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澈将她揽入怀里,“咒怨被我封入心骨,交到了魔情手里,这倒是咒怨自愿的。”
云锦绣听的心惊。
那咒怨怎会那般好心,竟会主动的被封入心骨之内?
宫离澈似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般,解释道:“咒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与我的身体相融,若是我魂飞魄散,它也难活下来,是以我将它封入心骨,它未做任何的反抗。”
想到咒怨恐怖的模样,云锦绣觉得心里一阵寒凉,低声道:“你又是如何从那里逃出?”
这几年,她实在过的心酸。
无论因为什么样的缘由,他回来便好了。
“或许是,我所在的空间,已经成熟,便自己爆开了。”宫离澈微微沉吟,“此间事,还需得慢慢查,但有一点也是肯定的。吞噬了本源之心的地焰,怕也是不死不灭的。”
云锦绣面色变了:“他已然自沉睡中苏醒,若也不死不灭,对付起来,岂不是很棘手?”
宫离澈轻缓道:“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消灭本源之力的办法。”他轻轻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们慢慢探索。”
他的身子滚烫,云锦绣只觉全身一颤,低声道:“我的问题还没完。”
他轻吻着她的眼睫鼻尖,声音低哑:“明天说。”
“可是……”xiumb.com
然云锦绣话未说完,声音便已完全的被封住。
月光自云层里娇羞的探出身子来。
皎洁洒满地面,与夜露相融,惹动一室春晖。
夜半的时候,云锦绣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似乎把与轻尘的约定忘记了。
云锦绣偷偷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宫离澈,小心翼翼的自被子内脱离,刚要下榻,被他一把抓住。
“精力这般旺盛,不如再来一轮?”
他声音带着睡意,但不像是在同她调侃。
云锦绣悄声道:“我有事与轻尘说,之前被你闹的全望了。”
她利索的穿上衣衫,跳下榻,站在床前,轻俯下身子,“你先睡,我去去便来。”
宫离澈一手撑着额角,懒声道:“为夫躺在床榻上,认夫人采撷,夫人却要夜会别的男子,叫为夫怎么想?”
云锦绣又羞又好笑,“你若多想,便同我一起去,只是,莫让轻尘看到你便是。”
宫离澈一扫手,不远处的灯烛被点亮,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云锦绣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
宫离澈坐起身来,松软的衣袍未系,大片的胸膛暴漏视野。
在他身上,还有许多不明抓痕和淤青。
云锦绣脸颊爆红的想,一定不是她做的……
“我走了!”她转身,便想落荒而逃。
宫离澈却未给她机会,将她又拉了回来,慢条斯理的给她整理微乱的衣裙和发丝,“本座跟着去了,一个控制不住,那人类便没命了。”
云锦绣:“……”
他目光落在她面上,微微的勾了下唇角,俯身轻吻了她一口:“快去快回。”
云锦绣心中暖暖的,不由抬手,将他抱住。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根软肋。
宫离澈便是她的软肋吧。
云锦绣轻声道:“天这般晚了,或许轻尘已经回去了,他若不在,我便尽快赶回来。”
宫离澈微微晃了晃狐尾:“乖,愉快的去吧。”
入秋的夜,已有了冬寒。
云锦绣裹了件斗篷,匆匆的往秋水长亭掠去。
她倒是希望,轻尘已经回去了的,想到他在这里苦等,她却在与宫离澈花前月下,云锦绣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八古门的门人已安歇了,灯火点点,沐浴在寂静的寒夜里。
云锦绣速度极快,几个闪掠间,便已到了秋水长亭,远远的便看到长亭里,一动不动站着的年轻公子。
云锦绣身子滞了滞,旋即轻轻的落在亭外的台阶上。
听到动静,君轻尘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云锦绣身上。
云锦绣快上前了几步道:“轻尘,让你久等了。”
她原本说,她等他的。
君轻尘缓声道:“没有等多久,锦儿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云锦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顿了好一会,道:“伯母如何了?”
“喝了些稀饭,心情也好了一些。”君轻尘如实答。
云锦绣微微点头:“那就好。”
君轻尘看着她,虽短短半日时间,可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眉眼之间,俱是罕见的温柔,看人时,那眸子也含了浅浅的水波。
锦儿比他之前见过的女孩儿,都要漂亮。
君轻尘眸光也随着温缓了些:“母亲与锦儿说了许多吧?”
她不说,他也猜得到。
云锦绣微微一顿,“伯母与我说起了你小时候。”
君轻尘眉眼里,带了几分好笑:“她总爱说起这些。”
云锦绣似被他的笑意感染,方才紧迫的心,也微松了些。
“做母亲的,都是如此。”云锦绣有所感的开口。
君轻尘笑意依然在唇角,目光敛华的看着她。
云锦绣沉默了一会,理了理思绪,方与他的目光对视:“轻尘,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
君轻尘微微点头。
“小小狐已经四岁半了,宫离澈也已经回来了,这样的家,才完整。”她思索着,有些话,该如何向他说出口。
他是聪明人,她婉转的表达,他都听得懂。
可有些话,再怎么婉转,都没什么用了。
“你呢?”她目光看着他,“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
君轻尘的目光微微的敛深了些。
“要这样一直到老吗?”云锦绣脑子里拂过无数可以戳伤他的话,然看着他,那些话,便成了不忍。
“家族不管了,传承也不管了,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管了?”云锦绣是最不想对他说什么的一个。
她明白他对她的心意,说的多伤害也便越多。
因她还是他都清楚的明白,所以,那些话,能不说便不说了。
可既然她向古樱做出了允诺,便是明知伤害,也得说出口。
君轻尘道:“君家虽没落,但我从未放弃振兴君族的念头。”
“君家的传承需要你,不是别人!”云锦绣开口,寒凉的深夜,她的声音似都变成了呼出的白气,缥缈不定似的,“轻尘,感情没有对错,可事情却有轻重缓急,你不能……”
“锦儿能放弃宫离澈吗?”他看着她,用一种难以言语的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一句话,将云锦绣问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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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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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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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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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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