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从市局回来后,她便像是一张被抽走魂魄的人皮,瘫躺在床上,双目无神。詹少在去往月季酒店的途中,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但电话没被接通,显示关机了。
安琳之所以关机,其一是不想被打扰,其二是她料想到明日一早,佟心蕾的助理da一定会轰炸她的电话。
因为她下午在发稿时,把佟心悦与杨子煜炒作绯闻的部分给删除了。原本营销味十足的通稿,在她的删除下转变成一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宣传画展稿件了。
安琳为什么这么做是因她想“忠于本意,归以本心”。而这句话,还是女儿安心曾经对她说过的。
安心是在十岁的那年,第一次看出来父母的貌合神离。往后的日子,她不止一次看见母亲的以泪抹面,也不止一次看见父亲对她的拳脚相对,多半时候,安心也同样会成为父亲拳头下的牺牲品。
是的,爱心的父亲是个家庭暴力者,而她与母亲便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所谓家暴零容忍,永远只有0次与100次的区别,可每每有了想离婚的冲动,安琳总会想到年纪还尚小的安心。
长辈们都“劝和不劝分”,正所谓“和气生财”,在这些年长者的眼里,却成为了衡量品格优劣的标准。
安心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教她的,可安心却“不走寻常路”,好声相劝、据事说理,四年后,终于把父母“劝”离了。
“不过是为了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你记得,忠于本意,才能归以本心。”年仅十四岁的安心曾经对安琳这样说。
正是因为这句话,安琳做了真正自己,选择结束没有意义的婚姻。也正因为这句话,才让安琳在认知职业道德的标准上,做回了自己,哪怕迟到了许多年。
当安心长成为漂亮的大姑娘时,聪明、独立又善良的她,总让安琳很是放心。
尤其是安琳在知道“星星之家”的用途后,更是不干涉女儿在校外的生活。可为什么,明明女儿做的都是好事啊,最后的结局却是死亡呢安琳想不明白,安心与李放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詹少收到耗子的语音信息时已是次日清晨了。詹少此刻刚从月季酒店里出来,眼望正泛起一丝青光的东方。依有微弱的星光流淌在半黑半白的天际,有飞机穿过云层,詹少的视线顺着飞机飞行的路线而去。m.χIùmЬ.CǒM
机身没进云层,好似穿越白天与黑夜。
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无人能够颠倒黑夜与白天,却总有人喜欢把白天当黑夜,也总有人留恋黑夜,把白天过成了黑夜。詹少自问,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回想起刚才在酒店监控里看到的那个做手机买卖交易的身影。
监控里的那人,虽说穿着男人装、头带一顶鸭舌帽,但詹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是个女人。
“詹少,安心的旧手机里,有一通电话记录是被录过音的,录音的内容很重要,通话的时间是两个月前,我已经请示过俞局了,因为现在的时间关系,我入侵了移动运营商,目前已经把录音截给你了,你听听看。”
“李放,你为什么要借由我的名义接康玲玲、丁盈还有金晓芸一起去吃饭”
“怎么我是你的男朋友,请她们吃饭不应该吗”
“男朋友都认识快七个月了,你算哪门子的男朋友”
“哟,不就是没发朋友圈嘛。你没听过一句话啊,秀恩爱、死地快。”
“我告诉你,赶紧把她们三个给我送回来而且警告你,别不安好心,听见没”
“怎么着丁盈她们是你的私有物品啊”
“李放,她们是星星之家的人,就是我的人。我得负责她们的安全。”
“得了吧,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啊思想倒是挺高尚的,骨子里却那么保守你说我们都好多久了,七个月啦,你什么时候让我碰你”
“那是不是我让你碰了,你就会放过她们”
嘟嘟嘟录音到这里断了。
詹少听出来了,这段录音是安心自己录的,两个月前,当安心发现李放不对劲时,她便打算用牺牲的方式,来保全“星星们”。
显而易见,安心与李放已经发生了关系。但他真的会放过那些“星星们”吗
李放既然能够成功地“请”丁盈她们出去吃饭,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周之前,他可以再借由安心的名义带丁盈与康玲玲上车,并且让两个女孩可以毫无防备地喝下他为她们买的橙汁。
是默认为他一定也会像安心一样,成为守护她们的人吗这些孩子基本都是一些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同时又是社会关照群体,她们需要关爱,便会对一个对之“关心”的人,卸下所有的防备。
“怎么着丁盈她们是你的私有物品啊”
“怎么着丁盈她们是你的私有物品啊”
“怎么着丁盈她们是你的私有物品啊”
詹少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录音,李放的这句话不时蹿入到他脑海里。约出去吃饭的明明是三个人,可李放却单独只提了丁盈的名字。
如果说,前两周在“青少年艺术交流中心”,李放对丁盈颇有“性趣”的眼神出卖了他,那么难以解释的是,他为什么又会用包含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康玲玲呢
詹少越想便越觉得“学籍资料”有问题。
李放要带“星星们”的意图很明显,可他到底要带他她们去做什么文强如果授意予他某种行动的话,为什么到现在都迟迟没有下一步呢是因为儿子文彦的死亡吗
林头说,文强在面对儿子的尸体是克制的、冷静的,但他同样流露出了悲伤、愤怒与恐惧。悲伤与愤怒都已经有据可寻了,那恐惧呢文强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那是不是我让你碰了,你就会放过她们”
“那是不是我让你碰了,你就会放过她们”
“那是不是我让你碰了,你就会放过她们”
被中断的录音,让詹少不难想象李放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而根据现有的结论去反推现实,那便是安心与李放发生了关系,但李放并没有放过她们。
脑海中,事关“星星之家”的条缕分析令詹少想地焦头烂额,他正准备来一颗糖醒醒脑时,耳畔忽然响起啪的一声,有人点上一颗烟,递到了他嘴边。他望了来人一眼,笑了。
思冥期间,天终于蒙蒙亮了。
此刻的宋阳与林察已经赶到乌其林山脚下,准备二次勘察现场了。昨夜几乎一夜没合眼,排除了死者是育英高中的老师后,两人就着行车记录仪恢复的数据,重新来到了案发现场。
原本是打算在来的路途中买上一个面包垫垫肚子的,却没想到一大早,被赶到市局打听女儿消息的朱秀美,硬是给他们的怀里塞了两张葱油烙饼。
拗不过朱秀美,两位老警察只能收下饼。吃进嘴里的葱油饼是朱秀美自己做的,明明香咸脆口,可林察与宋阳却食不滋味。
“行车记录仪显示,车子驶向其相河前,在这里停留过五分钟的时间。”宋阳先行穿过河道附近的土坡,林察落在他后头,观察起地表来。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泥坡上有滴状血迹。”这附近应该有尸体,林察心头一紧,顺着血迹,往里走去。
“虽然下过雨,但拖拽痕迹并没有被完全掩盖。老林头你看,这块拖拽痕迹上还有一处擦状血迹,长宽约为12x43。”
“我发现了,老宋,尸体在这儿。”林察接话间,已然俯下身,双手摞开了草垛与竹叶,宋阳走近一看,与他对上了眼,两人均摇了摇头,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人。
一张瓜子脸,即便是死去,即便脸上被覆上了雨水与血渍,这仍是“眉清目秀”的脸。这不是丁盈,又是谁
另一厢,詹少载着叶路远往市区方向行驶。
“你真戒烟啦为了关熠岚”一上车,叶路远就递给詹少一袋豆浆与一个手抓饼。
“你不也一样啊为了心悦,连生物钟都调好了。”詹少一面说着,一面翻出了程磊的号码,他还没来及开口对叶路远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
詹少低头,屏幕上正跳着舒皓的名字。
“詹少,我根据你给的男人特征,找到了他从月季酒店回来的路程监控。她驾驶的是一辆没有牌的大众汽车,车子在五羊路的路口有停过一段时间。
不过,她下车后,完全不是男人装扮,而是女人装扮。烫着大波浪,穿着长裙,但是带着墨镜,我看不清样貌。不过我把她的脸部放大了,监控截图发你手机了,你看看。”
“五羊路难道她在暗中观察常飞和仲杰吗”
“对,常飞和仲杰在拐口之后,没过多久,她就把车开走了。车上没有检测到任何手机信号。我扩大了监控范围,一直追踪她的路径,她时而消失又时而出现。两天前,她还去过一个地方,我把地址发给你。”
“怎么了星星之家真出事了”詹少挂上电话,一旁的阿远似从发小的脸上读出了关键信息,他随即锁眉而问。
“对。”
“那安心呢”
“她死了。”詹少故作淡然,叶路远知其心意,点点了头。
“程磊是个很有权威的心理医生,你可以带心悦去看看,我给你的方案也发你手机上了。”临下车前,詹少向叶路远递过了程磊的名片。
“对了,还有一个事,你得提醒一下你妈。”见阿远已经走出两米远了,詹少打开车窗,将手机里的监控截图递到他跟前,说道,“刘牧是姜梅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吧。”
阿远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文强的私人律师的,不过他现在却有意向投奔佟氏。你得提醒一下你妈,要注意律所的影响和利益。”
“谢了。”阿远道谢后,詹少驱车继续朝前驶去。
目视前方的路,只留下阿远的背影和一条抬至半空挥手道别的手臂。
此刻,乌其林山脚下的沿路土坡上,法医组已经就位。
“死者头部有多道星芒状挫裂创,并伴有颅骨线形骨折的现象。外创口缘平直,内创口缘不整齐,伴有组织挫碎。致死工具是一把斧柄为30㎝斧头。
根据创口形态,凶手是用斧背打击死者头部的。尸僵已经缓解,全身肌肉开始变软,关节稍可轻微转动,结合现在的天气情况,死亡时间大约是两天前。”顾美姗道。
“又是斧头和文彦身上的创口有一致的地方吗”林察问。
“不一致。一个用的是斧面,一个用的斧背。”
“你说,这不会是星星们自相残杀吧”宋阳插话。
“也有可能是有中间人从中作梗,不过更详细的尸检报告,还要等解剖尸体之后。”顾美姗愿意相信美好,但比起心愿来,她更愿意相信的其实是尸体本身。
“可怎么搜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是没有看到凶器呢”宋阳一边说,一边按亮了耳塞,“小苏,你按行车记录仪的路线在走吗”
“宋队,我已经走到行车记录仪的范围之外了,还是没有发现斧头之类的凶器,会不会斧头没有被他抛在沿线的行驶路段内,而是在车里”
“我和你林头都查过了,车里和后备箱里都没有斧头。”
“车里没有斧头,会不会凶器在水里啊”顾美姗忽然间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与林头眼神短暂交汇,转而她便听见林察说“30㎝斧柄长的斧头,一般的重量是700800克。即使落水,也不会对水位造成明显的变化。凶手如果是杀了丁盈后畏罪自杀,会不会可能在把车子开到水里之前,先把斧头抛入水中”
“喂,打捞队吗”宋阳听着林察的分析,赶忙掏出了电话。
“就一把斧头,别劳烦人打捞队了,我下水吧。”林察说话间,疾步如飞。一面走,一面已经脱下了手套、脚套,脚下蹿风的一瞬间,他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于此同时,在广兰路停下车后的詹少,一路就着“星星们”与“鸭舌帽女人”的照片而问。一连问了三家,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没想到出了便利店大门,他转头便看见了熠岚。
“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啊,你一夜没睡,不要紧吧。”
“开玩笑,我以前可是夜猫子,”詹少揽过熠岚的腰,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原来你那么关心我啊,我的提神药。”
低头轻轻一吻,詹少朝熠岚眨眨眼“说吧,是不是金晓芸告诉你,她和康玲玲、丁盈之前都在这附近聚过餐”
“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说来看我,但是瞳孔并没有任何的放大,说话的时候,也并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也就是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呢,并不是因为我。”
詹少看了一眼熠岚,随即又道“你眼睑闭合程度很轻微,嘴虽然也是闭合状态,但唇间线呈两侧向上翘起,你在微笑。我们现在的案子那么棘手,而你却面含隐隐之笑,无非是因为金晓芸的话,给你了一丝希望,对吗”
“哎,你说过的,不解读我脸上的微表情。”熠岚佯装生气,詹少低眉顺眼“知错知错了,让你打一下,好不好”
“幼稚”熠岚轻推了一把詹少,一旁有家小店,有位大妈探出了头“你们小两口,大早上的吵什么呢”
“阿姨,我们的孩子丢了,找孩子来着呢。你有看到过他们吗”詹少递过了手机,随即点亮屏幕。
“这些都是你们的孩子啊”
“是啊。阿姨,我们家岚岚知道孩子们丢了,就特别地着急,你有看到他们经过这里吗”
关熠岚“”
“好像看见过这个男孩子,”小店大妈指了指屏幕合影中的“常飞”,搓手道,“就前两天吧,往那个方向去了。”
顺着大妈的话,两人跨进了东芝路。依路问过几家店后,詹少的电话又响了。
“詹少,我是梁璐,你现在在哪里”
“在东芝路上,你那情况怎么样”
“东芝路刚刚刘新也说他会隔三差五地去东芝路转转。”梁璐话音即落,詹少便问“那他有说,来这里干什么吗”
“说那里好吃的多,说是去吃饭,但我觉得他还有隐瞒之言。”
詹少接道“金晓芸告诉我们,星星们平时也会到东芝路附近吃饭,我估计刘新是想加入星星之家了。”
一旁的熠岚心头一念看来这个刘新和父亲挺像的,两人都是墙头草啊
“对了,詹,我确定过了。刘新遭遇父亲的家暴应该是板上钉钉了。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他在给我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茶壶。
刘牧就像老虎一样从楼上冲下来,当着我们的面要打孩子,被我劝了下去。最后等刘牧离开后,刘新才告诉,他爸打他是家常便饭。”
此刻,刘新还坐在窗台前,他望向父亲驾车而去的身影,倏而握紧了拳头。眼见短发女警察也跨上了车,朝他挥了挥手。不知为何,刘新发现自己在看见梁璐的笑脸时,会轻轻地松上一口气。
好似多年以来的秘密被连根拔起,而昨晚夜不能寐的消极情绪,也如梁璐消逝的身影,淡去了。
可是,他要告诉刚才的那个警察姐姐吗告诉她,其实一周前,他帮父亲去送的那份学籍资料其实是很奇怪的
刘新思绪复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恨父亲的。恨刘牧在家里如老虎一般地对待他,可一到了文强身边却像一条狗一般忠诚。
他曾经拒绝过安心的邀请,以至于没能加入“星星之家”。他以为,想要对抗父亲,就必须融到文彦的小团体里去,所谓遇强者,才能更强。
但一念之间的选择,早已天壤地别。
“詹少,那我现在直接去东芝路,和你们会合吧。”
“不用了。”詹少与熠岚一左一右,正停在一家五金店的门口。恰时,林察与宋阳下了车,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梁璐,你直接去市局,向俞局申请,所有星星们失踪的案件与一系列的抛尸案件,并案侦查。”詹少说毕,挂了电话。
眼下,握在林察手中证物袋里的斧柄上,一颗硕大的五角星,正泛出隐隐的血光来。站在五金店门口,四目互望的刹那,似有一条线,将之前发生的案件与事件全部串到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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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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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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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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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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