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倾盆,里面亦是雨水不断。
刘家人蜷缩在这柴房内,十分不满的开口:“那辰皇怎么安排的,竟然找了这么一处的破烂之所,也太不将我们刘家人当人看了吧!”
“这地方潮湿成这样,今晚可怎么睡啊?早知道我们自己出去住客栈了!”
“凤芝啊,这件事你得去找辰皇说说啊。”
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辰皇带着人走了进来。
刘家众人立时围了上去,着急道:“辰阁主,你总算是来了?你不会今晚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吧?”
辰皇笑道:“今天怕就只能委屈诸位了,实在是我们紫叶阁自从被盗之后,为了维持紫叶阁的正常运转,该变卖的都变卖了,现在能暂且收留诸位的,也只有这座柴房了。”
“那你也不能让我们住这漏雨的柴房啊!”刘家众人恼火了,“还有,我们晚上还没有吃东西,你的人怎么连点吃的都不送!”
辰皇笑道:“这不就给大家送来了嘛。”
他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人顿时架着几口锅走了进来。
刘家众人一看,顿时不满了,“这些菜都是用来喂猪的吧?辰皇,你什么意思啊!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
柳凤芝也十分不开心。
之前刘家人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等粗食?
何况刘元自从醒来,就病恹恹的,这个时候更要好好的补充身体,吃些好的,这些东西,怎么下肚!
“辰阁主,你真以为我们刘家落魄了,所以就这么的敷衍我们?”柳凤芝冷笑一声,迎着辰皇走了过去。
辰皇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
柳凤芝道:“你若不想接待我们,我们就出去住客栈便是,何必故意弄这些来侮辱我们?”
辰皇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辰皇的心,可昭日月,你这明显是在诬赖我嘛。”
柳凤芝哼了一声,“大家也别在这里麻烦辰阁主了,这电闪雷鸣的,这破房子不定能支撑多久,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吧,等展言回来,我们再找展言理论不成。”
她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辰皇神色微妙的变了变,旋即快步的将柳凤芝拦住,赔笑道:“夫人息怒,定是这些下人懈怠,闹了大误会!”
他说着,转身怒喝:“你们怎么安排的,也不看这房子能住人吗?还不快点找个新住处!”
那些下人一听,连忙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寻了。
辰皇又是好一番安抚,这才让柳凤芝消了气,这才出了柴房。
大雨还未停歇,他直接进了雨幕,然那些雨水,却未沾湿他衣裳分毫。
星途跟在身后道:“阁主留着这些人做什么?”
辰皇道:“展言现在的情况,有些不明啊。”
星途道:“云锦绣都动了手,说明仙帝的情况并不好。”
辰皇道:“云锦绣那个女人,她脑子里盘算的东西,我们要是都能猜清楚,岂会被她事事算计?不管怎么说,刘家人的人先留着,我们静观事变。”
“阁主,有人求见。”正在这时,一个门人跑了来,恭敬开口。
辰皇皱了下眉,“这个时候,谁会来访?”
一旁的星图掐指算了算,旋即开口道:“阁主,是姚家……”
他若有所指的给辰皇一个眼神,辰皇立刻抬手道:“见!”
*
陌上别院。
连柔正坐在梳妆台前。
她穿了件灰粉色的丝绸里衣,一头乌发完全的披散了下来,对着镜子,缓慢的梳着发丝。
正这时,房门一下开了。
连柔回头,见是木归,微微皱了下眉,“你去哪里了?”
木归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微微一定,“去外面走了走。”
连柔起身道:“外面正下雨,你去外面走什么?”
木归上前一步,突然将她抱住,“柔儿,对不起。”
连柔一顿,旋即皱眉,“衣裳都湿透了,我给你拿件干爽的吧。”
木归却不撒手,“今天是我不好。”
连柔顿了顿,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抬手,将他推开了一些,“若是你连这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我们两个日后也没有办法继续相处下去。”
她没有什么亲昵之态,转身走向里间。
木归身子僵硬,“我见到了慧心,所以……”
连柔蓦地顿住步子,旋即转身,十分恼火道:“你见到了慧心?她跟你说什么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木归不提还好,一提她直接气炸了。
木归道:“我没有信她,我只是在怕!”
他抬起脸,那张脸被毁的不像样子,微一做表情,就显得很狰狞,却依然掩饰不住他的失落。
“我只是怕失去你。”他声音有些轻,有些无力。
连柔见他那个样子,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道:“木归,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过了一会又道:“我这次的月事没有来。”
木归愣了一下,“什么?”
他知道月事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连柔看向他,目光微敛,“你可能要做爹了。”
木归呆呆愣愣的,过了许久,突然就反应了过来,他一把将连柔抱了起来,“柔儿,我不是在做梦?你说,我要做爹了?”
连柔道:“你急什么,现在才几天,我明天找锦绣去问问才行。”
木归激动的语无伦次,“对对,找锦绣问一问,她一看便知了。”
他抱着她,又哭又笑,疯癫了一样。
连柔道:“你还不去换衣裳?把我衣裳都弄湿了!”
木归连忙将她轻放下,转身就往内室跑去,大概是太着急了,一脑袋撞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连柔有些无语的看着一团糟的木归,过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
翌日。
云锦绣细细的把了连柔的脉,半是调侃道:“木归长老很可以嘛。”
一旁的木归紧张道:“会长,我没听明白。”
连柔啐了一口,“本挺聪明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傻了。”
云锦绣笑道:“近些日子,木归长老好好的照顾曾姑母便是。”
她说着,拿起笔写了张小方子,让小施去抓了,才道:“我近些日子也炼制些温性良药,淬炼要从娃娃抓起。”
连柔忍不住道:“能有多大事儿啊,不要太紧张了。”
云锦绣道:“凡事,都小心点好。”
木归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不断道:“谢谢会长!谢谢会长!”
云锦绣道:“药膏涂了吗?”
木归下意识道:“什么药膏。”
云锦绣道:“果然是忘了。”
她那出一个小白玉盒,那玉盒是用寒冰玉做成,一拿出来,凉气便散了出来。
云锦绣道:“木归长老这边躺一下吧。”
连柔刚想碰那寒冰盒就被云锦绣将手拨到一边,“这东西寒凉刺骨,你别碰。”
连柔只好收回手道:“给他去伤疤的?”
云锦绣道:“他脸毁的厉害,想要修复,颇有难度,苦头是免不了吃的。”
连柔道:“谁还在乎他的脸了,修不修复又有什么干系?”
云锦绣道:“还是挺吓人的,万一孩子出生了,被吓到怎么办?”琇書蛧
木归连忙道:“没错没错,会长说的对。”
云锦绣不由看向连柔,笑道:“果然开心傻了。”
她未打开那玉盒,先将药膏取出,边给他涂边道:“过程很疼,也有些血腥,曾姑母回避一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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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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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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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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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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