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丁爱娟见到詹少时,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可他面向安琳时,却只是礼貌地一笑,或是知道詹少的身份,他引着两人走向了角落的空桌,随即递过了点单。
安琳本意是想让詹少先点,但他很绅士地扬起手,道了一句“dyfrist”,便有意识地观察起丁爱娟与面前的这位女记者来了。
这两人无任何眼神交流,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举手投足之间都无一不透露着两人只是消费者与店老板的普通关系。
詹少压住脸上的讶色,在安琳再次将点单递到他面前时,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安小姐,你找我来,是要告知我什么样的重要线索”詹少开门见山,安琳看了他一眼,抿抿嘴,说“安心她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之前吧。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在两个月前,我就发现了安心行为举止的异常。我知道心心经常去星星之家。从前,她每周都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可是上一周,她没有打电话给我。”
安琳的这两句,信息量很大。
詹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他与林察来到“娱乐新视界”调查彭颖丹被害一案时,当时安琳作为彭颖丹的同事,却对他流露出除了警察这一身份之外的过分关注。
而詹少不知道的是,那时的安琳,正在查看他的简历。
“你的意思是安心的失踪与两个月之前的异常有关”柠檬水端上来了,丁爱娟知趣地退了下去。
安琳应道“是,我跟踪过她,发现她经常去的这个地方,就是她之前和我提过的,在校外自己租的房子。那地方没有路牌,又偏的很,不过我记得房子和周围公路的样子,我画给你看。”
安琳身为记者,记忆力当真是不错,她向丁爱娟要了一张纸,三两下就画了出来。
“安琳,你说上一周安心的电话没有打来,那你播过她的电话吗”这句话,是詹少有意问出来测试安琳的。
安琳顿了顿笔尖,不假思索地回答“打过,电话是另外一个人接的,不过他说电话是捡来的,我当时还挺怀疑的。”
詹少点了点头,转头去看安琳递过来的画。
有房子,有树,还有花园难道是“星星之家”的线下聚集地这是第一个蹿进詹少脑海中的念头,他立马拿出手机,将安琳的画作拍了下来,发给了舒皓。
“那之后呢你发现安心在出租屋里都做些什么这个房子里还住着其他人吧”詹少指了指安琳画中的房子,认真地问道。
“那房子隔音好的很,我贴着墙角,才会偶尔听见他们打闹的声音,还有唱歌的声音,像是一些高中生。不过后来,我被发现了,就没再去了。”
高中生詹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他点开工作群里的照片,递到安琳的面前一一让她辨认。
丁爱娟送美式咖啡上来时,安琳正好划到丁盈的照片,他用余光瞥到了女记者将手机递还给詹少时屏幕上所显现的照片。这一次,丁爱娟有意识地多停了几秒钟,似在等待詹少或者安琳开口说话。
“不是这些人,是个男孩。”
男生不会是遭遇校园暴力的还有男生吧詹少一顿,手机震了,那是舒皓根据安琳的图,查出来的方位信息与地址。
“小耗子,十分钟后,带痕检组的人一起过来,我在上高架之前的路口等你们。”
咖啡还没喝上一口,又要去勘察现场了。临走前,詹少停在了吧台前,对着角落里的丁爱娟说“你放心,丁盈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丁爱娟的内疚溢于言表,但还是点头称谢。他喊住了詹少,疾步走至餐桌前,利落地将咖啡打包好,双手递到詹少的手中“警官,辛苦了。这咖啡好歹可以用来提神,你带着吧。”
“谢谢。”
在等待痕检车到来的这段时间里,詹少按亮了耳塞,首先蹿进耳里的并不是熠岚或者梁璐的声音,而是“我说,你们失踪组是不是要等案子结束之后请我们吃饭啊够忙活的啊,这一天同时要出两次车。”
“两次车该不会是詹组长吧,另一辆去哪儿啊”面对痕检员,梁璐有意调整了称呼。
“地址记不清楚,反正挺长的。”
“詹少,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梁璐在勘测乌其林后山的地形与其他细节,此刻,熠岚走至角落,关切问道。
“已经查到了星星之家的线下聚集地,一会得和痕检组一道去勘测一下现场,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生活痕迹。”
“我们在乌其林后山的半山腰口,找到了一辆车。现在痕检组的人,正在勘测车内情况。”梁璐对着耳塞里的詹少说,“车上很干净,车内并无打斗痕迹,后座上有一把改锥。”
詹少“改锥没有打斗痕迹,那改锥是用来做什么的
“车上无打斗痕迹,但是距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很明显的蹬踏痕迹。这不是一般走山路或者爬山会留下的痕迹。”熠岚蹲下身子,掏出白手套,脑海中一边模拟丁盈和康玲玲被拖走的情形,一边用双手顺着泥地上的蹬踏痕迹走着。
“大概拖了一百米,痕迹就消失了。”
“不对啊,梁璐,你现在在车附近吗那辆车有车牌吗”示意熠岚稍安,詹少转而问向梁璐。
“没有,不过车座上有掉落的毛发,根据发质判断,毛发的主人,是两个人。”
“丁盈和康玲玲都认识李放,假设安心的失踪比她们的时间还早。她们联系不上安心,会不会跟着安心的男友李放走,这应该不会让她们备上戒心的吧。”
詹少话音刚起,熠岚便反驳道“不对,像丁盈和康玲玲这样遭受过校园暴力的人,不会很轻易相信李放的,除非他是以安心的名义接走她们的。”
“可是从下车到熠岚你刚才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发现蹬踏痕迹。还有,他是怎么一个人控制住两个人的呢”梁璐这话一问出口,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我找到了两杯空橙汁瓶,瓶子是被随意丢在山脚下的垃圾桶里。瓶身有针孔,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它就是控制丁盈与康玲玲的东西。”山脚下,陈力从垃圾堆里,探出了头。
熠岚的视线顺着消失的瞪踏痕迹一路而下,转而朝山下走去。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李放的为人。熠岚皱眉,忧色笼上脸颊。
与此同时,舒皓跟着痕检车来到了鲜花大道。
鲜花大道,位于乌市南郊。地如其名,这里绿树成荫,鲜花簇拥。
痕检员们有序下车后,小耗子将詹少拉到一边,说“房东的信息我查到了,不过他在外地跑车,这是搜查令,我去叫物业开门,以便勘察现场。”
门锁很快被打开,这是一间温馨明亮的四居室,一共有三层。詹少一堆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照片墙。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照片墙的中央,写着这样一句话。
2015年,我遇到了安心。她是个笑容很温暖的小太阳,谢谢你让我有了家。尤冰
尤冰,是个短发姑娘,看起来比安心大一些。
“2015年这个地方,2015年就有了”小耗子的疑问滋生出了詹少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不对啊,如果这个地方2015年就有的话,那为什么安琳会说,两个月前安心才有异常情况呢”
“会不会和李放有关他和安心认识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耳塞另一头,熠岚问。
“我说岚哥,你这一问,还真是问到了关键。”舒皓拨弄智能手表,随即道,“这两人是年初认识的,你们说,会不会是李放的出现打乱了安心的计划。从照片墙判断,安心是个能赠予他们温暖的人,而李放却有心想做坏事。所以”
小耗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詹少示意他拍照。两人并无注意到,此时的痕检员与物业指着门锁,正在交流着什么。
谢谢你,带我走出了家庭暴力2016年,张雨欣。
照片里,张雨欣眉眼弯弯,笑地很好看。
“星星之家”越来越大了,我们要一起努力生活,为梦想奋斗2016年,缪亮。
缪亮,剃着个平头,长地很“成熟”。
心心姐,谢谢你,让我们有了家2017,康玲玲金晓芸丁盈
詹少在这张合影前,顿了顿。三位女孩,三种笑容。
忽而想到了监控里李放看丁盈与康玲玲时展露出来的表情,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康玲玲与丁盈身上。
康玲玲长地一般,扎一个简单马尾,笑容简朴。
丁盈,瓜子脸,大眼睛,标准的东方美人胚子,笑容明媚。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2017,常飞。
小飞,我们还能够找到回家的路吗2017,仲杰。
詹少最终的视线,停在这两张照片前。他根据时间与字里行间不难判断出主人抒写它们时,当时脸上所现的情绪。
尤其是常飞,与方才安琳口中描述的男孩之外貌很相似。长得圆圆一张脸,却满是戾气,带着书生气的眼镜,满目却透着愤怒。那时,他还扬指,指责安琳是个偷窥狂。
“你说,你们平时欺负的不仅仅是女生,还有男生”就在詹少他们勘察“星星之家”时,重案组来到了育英高中,对死者文彦的生前关系进行着走访与询问。
左卿与沈华被宋阳叫走了,似乎没有了干扰力量,又似乎是因为文彦的下场,让刘新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他在面对完失踪组的询问后,再次面对警察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是,大家知道文彦的身份,一开始都不敢反抗。他们欺负男生的时候,下手都比较重。尤其是常飞,老是会替仲杰挨打,左卿和文彦一样,下手都不带商量的,有一次还把常飞的门牙打掉了,满嘴都是血。”
“为什么打人常飞又为什么替仲杰挨打”林察压住脸上的愤怒,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打人,他们说要打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刘新继续说,“仲杰是个好学生,成绩优异。常飞成绩一般,他说,以后拳打脚踢都由他来受,他怕仲杰的脑子被他们打坏了。”
“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时候我看到的,还有一些时候,是金金晓芸告诉我的。”
林察的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轻叹一口气,这大概就是这些“特殊社会关照群体”之间的一种特别的惺惺相惜吧。
“他们那他们在打人时候,你在干什么”恰时,老林头的心底划过多重疑虑,但他还是选择先将这句话问出口。
“我”刘新哽咽了,“我在”
“你在看着还是在加油鼓劲”林察横了刘新一眼,刘新的身子一抖“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我在”
刘新说不下去了,掩面而哭。
林察厉声“刘新,你们当初打人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吗”
“我不敢想,他们不知道。”几次问答,林察已经了然,面前的刘新很想把自己摘出这个群体。在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他反复用“他们”和“我”来做区分,来显示自己与他们的不一样。可实际上,冥冥之中,他早就默认为成为他们的一体了。
袖手旁观,本身就是一种“暴力”的存在。
“警察叔叔,我是不是也有危险啊”林察已经问完话了,刘新瞥到了角落里左卿火烧的眼神,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警方会保护你的,还有你的父亲。”
“刘新,你是真发烧被脑子烧坏了怎么什么都跟警察说”林察与宋阳一“走”,左卿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该停手了,左卿。你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我们打人的时候,你没有一次不在场。你哪一次不是默默助威来着吗那你羞吗耻吗”左卿揪住了刘新的衣领,沈华完全是左卿的“寄生虫”,也一道将手抓了上去。可两人都没有料想到平时力气不怎么样的刘新,忽然间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愣是一把将他们俩同时摔开,怒道“别闹了,文彦死了。”
文彦死了。这或许成为当下刘新手里唯一的“王牌”。左卿与沈华的脸刹那晴转多云,得色与挑衅敌不过惊讶,立刻“烟消云散”了。
角落里,金晓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另一个角落里,林察与宋阳,将金晓芸偷看的这一幕也收在了眼底。
重案组回到市局时,失踪组已经在会议室里开会了。
白板上,贴满了“星星们”的照片。这些孩子们吃着火锅,看着书,弹着吉他,唱着歌。那是另一个他们,是不同于育英高中和其他学校里的他们。
照片里,他们笑了。有人奋笔疾书间彼此鼓励早日实现梦想,有人半夜挑灯复习功课希望能早日考上大学,有人交头接耳期间互相许愿祈祷“家人”身体健康。
白板上,有一张合照颇引人注目。合照里,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被拥在正中间,笑地开心。
这是女孩的生日,桌子上放着的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生日蛋糕,而围在女孩周围的那些少年少女们却笑得异常开心。
善通人脸上的表情,詹少知道,这些孩子们的笑,是真诚的、善意的。少年少女们组成了一个“家”,他们是星星,而女孩之于他们,却是一个太阳。
熠岚在白板前汇总线索与信息,她手指白板中央安心的笑脸,说道“安心,今年18岁,就读于乌市第二艺术学院,是个高三的学生,成绩优异,父母早在她上初一的时候就离异了。根据时间推测,星星之家是在她上高一时建立的,这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青少年之间互相取暖的地方。”
“刚上高中,安琳能够放心让她单独住在外面吗”小耗子问道。
“安琳和我说过,安心有超于常人的独立能力,她会做饭,也学过柔道和舞蹈,每周又能定时定点给她报平安。安琳知道安心在家外的大概住址,而安心几乎不让她操任何心,除了两个月以前。
安琳说,那一阵子,女儿去星星之家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从言语中,安琳能听出来女儿与李放有不合的意思,她不放心,才跟过去的。”詹少回忆起安琳今日对他之所言,接腔道。
“安琳的教育方法很独树一帜,给予女儿一定的私人空间。而常飞之所以会对安琳的偷窥表示出愤怒,是因为他认为,安琳侵占了他们的私人空间。”关熠岚说道。
“这么说来,星星之家一定会留下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了。”梁璐一面说着,一面看向窗外。
此刻,豆大的雨点像纺锤一般,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詹少瞬时闭上了眼。
“詹少,我觉得接下要确认他们在校外的施暴地点了。这是刘新的号码,他刚刚给我发的短信,说已经很久没有参与他们在校外的行动了。或许我们现在,应该要找一个之前大家就想询问的对象,前来问话了。”
熠岚的话,让詹少紧绷的脸,出现了一丝柔软,转而她的视线牵引到白板合照里的“金晓芸”身上,两人视线交汇,同时点了点头。
熠岚的话音,掩在大雨倾盆中,詹少望着她侃侃而谈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来。
暴雨如柱,带着愤怒,砸在每一位失踪组与重案组成员的心口,砸于乌其林山脚下的河中,也砸向育英高中的塑胶跑道上的三道身影。
刘新在前头跑着,左卿在中间追,沈华落在后头。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追逐,起跑线都不一样,怎么追呢
只不过从前跑在前头的一定是文彦和左卿,而如今调了顺序罢了。
“刘新,你他妈。你他妈跑慢点,告诉我,文彦的死到底怎么回事”左卿上气不接下气地追着。
刘新跑着跑着,好似在雨幕中看到了文彦满口是血地向他在招手,他愣了神,一晃眼,那张脸蓦的变成了父亲,很快就变成了常飞。
三个月前,常飞被打掉了门牙的那天,曾经满口是血地向他求救。
刘新倒在地上,雨珠带着悔恨和愤怒,全砸在他的脸上。
“救救我,刘新。”
“刘新,你救救我。”
那时,他挣脱开常飞拉住他裤脚的手,跟在文彦和左卿的身后,走了
附和者与“袖手旁观”本就是一种暴力,这个道理,刘新不是今天才懂。可依附在文彦父亲强大的经济实力与权力下,他又该如何不想到自己的父亲,也同样受制于文强的手下,他只能这么做了。
“这是摄于两周前的合照。”眼下,熠岚将白板前“星星之家”中,十几个孩子的合照投到会议室上的大屏上,詹少示意舒皓将微笑男孩的脸孔单独放大。
照片中,常飞张开嘴,漏风的上唇中唯有的牙齿若隐若现,下齿由此显露了出来。
“大家都是笑着,但他的嘴角很明显显出了怒气。”詹少指着屏幕中的这张脸说。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法医助手老孙走了进来。
“星星之家与乌其林山上的面包车里,初步痕检报告与法医报告出来了,有几个很奇怪的细节,需要和你们知会一下。”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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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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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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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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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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