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和邵久牧吃饭,舒染也不在意是否会显得不礼貌,他们已经那么熟了,压根就不需要客气了。
“去吧。”
舒染起身时惯性地往舒俨伺他们的位置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舒俨伺,没看到那个女人,她在心里祈祷那女人最好没有在洗手间。
远看那女人她都觉得心烦加恶心,更别说近看,她怕她会忍不住吐了。
“哎呀!”
舒染正想着,走过洗手间外的拐角处时,猛然与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来了个突然撞击,她的肩膀被撞得生疼,还被踩了一脚,但她没叫,倒是与她相撞的女人叫得很大声。
她的脚啊,前几天才受了一脚,今天又受了一脚,多灾多难得可怜。
“抱歉。”舒染先道歉,是她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她有责任。
“你怎么走路的呀!”女人拍了拍肩膀,抬头厉声质问。
当舒染看清了女人的脸时,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收回刚才的话。”
不仅因为这女人的态度有问题,更因为这女人不值得她的道歉,她刚才就应该走得快一点,让惯性大一点,直接把她撞倒在地上最好爬不起来。
尤记得几天前还是她质问简薄言怎么走路的,今天却轮到一个让人恶心的女人来质问她,她的心情很复杂,而且想骂人。
“你什么态度啊!”女人不高兴了,横着脸,“撞了人还这么嚣张!”
嗯,嚣张。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用这个词形容她。
可是她真的嚣张了吗?
她没有把责任归咎到对方身上,她也被撞了,这个女人看路了吗?她被踩了一脚她没计较先道了歉,可是这个女人呢?一开始就那么趾高气昂的以为自己没有错。
她想问她到底哪里嚣张了?
舒染笑了,笑容里有三分甜美三分妩媚,还有几分冷嘲,“你想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嚣张吗?”
“什么?”
女人的眉头还没蹙完,舒染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这一巴掌舒染铆足了劲,用了七分力气,打得女人一脸懵。
她早看这女人不顺眼,早就想甩出这巴掌了,当然得使劲,她没有使全力的原因在于她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也怕疼。
“你!”女人皱紧了眉头,捂着被扇红了的脸,“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舒染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睨着她,面带懵懂笑容,展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嚣张。
女人抬头,认出了她,“是你?”
“舒染?”仿佛这个名字是个多么丢脸的东西。
“哦?认识我?”舒染挑眉,“你哪位?”
走在街上有一半的人都认识她,她不在意这女人怎么认识她。
她当然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心女人,一个以爬上别人的床换取角色的不要脸小角色。
不过她想听听这个女人口中对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她的名字?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对自己没有点认识?
女人没有介绍自己,直视她道,“舒染小姐,你无缘无故打了我,你不觉得需要向我道歉吗?”
舒染不在意,勾起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只需要道歉就可以打你吗?”
女人皱眉,不明白舒染是什么意思,然而不等她想明白,舒染下一个巴掌已经甩在了她另一边完好的脸上。
“舒染!”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厉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抱歉。”舒染揉揉手,“手莫名其妙抽筋不受控制了。”
这一回她没有顾忌自己是否也会疼,用了十分的力气,手掌打得有点麻。
“你别太过分!”女人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怒得几乎冲冠。
过分吗?
舒染反省了一下,可能有点吧,人家都不知道和她什么仇什么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突然就被她打了,当然觉得过分了。
不过等她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之后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她承认,她把心里对舒俨伺的怨气也一并撒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在这里遇上她,只能算这个叫莫莉的女人倒霉,而且谁叫她先来招惹她!
活该!
“怎么了?”身后传来一道严肃中带着关怀的声音。
舒染不用回头都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曾经心里的好父亲舒俨伺,他嘴里关心的话当然也不是对她说的,而是面前被她打了的女人。
以肉眼可见地,舒染见证了女人由愤怒得几乎狰狞的表情变为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整个过程。
那一瞬间,她除了评价这个女人的演技还不错之外不知该说什么。
“呜呜……”女人绕过她扑进她身后走来的舒俨伺怀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位小姐撞了我,我让她给我道歉,她就对我大打出手了……呜呜……”
只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哭得那叫一个无辜伤心梨花带雨。
舒染心里叹了叹气,决定不和这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揉了揉手掌,向前迈步。
“等等。”
她迈出一步时,身后的舒俨伺开口了,舒染没理会,继续向前,进了洗手间。
作为一个父亲,亲身女儿就在面前,可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没认出来,还帮着一个白莲花女人要讨伐她?可笑啊。Χiυmъ.cοΜ
舒染在洗手间做了无数次深呼吸,拿冷水洗了脸,才勉强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了一点,十几分钟后,她整理好了自己慢条斯理地出去。
出洗手间时门外的两人不在了,她本以为他们走了,心里还在为见不到那两个让人心烦的人而松了一口气时,在上楼的电梯口看到了那两人。
他们在专门等她?舒俨伺为了给他的女人出气也真够有耐心啊。
舒俨伺拥着女人低头安慰女人,没有看到她,舒染在犹豫要不要转身换个方向离开。
“舒小姐!”舒俨伺怀里的女人眼尖地看到了她。
舒俨伺听到女人的称呼时愣了一愣,当抬头看到挂着甜美微笑的舒染时彻底愣住了。
“舒先生,许久不见。”既然都正面碰上了,舒染也不再逃避,扬着笑迎面走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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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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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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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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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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