似乎无动于衷,仲杰也成为了冷漠的旁观者。
刘新觉得,自己死定了。眼见常飞手拿斧头愈来愈靠近自己,他不得以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呜咽呜咽的“对不起”,传入仲杰与常飞的耳中,传到门外熠岚的耳中,也透过听筒,一道传至市局的审讯室里警察们与缪亮、易嘉的耳中。
“常飞,放下斧头。”门被撞开了,熠岚冲了进来。
刘新的尾音方才还在颤抖,可看到自己求救的信号终究还是被警察看到了,缩在椅背上的他立马身子一顿,坐地笔直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眼见“救兵”来了,刘新的声音都亮了起来。
“常飞,你不想变成和文彦一样的人吧。”熠岚语气柔和,目光冷冽中带着关爱,她一面说,一面走向常飞。却不想,仲杰横在了他们的中间。
这一个颇为别扭的三角对峙点,被躲在窗台后的詹少窥进了眼底。他看见熠岚停在仲杰跟前,还有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此拉大她与常、仲两人的公共距离。
仲杰一惊,没料到眼前的女警察会往后退,就在他愣神间,常飞的斧头无意间抬高了几厘米。
熠岚心念着有戏,可行动上丝毫不敢怠慢。
熠岚有意的“后退”,减轻了予常飞与仲杰心理上的压力与恐惧。此刻的她,并没有着急朝常飞走去,而是依旧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脸上挂着笑。
“常飞。”熠岚眉头舒展,嘴角轻提,面朝常飞。
“你砍下的每一刀,并不是对他们曾经落下拳头的责罚,而是对你日后人生的葬送。
这一斧头再砍下去,你的人生就彻底完了。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放下斧头,你走过来,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好不好”熠岚的话,落到窗台上,划进詹少的耳里,也同样通过视频信号的传播,落进审讯室中林察、魏队、姚衍和缪亮易嘉的耳里。
“你曾经看到仲杰被欺负,义无反顾地替他挨打。你和他们不一样。可如果,这一斧头再砍下去,那你也就变成了他们。”熠岚说话间,慢慢地朝常飞移步过去。
“也许你认为法律制裁不了他们,所以他们飞扬跋扈,嚣张至极。可转学、搬家,换个城市,他们依然还是像现在这样,做自以为是的变色虫。
我知道,你并非是想做一个杀人凶手,你只是别人手中的替罪羊。你不想变成他们,也不想成为变色虫,对不对”熠岚的这句话,再次大大缓解了常飞心里的压力与恐惧。詹少看不见常飞此刻的表情,但能够想象,常飞眼下的心境,定是会有所波动的。
关熠岚说话间,又靠近了常飞一步。或许被她的所言所触动,又或许真的心有所愧,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刘新,竟抹袖而泣起来。
熠岚一步步靠近常飞,也间接地一步步地缩小自己与仲杰之间的公共距离。
“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安心“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见阳光啊。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的,“星星之家”欢迎你。”
三个月前,经由康玲玲与丁盈的引荐,常飞与仲杰认识了安心。
“所有的一切真的会结束吗”常飞曾这样问康玲玲。
“相信我,安心是太阳。”康玲玲笑了,笑得像花那样美。那是常飞在学校里,从来都没见过的笑。
与百合小区108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此时的嘉禾小区909洗手间里扬起的却是一丝肃穆的杀气。而在市局中,听得熠岚方才所言的缪亮与易嘉,眼下的脸上也有了微妙的表情变化。
“常飞,放下斧头,我们都会陪你重新开始的好不好”熠岚伸出了手,常飞有一丝犹豫,但依然没有放下斧头。琇書網
“常飞,你还记得当初你进星星之家的原因吗我想安心和你一样,她当初建立星星之家,便是你走进鲜花大道的初衷。”熠岚笑了,眉眼弯弯,笑地和安心一样地好看。
忽然间,常飞好像看见安心站在了自己跟前,他嘴角一抽,冰冷的脸上在刹时有了动容的暖色。眼前,是熠岚朝他伸出了手。而三个月前,安心也同样朝他与仲杰伸出了双手。
那是个春末,暖阳高照的日子,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安心的日子。
是他们第一次被人温柔地拉起双手的日子。
也是他们第一次笑的日子。
一想到安心,常飞握在手里的那把斧头,终于还是松了松。
而于此的审讯室里,一同想起安心的缪亮与易嘉,也心有触动。
此时此刻,仿佛有悦耳的钢琴声在他们耳畔响起,女警察的字字句句温润如风,好像琴键上跳跃的音符。
身在审讯室,他们却看到了浩渺无垠的天际。
看到了万马奔腾的辽阔草原,看到了潺潺涓涓的溪水奔流不息。
看到了远山尽头的白云舒卷和近在眼前的黄昏落日、绝美星辰。
美好的一幕一幕,都是安心带给他们的回忆
百合小区5幢108里,常飞犹豫了,一旁的仲杰看向他,皱了皱眉。
熠岚看准时机,往前拉了一把仲杰,可仲杰的下意识反应是往刘新身上扑去。恰时,詹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说是迟那时快,詹、关两人默契地对了一眼,熠岚抓住空隙,一把夺过常飞手里的斧头。
咚斧头应声落地。常飞半挣扎地要往后倒,熠岚将他揽进怀中。她扭头斜视,眼见仲杰也被詹少抱在怀里。
詹少“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熠岚“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同样的一声“咚”,在嘉禾小区909的洗手间内,梁璐拿斧头“砍”在了模拟人形的身上。短短三天,交织着文彦、常飞、仲杰、左卿、刘新、沈华、缪亮和易嘉,这些青少年的命运齿轮,在同一时间、不同空间的维度中,似乎有了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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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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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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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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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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