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恪妃慢步走到皇后跟前,弯腰施礼,说到:“妹妹给姐姐请个早安,姐姐万福。”
皇后不理会,只顾看着前方,恪妃见状,又提高了声音,说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这才看着她,用手扶着恪妃,说:“哟,妹妹这是做什么呀,你我姐妹一场,这儿又没有外人,妹妹何须行此大礼,多见外啊。”
恪妃起身,瞅了眼那头的索尼,笑着对皇后说:“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因妹妹乱了方寸,皇上又会责怪姐姐管理不当了。”
皇后冷笑一声,便不再理她,走到索尼边上,叫到:“索大人。”
索尼皇后已经走到跟前,连忙说:“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继续问道:“这朝会刚散,索大人就急忙觐见太后,未知,所为何事啊?”
“额…这个嘛。”索尼开始支吾起来。
恪妃也走到索尼跟前,说:“对啊,索大人这脚步都快赶上我们这些个请安的嫔妃了,想必这事,一定很紧急吧?”
索尼点点头,继续不语。
皇后见状,说:“本宫身为六宫之首,理当为皇上分忧解劳,索大人但说无妨。”
恪妃见索尼不说话,便对皇后说到:“姐姐身为皇后,理应为皇上打理后宫,为皇上解除后顾之忧才对啊。今日却打听朝堂之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皇后瞪着她,狠狠地说到:“本宫在和索大人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恪妃笑笑,用手搭在皇后手臂上,说:“我这可是为姐姐好,姐姐莫要忘了,老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这样逼问,不是与索大人为难吗?”
“你……”皇后甩开恪妃的手,指着她,正想还口,却被索尼拦下。
只听索尼说:“皇后娘娘明鉴,恪妃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恪妃在心里蔑笑一声,她深知索尼在孝庄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说,自己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尚不牢固,她这个时候,帮索尼说好话,也正是拉拢他的好时机。
正在这时,苏茉儿走了出来,对着索尼说到:“太后请索大人到后花园说话。”
皇后和恪妃几乎同时叫道:“苏嬷嬷!”
苏茉儿看着她俩,笑着说:“太后有话,请二位娘娘在殿外暂且候着。”
皇后和恪妃听完对视一看,又同时看着索尼。索尼心里一时发慌,只得双拳抱于胸前,说到:“二位娘娘,老臣先行一步了。”
皇后拉下一张脸,别过头,不理睬,恪妃却对索尼笑道:“索大人请。”
索尼见状,立马随着苏茉儿进屋了。
石恬走到恪妃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明明是你们先来,为何太后要让索大人先进去呢?”
恪妃收起笑脸,说:“太后这是要告诉我们,如今朝中琐事繁多,在她心里,朝堂上的大事,可比后宫的这些个小事,比我们这些嫔妃,重要多了。”
石恬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扶着恪妃去边上了。
这边,那丹珠也搀扶着皇后,向一颗大树下走去,那丹珠边走边说:“格格,这索尼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就这样抢在您前头?”
“行了。”皇后停下脚步,瞪了她一眼,说:“忘了太后怎么教训你的吗?还不知道收敛,就是管不住你这张嘴是吗?”琇書網
那丹珠立刻低下头,说:“奴婢知错。”,又问道:“那,我们现在…”
皇后没好气地说道:“太后让候着,就候着吧。”
慈宁宫回廊里,索尼跟着苏茉儿往里走,苏茉儿边走边说:“这后宫常是如此,索大人别见怪。”
索尼忙说:“苏嬷嬷言重了。”
苏茉儿笑笑,说:“皇后是有些任性,恪妃也是嘴上不饶人,可说到底,心眼儿都不坏。”
索尼也笑,说到:“是是,说到底,都还是些个小姑娘,争个风,吃个醋,很正常,老臣明白,明白。”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不远处的石凳上,就坐着孝庄。
苏茉儿指着孝庄的方向,说:“喏,太后就在那,主子吩咐了,只准许大人一人面见,老奴就告退了。”
“有劳苏嬷嬷。”索尼说到。
苏茉儿冲索尼点点头,便下去了,索尼立刻走到太后跟前,单膝跪地,说:“臣索尼拜见太后。”
孝庄看着他,说:“坐下说话吧。”
索尼立刻起身,坐在石凳上。
孝庄问:“怎么一下早朝就来了,出事儿了吗?”
索尼思忖片刻,说到:“今日早朝,皇上下旨,擢升苏克萨哈为领侍卫内大臣。”
孝庄一听,即刻站了起来,面上露出难色,嘴里念道:“我还真是小瞧了这苏克萨哈,短短几日的功夫,竟让他从护军参领,做到了领侍卫内大臣。”又想了想说,“岳乐呢?”
索尼说:“哦,安亲王倒没有任何的册封。”
孝庄紧锁眉头,在桌旁踱起步来,良久,才说:“这个苏克萨哈,早年跟着多尔衮,多尔衮一死,皇上没有追究他的罪行,反倒还升了他的官,一个护军参领还不够他做的,如今还惦记着这个领侍卫内大臣,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那块料吗?”
“太后息怒,老臣倒有一法子。”索尼是个沉稳的人,若是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断不敢贸然将此事禀报给孝庄。
“哦?你说说。”孝庄转身看着他说。
“苏克萨哈这么做,为的就是在保住头上的顶戴之余,再有个加官进爵的机会。既然皇上已经下旨,那太后何不顺着皇上的意思,再给他封个太子少傅。”
孝庄一听,想了想,又走到石凳上坐下,说:“如今,我大清尚未立储,没有太子,何来少傅。给他苏克萨哈这个职位,无疑是投闲置散,明升暗降,倒是个好主意。”
索尼见孝庄允若,心中长舒一口气,接着说:“这样一来,既不会让皇上落得个朝令夕改的名声,又避免伤了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和气。只是…”
“只是什么?”孝庄忙问。
“只是皇上已经执掌朝政,太后还是要和皇上商议的好。”
索尼说的不错,多尔衮已死,皇上壮志勃勃,此时不能太过打击,得迎合。
孝庄点点头,又说:“不过话说回来,这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空闲太久,确实该有个人来接任才对。你可有人选?”
索尼想了想,说:“臣本来没有主意,不过方才在殿外,碰见恪妃娘娘,倒是让臣想起一人来。”
“你是说她父亲,吏部侍郎石绅?”孝庄问到。
“正是。”索尼点点头,说:“臣听闻石大人将吏部打理的井井有条,为皇上解除了很多烦忧,再加上他本就为汉臣,这样,一来可以顺应皇上推行的‘满汉一家’的政策,二来嘛,太后将苏克萨哈改为太子少傅,本就有点违背皇上的意思,如此,册封皇上宠妃的父亲,反倒可以纾解皇上的郁闷之气嘛。”
孝庄听后,心里暗想:“这恪妃本就仗着自己得宠,将皇后不放在眼里,如今,若是再要封她的父亲,那她岂不是在后宫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里,孝庄摇摇头,说:“不,不行。”
索尼不解,问道:“太后是担心何事?”
“容我再想想,想想。”孝庄说,“你先下去吧,我有主意就传召你。帮我盯着皇上,这江山未定,他万不可有任何的差错。”
“是,老臣遵旨。”说完,索尼便退了出去。
孝庄这才叫苏茉儿进来,问道:“皇后和恪妃呢?”
“回格格话,都在门外候着呢。”苏茉儿说着。
“就她们二人?”孝庄问。
“哪止啊,各宫的娘娘都来了。”
“哦?”孝庄笑笑,说:“倒是苦了这些个孩子了,在这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
说完,孝庄便起身,想要站起来。
苏茉儿急忙上前搀扶,说:“是啊,从皇后到各个嫔妃,没有一个人敢吭个声的,您的这些个儿媳妇儿啊,还真是打心里孝敬您这个老祖宗的。”
“行了,走吧,让她们都到前厅坐着,一人给赐杯茶,我这就去见见我这些个儿媳妇儿。”
说完,孝庄便和苏茉儿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皇后和众嫔妃都坐在椅子上,苏茉儿叫到:“太后到。”
各位嫔妃纷纷起身,弯下腰身,向孝庄施礼,说:“臣妾拜见太后,恭请太后金安。”
孝庄走到正前方的凤椅上坐下,微笑着说:“都起来吧,不就是儿媳给婆婆请个早安,何须如此大礼,来,坐。”
“谢太后。”众人说完,便都坐下了。
皇后坐在孝庄跟前的第一把椅子上,恪妃坐在她对面,其余嫔妃均按等级,依次坐到前厅的门前。
“我与索尼洽谈政务,倒冷落了你们,都不怨我吧?”孝庄说完就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恪妃。
众人一听,立即跪下,皇后说:“老祖宗日理万机,既要帮皇上处理政事,又要打理后宫,如此辛劳,臣妾岂敢有怪罪之理。”
“那就好。”孝庄点点头,说:“都起来坐下吧。”
众人起身,坐下。
“明日,初选的秀女就要入宫了,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孝庄说完,对着皇后道:“皇后,一切可都打点好了?”
皇后点点头,恭敬地说:“回太后,所有事物,臣妾皆已处理妥当。”
孝庄继续说:“嗯,那本宫就放心了。”
又看向恪妃,说:“皇上近日都没有去延禧宫,恪妃心里,不抱怨吧?”
恪妃心里大惊,立刻站起来,说:“臣妾不敢。”
孝庄向她伸伸手,示意她坐下,说:“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平日里,有些个不痛快,这很正常,哀家都知道,也不怪你们。可眼下的情形,大家心里也有数,皇上需要的,是一个清净的后宫,好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处理朝政。恪妃,你说哀家说的对吗?”
恪妃忙点头,说:“太后教训的是。”
“我也不是教训,就想给大家提个醒儿,明日,秀女就入宫了,你们是什么心情,我明白,这‘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日子啊,我也经历过。明日进宫的是何人,皇上喜不喜欢,一切都言之尚早。可说到底啊,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儿媳妇儿。我一视同仁,绝不徇私偏袒,可这后宫,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后宫,这古人说得好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有我们都修好身,帮皇上料理整齐这个家,他才能一心治国,进而平天下。你们说,是吧?”孝庄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
各个嫔妃听后,齐声说到:“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行了,今日请安就到这,散了吧。”孝庄说完,就起身往里屋走去,众嫔妃也纷纷起身,说到:“臣妾恭送太后。”便挨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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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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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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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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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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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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